好容易找到一个借口出宫,天子自然不想浪费和青年共处的一分一秒。

  魏景承牵着叶听晚衣袖里的小手,“嗯,定安今日回京,身上有伤多有不便,朕正好去看看他。”

  叶听晚:“哦哦,这样啊。”

  去向家,也算是出宫啦,而且还有魏景承陪着!

  福海将礼部备好的礼单呈给天子:“陛下,赏向将军的礼单在这儿了,您过目若是没什么问题,老奴就跟着您的辇送去。”

  向定安平定南海有功劳,此番回京,魏景承给人批的病假,并不是做表面功夫,向定安那厮虽不曾在军报中提起,但南海巡抚在送回京城的军报中有详述,南海除倭,向定安几次涉险,虎口逃生,当记头等功。

  “嗯。”天子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纰漏:“去吧,”

  福海:“是。”

  叶听晚跟着男人上了马车,缓缓朝着宫外的方向走。甫一进了城,却发现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向府。

  叶听晚掀开帘子,眼瞧着车子驶进了闹市,疑问道:“陛下,咱们不是去向小将军府上吗?看着这方向不是啊?”

  天子脸上带着笑意:“为夫带晚晚先去做套成婚后穿的礼服。”

  大烨的规矩,新婚夫妻会在婚后在城里的衣服作坊里订一套同样式的衣服,多回门的时候穿。

  魏景承早就有想法了,奈何一直没什么时间,“为夫和晚晚既然已经圆房,就算半个拜过堂的夫妻了,这件事之前是为夫疏忽了,现在补上。”

  叶听晚:“啊……”

  ‘为夫’是魏景承突然要自称的,他本以为男人只是喜欢喊着逗他玩儿,就好像很多热恋的小情侣,会称呼对方老公老婆一样。

  没想到魏景承来真的。

  叶听晚抿了抿唇,总觉得有些别扭,感觉魏景承带他做这些,就好像小情侣去做假的结婚证一样。

  魏景承好幼稚啊。

  叶听晚:“好啊,那我们去吧!”

  宫里头的司衣局汇聚了大烨顶尖的绣娘,但天子觉得差点味道,比起一声令下送到眼前的成衣,他更喜欢和青年一起,像一对新婚夫妻一样,按照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一起去做一些事。

  马车在一家有名的绣房停下。

  叶听晚和魏景承下了车,牵着手,一起走进绣房。

  迎接两人的是一约莫五旬的妇人,见两人身着不菲,知道是贵客:“两位今日来是瞧料子还是做衣服啊?”

  魏景承:“做两件喜衣,都有什么料子?”

  老板娘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两位,本以为两个公子是过来给家里的娘子挑选布料,却没想两人竟是夫妻,她只是听说江南那边好龙阳,没想到在京都还能碰上,喜气洋洋道:“有有……两位这是新婚不久啊,公子脸上带着喜气儿呢。”

  叶听晚都臊得慌了,跟着魏景承进了门。

  老板娘唤来几个小厮,挑选了几匹看着不错的布料呈到他们面前,“这里都是上好绸缎,花样都是今年的新款,两位瞧瞧有没有看对眼的?”

  魏景承“嗯”了声,认真的开始挑选布料。

  叶听晚还是第一次看见魏景承除了批折子外,这么认真的做一件事,又不太像是开玩笑。

  天子挑挑拣拣有小半个时辰,选了一匹淡紫色的料子,和叶听晚今天身上穿的衣物料子差不多,十分认真的问:“晚晚觉得这匹料子怎么样?”

  男人手中拿着一块布料,修长的指节划过,认真揣摩,又把问题抛给叶听晚:“这匹也不错——晚晚?”

  叶听晚一晃神儿,光顾得看魏景承了

  ,收回思绪,接过男人身上的样布,“我看不出来好坏啊,这个不错……嗯…这个也不错。”

  “那都要了吧,多做几套,”魏景承把挑选好的布料给老板娘:“把这些料子都做了,样式要简单些的。”

  “好好好,公子阔气,”老板娘笑的合不拢嘴,眼瞧着门外要进人,便唤小厮直接闭门了,“公子那您去里头隔间量一量尺寸。”

  “嗯。”天子:“多谢——走吧晚晚,为夫给你量量尺寸。”

  老板娘怎么能让贵客自己动手,连连道:“哎呦,公子您等着就行,让他们给您量量。”

  “不必,我们自己来。”

  天子拒绝人十分有一套,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柔中藏刀,老板娘冷不丁的被刺了一下似的,忙把小厮都赶走了:“那就多劳公子了。”

  叶听晚跟着魏景承进了隔间了门,展开双臂让男人给自己量尺寸,魏景承还是像刚刚挑选布料一样认真,他抿了抿唇看着男人,问道:“陛下好认真啊……我刚刚就想问了,为什么突然要过来做衣服呀?”

  叶听晚抿了抿唇:“陛下不是说这是新婚后穿的吗?”

  魏景承不会是想和他更近一步吧?

  结婚?

  但是他们才恋爱多久啊,还没到结婚的程度啊……更何况。

  他没想过要和魏景承结婚。

  叶听晚心里明白,自己和魏景承谈谈恋爱还是可以的,但是真的要结婚,那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魏景承才北征结束,马上就是科举了,朝中是个什么情况暂且不说,就连那个全书最大的反派头头都还没解决呢。

  但是要是以后解决了呢……

  叶听晚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乱。说喜欢魏景承吧,是喜欢的,但是那种喜欢是很简单的喜欢,喜欢魏景承生的好,又有钱,脾气也算不上差,做男朋友最合适不过了。

  但是要是做老公呢?

  他以后一辈子就困在福宁殿了吧?

  魏景承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娶他,说不定以后把所有的反派都除掉了,魏景承还会被逼婚。

  “晚晚怎么突然想这么多?”

  魏景承把软尺收了,放在青年手心里,微蹙了蹙眉心,“为夫和晚晚……”

  他能拒绝他什么呢?

  一切只要他说了,叶听晚都会照做。

  “为夫和晚晚现在好好的便好,晚晚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过话一直作数,晚晚什么时候厌了为夫,想离开,为夫绝对不会阻拦。”天子吻了吻青年的唇肉,恋恋不舍的轻轻啄了一口,低着他的额:“晚晚放心就好,为夫没有别的意思。”

  叶听晚松了口气:“这样啊——我给你量吧?老公?”

  天子很吃青年主动这一套:“嗯?老公又是什么意思?”

  叶听晚拿着软尺着男人量尺寸,贴着他的胸膛:“我老家的称呼,就是相公的意思。”

  天子滑了滑喉:“嗯,为夫是晚晚的老公。”

  叶听晚:“……”

  “那老公伸开手,我给你量一下腰……”

  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商铺大多数位置用来展示商品,换衣服的隔间十分狭小,魏景承生的高,又加上他,两人站在一起,在逼仄的隔间里显得十分局促。

  魏景承乖乖配合青年,弄好后,叶听晚吁了口气,亲亲天子的脸颊,“老公,好了,咱们出去吧。”

  天子滑了滑喉。

  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刚刚叶听晚是害怕他动真格的,他倒是想给叶听晚后位,但恐怕叶听晚不要。

  还是急不得。

  叶听晚要出门,魏景承却先一步攥住了他的手,将人反抵在门板上,啄了啄他的唇肉,攥着他的小手,想只求|爱的野兽:“晚晚方才喊为夫的称呼,再喊一句好不好。”

  叶听晚:“??”

  “老公。”

  “好啦,晚上回宫再喊好不好?”

  天子点了点头,抱着人没松开,“那晚晚……”

  闻言,叶听晚蹙了蹙眉,脸上一阵绯红,小声嘟哝一句:“魏景承……你也太混蛋了。”

  ……

  从闹市上离开,天子带着叶听晚在长街上吃了碗汤面。这可是在宫里吃不到的小食,叶听晚吃了一大碗,都有点撑着了,坐在做工粗糙的板凳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虽然破,但是自由自在!

  直到午后,叶听晚逛累了,天子才带着人去了趟向府。

  向定安大婚不久就去了南海,此番回京养病,门槛差点被看望的朝中大臣踩烂。

  叶听晚上次来还是向定安结婚的时候,那时候魏景承为了除掉魏秉志,还在酒里给自己投毒,他差点以为剧情要崩,魏景承要狗带,都快把他吓死了-_-!

  “陛下这次来是有正事谈吗”叶听晚对魏景承的正事不感兴趣,也不想自己打扰他,若是是谈正事,他最好不下车了,就等着他就好了。

  天子道:“不是,为夫今日其实就是想带晚晚出来玩儿,但是前些日子多出来几趟,朝中那些老迂腐便要挑刺,只好借着看病人的借口出来了。”

  叶听晚差点惊掉下巴,“陛下现在可是要朝着昏君的方向发展了?不会以后愈演愈烈早朝都不上了吧?”

  魏景承浅笑了声,青年都会拿他的话打趣他了:“是啊,晚晚要为夫不上早朝吗?听晚晚的。”

  叶听晚无语:“才不要……”魏景承铁打的一样,本来每天几乎都要做,早上自己起不来魏景承才放过他,要是不早朝,他会被魏景承曰死的。

  刚刚开荤的男人太可怕了QAQ

  “好了,为夫开玩笑的,走吧。”

  叶听晚努努嘴:“嗯。”

  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