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茫然地站在原地, 耳尖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了通红,他怔怔地看着又转身去检查尸体的聂思远, 没明白对方那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刚刚小奚被刺杀的事情,张海鬼等人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聂思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地上的两具尸体,在那个杀手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不过另一个人倒是有些异常,看穿着倒像是个管事的。

  既然能成为萧扶光的眼线, 并且查到本该是绝密的□□模板和账本,想来这人身份也不会太低。

  一旦尸体被张海鬼等人发现,他们就很难再解释清楚了。

  聂思远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眸子暗了暗, 让封琰带着他悄悄离开了现场, 回到了房间之内。

  “那人死于剑伤,杀他的应该是个用剑的高手,又是一击毙命。”

  聂思远皱了皱眉, 低声道:“其实我刚刚也是乱说的,萧扶光这次亲自前来赌坊, 想必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线索,行事肯定万分小心, 今日看坊主和张海鬼等人的表现, 虽然对他防备, 但也不像得到了什么消息,那这个人的死就有点奇怪了,怎么正正好好赶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了身份, 还拿走了证据?”

  封琰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 呆呆地看着他, 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不是他自己走漏的风声,也不是你我,难不成是死人自己暴露的吗?”

  聂思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思忖片刻后,突然问道:“你刚刚发现没,他们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最多也就是萧扶光与那杀手纠缠的时留下了些许,但尸体附近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封琰还是有点懵:“难不成他也中毒了?那是不是还要再把萧扶光找回来,让他把心剖出来看看?”

  “你还记得幽兰驿的案子么。”

  聂思远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在袖口摩挲,封琰瞥见了,悄悄把他的手拽到了自己手心里。

  聂思远也没注意,指尖毫无觉察地在封琰掌心开始画圈。

  细细的痒意麻酥酥的,像是只猫用爪子尖一下一下地挠着心尖最嫩的地方,让封琰后背寒毛倒竖,又舍不得松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同一个人做的,其实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案子碰巧撞上了,凶手的目的和动机完全不同,今日一连发生两起命案,其实与幽兰驿的事件十分相似,白天的事情显然与萧扶光无关,更像是赌坊内部的恩怨,而晚上管事的死才真正牵扯到赌坊的生死存亡和利益关系。”

  封琰盯着那在自己掌心滑动的指尖,酥麻难耐,痒的他喉咙阵阵发干,话都说不利索,只是含含糊糊地回应了一声。

  聂思远集中精力在思考事情,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如果说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便是我想的太多,但假如真的是两个事情,那就要分开思考,先不去想他们内部的事情,萧扶光不像是个做事不谨慎的,他说此事只告诉过我一人,想必就是真的,那消息不是从我这里走漏的,也不是从他那走漏的,便只能是死者自己。”

  聂思远冷冷道:“我说萧扶光对人心少有防备也不是妄言,那人随身携带重要证据,却夜间与人相见,如果见的是萧扶光,那他们两人早就一起死了,如果不是萧扶光,必然就是杀他之人,周围又没有争斗的迹象,甚至死者都不曾防备......你说是为什么?”

  他指尖一顿,封琰也终于忍耐不住那蚀骨的酥痒,将那不安分的手掌直接攥在了自己手心里,长长地出了口气。

  “因为那人背叛了萧扶光,准备将证据交给别人,却没想到他约出来见面的人会杀他。”

  “不错。”

  聂思远黑眸如井,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他这样做,就说明他要找的既不是赌坊的人,也不是萧扶光,而是另外的......唔,你抓着我干什么?”

  他指尖不受控制地乱动,却发现被封琰紧紧攥着,不由得满脸莫名。

  “......你想事就想事,手指还到处乱蹭。”

  封琰呼吸急促,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人直接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使劲地揉搓起来。

  顿时聂思远所有的思路全被他给揉散了,呜呜地闷哼了两声,脸上窜起薄薄的红。

  “就这么喜欢一边想事情一边揉什么?”

  封琰闭了闭眼,还是没管住束缚在心里的那头野兽,直接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蓄势待发的地方,笑得不仅恶劣,还露出了已经压抑许久的贪婪和欲望。

  “大公子,本座现在就想要点......诚意。”

  聂思远之前撩拨人的时候从容不迫,可当真被个男人抱在腿上的时候,头皮都麻了,指尖更像是握着一团火,烫的他总想缩手。

  “你......你怎么......”

  湿热的唇舌游走在脆弱的脖颈之间,封琰滚烫的呼吸将白皙的皮肤熏的艳红,却始终保持了莫名的距离,就连牙尖也只是偶尔擦过,偏偏是这样小心的试探和威胁,让聂思远有了一种落入狼口的错觉。

  他挣了挣,男人没有将他死死束缚,却封住了他所有去路,逃无可逃。

  封琰喉咙中已经发出难耐压抑的喘息,却依然克己复礼,没有别的逾越之举。

  “继续。”

  他的声音如同深山中惑人的妖魔,沉沉低语:“你刚才说,死者今晚要约见的人不是赌坊的,也不是萧扶光,是另外的什么?”

  说完这话,封琰的牙尖便抵在了他跳动的血管上,微微用力,带来了轻微的刺痛,聂思远呼吸凝滞,悲哀地发现自己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勉强拼凑起为数不多的意志。

  “可能是第三股势力,我同你讲过,最近发生的事情看似合理但实际上都太过巧合,我们一路走来......”

  他只要稍稍思考,手指便无意识地扣紧,紧接着便感觉指尖的温度越发滚烫,要害处的痛感也更加强烈,带来了某种异样的刺激。

  聂思远差点咬了自己舌头,脸上红潮遍布,偏偏这个时候的封琰像是换了个人,不断地使坏,诱导他继续思考下去。

  “你想说咱们一路走来,惹祸不断,却偏偏没有引来任何阻挠,可能是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暗中操控布局,而死者就是要将证据交给他们,结果反被灭口。”

  “不错。”

  聂思远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萧扶光对此事太为看重,也可能是等了太久,所以今晚出事之后,满心失望和愤怒,甚至都不愿意再留在这里,直接甩手走人,张海鬼等人早晚会发现尸体,也会发现他不辞而别,这件事最终很可能直接怪罪到他的头上,如果他......”

  手中勃然之物狠狠地跳了跳,聂思远再也说不下去了,思路彻底混乱,直接歪过头去寻封琰的唇。

  男人抬起眸子,长长的睫毛下,眉眼近妖,勾魂摄魄,突然侧过了脸,聂思远这一下正好错开,亲了在对方脸颊之上。

  “好好说着话,大公子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聂思远愕然地看着眼前满脸正色的封琰,若不是手里牲□物件正在不断跳动抗议,他险些以为对方真的无动于衷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抿了抿唇,指尖微微用力,就听封琰闷哼了一声,眉宇间露出几分痛楚。

  本以为狗崽子如此便长了教训,聂思远又凑上前想要亲他,结果封琰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又躲开了他的唇。

  这下聂思远不动了,冷幽幽地看着满脸坏笑的青年。

  “封教主想听在下说,那在下说下去便是。”

  聂思远主动靠上前,软了腰身,手上却没松开。

  “背后的人既然已经派了杀手来袭击萧扶光,就说明他们已经觉得他很碍事了,还会第二次动手,现在萧扶光明面上被海鬼坊当成了凶手,暗地里又被人盯上了性命,他麻烦大了,别说拿到赌坊和官府勾结的证据,就连能不能平安回到州府都是问题。”

  感觉到他的动作,封琰的眸子渐渐失神,呼吸又粗又重,也问不出话来,干净凌厉的下颌微微扬起,艰难地吞咽着。

  “在下想请封教主帮个忙。”

  聂思远用脸颊在他耳鬓轻轻磨蹭,脸上微红,突然感觉自己现在这行为确实有点像那勾搭暴君的妖妃,盯着眼前艳丽的嘴唇许久,最终还是忍耐不住飞快地凑上去舔了一下。

  封琰唔了一声,没能躲开,抓在聂思远腰上的手又陷进去几分,眸子彻底暗沉下来。

  “能不能让人保护一下萧扶光的安全,至少让他平安回到州府。”

  “......这点诚意还不够。”

  封琰被人一下一下地亲着,心都软成水,耳朵也早就红透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硬撑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然而最后的理智在身上的人滑落下去的时候轰然崩塌。

  对方的温暖和包容让他没了任何考虑,晕晕乎乎地便答应下来,连答应的是什么都没记住。

  算了。

  封琰心想,只要对方开口,他什么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