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淮臣震惊地张大双眸,下意识想躲避,殊不知坏心眼的容瑄早有预料,提前封死了退路。

  容瑄压住他的后脑,优越的五官在视野中缓慢放大,他双唇碰了碰沈淮臣丰润的唇珠,一触即离,被触碰到的地方却产生了奇异的酥麻感。

  “容瑄……你输了。”

  “是,我输了。两只鸡腿都归你,好吗?”

  “嗯。”明明赢了比赛,沈淮臣并不多么高兴。心里空落落的,迫切想要被食物以外的东西填满,抚.慰。

  他困惑地蹙了蹙眉,仍然望着容瑄,期待聪明的男主能懂得他,自觉帮助他。

  恍惚中好像有人叹了口气,容瑄抚了抚他的眼尾,轻声道,“不要这样看着我。”

  “嗯?”

  “会让我觉得,你在邀吻……”容瑄的声音愈来愈低,直至几不可闻,消融在缠绵的亲吻中。

  容瑄的吻技好似有所提高,他像富有耐心的猎手,一步步卸下沈淮臣的防备,将他唇瓣变得湿润柔软,再用舌尖轻顶齿关。

  沈淮臣推拒着他肩膀的手松了力道,整个人暖融融晕陶陶,舒服得仿佛泡在温酒中。

  酒液侵蚀了神志,没一会儿,沈淮臣便醉倒在他的怀抱里。

  渐渐的,沈淮臣开始感觉呼吸困难,眼前人的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在欲海中下坠,再下坠。

  容瑄及时松开唇,在他鼻尖啄吻一记,好笑道,“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沈淮臣从深海浮至水面,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捂着心口兀自喃喃,“容瑄,我心跳得好快,我好像,的确有一点喜欢你了。”

  为了验证,沈淮臣直起身,对准容瑄的唇角,啵地亲了一口。

  大胆而主动的行为使他面颊蒙上一层漂亮的羞色,心跳声如雷,却没有反感的情绪。

  容瑄含笑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眸色深深,“哪儿学来的法子?”

  没有谁比容瑄更清楚,沈淮臣在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

  是沈淮臣忽然开了窍,还是谁在他不曾注意到的时候把人教坏了?

  沈淮臣不满意容瑄的反应,迫切想得到回应,“你呢?容瑄,你喜不喜欢我?”

  真实的我,穿书后的我。

  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家世,地位,财富,我之外的附加品。

  从前容瑄不止一次地对沈淮臣表露心迹,有时是出于算计,有时则是赤.裸裸的引诱,有预谋的勾引。

  他习惯以假面示人,猝不及防接到一记直球,竟罕见的不自在起来,那些深情款款的缠绵之语,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容瑄顿了顿,在沈淮臣灼亮的目光中勉强找回几分从容,“檀郎可知,你我第一次相遇不是在逢春殿,而是隔壁。”

  “你在调戏一位宫女。明明羞得耳朵都红了,却还要强撑着做出一副厉害模样唬人。”

  “那时我便想,真可爱。”

  “你、你都看见了啊?”

  怪不得没去荷花池,怪不得他第一次做任务便惨遭滑铁卢。

  这回不自在的人换成了沈淮臣,他拨开容瑄缠在腰间的手臂,脸红得像火烧,“我去看看叫花鸡熟了没。”

  还没起身,就被容瑄拦腰抱回腿上,“檀郎。”

  “我大约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权势地位固然重要,可跟沈淮臣比起来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机会错过了还能再有,但他再不会遇见第二个沈淮臣了。

  “喔。”沈淮臣将头抵在他肩窝点了点,觉得自己的话不如容瑄的郑重,便紧跟着补上一句,“我也是。”

  然后他便被捧住了脸。

  沈淮臣不晓得容瑄的吻为何突然强势起来,舌尖在口腔中肆意掠夺,连呼吸都被榨取得一干二净。

  他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被亲得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细微呜咽。

  “啾啾。”

  沈淮臣微微睁眼,瞥见一只雀儿落在枝头,黑豆眼好奇地盯着两个人类看。他明知动物不可能看懂,仍有种奇妙的羞耻感,眼尾都被逼红了,“容瑄……鸡……唔……”

  他已经闻见肉香了,再烤就要糊了。

  似是为惩罚沈淮臣的三心二意,容瑄不轻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用树枝将烤好的叫花鸡扒出来往地上一敲,奇特的香味更加浓郁。

  沈淮臣担心再被偷袭,原本离得远远的,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走上前学着他的样子敲了敲。

  泥壳碎裂,鸡毛也随之剥落,只剩下金灿灿油润润的鸡肉,容瑄撕下最嫩的一块喂到沈淮臣嘴边,后者张口咬住,渐渐忘记了方才那点别扭,只剩惊喜:“好吃!”

  分食完一整只鸡,饱腹感使得沈淮臣有些困倦,枕在容瑄腿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容瑄将披风盖在他身上,自袖中取出密函,慢悠悠展开。

  东西是君觅寄来的,此人明面上开着赌坊,背地里却干着贩卖情报的勾当,上至皇室,下到民巷,只要开得起价,天底下就没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先前容瑄统共托他查了两件事,如今都有了答复。

  君觅为人放荡轻浮,信函开篇不谈正事,头一句问容瑄还活着吗,紧跟着便是:[不知沈公子近况如何?]

  [唉!好好一个美人,成日里跟着你吃苦受累,简直暴殄天物。]

  [你若不方便露面,鄙人可代为照顾一段时日,保证给沈公子养得白白胖胖,如何?]

  不如何。

  容瑄捏皱了纸页,就在他打定主意叫人修理君觅一顿时,后半段终于提到了正事。

  [如你所料,魏氏秘密进了恭定王府,一个多时辰后才出来。至于仙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做不得真。]

  做不得真吗……?

  入夜后山上不安全,眼见时候不早,容瑄叫醒沈淮臣,收拾好包裹下山了。

  夕阳的余晖中,沈淮臣瞧见自家院外有道鬼鬼祟祟的黑影,黑影转过脸,竟是个熟人,“兰心?”

  “公子!”兰心迎上前,屈膝行礼,细细瞧着他,未开口,眼泪便先滚了下来,“您瘦了,得好生补一补才行。”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淮臣将人领进屋,心中的疑惑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你怎么找过来的?”

  “府里一切都好吗?”

  “阿娘身体如何,有没有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