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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陆启华的答案自然是“还是算了吧”。
对此,林亦章并不伤心。因为陆启华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竟然停顿了——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秒,但看得出,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也在想象着什么。
他在犹豫吗,或者……他真的想试试。
林亦章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感到狂喜,躺在床上看着双手,仿佛它们已经触到了自己镜头所狙中的那个人。
——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行。
想到这句话时,林亦章捏紧了拳头。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他再次收到了陆启华发来的微信。
“九点钟老地方见。”句末还有个闪亮的爱心符号。
这么看来,和约会也没差多少——想到这个,光是看着手机屏幕,就让林亦章破天荒地害羞起来。
“最近真倒霉,房租一个劲儿的涨,股市上也是一片飘绿。”陆启华这次意外地没有抱怨女友,掏出一根烟,火机却没了油。
林亦章递过火机帮对方点燃了烟:“彼此彼此,我手上活也不多,这阵子都挺惨淡的。”
“唉……”吐出个烟圈,大概是没想好该说什么,陆启华叹了口气。
“你和艾嘉还好吧?”林亦章打算切入重点。
“还好……一般。”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完,陆启华便开始自顾自地喝酒,无论林亦章再聊起什么,他都只是随意应付。渐渐的,林亦章知道这个男人醉了。
“别喝了,会回不了家的。”
将陆启华从卡座上扶起来已经是凌晨时分,然而对方推开了他,脚步踉跄地跟在后面。
“林亦章……其实不回家也没什么。”
林亦章听见便停下了脚步,可刚回过头,醉醺醺的陆启华便趴在了他背上。
“除我之外,你还会和别的男人喝酒吗?”
“……那当然。”
“可是……你会带他们回家吧?”陆启华的声音有些接不上气,“我看见了。”
“……所以?”
“那我呢?”陆启华笑了起来,认真地问,“只有我不行吗?”
“不。”面对这种状况,反倒是林亦章自己被难住了,“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试试呢?”陆启华说着,便将他的脸扳过来吻了上去。
至此,林亦章唯一没有算准的棋,就是陆启华这个主动的吻。
然而棋错一着,或许就满盘皆输了。
五
在梦里,和陆启华坦承相对的场景出现了不下百次,唯独到了现实中,却让林亦章无所适从。
现在,陆启华坐在他的床上,因为醉酒而变得格外豪放,三两下脱掉外套和T恤,仰头便倒了下去。
“能告诉我,和男人该怎么做吗。”他望了过来。
“其实没太大区别。”林亦章也将T恤脱下,欺身凑到陆启华面前,捧着他的脸。
“那么,你打算像干女人一样干我?”陆启华说完笑了起来。
“不然,你想像干女人一样干我?”林亦章歪着头想了想,“我不是女人。”
“我也不是。”陆启华帮林亦章解开了腰带,“所以我想干你。”
“胡说什么。”林亦章愣了一下,他很少做零,于是从床上起来,沉着脸往卧室门口走去。
可是,手指刚碰到门把手,便整个人都被压在了门上。
“你干什么!”林亦章想要挣开,可是对方混杂着酒味的呼吸却又让他格外着迷。
“如果和干女人没有太大区别的话,我想我会比较拿手。”
没有给他思考这句话的时间,陆启华便将他的裤子扯到了膝盖下面——两腿之间果然已有了难堪的变化。
“你对我很有感觉?”
林亦章不知该回答什么,不过对方似乎也不需要答案,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内裤,另一只手转而往胸部揉搓。
“够了……”林亦章低喝,可下一秒便被陆启华的手指堵住了嘴。
“舔舔吧。”仿佛命令一般的话语,却又透露着浓浓笑意。
林亦章舔了。
这一夜,大概是他第一次为爱妥协。
六
与陆启华认识的第四周,他们成为了情人。在充斥着情欲的寂寞夜晚,可以互相拥抱,继而发泄出来。
刚开始陆启华在上面的时候比较多——这个在白天证券公司上班,道貌岸然的男人,到了夜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总会用撒娇般的口吻说着霸道的话,让林亦章无法拒绝。
不过林亦章告诉他,谁在上面其实并不重要,能让彼此舒服,这才是做爱的乐趣。
“艾嘉怎么样了?”
林亦章靠在床上,燃了一根烟,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陆启华的头发。几乎每次见面他都会问这个问题,然而答案,他甚至比身旁这个男人更加清楚。
“你吃醋了吗?”陆启华微笑着说,从床上坐起来,大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毕竟我和她还没分手。”
“我们又不是情侣。”林亦章扯起嘴角,“对你而言,她难道不应该更重要些吗?”
“大概是我责任心不强吧。”陆启华叹了口气。
“责任心不强的人可做不到你那样的业绩。”林亦章打趣道,“不过,自私的人另当别论。”
“谢谢提点。”笑着将下巴搁在林亦章肩上,陆启华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感受着从肩膀传来的微弱起伏,林亦章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拾拣幸福的碎片,可是无论怎么拼凑,也得不到完整的东西。
“我快要喜欢上你了,这可怎么办呀。”林亦章低笑着说。
或许这句话听在对方耳里只能算个玩笑,又或许,此刻的自己看起来真的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