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半夜听到动静，怀疑他老哥又酗酒，跑出来察看。
这一看，他就僵在原地。
午夜，那妖精一样的美人沾了若有似无的酒气，正斜倚在长沙发上，漆黑的长发流泻，丝绸睡袍半掩，苍白肌肤泛着反常的红润，微微起伏，像是一幕极其靡艳的画卷。
没有人能把视线从这样的画面上移开。
舒下意识瞥了一眼。最要命的是，睡袍下面直接裸露肌肤，而修长的手正按在分身上。他哥表情迷醉，身形颤动，不时溢出一些忍耐的呻吟，显然正在自渎。
“……”陡然撞见这个香艳场面，舒尴尬极了，希望他哥醉得糊涂没看见他。
他小心地原地后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脚边。
地上落着一张照片，依稀有个人的轮廓。舒一时没忍住好奇。关于他哥的风言风语很多，但他一直没吃上热乎的瓜。这下子一手情报就在眼前，可不得仔细看看是谁家的小姑娘。
夜色太暗，他蹲下去捡照片，不留神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歪了一下，没扑到照片，反而搓出一声动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呻吟声断了片刻。
舒做了堪称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分神看了一眼，还越看越眼熟。
那是他的一张照片。
舒弯腰将照片捡起来。照片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他正在揉眼。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张，定睛一看，发现沙发周围散落了更多，全部都是他的照片。
各种年龄，各种角度，各种姿势，傻笑的，迷糊的，无意抓拍的，还有睡着的……很多他毫无印象。他的单人照不多，顶多是证件照；其他大部分是从各种合照剪下来的，光秃秃一个人影。或者是什么不起眼的边角里找到，连他都没见过。
大半夜的，看到自己这么多陌生照片，还有点瘆人。舒不敢再看，放下照片拔腿就想走。
“……你要去哪里。”
舒打了个冷颤。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眼底恹恹地反光。
“我……我路过。”舒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打扰了。你你你继续……”
有些事情，就不要深究了。
他一边赔笑，一边快步往房间去。
可是他哥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溜回房间前，手臂先一步带上了房门，彻底把他夹在眼前，截断他的退路。
美艳摄人的男人贴上他的后背，像一道狭暗的影，眼底还是涨潮一样的情欲。带上了房门后，另一手揽住了舒的腰。裸露的躯体和织物窸窣作响。
舒太清楚这个姿势和这种氛围代表什么。过去一年的遭遇了激活了他的恐惧。
“你在害怕。”美青年轻轻将头靠在弟弟微微颤抖的肩上，长发滑落。“为什么。”
“哥……我错了。”舒被一模一样的人接近，浑身战栗。“我什么都没看见。求求你……放开我。”
微醺的美人轻笑。“放开什么？你看见了什么？”他伸手掰过舒的下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强吻了过去。
“唔……”
那是一个浓重而绝望的吻，和魔王忧的热烈肆意完全不同。交缠的唇舌，带着诅咒一样的情绪在他口腔翻卷。
他尝到淡淡的酒味，又酸又涩。
“哥，你醉了……”舒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在求饶还是什么。“你认错人了……我是你弟。”
“我没认错。”
修长的男子躯体更用力贴近，将他彻底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隔着衣物，舒都能感觉到后方紧实的肌肉和呼之欲出的欲望。“我怎么会认错。”又一波密不透风的吻落在舒的侧脸。“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早就……想这样了。”
无数的照片散落在他们周围。上面大部分是舒没有防备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些舒躺在医院，掀开衣服检查的照片。
此刻舒已经无法忽视，他刚刚撞破的，是他哥拿着他的照片在自慰！
原来他的三观可以再次崩塌。
“怎么……怎么可能。”舒仿佛又回到那些暗无天日的纠缠日子。而面前这个不是什么异世界的魔王，是他如假包换的哥哥。“我们不能……不行。你会后悔的！”
男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但比后悔复杂得多。
“后悔？”耳畔传来一声干笑。“舒，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对方的手已经钻入睡衣下摆，贴着腰腹游走了进来。“我一直在忍耐……原本我想，就这样忍耐一辈子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灵巧的手沿着腿缝，滑入禁区，舒忍不住低吟一声。抵住他的分身更加硬挺。
“我做了那么多，赶走那些接近你的人。舒，你太单纯了，不适合那些人。哥怎么放心……”美艳暴君用牙扯开睡衣的领口，滑出大片肌肤，在月色下微晃。“只有哥……是真心对你好的。”
舒感觉身体逐渐在失控，向背后那个诱人的漩涡滑落。他无力地伸手，想要在门板上抓住什么，结果只是被那男人的手逮住，被迫紧紧相扣。
“可你却消失了。而且一走……就是五年。”美貌修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舒痛得扭动，却让两人贴合得愈发紧密。“我真后悔，真的。那些夜晚只有一个人的感觉，简直要把我逼疯。我发誓，只要找回你，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你看好了。你就是恨我……也没有办法。”
“混……蛋……”舒的视线都是水雾。“我不要……这样……”
背后人发出一声冷笑。
“不要？”忧忧从他的耳廓一直舔到嘴角。“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发生了什么吧。你刚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些痕迹……已经把我逼疯了。我忍耐了那么久……那么久……”
舒想起那些照片。魔王忧很喜欢他的人类身体，因为盖上印记就很难消退。那时他浑身都是吻痕，特别在大腿内侧这些隐秘的地方。他哥这种老手，一眼就能看穿。
“我的忍耐，就是让你被别的男人盯上？”被压抑的愤怒终于喷薄而出。“说，强迫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修长的手已经按在舒的腿根，不轻不重地揉搓他的分身。痛和快感刺激着神经，高超的技术刮擦得他全身发软。
舒觉得无比荒谬。他居然被一个哥哥强迫着，问另一个世界的强迫他的同一个人。
——【我当然了解他。因为我们有相同的本质。】
恍惚中他想起那个魔王的话语。原来看不清的人是他自己。
“你为什么……不肯说？”忧忧忽然在他臀部报复性地掐了一下，眼中燃烧着妒火。“你不会是……自愿和他做爱的吧！”
“你……”舒又羞又恼，回头瞪视。“你这个样子，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忧忧愣了片刻，露出妖异摄人的笑。
“区别？我亲爱的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喘息着，压制住身下的反抗，放入开拓的手指，在肠壁的软肉上探索。“你怎么能把我和外人……相提并论！”
他按着那具颤抖的身体，再也无法抑制隐忍多年的欲求和酸楚。自从舒带着那些暧昧痕迹回来，他就感到懊悔。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竟被人登门窃走。
“别这样……哥……你真会后悔的。”被入侵开拓中，舒用最后的理智警告。“我们难道不可以……像过去一样……哈啊。”
“你根本不懂。你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属于我的……”有液体顺着舒的脖颈流下。“你在我身边那么近，我却不能触碰。甚至我不知道，我爱护你的愿望是出于真心还是龌龊。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一定会觉得我恶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可以在任何人身上发泄欲望，去不能喊一个真正的名字。”
他高傲任性的哥哥就这样抱着他哭诉，仿佛堕落地狱后请求唯一的宽恕。但这宽恕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拥抱一个甜蜜的禁忌。
“我想，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结果你失踪了五年，带着被人强迫的痕迹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却一直避开我，你害怕我的任何碰触。”
他抱紧了怀里颤抖的躯体。
“你这样，让我怎么活……”
舒几乎要被这种浓烈的情绪淹没。此刻他深刻地感觉到，人类和恶魔的不同。恶魔很多时候只是单纯抒发一种欲望，而此刻的哥哥，透过他们相连的血脉，抒发着被全世界诅咒的绝望。
原来不幸的爱，可以将一个人折磨至此。
多年以来，他可怜的哥哥竟然浸没在这种痛苦中。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夜色撩动纱帘。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哥窒息而苦涩的怀抱。
舒深深叹了口气。他实在欠了他哥很多。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他逐渐放弃抵抗，任由背后的人动作。可能这就是他们兄弟之间可悲的宿命。
不论什么世界，什么时空。
薄薄的泪水从他眼眶滑落。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
他们从门板一路做到床上。
他哥仿佛噬人的野兽，一旦闯入日思夜想的温暖之地，就失去了任何伪装和理智，疯狂顶弄他的深处。要么含着他的分身给他口交，逼迫舒在自己眼前高潮。舒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他哥的脸实在美艳逼人，看得人头脑发昏，不知道自己被迫说了多少可怕的话，什么哥哥请进来之类的；哭喊得喉咙沙哑。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摇断了。
这些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变态大混蛋。
他们带着一身黏腻痕迹，并排躺着。
大约他成年之后，兄弟俩就没有再挤过一张床。终于满足夙愿的美青年拉起弟弟的手，捉到唇边细细亲吻。他已经吻遍弟弟身上所有愈合的疤痕。舒的手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舒觉得痒，他哥却觉得痛。
没有他盯着，弟弟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疼不疼？”
舒被折磨得浑身散架，喉咙发出几声敷衍的呜咽。
“要是在我身边，就不会这样了。”他哥摩挲着那道伤痕。可惜弟弟已经长大，不会像过去一样什么事都来找他。“都是哥不好。哥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舒有洁癖，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去清理。“我自己可以。”他拒绝了他哥的帮忙，以免被在浴缸里开发出新姿势。
他哥看到他一身痕迹，可能终于满意了，没有再强迫。
舒疲惫地清洗干净，换了睡衣。长夜还没有结束。他按下排风开关，然后摸出一根烟。
很多年前，他和他哥还挤在一间房住。
他哥的各种奖状多得堆不下，他哥也不稀罕，随手扔在他们共有的桌子上。
每次都是舒在后面闷头收拾。养母看了暗地叹气。哥哥有讲不完的优点，但弟弟只得一句老实大度。
“我们舒是有福气的。”思来想去，养母只能这样说。
还是学生的舒点点头。他哥就是他的福气。他从来只盼着他哥好。
打火机按了几下终于点燃。水汽蒸腾的镜子，看不太清人的表情。
他是有福气的。
*
忧忧的心情从未如此舒畅满足。回味着躺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已经停止很久了。他翻了个身，觉得身边有点空。
“舒？”他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
他赤足下地，凉爽的夜风拂过。
推开浴室门，大理石地面落着一双拖鞋，已经没有任何人影。
只有排风机在角落机械地转动，和没有散尽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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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谢谢大家来看~这个小故事还有3章完结
老忧知足吧，至少吃到了一整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