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佩囊只给离大人,旁人没有的。”那萦绕在离大人周边的水雾,衬得若隐若现的白皙更是好看的紧,长荧呆呆地望着应道。

  姬离偏头看向直直望着自己的长荧问:“真的?”

  因着火焰珠的缘故,沸腾池水使得长荧脸颊迅速染上些红晕,连带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点头应:“真的,我绣了很久呢。”

  其实大师姑教的刺绣更好看,可是太难学了。

  这个佩囊花了长荧好些心思。

  那怀里的赤足故意磨蹭,长荧探手轻捧住,顺着修长的玉足看了看,只觉得心口扑通跳的极快。

  姬离眉头舒展开,探手将佩囊里的玉石取出来观赏。

  这玉石不似寻常玉石而是红玉,姬离握在掌心把玩时亦觉得暖和的紧。

  长荧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这才看清藏在水雾之中的离大人。

  大抵是一年未见,离大人面容好似清瘦些许,不过还是极好看的。

  长荧有些害羞起来,视线匆忙的从离大人白皙身前移开,却又禁不住偷看几眼。

  “你低垂脑袋做什么?”姬离将玉石放至一旁,偏头看向直愣愣的站在池水里的人。

  “没、没做什么。”长荧被唤的抬起头,两颊红扑扑的厉害。

  姬离看着她那因沾了水而紧贴住身的道衣,大抵是在无涯山过于贫苦,她看着反倒黑了些。

  长荧指腹捏住裙裳一角,见离大人望着自己,还有些紧张起来。

  “既然你只是来送礼,现下我收了礼,你怎么不走了?”姬离指腹轻触水面,一圈圈的涟漪故意传至那方。

  “我……”长荧看着离大人落在肩胛的墨发,黑与白的显目衬托,喉间莫名干的紧。

  姬离见她吞吐的反应,便欲收回赤足,没想却被她紧紧抱住脚踝。

  “你还不松开?”姬离挑眉看着那呆愣的人。

  “喔。”长荧只好松开手,只见那修长的玉足没入池水,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姬离见她即不动又不走,还有些不太明白她的心思,好一会才倾身靠近过去,食指弯曲弹了下她的额前嗔怪道:“你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做什么?”

  长荧吃疼的抬手揉着额前,清澈的眸子望着靠近过来的离大人,满是认真的应:“我想多再看看离大人嘛。”

  否则还不知下一回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你大老远从万丈悬崖的无涯山冒着风雪下山就只是想看我?”姬离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怒,只叹她真是没有心!

  “嗯。”长荧满是认真的点头。

  姬离无奈的叹了声,掌心轻搂住纤细身段应:“既然你看完了,那便轮到我了。”

  哎?

  长荧有些糊涂的望着面前的离大人,待回神时,身上的道衣已经飘落至水面。

  “离大人要看,怎么还解起衣裳了?”

  姬离指腹握住衣带缠绕至她的手腕,待衣带系紧时,抿紧薄唇低头亲了下她应:“你方才咬了我,现下自是要还回去的。”

  长荧看着手腕的衣带,还有些不明白离大人的意思。

  等颈间刺痛时,长荧不由得皱起眉头,整个人都不敢乱动。

  鲜血的味道弥漫至齿间时,姬离才解气的松开。

  那毫无防备的人仰着头没出声,姬离指腹轻触及唇旁鲜血挑眉道:“我可没说只是看啊。”

  扑通地水花渐响起时,长荧背靠冰凉的池壁,大半个人被按住无法动弹,不仅脸颊连同脖颈都红了起来。

  姬离有意折腾她,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

  长荧眼眸含着水雾望着面前的离大人,只觉得自己就像踩在云端,脚软的一塌糊涂低低地唤:“离大人……”

  “怎么了?”姬离假装不懂她的心思,指腹顺势捏住她的足尖。

  “这样,不舒服。”长荧脸蛋蹭了蹭离大人微凉的侧脸细声说。

  姬离看着她那羞红的耳垂,心中极为愉悦逗弄着:“那你想我怎么做呢?”

  长荧眼眸恢复些清明,却不知道怎么说,小脸为难的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撒娇应:“就像以前洞房那样嘛。”

  “这可不行。”姬离故意的撩拨着她,面上却很是平静的看着,“我上回跟墨源交手受了伤,所以现下有些累了。”

  “累了?”

  “是啊。”姬离指腹握住她的脚踝,虽然沸水池温度极高,可没想到她更热的紧,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长荧白嫩脸颊的红晕仍旧未消,心口仍旧烧的紧,眼眸里却有些茫然的看着离大人。

  正当姬离以为她要再出声讨好时,没想到她却无比主动。

  池水因着她主动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水池萦绕的水雾将灯盏光亮晕染的犹如仙境。

  水面倒映纤细身段似春日里的藤蔓随风摇曳不止,那面上的欢愉和红晕更是让姬离看的真切难耐。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主动的时候,姬离将视线落在她那贴在脸颊散落的细发,倾身亲了下那温热脸颊的发丝念叨:“你真是不知羞啊。”

  大抵世上再好的春意光景也不过如此了。

  “小心,慢点。”姬离担心她一时控制不住而伤了自己,掌心试图按住她。

  “嗯。”长荧将手臂环住离大人,眼眸含着一汪春水已经是意识模糊慢慢的念叨,“可是这样好舒服,而且离大人就不累了。”

  待她似山花一般盛开时,池水恢复了平静,姬离看着瘫在怀里的人,先前要惩戒她的心思消了大半。

  “离大人?”长荧慵懒的眨了眨眼,看着逼近过来的离大人,还有些困惑。

  刚才不是说累了吗?

  姬离指腹握住她的脚踝,面容微红的贴近着她应:“我今天教你新的洞房方式。”

  池水再次晃动时,长荧因着火焰珠的缘故,本就体质极热,所以很喜欢跟离大人挨近些。

  不过长荧觉得这回的亲昵跟以前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

  两人就这般挨得极近,长荧被离大人温吞的撩拨有些受不住。

  姬离面热的看向她出声:“你别急。”

  “哦。”长荧乖乖的应着,这才将视线从离大人身前移开,不由得想如果能伸手抱抱离大人就好了。

  可是很快长荧就意识到离大人今晚的热情非比寻常。

  本就是黑蛟的姬离,体力自是旁人不可比的。

  沸腾的池水因着长荧的失控而越发灼人,意识忽地模糊不清时,耳旁响起离大人的声音。

  “长荧!”

  黎明破晓之时,床榻之上的长荧醒来时,额前还放着一块帕巾。

  往日里的亲昵大多是长荧累的很,可这回却不一样。

  长荧探起身时,离大人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去哪?”姬离虽没有睁开眼,可隐约感觉到动静,便探手搂住枕旁人。

  “没去哪呢。”长荧靠近过去,才隐约记起昨晚自己好像晕过去了。

  姬离掌心停在长荧额前应:“总算是不烫了。”

  长荧脸红的看着离大人想起自己昨晚晕在离大人怀里的场景,一时羞得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姬离低头看着怀里安静异常的人,指腹按了按她的脸颊。

  “昨晚辛苦离大人了。”长荧迎上探来的目光应。

  姬离见她这般正经模样,反倒有些忍俊不禁,指腹捏住她的耳垂取笑道:“辛苦倒不至于,只不过你是真没用啊。”

  谁能想到姬离只是换了种亲昵方式,她便如此不禁逗弄,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长荧被说的脸颊红了起来应:“嗯,下回会更努力的。”

  “还想下回?”姬离不忍打击她,昨晚都是自己亲手从水里搂起她的。

  “最近跟大师姑学了新的法术,兴许到时能同时让妖怪和人类同时在仙门道人的领地生活呢。”

  长荧看了看没说话的离大人,自顾自的说着。

  “暂且不论此术真假,就算真有这种法术,那群道士也不会愿意和妖怪共同相处。”姬离掌心轻握住她颈间佩戴的晶石把玩,故意恐吓着,“如果到时他们一旦反悔,恐怕你连命都没了。”

  “大师姑和华逸又不是坏人,肯定会说话算数的。”

  姬离轻哼了声道:“所以在你眼里,只有我是坏人,对吗?”

  长荧话堵在嘴旁没敢说出来,心想离大人确实干了很多坏事。

  可是离大人也救了自己好多回呢。

  “你不说话,看来就是默认了?”姬离探起身怒视着她。

  还没等长荧应话,扑通地一声响起时,整个人裹住薄被被踢下了床榻。

  长荧摔得pp疼的厉害,探手爬起来看向床榻的离大人,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脑门随即被软枕砸中,哐啷的再次倒在地上。

  “你现在给我滚回无涯山!”姬离气恼的出声。

  那趴在床榻旁的长荧额前红了一片,小心翼翼的把软枕放回床榻应:“那我真的回去了?”

  “你再不走可就没机会!”

  姬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一大早被赶出府邸的长荧,肚子还咕噜的叫唤不停。

  冬天雪地里,长荧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身后,离大人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长荧排着队在安城城门等待出城,花凤领着人马巡逻时,正好来到城门。

  “今日起出入安城必须严格检查出入令。”花凤没想到昨夜府邸后门封住的狗洞会被撬开,看来是有什么人悄然潜伏进府邸。

  “是!”妖兵更是严厉的检查队伍中的妖和人类。

  长荧施展的幻术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那妖兵们一个个检查的极慢。

  “你的出入令呢?”妖兵们来到长荧面前时,很是不耐烦的催促。

  昨晚偷偷溜进城的长荧根本没想到会被检查,一时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了。

  眼看聚集越来越多的目光,长荧都想赶紧跑路时,身后忽地递出手来。

  “大爷,咱两是一块的。”这步履蹒跚的老婆婆面上裹着面纱,满是褶皱的手递着两张出入令说道。

  长荧还有些糊涂,只是整个人被老婆婆给推出城门。

  两人走的并不快,长荧偏头看了看老婆婆出声:“老婆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婆婆撩开面纱机灵的说道:“小长荧,你不会认不出我了啊?”

  “妖……”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妖雪儿拿出一个馒头堵住长荧的嘴念叨:“别出声,这可还不安全。”

  长荧咀嚼又冷又硬的馒头点头应:“嗯。”

  等两人身形消失山林时,城墙之上的姬离眉头微皱的移开视线。

  【你放了她,下回难保不准她就要领着道士与你作对了。】心魔立在身旁冷不防的出声。

  姬离掌心把玩那颗红玉应:“无涯山外的法阵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等她知道法阵,到时再出手也不迟。”

  【她若是非要帮臭道士,而不告诉你呢?】

  “妖是不可能当无涯山的掌门,就算长荧不切实际的想帮臭道士,可那群背信弃义的臭道士也不会真的信任她,到时只要他们拔刀相向,她会回到我身旁的。”

  【你与其花费这么多的心思,何不直接绑了她省事。】心魔不以为然的说。

  “那岂不是正如了你的心意?”姬离看向风雪之中的心魔,指腹微紧握住红玉。

  心魔一日不除,长荧留在身旁也会遇到危险。

  更何况姬离知道长荧那单纯固执的性子,这要不让她撞回南墙,恐怕还不一定能让她回头。

  毕竟姬离过去也不是没用过恐吓威胁的言行,可她照旧非要去帮那群臭道士,姬离总是要让她吃下苦头才是。

  这般也省得她笨到以为天底下都像自己一样处心积虑的护着她。

  寒风凛冽,山林树木厚厚的冰装更是让行人冻的哆嗦不停。

  长荧咬着馒头跟在妖雪儿身旁念叨:“大师姑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妖雪儿看着她吃着馒头都能如此滋滋有味笑道:“你家离大人难道都没招待你一顿?”

  “没有。”长荧眼眸暗了些光,低头咽下温热的茶水,“离大人还生气的踢我呢。”

  希望下回见面离大人不要再生气了。

  “呦,可怜的孩子。”妖雪儿抿了口酒,视线落在她那后颈的红印险些被酒水呛住,“你这是被她吃干抹净还不带管饭,姬离心可真冷啊。”

  长荧被妖雪儿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应:“什么是吃干抹净啊?”

  妖雪儿忍不住扶额低低道:“你两成婚这些年,难道你就没碰过她?”

  碰?

  “离大人先前生气说不许我碰她呢。”长荧咬了口馒头应。

  “天呐,你这不就是白吃白送啊。”妖雪儿忍不住猜测姬离搞不好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姬离为人阴险狡诈,妖雪儿被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姬离这种待人的方式,真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了。

  “白吃白送?”长荧有些糊涂起来。

  “哎,你真是受苦了。”妖雪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长荧,想想姬离那种强硬的性子怎么也不太可能会愿意被压。

  尤其是长荧这性格,怎么看都弱气的不行。

  两人吃完茶水上路,长荧撑着伞同妖雪儿说起无涯山的事。

  “妖姐姐你现在上不去无涯山,怎么办啊?”

  “你难道不能带我上去吗?”妖雪儿心想长荧都是掌门了,不至于连法阵都解不了吧。

  长荧摇头应:“我也不会解法阵,现在大师姑还没教呢。”

  “那你怎么上山的?”

  “我也不清楚,大师姑说可能跟我修道术有关,所以法阵对我并没有阻拦。”

  额……

  于是当日夜间长荧借着妖雪儿的掩护独自上了无涯山。

  墨源守在道门前,小煤球们哆嗦的钻进衣袖里囔囔道:“姥姥的有缘人会不会被坏魔尊抓了?”

  “是啊,坏魔尊好像一直都在抓人呢。”

  等那一道身影出现时,墨源眉头舒展开来出声:“你没事吧?”

  长荧摇头应:“没事,我在安城碰见妖姐姐了呢,幸好有她帮我引开妖兵才上山。”

  “那你没事?”墨源有些防备的询问。

  被这么一问,长荧还觉得自己的pp有些疼呢,脸红的应:“没事。”

  夜间江月见到长荧无事回来,才松了口气。

  毕竟墨源私自放她下山一事,江月得知时已经无法阻拦。

  长荧换了身衣裳,从衣袖里拿出妖雪儿给信封递给大师姑道:“这是妖姐姐让我送上来的。”

  江月微愣的接过信封,并未当众打开,而是收进衣袖问:“她现如今可好?”

  “嗯,妖姐姐本来还想跟我一块上山呢。”

  待夜深时几人各自离开,华逸跟在大师姑身旁,眉头微皱忧心忡忡道:“大师姑,你觉得掌门说的是真话吗?”

  江月微停顿身形,看了眼外面飘落的雪花问:“你在怀疑什么?”

  华逸叹了声道:“兴许是自从知道山门数位师兄姐背叛师门,我总是有些不安心,而掌门又跟魔尊关系匪浅,难免不保会被算计。”

  “你指得是无涯山法阵一事?”江月提出华逸心中顾虑。

  “是。”历代掌门皆知无涯山法阵之精妙,若是泄露于魔尊,平虚馆当万劫不复。

  “长荧她性子单纯,确实难免会被用心不纯的魔尊利用。”江月心里其实也有些怀疑魔尊对长荧做什么手脚。

  毕竟法阵要诀一旦泄露,平虚道馆恐怕自此将不复存在。

  两人各自缄默不再出声。

  那暗夜里的一道身影悄然离去,墨源足尖轻落在古树时,指腹抚去衣裳的飞雪。

  小煤球们爬至肩膀道:“姥姥,他们为什么要怀疑姥姥的有缘人啊?”

  墨源视线看向藏书阁内静修的长荧应:“因为人心不可测,而妖魔在三界之中臭名昭著,自然是饱受猜忌。”

  现如今的魔尊大人,姬离更是心思毒辣,仙门道人有所顾虑实为常事。

  甚至连墨源自己占卜时都无法猜测出姬离的心思。

  初春时节里虽然大雪停了下来,可山林仍旧是冷的出奇。

  早间山门弟子齐齐练剑,长荧则跟江月打算练习法阵之术。

  “哎,这不是上回寻到缓解人间极阳之气的道术吗?”长荧翻着大师姑递来的术法。

  江月坐在一侧道:“是,我打算助你修行此术,而后以此来与魔尊商量退兵等事。”

  阴雨之术维持和施展同样需要耗费魔尊大量的心力,江月想以此为筹码商谈仙门道人领地城池一事。

  长荧点了点头应:“好啊。”

  每回长荧看着每回离大人施展阴雨之术时,她周边的黑雾都会四处弥漫,想来应该是很消耗修为的咒术。

  “不过上回大师姑说要修习法阵之术来巩固无涯山外的法阵,那现在不修习了吗?”长荧翻着术法随意的问了句:

  江月微停顿的端起茶盏抿了口应:“现下暂且不急于一时,修炼之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好。”长荧并未多疑的应。

  从初春到夏日里,数月长荧未曾出过藏书阁一步,墨源则守在古树修炼。

  无涯山下的花凤看着那日渐微弱的法阵,心中不由得困惑,为什么姬离就不着急破除法阵呢?

  高台之上姬离同各护法赏舞宴,花凤提议出声:“近日来无涯山频频施展新的咒术,此时若是不抓紧时日进攻,恐怕他们会卷土重来。”

  “现下才刚初夏,待秋日里在说吧。”阴雨之术本就极消耗精力,偏偏盛夏时节,人间极阳之气太重,姬离才不得不施展阴雨之术。

  花凤见那高座的姬离饮着酒,好似心情颇为不错,不由得猜测,难道是姬离早已有对策不成?

  姬离指腹握住红玉并未搭理花凤的目光,近日来对于无涯山的咒术其实也是有所了解的。

  长荧上回说的咒术,假若真的能成,那也不施为好事。

  只不过仙门道人一向自持高人一等,怎么可能允许妖怪在人间同他们一般长住。

  恐怕就算长荧练成术法,道士们也绝对不会贸然施展。

  盛夏时节的安城阴雨不断,而无涯山的长荧咒术却大有长进。

  江月看着已然有所成就的咒术不由得叹:“看来是要成了。”

  “那大师姑打算何时派人下山同魔尊详谈呢?”华逸看了眼山下虎视眈眈的妖兵出声。

  “端阳节前后乃人间极阳之气最重时,如若魔尊无法施展阴雨之术,那就不得不接受我们帮助,到时便让他们退离无涯山。”

  华逸看向大师姑道:“您的意思是要去行刺魔尊?”

  江月看了眼远处的长荧应:“她好不容易修成咒术,如若魔尊死守阴雨之术,那这咒术不仅没有威胁作用,反而帮了妖兵,这对仙门道人没有好处。”

  “可是魔尊修为极高,我们恐怕很难靠近啊。”

  “近日来我观安城上的咒术结界,察觉魔尊施展的修为较之从前弱了不少,想来魔尊本身就修为受损,现下若是能伤她一成,那这仙门道人的阴雨之术应该就无法维持。”

  “可是掌门她……”华逸欲言又止。

  江月会意道:“此次我独自一人下山,无论生死总要试一试。”

  华逸惊讶的看着大师姑应:“您一人岂不是很危险。”

  “仙门道人落得如今地步,本就有我的罪过,这该是我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

  当初如若不是江月因不忍道门争斗而扯进捉妖一事,现如今平虚馆弟子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地步。

  夜里墨源看着江月独自下了山,仰头望着璀璨星空掐指一算眉头微皱道:“糟糕。”

  小煤球们咬住墨源的衣袖晃悠着问:“姥姥,这个道姑会死吗?”

  “卦象显示乃九死一生的险境,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成。”墨源偏头看向藏书阁内仍旧在埋头钻研咒术的长荧。

  “那要告诉姥姥的有缘人吗?”小煤球们整齐的挂在树干吹风。

  “我乃局外人,自是不必干涉,更何况江月乃修道高人,想来她应该是知道其中凶险的。”墨源指腹擦拭着竹笛,闭目养神不再出声。

  夜深时防备森严的无涯山下,江月按照信封的地点同妖雪儿会面。

  山风吹拂林间枝条乱颤,飞禽走兽更是行走的极快。

  妖雪儿看着许久不见的人出声:“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一面了。”

  话音未落时,江月紧紧的搂住妖雪儿。

  “你、这是怎么了?”妖雪儿被突然的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江月偏头亲了下妖雪儿耳侧呢喃道:“我今夜有要事去办,所以来看你一眼。”

  妖雪儿嫌弃的拉开距离念叨:“我就知道你没把我放心上,居然只是有事顺道来看我而已。”

  “你的伤可曾好全了?”江月握住她的手把脉询问。

  “放心,我现在还死不了。”妖雪儿见江月一身夜行衣,神情严肃的紧,“你要办什么要事?”

  江月并未直接回应,只是出声:“事关馆内事物,不便多说。”

  妖雪儿不是不知道这人对平虚馆看重的很,只是没想到她这般防着自己,心间一时不高兴的很,便甩开她的手应:“行,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呗。”

  反正这些年也都习惯江月的严肃古板。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江月探手轻挽起妖雪儿侧脸的碎发,眼眸里满是深情。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妖雪儿嘟喃的应着。

  等转过身来时,江月已经没了身影。

  安城巷道之中落下身影时,江月轻松的潜入府邸。

  姬离本在亭内修炼,眉头微皱的看向逼近的剑锋。

  江月身轻如燕,行动更是快如闪电,手中剑法诡异莫测。

  一时有些意外的姬离,探手握住冰剑匆忙应招,“没想到仙门道人也会偷袭啊。”

  数招过后,亭院内花草尽数被毁,江月长剑抹入姬离肩胛。

  姬离愤然一掌击中江月心口低沉道:“找死!”

  江月口吐鲜血,整个人似落雁一般的坠落时,妖雪儿忽地现身,亭院内弥漫白雾,妖兵们纷纷冲了进来。

  那从右肩顺着手臂流淌的血液滴落至地面时,姬离点住了穴位,面露寒意道:“还不去追!”

  “是!”

  夜半三更时的安城,忽地巷道内亮起无数火把。

  妖雪儿搂住昏迷不醒的江月从屋檐跃过,极其迅速从城墙跃下念叨:“我就知道你今天怪怪的。”

  江月嘴角滑落鲜血昏沉沉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现在你的尸骨都能给姬离给烧了不可。”妖雪儿明显感觉到江月心脉尽毁,浑身冰冷异常,看来姬离那一掌是想要了她的命。

  这一夜过后整座安城内人心惶惶,护法们守在府邸外一直不见离开。

  花凤看了眼头顶的咒术减弱,迈步进入府邸内。

  姬离面色苍白的窝坐软塌,那一剑是江月拼尽全力的所击,恐怕是她毕生之修为。

  “魔尊,你没事吧?”花凤看着满地的冰霜,那房梁悬挂极厚的冰锤,整座府邸都极为的寒冷。

  “只是小伤而已。”姬离睁开眼看向殿内的花凤,可实际上却连行走都有些困难。

  花凤没敢靠太近,因为极寒之症的缘故,姬离身旁数尺之内总是弥漫极具攻击性的黑雾。

  “那刺客逃出安城,现下还未追查到下落。”花凤如实汇报着,视线却落在她那面容盘旋的青色蜈蚣。

  只有极寒之症发作时,这青色蜈蚣的行走速度才会如此之快。

  “眼看阴雨之术已然有些弱势,城内妖兵们纷纷担忧的很。”花凤犹豫的靠近。

  姬离指腹召唤出雪灵,吓得花凤立即停了步伐,“阴雨之术本尊自是会施咒加强,那些乱传谣言的妖兵都该抓起来处死。”

  “是。”花凤看着那护在姬离身侧的雪灵,只好退出府邸。

  护法们迎接花凤道:“花长老,魔尊大人没事吧?”

  花凤掐住二护法的颈间阴冷道:“再敢乱传谣言者,杀无赦!”

  “是。”护法们纷纷跪在应道。

  二护法脸色苍白的被扔在地面,花凤看着外面的断断续续的阴雨,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姬离绝对受伤不浅,现下如何施展阴雨之术才是要紧啊。

  三天过后,阴雨停了下来,天下的妖兵们纷纷慌乱不已。

  华逸按照大师姑的计划,连忙给无涯山下的妖兵传送消息。

  如若魔尊能退兵无涯山,平虚馆可施展咒术护妖兵。

  花凤递着从无涯山飘下来的纸条,姬离气的险些吐血应:“他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妖兵们若是慌乱不已的逃窜,那无异于兵败如山倒。

  “既然他们要和谈,我们不如来个瓮中捉鳖?”花凤提议道。

  姬离看向花凤应:“好。”

  和谈的消息传上无涯山时,道士们都在积极准备应对山下的妖兵。

  这场宴会设在无涯山外不远处的山谷,四面满是妖兵。

  可当姬离看见长荧时,忽地意识到花凤或许是别有心思。

  长荧入亭内便看见高座的离大人,可是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离大人便避开视线。

  花凤坐在离大人身侧,余下的护法们各怀心事的不出声。

  华逸担心的护在长荧身侧提醒:“若是情形不对,掌门还请立刻离开。”

  “嗯。”长荧欣然入座,还有些困惑为什么大师姑没有出现。

  “今日和谈,如若魔尊有诚意的话,便先退十二城池,如何?”华逸出声商谈着。

  护法们不服气的应:“十二座城池,你们真是好大的口气!”

  山谷之中的妖兵首领凝视花长老的手势,那林间数出的箭支密密麻麻藏与其中。

  墨源看着铜镜的画面,不由得皱起眉头,小煤球们紧张的叫唤:“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杀掉的。”

  本来墨源是不想干涉仙魔大战的。

  等双方数轮争执过后,姬离抿了口茶水道:“十二座城池不行,最多六座,如若不成,那在座的各位怕是回不去了。”

  华逸见那魔尊眼露杀意,偏头看了看四周山林,只能出声:“好,六座城池,妖兵必须先退出无涯山。”

  长荧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争来夺去,明明这咒术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啊。

  花凤见姬离有意放过他们,便放下手中茶盏作手势。

  可许久之后也不见反应,营帐中的无涯山道士已然离开。

  “怎么回事!”花凤偏头看向那方山林。

  只见一淡紫长裳女子立于林间,那数万支箭悬浮于空中,山林里无人敢出声。

  姬离同样也察觉到墨源的存在,只不过默许她的行为。

  毕竟花凤此次胆大妄为,假若不阻止她,恐怕她非得毁了此次和谈不可。

  待妖兵退离无涯山,姬离亲手划出六座城池将妖兵们撤出时,已经是七月。

  华逸连夜带着道士回城设阵用以防止妖兵退而重返。

  自此以安城为界限,无涯山附近的的六座城池归于仙门道人。

  夜间长荧立于无涯山殿前,三千弟子同时列阵,墨源掌心轻抚小煤球们,视线看向那远处的光亮漫天散落,犹如流星。

  “哇,好漂亮啊。”

  “姥姥的有缘人真厉害啊。”

  小煤球们欢呼雀跃的在身旁念叨,墨源看见星象之中的变卦,掌心撑住古树起身,仰头窥视漫天繁星,掐指一算叹道:“她这是在改天换命啊。”

  安城城墙之上的姬离看着四周明显骤降的暑气,原本还痛苦挣扎的妖兵们这才得了解脱。

  “魔尊,难道真就将六座城池脱手而出?”花凤没有想到姬离会如此容易答应和谈。

  姬离偏身看着花凤应:“现在没有阴雨之术,妖兵剩下的二十四座城池同样守不住。”

  花凤不高兴道:“那也可把道士们都抓住,再严刑拷打他们施咒,何必非要割城?”

  “本尊才是魔尊,花凤你是不服从命令吗?”姬离挑眉看向眼眸躲闪的花凤。

  “属下不敢。”

  姬离看着花凤眼眸里的野心,指腹微紧的握住掌心红玉道:“本尊看你是胆子大的很。”

  要不是现下受伤未痊愈,而魔界又缺乏人手,姬离早就跟花凤撕破脸皮了。

  这场咒术消耗长荧极大的修为,当夜里便昏沉的厉害。

  接连好些时日都没什么精神,华逸汇报馆内事务时也察觉出她的异样。

  “掌门莫非是身体不适?”华逸询问。

  长荧摇头应:“没有不舒服,只是很困。”

  “现下大师姑没有消息吗?”长荧喝着粥问。

  “是。”华逸没敢向掌门说出实情,只是汇报暂时失去联系。

  傍晚长荧坐在藏书阁屋檐下的竹椅,墨源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那场咒术对你的消耗太大了。”

  长荧仰头看着墨源应:“可能要多休息就好了。”

  “明明你可以袖手旁观,为什么要冒危险去做呢?”墨源不明白的看着她。

  “因为这样能帮助所有人了。”长荧嘴里含着蜜糖果,指间握住颈间念叨,“而且还能阻止离大人做坏事,阴雨之术会害死很多的人,最重要的是离大人还不会生气呢。”

  上回被从床榻踢下来的长荧,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墨源望着长荧,一时有些费解喃喃道:“你真的很奇怪啊。”

  长荧被说的有些困惑,掌心轻抚小煤球们问:“我哪里奇怪了?”

  “三界之中的妖魔最为纵欲,可你却几乎是无欲的地步。”墨源曾经以为要成仙就是要无情无欲,并且一直践行如此想法。

  可是当看见长荧所作所为时,墨源不由得怀疑自己的修道。

  “你明明已经要达到无欲的地步,可为什么对所有人又都有欲呢。”

  欲,为念想。

  长荧想护世人安康,亦为念想,只不过此欲为大欲罢了。

  “我怎么听不懂了啊?”长荧看着墨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或许是我太笨了吧,离大人就经常这么说呢。”

  墨源看着她这般谦虚很是认真的摇头应:“这也不一定,兴许是我们太笨了。”

  她的嘴里总是不停的念叨姬离,分明是对姬离有私情。

  仙人该无情无欲才对,可是她周围又已经凝聚足够灵力,这分明就是成仙的预示啊。

  真是费解。

  这般休息数月至深秋时节,长荧才慢慢恢复些精神。

  馆内各弟子都有许多事务,唯独长荧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做。

  秋日里长荧随华逸入无涯山后方的一座城池检查阵法结界。

  夜里秋风凉爽明月当空,长荧提着灯笼正要回房歇息时。

  灯笼忽地熄灭,长荧被捂住嘴,正欲还手时,却被极为熟悉的极寒之气包裹,下意识以为是离大人。

  “你倒是过的很惬意啊。”姬离施法变了声。

  说罢,便咬了下她耳侧的肌肤,故意吹了下气,指腹握住冰刃抵住她颈旁威胁道:“不许动。”

  原本还露出欢喜的长荧吓得连手里的灯盏都握不住了。

  原来夜里真的会遇到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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