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萧致,低调且咸鱼,此刻的萧致大为不同,即使身穿得再低调,也尽显与众不同的矜贵魅力。

  白禹州直面这挑衅,竟然笑着将手伸过去,与萧致的握在一起,即使被萧酸酸捏得又紧又疼的,依旧风度不减。

  白禹州说,“我知道你,现如今若是谁还不知道龙城鼎鼎有名的萧致,恐怕在这个圈子里是再混不下去了。”

  如此高人一等的抬举,恐怕是连祁焰这个级别都得不到的。

  祁焰的表情微不可查的一改,倒也沉得住气。

  文潮海自然有隐藏情绪的方法,一般都是错开眼神,故意用手指拨弄眼睛框架。

  白禹州接下来的话,才令所有人都心神动荡,直言不讳说,“我与萧总也算是有些渊源,前几日若不是萧总伸出援手,恐怕我的急事也办不顺利。”

  单是一句话,直接在这个小型修罗场炸开花了。

  祁焰像是逮住一个绝佳的机会,以牙还牙说,“我还以为自己和潮海才是最先获得白少爷青睐的,没想到萧总做事总是快人一步,佩服佩服。”

  语毕,饱含深意的瞄了鹤澜渊一眼。

  萧致若不快,怎么能提前抢走这块宝贝?

  文潮海习惯性落井下石,也说,“能给白少爷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全龙城算下来,应该也只有萧致有这样的本事。”

  什么?!你们这些攻一攻二攻三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群起而攻我吗?

  萧致还没想好措辞,他老婆倒是挺开明的,笑说,“原来你早与白少爷认识了,我倒不知道你现在的人脉关系拓展得这样好,一道仙背靠梵图这棵大树果然好乘凉。”

  说完这句,与文潮海、祁焰点点头。

  文潮海提议说,“咱们老同学好久没见面了,这边有点嘈杂,不如去那边闲聊两句?”

  也不算是坏话。

  萧致提脚要跟着走。

  祁焰一把摁住他的胸口,抬眼间尽是奚落,“白少爷的意思难道还听不明白?”

  叫你留下。

  于是,他的老婆头也不回得跟着攻一攻二走了。

  留下炮灰跟本书排名的第一攻,大眼对蕾丝眼罩地看了好一阵。

  萧致寻思该找个什么借口能抽身,他记得书里说白禹州是隐藏款BOSS,对他的描写都很侧面。

  祁焰追妻火葬场的时候,白禹州给鹤小受指点迷津,挥动小手指便搞搞搞了万超的超强事业线,差点给万超搞得四面楚歌。

  文潮海追妻火葬场的时候,白禹州把鹤小受藏了起来,还让文潮海背了点官司,在看守所里待了半年。

  总的来说,白禹州比看起来的要阴狠毒辣。

  但是!!

  书里的白禹州的眼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若不然萧致在第一次看见戴着蕾丝眼罩的白禹州时,也不会毫无防心,甚至以为他真的是白家的一个管家。

  萧致寻思如何与这个表里不一的阴狠家伙say goodbye~

  白禹州距离他的身边蓦然近了一点,笑容仿佛在他的脸上从不会变形,即使他接下来的话令人寻味。

  “萧总似乎挺怕我的。”

  萧致侧首去看了眼鹤澜渊,确定老婆只是跟其他男人聊天,才回答他说,“只是有点意外,谁能料想我那天只是随便一帮,居然能帮到白少爷,确实是一种神奇的因果。”

  因果报应好嘛~

  “我只是挺奇怪的,”萧致确实很奇怪,“白少爷怎么能如此轻松确定,我是那天的人呢?”

  这个姓白的阴逼不会是暗中找人调查我吧?

  白禹州像是隐藏了个难以言说的秘密,但又故意讲出来搞个刺激。

  他朝萧致靠了靠,故作神秘道,“说来惭愧,其实,我的眼睛不好,但是嗅觉极其灵,能根据每个人身上的味道来辨别每个人的不同,萧总的气味与众不同。”

  萧致闻言,浑身上下一阵雷击,脑门子仿佛被十万伏特的电压暴虐。

  这个阴逼怎么这样变态啊,他怎么能偷偷闻了我的味道啊!他要不要这样啊!

  内心十万只尖叫鸡在沸腾,表面一番风平浪静。

  萧致努力克制了自己揍人的冲动,尴尬道,“抱歉,我老婆在叫我。”

  白禹州一把挽住他的袖子,“难道萧总不愿意与白家做生意吗?”

  在他看来,但凡白家插手的生意,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试问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想借机跟白家攀上关系?

  萧致推开他的手,两个做攻的男人之间拉拉扯扯的好诡异,保持礼貌说,“梵图近一年的规划旨在华国市场,暂时没有继续开拓海外市场的打算,所以我的运气不好,恰好与白少爷的善意失之交臂了。”

  不知为何,萧致只要联想到面前的家伙在闻自己的味道,简直恶心到吐的地步。

  即使如此,还是保持着一定的礼貌。

  白禹州直降身价,在萧致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余下的交际应酬也懒得应付,人群中晃了一下,便悄无声息地走回了室内电梯。

  电梯直通向三楼,白禹州轻车熟路地走出电梯,整个建筑内只有三楼是采用全白的装修风格,令他的强迫症无端感到轻松。

  白禹州迈着规整的步调,来到一处房间,整个建筑都是他的产业,所以没有敲门便进去了。

  当他的人影刚在门口显现的一个瞬间。

  笔直地飞过来一道银光,那是一柄锋利的柳叶刀,若是有眼睛的人看见了,必定会被吓得左躲右闪,反而会在意外中受重伤。

  可是白禹州是个没有眼睛的。

  那一叶刀片笔直地擦过白禹州的鬓侧,将那蒙眼的蕾丝眼罩整齐地削开。

  断裂的蕾丝眼罩化作翩翩飞舞的白鸽般,倏然一松,被飞掠的叶刀狠厉地扎在门框间,发出冷兵器特有的清脆声。

  白禹州旋即闭起眼睛,随后又很快睁开。

  自从没有再服用药物后,他的眼睛也逐渐能看清一点周围的环境,但是保温花室中常年被人造光照耀的花朵,又怎么能在瞬间适应强烈的日光。

  于是白禹州眯起眼睛,轻声说,“你生气了?”

  手里拿着金丝眼镜框的文潮海并未看他,而是打量着满屋子的监控屏幕。

  每个屏幕的中央都有鹤澜渊的身影,他迷人、睿智,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优质气息,淡然如竹。

  可是如此佳人,身边居然趴着一只又黑又臭的癞皮狗!

  眼镜只是文潮海的一种伪装,戴上眼镜的他斯文、彬彬有礼,但实际上取下眼镜的他,阴沉、偏执、又处心积虑。

  他看向鹤澜渊的方向,连眼神都饱含着淬冷的寒光。

  文潮海道,“你知道,你最愚蠢的地方在哪里?”

  不该当着鹤澜渊的面,借着祁焰的嘴,说出我们之间认识的任何可能。

  白禹州眼神尚且不好,单凭对方的语调变化,立刻知晓自己触犯了对方的逆鳞,从容只是假象,慌张才是。

  脚步微踉地走到文潮海身边,单膝跪下道,“你生我气了?怨我不该打草惊蛇?”

  文潮海嗤笑,用脚尖微挑起他的下颌,直视着白禹州蒙起一层灰雾的眼珠。

  “不听话的狗,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你不懂吗?”

  白禹州的慌张又多了一点。

  他与文潮海的初识,确实是像祁焰所说,当时白家的老爷子病了,由文家从特殊渠道,从国外引进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呼吸机。

  跟着文家人一起来的文潮海,自然很容易便认识了白禹州。

  只不过那时候白禹州的眼睛还是明亮有神的。

  后来白禹州的眼睛出了问题,人也变得越来越阴郁,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只有一个文潮海。

  所以白禹州很珍惜文潮海,即使自己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唯独在文潮海的面前,永远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瞎子。

  现在,他的眼睛也在文潮海的允许下,一点点恢复着视力功能。

  白禹州抱住文潮海的皮鞋,幽幽地用脸蹭了蹭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萧致。”

  让你得到鹤澜渊。

  文潮海似乎并不领情,再或者,他像是驯服了一头野兽后,便不再珍惜这头野兽的野性,肆意碾压地将白禹州推开,一脸不屑说,“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要让我总是失望。”

  于此,视频画面间的人影重重,目标锁定了半晌之后,又再次锁定在鹤澜渊的身上。

  鹤澜渊与萧致比肩而立,两人的背影看似甜蜜无间,仿佛什么都不能将其拆散。

  真是......

  恶心透顶!

  文潮海一脸阴郁,衣袖一抖,五指间又重新滑出一柄柳叶细刀,被他十足的腕力投掷出去,笔直得刺入萧致的背影,将画面击打的破碎。

  这该死的地方!

  文潮海的眼底蕴起一层暗影。

  若是在大夏朝的话,根本不用这般麻烦,只要将萧致这条贱狗砍掉四肢,做成人彘放进瓮中慢慢折磨!!

  哪里需要朕百般忍耐算计,眼睁睁瞧着心心念念的人,投入凡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