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连日里着了凉,当晚回去之后在车上张晓波忽然就发了烧,迷迷糊糊地没什么意识,谭小飞头回没忍心继续铐着他,就让他在自己的床上睡了。张晓波睡觉像个猫,安安静静地比白天讨人喜。谭小飞抽了根烟,站在床头看着张晓波,觉得这人啊长得倒还真不错,脾气怎么就那么轴?

  “谭小飞!”张晓波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突然嘟囔了一句,谭小飞还没回过神,就听张晓波继续道,“你丫挺真邪乎,上赶着找抽呢!”

  谭小飞,“……”

  “做梦都不消停……”谭小飞看着他的脸,手上夹着烟,莫名就笑了一下,“你丫倒是挺惦记我的。”

  张晓波睡得熟了,谭小飞才发现被子被他全部卷了过去,好像很冷的样子。张晓波的烧发的来势汹汹,修车厂里也没有温度计感冒药之类的东西。谭小飞不知道张晓波烧得有多厉害,想要贴着额头量一下,又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撩开张晓波额前的小卷毛就弯腰低了头,张晓波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扑在谭小飞脸上有点痒。谭小飞感受着张晓波额头上的温度,不由皱了下眉。

  张晓波这是快熟了吧?谭小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过他发烧的时候睡一觉就好了,他虽然不知道张晓波的体质怎么样,但是一个男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都到了现在这个点,连谭小飞的那帮兄弟都睡死了。谭小飞刚把外套脱了准备睡觉,看着张晓波那一脸畏寒难受的模样,犹豫了半根烟的功夫, 又沉默着把衣服穿了起来。他一边下楼一边想,这个点儿药店是不是都已经关门了?

  等到谭小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药房,卖药的人都是快要无聊到去打瞌睡了的模样。谭小飞以前没有自己买过药,不知道原来连个发烧药都分好多种,他不懂哪种药压住发烧最管用,只能让那个人拿盒最贵的来。在谭小飞的意识里,贵点的药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走出药店的门,被迎面而来的邪风糊了一脸嘴刮子。

  谭小飞把药扔到副驾驶座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人生,发现自己好像从抓了张晓波这个人之后就没有做对过几件事儿,你说明明是张晓波亲了自个儿的蜜儿,为什么被划车的是他,被搅得输车的是他,甚至他还要大半夜跑了大半个北京城给张晓波买药!

  谭小飞回去之后拆了药盒才反应过来自己买回来的是冲剂,只能又一个人在那里倒腾了阵儿,感觉好像自个儿生病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烦心。等药终于调好了,发现张晓波睡得像猪一样,愣是冲他吼都给不了半点儿反应。

  谭小飞只好左手端着碗,右手把张晓波托起来,张晓波的脑袋搁在他怀里,头上的杂毛弄得他有点痒。碗都搁在唇边了,张晓波就是张不开嘴,药汁沿着嘴角滴到颈脖里,谭小飞不耐烦地用手帮着擦了擦,喝了口药直接嘴对嘴喂了上去。

  谭小飞想,这种电视剧里老套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他和一个男人身上。撞邪了罢。

  谭小飞把着张晓波的下颌,一点点地把药喂进张晓波嘴里,张晓波大概是渴了,竟然迷迷糊糊地有了回应。发烧的时候嘴里没啥味道,他也不管这药苦不苦就囫囵着咽了下去,但人还是没醒,大概是脑袋晕晕晃晃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谭小飞怎么折腾他都不给反应。

  谭小飞喂完最后一口,舔了舔张晓波的唇,咂摸着还挺软,低下头又亲了一口。他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和张晓波的第一个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个儿都怔住了。

  “操都操过了……怕什么?”谭小飞掐了自己一把,没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有些荡漾。

  吻是不一样的东西,谭小飞还不懂,大概是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

  他犯了困,把碗和药随随便便往旁边一搁,走到门口关了灯,脱了衣服后扯过张晓波一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张晓波喝完药昏昏沉沉的,药劲还没上来,身上又觉得泛冷,下意识的就要往热源那儿钻。谭小飞被他胡乱扑腾的动静吵得不耐烦,索性把他固定在怀里,不让他动弹。

  张晓波静了两秒,似乎是感觉满意了,一转眼就睡熟了。谭小飞第一次在怀里抱着个人睡觉,心里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而且还有些尴尬。他想着自己不但非法囚禁着张晓波还把人给上了,正常不都该是坏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这时候对张晓波好算什么,张晓波又不会感谢自己,这不是他自个找抽吗?只是他又想,不过是买个药,大概也算不上好,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对张晓波好。脑袋里渐渐有些些别的念头,但是终归来不及细想,许是累了,他也很快就睡着了。

  张晓波睡得一身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谭小飞的怀里,又惊出一身冷汗。

  张晓波紧张地朝谭小飞喊了声,“你干嘛啊!”

  谭小飞被他的声音吵醒,魂儿还没醒过来,自个转了个身说,“闭嘴。”

  张晓波,“……”这是什么情况……?

  张晓波烧退了大半,但是还没退完,头还有点晕。他没弄白自己的情况,转过头看到了放在旁边旁边的药,药下还有谭小飞随便乱折乱丢的收银条。他拿起来随便扫了一眼,时间和药房都在单子上面印着,他发现这居然是昨天大半夜买的药,那药店离这儿竟然还有点距离。

  张晓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是觉得谭小飞这下是真邪乎了。

  张晓波心里其实还膈应着昨晚的事,但是发烧之后就没力气炸毛,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忘了自己说好的要和谭小飞“没完”的事。生病的时候人心里大都不太想管那些扯不清理还乱的破事,没有那精神气撑着,连脾气都发不出来。谭小飞躺了会儿没听见张晓波继续和他吵吵,有些意外,人反而清醒了。

  谭小飞起了床,没搭理张晓波,过了一会自己端了杯牛奶喝一碗粥就上来了。他把粥递给张晓波,张晓波饿了很久,没发烧的时候什么都想吃,发烧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想吃了,也只有粥最对胃口,没犹豫,也就接着了。

  张晓波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头顶上几根毛乱翘起来,让人感觉意外的软,谭小飞喝着牛奶,微微有些心动。

  张晓波喝完粥一抹嘴,回了点儿精神,又想到昨晚的事,脸色开始不对了。但他想到谭小飞这样的人竟然大晚八岔的跑出去给他买药,火气稍稍降下了一点,他质问谭小飞,“你到底想我怎样啊?”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的脸还没缓过神,乍听之下以为张晓波问了句“你觉得我怎么样啊?”,他心里也有些意外张晓波问了这话,但大清早的生不出其他心思,就是有意要逗逗张晓波。

  “奶气。”谭小飞想着他喝粥的样子,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又野又奶。”

  张晓波一愣,嘴角抽了抽,嫌弃地瞅着谭小飞,“说人话。”

  谭小飞愣了愣,也察觉到了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稍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一手端着奶,一手轻轻地敲着桌子。张晓波端着空碗,谭小飞默默地叹了口气,把外套丢给张晓波,“你穿好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啊?”张晓波没好气道,“你做人怎么那么不消停呢?”

  “因为你在我面前瞎扑腾。”谭小飞把牛奶往旁边的桌上一搁,“我很烦。”

  “等等。”张晓波眼看着就要从床上下来了,谭小飞突然又叫住了他。只见谭小飞从盒子里拿了袋药粉,去外面倒了些热水,又进来搅和了会儿端给张晓波喝。

  张晓波亲眼见着这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谭小飞,你没病吧?”这喂粥倒药的,张晓波差点都以为自己是跑来享清福的了。但其实谭小飞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昨晚有点把张晓波折腾狠了,有一些良心发现罢了。他觉着一码归一码,还是不能把张晓波给弄死了。

  谭小飞挑眉看着他,“你喝不喝?”

  张晓波抿了一口,立刻皱了眉,叫了一声苦。

  谭小飞奇怪地看着他,“哪里苦了?”

  张晓波不以为意道,“你又没喝过。”

  谭小飞促狭地朝他笑,“怎么没喝过,昨晚还是我喂你喝的呢。”

  没想到这一句话刚说完,就吓得张晓波一口气就把药灌下去了,而且还一滴没剩,碗底精光,看起来还真是吓得不轻。谭小飞冷淡地看着张晓波的反应,轻轻的哼了声。

  张晓波以为谭小飞又要去把他关起来,也算是认了命,但事实却出乎他所料,甚至连谭小飞底下的那帮兄弟都不明所以,谭小飞又把他带上了车……北京城的路堵,张晓波真是佩服谭小飞还能飙出速度来,他看着街边有卖糖葫芦的走过去,肚子觉得饿了,心里也有些馋,忽然想要尝尝糖草莓。

  谭小飞开车习惯了飙着速度,虽然不像晚上飙车那么疯狂,也算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磨人车技,转了几个弯又把张晓波给带晕了。张晓波心里对糖草莓的一点点念想逐渐化为了胃里泛着的恶心,觉得自己可能又要烧起来了。

  张晓波被车子跑跑停停、兜兜转转给弄得眼冒金星,只想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谭小飞不告诉他要去的目的地是哪里,他连一点儿盼头都没有。他捂着胃难受地对谭小飞说,“要死要活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谭小飞扫了他一眼,随手打开了车窗,终于给了张晓波一个说法,“去我家。”

  张晓波的脑袋靠在半开的车窗上,一边吹风一边吸着凉气道,“去你家干什么?谭小飞,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说话间他想起谭小飞对他做的那事,脸色瞬间泛了白,像张白纸似的——操,谭小飞要是再那么对他,他就和他拼命。

  谭小飞没回答,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熟练了打开了烟盒准备抽出一根。张晓波正眯着眼睛感受着北京城的风,看到谭小飞的动作,眨眼间一着急,伸出手就把谭小飞的烟盒一掌给拍了——这下没掌握住力道,直接在谭小飞手上打出个红印子来。张晓波看谭小飞脸色要变,赶紧说,“别抽烟,我晕!”

  谭小飞看着自己火辣辣的右手和张晓波那张无辜的脸,不由气急败坏道,“你还问我想怎么样?我他妈要去把你供起来!”

  张晓波目瞪口呆,这谭小飞说起瞎话来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过了半响,张晓波见谭小飞真的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地犹豫着问他,“你真不抽啦?”

  谭小飞朝他冷笑一声,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得有点痛,他咬着牙警告张晓波,“你可别又要在我的车上吐了。”

  张晓波看着谭小飞的反应忍不住想,难不成是飙车那天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真的是见了鬼——邪乎了。

  他不敢在谭小飞的车上吐,生怕谭小飞又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在身上,索性下车后在谭小飞家楼下吐了个痛快。谭小飞看的无奈,竟然还贴心地递给他矿泉水和餐巾纸。不过张晓波没空管这些,他吐得天可怜见,就快把胃给呕出来了。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惊讶于他竟然晕车可以晕成这幅鸟样子,完全忘了张晓波还在发着烧,人本来就是晕的。张晓波吐了十分钟,谭小飞一张冷脸都快挂不住了,看着张晓波撑着树在那里苟延残喘,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认识了张晓波之后,经常性处于一腔火气没处爆发的状态,堵在胸口憋得慌。

  张晓波最后被谭小飞挂在肩上半拖着给带回了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谭小飞的女朋友在他家的沙发上坐着,他仔细瞅了瞅,还真的是他亲了嘴的那个。不过最奇怪的是谭小飞的反应,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这女的在他家的样子。

  张晓波莫名其妙地看着谭小飞马子,以为这是谭小飞的意思,转过头虚弱地问谭小飞,“你让我见她干什么?我跟你说了我和她没睡过……”

  谭小飞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是想要我的马子吗,送给你泡啊。”

  张晓波头还晕着转不过弯来,一瞬间搞不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下意识就接话道,“我泡你的妞,你泡什么?”

  谭小飞当真是被气笑了,“我泡你啊!”

  愣了几秒,张晓波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荡着谭小飞的声音:“我泡你啊!”

  ……你他妈泡个蛋!

  张晓波翻了个白眼,他明白谭小飞说的是反话,但更重要的是发现谭小飞这话说得像是在调戏他。张晓波恶狠狠地想:泡个屁啊,你以为是泡泡面啊?妈的老子就算泡完了也不会给你调料包!他瞥过头,嘟囔了一声,“有病!”

  谭小飞耳朵尖着呢,立马听见了,但没理他,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不满,他托着张晓波的肩往沙发上甩了一把就给他扔上面了。张晓波一下子摔了个眼晕,身体还没能坐稳,大乔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塞了个靠垫在他背后。张晓波舒坦了,有些意外地看着大乔。

  谭小飞冷淡地看着大乔,“你来干什么?”

  大乔说,“我就最后来看一眼,钥匙放桌上了。”这话说得明白,张晓波都听懂了,这两人大概是要掰,他想了想,可能问题是出在他身上——虽然他也不觉得之前这两人有多好来着。张晓波心里琢磨着,估计在谭小飞眼里车比女人重要多了。

  谭小飞“噢”了一声,没什么反应,“自己走了也好,省得我说话了。”

  大乔一双眸子黑闪闪的,说出来的话和谭小飞一样的直接,“你眼里没有我,我也不要你了。”

  谭小飞不由冷笑,转向张晓波,“瞧见没有,人家费尽心思摆明了要恶心我呢,就你丫白痴自个儿要凑上去。”

  张晓波暗骂一声,这他妈关我屁事?

  大乔看着他们俩,不明白谭小飞把张晓波带到他家要做什么,以为这是谭小飞又想出了新法子要整张晓波,皱了皱眉道,“你把他带这儿来干什么?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信?”

  谭小飞根本不想听大乔维护张晓波的话,他直接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口,摆明了要赶人,“这事儿现在也和你没关系了。”

  大乔见谭小飞这样不顾情面地给她甩脸子,气得骂了句脏话。但是她也拉不下脸留在这里,毕竟张晓波把谭小飞的车给划了,她没理儿说话。谭小飞这人不讲道理,也没心思听她讲理儿,这事儿她看的门清儿,总算是死了心。她最后有些担心地看了张晓波一眼,还是头都没回地就走了,都不再瞧谭小飞一眼。

  张晓波盯着大乔的背影没回神,谭小飞看着他发愣的眼神嘲笑道,“你还当我真给你泡啊?”

  张晓波收回目光,却没有和谭小飞呛声,一个人在那里运气。他呆在谭小飞身边总觉得憋得慌,特跑想出去吸两口纯纯的雾霾。

  谭小飞脸色有点不太好,张晓波懒得去招他,但是手插袋里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道要干嘛。谭小飞坐在他旁边不声不响地抽着黑寿,张晓波无聊地环视着他的房间,挺大的,不乱,就是东西放的杂,一看就是很久没整理过。茶几上乱七八糟扔了不少东西,竟然还有本《小李飞刀》,看了一半没看完,直接反扣在了桌上。

  张晓波没看出来谭小飞这一个染了白毛,飙车喝酒不要命的人还会静下心去看书,感觉就两个字——稀奇。他呵呵一笑,朝谭小飞冲话,“看不出来你还有个江湖梦啊?”

  谭小飞循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看到了被自己放在桌上的书。他在烟灰缸里倒了点水,把烟头摁在里面,头也不抬,“什么意思?”

  张晓波看不惯谭小飞的做派很久了,“飙车撞死人以后还去飙车,你眼里的江湖也真没规矩。”张晓波以前总是听他爹张学军时不时把规矩放在嘴里要他记,那个时候嫌烦嫌得不得了,心里也根本没有把这话当回事,没想到现在竟然拿这话去刺谭小飞。反正谭小飞那样对他,他能刺一刀是一刀。

  张晓波不怕谭小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谭小飞他就是不顺眼,就是要膈应他,满脑子都是新仇旧恨——很多年后谭小飞一语道破张晓波的揍性,就他妈是个瞎嘚瑟的主,张牙舞爪地觉得自个儿多厉害,但拿根铜棒唬一唬就能团成一团,面上像个没事人,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激灵,跟只吃饱了撑着的小野猫一样。

  谭小飞听完张晓波的话半响没动静,张晓波见他没反应也挺奇怪的。结果不一会儿谭小飞起身走到窗边,一只手拉上了窗帘,遮了光的屋子转眼就暗了。张晓波心里头还没来得及紧上一紧,谭小飞就径直走过去拽住他的领子,直接拉着他躺倒在沙发上,谭小飞居高临下地挑眉看着他道,“张晓波,你就那么想招我上火?”

  谭小飞捏着张晓波的下巴,张晓波吃痛,垂下眼去看他的手,就听到谭小飞俯在他耳边,嘴里呼出的热气还惹的他耳朵有点痒,声音却像把刀似得往他耳朵里钻。谭小飞不轻不重地说,“你以为我没看到?你上次可是被我操硬了。”

  张晓波听了这话身体都僵了,觉得浑身发冷。他忽然觉得这房间里太暗了,他都看不清谭小飞发狠的脸色。而往往在看不清脸色的的时候,男人都很容易擦枪走火。

  “我一天没操你,你是不是不带劲儿啊?”谭小飞笑得冷,一手扣着张晓波两只手压在他的头顶,另一只手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那还是谭小飞给张晓波穿的自己的裤子,这样脱张晓波裤子的感觉其实有些不太一样,每次他都觉得是要操自己的人。

  可张晓波算不上是他的人,他算什么呢?谭小飞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张晓波那张嘴一说话,那大眼睛一瞪,那语气一冲人,他就觉得这人他想狠狠去操。

  “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能BB你就别动手!”张晓波使不上力,想要夹着腿,但是腿直接被谭小飞的膝盖用力压着,他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我要是就爱当你面儿犯病……你能给我治治不?”谭小飞的手直接握上张晓波那话儿,那软玩意儿被谭小飞拽在手里包裹着揉搓,习惯了之后又暖又爽,根本不受张晓波的意志力控制,慢慢地就涨大变硬了。男人的下半身还是诚实。谭小飞手上的动作越发利索起来,从根部往上面狠命帮他套弄,那感觉和自己撸又不一样,说不出来的羞耻和刺激。

  张晓波来了感觉,苦苦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谭小飞又撸了十几下,他也是男人,知道怎么才能让张晓波更爽快,接着他放开了扣着张晓波的手,抓着他的右手强迫他握住自己的那东西,再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自己撸自个儿的那话儿,张晓波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玩法儿,这下子难堪大发,没几下就出来了。那白浊断断续续地溅在谭小飞的手上,张晓波高潮的快感过后还没缓过味儿,闭着眼在那里喘气,没注意到谭小飞正一点点把手上的东西舔干净。

  等张晓波瞧见了谭小飞的举动,骂都骂不出声,直接傻了眼,颤着声说了句,“你干嘛呢?”

  谭小飞垂下眼道,“着魔了。”

  张晓波不相信,“你丫能不能别恶心我。”

  谭小飞权当没听见,拉上张晓波的裤子,继而说出了一个事实,“张晓波,你有感觉。”

  张晓波怒骂,“是个男的被这样弄都他妈有感觉!”

  谭小飞问,“被操也会有?”

  张晓波挤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拧巴着脸骂了句脏话。

  谭小飞不知怎么忽然就没了兴趣,张晓波坐起来,在谭小飞旁边不出声。谭小飞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头一看张晓波,发现他竟然能够靠着沙发睡着了。谭小飞这才想起来张晓波还在发烧。而他本来因为张晓波发了烧,其实没想折腾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控制住。

  着魔了。谭小飞想,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是着魔了。

  他把张晓波抱到自己床上,没想到张晓波看起来只比自己矮了一点,体重还挺轻的,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谭小飞其实起了点心思,火还没降下去,自己硬生生停下来的,现在看着张晓波睡着的脸,莫名又有些燥。他一开始就觉得张晓波长得唇红齿白的,说实话还挺好看。

  谭小飞去冲了凉,大冬天的冷水那叫一个透心飞扬,从淋浴喷头里一头浇下。谭小飞以前哪里受过这待遇,偏偏还是自己造的孽,心里特别想骂张晓波这倒霉玩样儿,他回想着张晓波射之前没控制住发出的一声呜咽,咂摸着脑子里就滚出了个词,“奶逼。”

  张晓波一颗心挺累的。

  他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将近睡了三十六个小时,连一个梦都没做过。谭小波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被子全压在他身上,睡得他汗流浃背,但是这办法对发烧很管用,他醒来之后除了有些肌肉酸疼以外整个人都清醒地不得了。

  他又被谭小飞铐了起来,但这次是直接铐在床架上。谭小飞恐怕是担心他伸直了手臂睡觉不舒坦,还很贴心地给他扣了个四连环,从右手上一个套一个给套到床架上,四副手铐八个圈,张晓波都数的傻眼了。按理说手铐这种东西不是轻易能拿到的,张晓波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副是正儿八紧真的,其他三幅都他妈是情趣手铐,款式还都不一样。

  谭小飞能玩,张晓波服气了。

  房子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张晓波朝门口喊了两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张晓波就从喊人改成骂人,扯着嗓子问候了一下谭小飞的祖宗十八代,这一通骂下来还不带喘气。骂完张晓波还来不及歇一下门就被打开了,谭小飞手上还拿着把牙刷,嘴里的沫儿还没吐掉,“嬲你妈,有力气了?”

  张晓波瞪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原来你在啊?”

  谭小飞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把门又关上了。张晓波因为谭小飞的突然出现哑了声,看着自己手上的铐子不说话。他都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了,谭小飞怎么也才起床?

  其实前一天谭小飞洗完了澡,见张晓波睡得熟,索性把他扣起来,又出门去厂子那里和底下的兄弟找事儿去了。晚上飙完车后喝了不少酒,想在汽修厂的二楼房间里睡个觉,想起来张晓波还在自己家里,神差鬼使地就回去了。车子开到一半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想睡个觉,哪儿不能睡呢,和张晓波在不在有么子关系。

  他这一想,脑子又觉得乱,酒气上头,索性在大厅里一个人又喝了起来。等到天微亮的时候,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看到张晓波睡的出汗,他就在他身上多盖了层被子,喝晕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谭小飞不太回这个家,晚上就是撒着野儿玩,喝酒、飙车、飞叶子、还用皇家礼炮洗过车,大多时候都是玩到三四点然后在汽修厂的二楼睡到第二天下午,晚上再带一帮人出去混。他和人做爱,大多时候是解决一下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欲望,和男的,或者是女的。他不是情场上的新手,但也不算是老手,他知道玩男人不是个事儿,但是碰女人的时候总是会让他想起他妈湿漉漉的头发和满身的兰花香。那味道是他的噩梦,是他把他妈偷情的事情告诉他爸,然后断了他和他妈唯一的一点联系,也断了他和长沙最后的一点联系。

  大乔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呢,谭小飞说不清,不过应该比她妈好,但在他的心里头没有位置。他给过大乔家里的钥匙,是大乔问他要的,他觉得算不上什么,就给了。他也告诉过大乔他家地址,但始终没把她带回来过。谭小飞想了一晚上,他把张晓波带回来干什么呢?

  谭小飞打开门,丢给张晓波一个面包。张晓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起来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谭小飞就在旁边站着看着他吃,把张晓波看得浑身不自在。一直到他被看得实在受不了,抬起头问谭小飞,“把我从汽修厂铐到你家,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小飞愣了愣才道,“装么子傻,划了车,还让你跑了不成?”

  张晓波道,“我不跑,我跑到哪儿你不能给我抓回来?我跑个毬。”

  谭小飞不言语,过了一会儿,还真走过去把铐子解了,对张晓波说,“你去洗澡。”

  求之不得,张晓波衣服上都是谭小飞抽的烟味,他早就有点受不了了。

  张晓波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床上爬起来。谭小飞不喜欢开灯,也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屋子里总是暗着的。

  “浴室呢?”

  “外面。”

  张晓波刚要走出门,谭小飞又叫他等等。张晓波看见谭小飞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张晓波说,“换身衣服。”

  张晓波有些吃不消谭小飞花里胡哨的审美,往衣柜里扫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套头卫衣,和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还有些像,就和谭小飞打了个商量,“那件行不?”

  谭小飞突然发了个愣,不过几秒后还是把衣服给张晓波换了,把衣服放在张晓波手里,就骂了一句,“一件衣服,逼事多。”

  那件衣服是谭均耀很久以前给他买的,那时候谭均耀还没升那么大的官,不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谭小飞天生长得高,也长得快,很多衣服穿没几个月就不对了尺码,后来谭均耀就索性给他买大一点的衣服。张晓波比谭小飞矮一点,人也瘦,自然能穿得上。谭均耀升官后只派人给谭小飞和他妈送一沓沓的钱,面都见不上一个当然也没有再也他买过衣服,而谭小飞混得狠了以后,也不会再去穿那么一件普普通通的套头卫衣。

  谭小飞是被龚叔硬生生从长沙的家里带走的,后来却让龚叔从家里把这件衣服拿了出来。

  谭小飞觉得这个世界像个迷宫,他却经常在走到一半的路上想要想回头。

  张晓波从卧室出来,看到大厅里一晚上就变得乱七八糟还吓了一跳,衣服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有一地的酒瓶子和一箱还没开瓶的酒,谭小飞用声音拉回他的视线,有些不耐烦地告诉他,“浴室在右边。”

  张晓波这才抱着衣服安分地走进了浴室。

  张晓波洗着澡,有些心神不宁。谭小飞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也有些心神不宁。谭小飞喝了很多酒,总有些酒精在脑子里,不是睡一觉就能彻底醒的。

  张晓波一开始还没什么,等把头发上的泡沫给冲了,突然觉得自己在谭小飞家里洗澡,孤男寡男的,这事儿,很奇怪,很奇怪……但是要说奇怪在哪里,张晓波又觉得自己是说不出的,毕竟他们真的是做了的,做了两次,谭小飞还用手给他弄出来两次。

  就算在半个月前,张晓波要是知道自己会和一个男的做这种事情肯定都是不能接受的。但是他的确是因为谭小飞起了身体上的反应,那是横在张晓波心头上的一根刺,就像恩佐上的划痕是谭小飞的一根刺一样,它们真切地存在着,像是一个荒唐的符号。

  他不知怎么的就伸出手握上了自己的性器,破天荒的脑海里是谭小飞的脸。

  张晓波射出来的时候喘了口气,在淋浴器喷下来的水中往后撩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抬起头对上了谭小飞的眼睛。谭小飞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那张脸和他刚刚在脑海里想象着的那张脸是一样的骄傲。

  谭小飞透过玻璃门,朝张晓波勾起嘴角。

  张晓波手上还有自己刚刚射出来的黏腻的液体,顺着水流冲了下去。他看到谭小飞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带着一脸玩味儿的笑,张晓波猜测着谭小飞想要说什么嘲弄他的话,心跳一声声响动得飞快。谭小飞拉开玻璃门,喷头里洒下的水溅了他一身,他没有伸手去关水,直接被淋了个湿透。谭小飞把张晓波往墙壁上一推,直接低下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像是野兽间的啃咬,唇齿转合间都带了力道,谭小飞的手用不容质疑的力道箍在张晓波赤裸的腰身上,张晓波被动着让谭小飞带走他口腔里的空气,舌头被谭小飞追逐纠缠着,这是张晓波印象里和谭小飞的第一个吻,它凶狠且粗鲁,用力而疼痛,它是给张晓波的当头棒喝。水不断浇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谭小飞稍稍离开了张晓波的唇一秒,又更加用力地吻下去。

  张晓波觉得这个吻里有隐隐约约的酒气。

  张晓波的一腔气血全涌到谭小飞的嘴里,胸腔里憋得慌,他没能推动谭小飞箍着他的手,只能去挡谭小飞的脸,谭小飞刚从他唇上移开,张晓波撇开头道,“我不是同性恋!”

  谭小飞神色恍惚了一下,接着脸色慢慢变冷,他抬起张晓波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谭小飞道,“只是玩玩的话,就不能算是同性恋。”

  谭小飞的话还在张晓波耳边回荡着,他愤慨的话还来不及骂出去,腰上吃痛,被谭小飞拽着从浴室里带了出去。张晓波不从,手脚并用着使劲挣扎,但立刻就被谭小飞用更大的劲道儿反抗了回去。谭小飞浑身湿透,张晓波更是浑身赤裸,两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可情欲是没有根的,它就是空气里挥散不去的味道。

  谭小飞和张晓波几乎是互相撕扯着扭打到了床上,谭小飞脸上还挨了这人乱来的一拳,眼神越发的冷,他直接粗鲁地将张晓波一把拷上,张晓波气急败坏地咬着牙冲他喊,“你他妈一天到晚就知道铐着人!操你大爷这哪儿来的揍性,又不是春天你他妈也能天天发情!”

  谭小飞把张晓波铐上后缓了口气,动作也不急了。他把自己身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刀刻一般好看的肌肉,线条凌厉,身材完美。

  谭小飞咬开床头柜上摆着的红酒盖子,07年的小拉菲,他以前喝过一点,随手摆在了床头柜上,也不知道在那里放了多久。他把盖子随手一扔,张晓波背着谭小波使劲扯着床架上的手铐,拽的声音铮铮响。他听到身后的声音,还来不及做准备,突然一瓶红酒直接从他的头顶倒下。

  张晓波愣住了。

  呆了几秒,直到红酒全部稀稀洒洒地从他头顶上流下去,张晓波才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回过头,看着谭小飞的脸。所有言语在那一刻好像都堵在了喉咙口,一个词儿都无法出声。

  谭小飞把红酒瓶直接摔到门口,发出很大一声脆响。张晓波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措,红酒从他的脸上淌过他的锁骨、乳头,身前、身后,散着酒气的酒液缓缓流过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被亲的红肿的唇,线条流畅的颈脖,肌理好看的腰背,眼看着就要流经他最隐秘而脆弱的部位。

  谭小飞翻身上了床,把张晓波压在身下,一点点舔过张晓波身上红宝石色的酒液,张晓波的皮肤在他的舌下犯着颤栗,他的鼻腔里都是酒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沐浴露的香甜。谭小飞用舌尖舔弄着他的乳头,两颗粉嫩的乳尖顷刻就挺了起来,张晓波整个人都泛着敏感的红色。

  “那你刚刚在浴室里做的是什么事呢?”谭小飞的舌头舔过张晓波的耳垂,接上刚才张晓波冲他吼的话,在他的耳边发出不解的问询,“是在发情吗?”

  谭小飞抓着张晓波没被扣住的手,吮着上面沾到的酒液,一字一顿地问,“是在想着我发情吗?”

  张晓波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谭小飞抓得很紧,他一时挣不开,却在谭小飞的质问下无言以对。

  他甚至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谭小飞立刻用舌尖舔了上去,张晓波只能被迫仰着脖子。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不敢承认。

  这是犯贱。张晓波告诉自己,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自我强调着什么。

  谭小飞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油,还是新的,他略有些不耐烦地撕开包装,打开瓶盖,直接一瓶子往张晓波下身倒了上去。张晓波的身上又是水又是酒,下身突然受了凉,从前面到会阴再到他整个臀瓣,无论哪里都是湿漉漉滑溜溜的。

  “等等……”张晓波还没回过神,谭小飞就有了下一个动作。

  谭小飞拉开他的腿,半个身子覆在他的身上,润滑油倒得多了,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从穴口里探了进去,张晓波还没习惯这种感觉,谭小飞就慢慢开始动了起来,抽插了没几下就加了手指,张晓波两股间湿的不行,这次的侵入竟然一点都不痛。

  谭小飞脱下裤子,和张晓波赤裸相对,张晓波没法逃,也逃不掉。情欲这玩意儿让人难以中途放开手。谭小飞早就硬了,阴茎抵在张晓波的胯间慢慢地蹭,但就是不进去,张晓波心底被他磨出了一窜情动的火,既紧张又难耐,又难受又舒爽,他自己的性器也在谭小飞的眼下大大咧咧地硬了起来。

  张晓波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完了。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纠结的表情,轻笑一声,在自己的性器上面抹了点润滑,慢慢地把性器压进软肉里。张晓波感觉得到谭小飞的那玩意儿,又硬又烫,缓慢却不容反抗地一点点捅进自己的身体里。肉刃破开紧涩的内壁,疼是不疼,就是胀得难受。张晓波抽着气,谭小飞低下头封住他的唇,右手扣着他的后颈,一下子捅到了最深处。两人皆发出了一声低哼。

  张晓波的后穴紧致得让谭小飞控制不住,他把张晓波的双腿分到最大,从张晓波的唇开始一点点吻下去,下身同时开始抽送起来。

  “慢一点……”张晓波抓着谭小飞的肩,随着他越来越重的撞击而开始愈发用力,情欲像是藤蔓一般从他后穴过电一般地冲上脑海。他双腿发颤,肉体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喘息听起来格外淫乱,润滑的液体不断地从他的穴口挤出来,谭小飞进入的动作已经毫不费力,张晓波被捅得浑身发软,嘴里忍不住溢出呻吟。

  压抑着的沙哑呻吟让人着魔,张晓波除了后穴的感知最为敏感,其他的器官感觉都迟钝起来。他渐渐陷入情欲里,连谭小飞对他说话都反应不过来。谭小飞问他疼不疼,他过了几秒才缓慢地摇了摇头,随着谭小飞的一个深入而不停颤栗着。

  谭小飞握住他身下的性器,随着撞击的节奏一起律动,却在紧要的关头停了下来。张晓波受不住想要自己解决,却被谭小飞抓住了他没被扣住的手。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笑,“你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发情的好。”

  欲望无法释放,张晓波被谭小飞刺激到,忍不住朝他低声求饶,“喜欢,让我射……”

  “怎么射?”谭小飞反问他,张晓波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听见谭小飞把他翻过身去,替他自己回答了一句,“插着射吧。”

  欲望在冲向顶点的路上积蓄已久,谭小飞提着张晓波的胯,手指在他的臀瓣上掐出印子来,张晓波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正下意识地往谭小飞身上送胯,臀缝又红又湿,穴口被插得湿软,在抽送过程中显出一圈红嫩的穴肉。张晓波的性器在床单上不断碰触摩擦,谭小飞往他深处凶狠地顶弄着。张晓波的心情有些崩溃,嘴里发出不堪承受的呻吟,前端真的随着谭小飞的动作吐出了一股股的精液。

  谭小飞没有释放,动作却停了下来。他覆在张晓波的身上,张晓波的背上都是汗,他也不介意,伸出手顽劣地握住张晓波刚刚射完的阴茎上,又开始用手帮他套弄。男人那话儿刚射完的时候受不了一点刺激,张晓波的反应比射的时候还要强烈,他不停地想要躲开谭小飞的手,在他身下剧烈挣扎,谭小飞还埋在他体内的性器随着他的幅度带来更大的冲击。张晓波前后都堪堪受不住,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呻吟再也压抑不住,他弓起身,在谭小飞怀里颤抖得厉害。

  谭小飞终于放开了戏弄他的手,张晓波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时激动,竟然从谭小飞身上挣脱开来。谭小飞的性器从他身上抽离,但是腿并没有合拢,穴口在收缩着,润滑液随着他的动作从里面被推出来,当真是一副淫靡的色相。

  张晓波躺在床上喘着气,谭小飞的凶器毫不掩饰地映在他眼里,正对他虎视眈眈。谭小飞看见张晓波的眼眶红了一圈,眼睛里带着生理性的湿润。谭小飞想要再压上去,张晓波突然用力箍住他的腰,他吃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竟然被张晓波翻身压了下去。手铐发出了铮铮响,扣着张晓波手腕上的皮肉,张晓波也不去管它。

  谭小飞眯了眯眼睛,张晓波看着他,两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张晓波下身黏腻的液体染湿了他的小腹。张晓波用手握住谭小飞的性器,抵住自己的穴口,竟然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的孔穴里早已湿软无比,紧窒地吞吐着谭小飞的性器。但他不知道上位的姿势竟然可以坐到这么深,谭小飞的龟头箍到肠道最深处,两人都忍不住 发出一声闷哼。

  张晓波两手撑在谭小飞的身侧,身上狼狈又色情。他看着谭小飞,眼神中的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算冷静,实则心里紧张得心都在抖,大腿内侧的肌肉绞得很紧。他从未这样放纵过自己,划了辆恩佐好像也算不上事了。他这次没喝醉,却沦陷在欲望里,一字一顿地跟谭小飞较着劲儿,他说,“玩玩就玩玩,没有人玩不起。”

  他挺腰在谭小飞身上自己上下抽动起来,眼里又是淫乱又是狠戾。谭小飞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喉结,沿着锁骨一路向下握住张晓波的线条流畅的窄腰。他发现张晓波的腰窝很敏感,一受刺激就泛红,也怕痒,他用手指在上面流连着,张晓波忍不住发出低吟。

  张晓波的动作对自己也同样毫不留情,每一下都用力坐到最深,连谭小飞都爽到心尖儿发颤。

  小野猫,真野啊。谭小飞想着,看着张晓波就笑了起来。

  他随着张晓波的节奏向上送胯,冲撞愈发用力,握着张晓波的腰强迫他往下坐。继而他又在他的穴里抽送了几十下,才闷哼一声射出来。张晓波累的趴在他身上直喘气,谭小飞直起身坐着,性器没有拔出来,张晓波的腿交缠在他的腰上。

  谭小飞从扔在一旁的裤子口袋里拿出钥匙解开了张晓波手上的铐子。他扣住张晓波的手往他们交合的的地方摸下去,张晓波触碰到谭小飞发硬的性器和自己湿黏黏的臀缝以及湿软的穴口,观感更加直接:谭小飞的一部分埋在他的身体里,他在被身上的男人发狠地干着。

  谭小飞偏生要刺激他,“这可是你自愿的。”

  张晓波闭了眼,狠了心,低下头就咬上谭小飞的唇,“再来。”

  谭小飞笑出声来,舔了舔张晓波红肿的唇,一个翻身又把他压了下去。

  谭小飞道,“张晓波,你还真是喜欢找死。”

  “怎么死?”

  谭小飞感叹了一声,“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