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妖宴>第43章 谢府

  得知胡宴是转世重生之人而且自己上一世是个断袖这个极具冲击力的事实,云从风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而且忘忧酒药力一过,神思清明,胡宴所言反复在脑海中重现,弄得他神思不属,整日浑浑噩噩。

  “嘿,兄弟,今儿是怎么了?丢了魂似的。”权弘方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抖了个激灵:“啊……家里出了点事。”

  “哦。”权弘方没有多问,他来找云从风,为的是另一件事,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昨天晚上门口的递过来的,给你的。”

  云从风接过信封,信封上的笔迹很好认,是白玖的。他来找有什么事?云从风想着,拆开信封,先掉出来一叠金红相间的纸,权弘方捡起来,扫了一眼:“哟,宴帖呢。”

  云从风接过来,宴帖上画慈眉善目的白眉光头老人,身边簇拥着顽童仙鹤聚宝盆,手捧寿桃——寿宴,云从风不记得自己结交过哪位老人,如果硬要说的话,院长司永望算一个?

  再看信,白玖介绍过大寿的是书院七先生,当朝天子圣师谢季同,亦是白玖的授业恩师之一,四舍五入也算是云从风的先生了。请他寿宴当天,拿着请柬在附近见面。

  云从风收起请帖,算算时间:“权大哥,后天司里是谁值夜班?”

  “你啊。”

  “我?那……我跟你换班成不?这宴正好是后天晚上。”

  “没问题,没事。”

  “谢谢大哥了。”

  宴会的事转移了云从风的注意力,既然要参与书院先生的寿宴,总归要带点东西。整理完一天的公务,一下班云从风就到街市上溜达去了,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兜兜转转,兜里的钱出不出去,无奈转头打算回去了。他下山前,师兄师姐给他塞过不少东西,一直存着没看过,翻出来看看或许有几件能拿得出手的。

  一想到回去,云从风又糟心起来,早上他不知道是怎么飘出客栈的,现在回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又是一桩头痛事。

  心事重重,到了客栈门口。云从风探头探脑往里看了好久,他紧张,这个时候看到胡宴,他觉得尴尬,他还没缓过来,心情复杂。

  胡宴似乎不在,云从风稍稍松了一口气,迅捷上楼进屋,环视了下屋子,开始翻东西。

  师兄姐赠予的东西都好好地存放在妙意玲珑箱里,玲珑箱机关复杂,抽屉极多。他翻了好久,挑出几样卖相不错的药材灵器,堆到一边,只是在闭合玲珑箱时,不知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机关,几个抽屉突然脱离,咕噜咕噜散了一地。

  “噗叮!”一只闪着微光的白白的玩意儿飞了出来,云从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管是什么玩意,先抓住再说:“定!”

  定身咒竟然没用,白光穿过墙去了。云从风吃了一惊,慌忙冲出去,瞥到白光飘过了楼梯,急着嚷嚷:“炽奴!炽奴!”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飘下,当空分出蛛网般的细线,将白光笼住,缩合成一个小小的笼子。

  “你叫炽奴做什么?他在外边喂马。”胡宴手握着笼子,表情有点微妙:“你放出来的?”

  云从风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是……”尴尬地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小心放出来的。”

  胡宴开手往笼子瞅了瞅:“这东西叫‘寻觅’,传说是由洄游鱼群的化灵之物,能为鱼群指点方向,亦有类似点金兽的寻宝能力。”

  云从风讪讪:“哦……哦。”

  “以后小心点。”胡宴把笼子递给云从风,短促的触碰了下,云从风指尖一颤,涌起复杂的情绪。

  胡宴仿佛毫无察觉,也不关心,扭头便走了。

  郁闷的只是云从风,他想了很多,越想越乱七八糟,愈想愈头痛。掌心里的笼子,“寻觅”在横冲直撞,极不安分,云从风一时产生了捏爆的冲动——当然没捏。他悻悻地捧着笼子回屋,蹲地上找容纳它的容器,找来找去,没找到。

  这可就奇了怪了。云从风不死心,再找了遍,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没一样像是容纳或封印“寻觅”的东西。

  那当初这“寻觅”是怎么放进这箱子里来的?

  云从风抓了抓脑袋,把玲珑箱拉过来,翻翻找找,果然,他找到了一个空抽屉,一个非常小的抽屉,底部刻画着锁阵,一头连接着抽屉插捎,锁阵灵气断绝,这玩意儿,居然是一次性的。

  要不要这么坑啊。云从风吐槽了一句,不过现在有胡宴织的笼子困着,暂时没什么事吧。

  他把笼子搁在桌上,盯着看了会,觉得不放心,唰唰画了道符贴在笼子上,像盖上了一张小被子,如此才放心睡去。

  次日起来,他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寻觅”,出乎意料,这小东西力量顽强,一晚上顶开了符印少许,若不是他之前留个心眼,“寻觅”就能顶着笼子跑了。

  放是不可能放的,“寻觅”的特殊能力,以后也许派得上用场,不过需要“寻觅”上场的那一天,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云从风想了想,揭了符印,揣袖兜里,简单洗漱一番,上班去了。

  他本打算把这东西送出去,没想到问了一圈同事,没送出去——清平司的法器使用都是备案在录的,不能乱用的,来历不明的东西,用了说不清楚。

  云从风自然不会为难人家,有些恼,轻轻拍了下笼子:“要你何用。”

  “寻觅”出奇地安静,云从风叹了声气,贴道符咒,把它丢抽屉里去了,懒得再管。

  次日赴宴前一时辰,云从风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一扫坐班一天的疲惫,“精神抖擞”提着东西去赴约了。白玖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多时,远远见到他来了,满面笑容,抱拳相迎:“云兄弟来了!”

  “来了。”云从风笑笑,白玖热情地揽着他胳膊,先说起了寿宴主角,老寿星谢季同。

  谢季同如何学识渊博如何桃李满天下不必多说,白玖着重聊了谢老爷子的爱好:收藏天下奇珍。凡是他看上,倾家荡产也要将其买下来,这次寿宴,老爷子顺带着办了了一场文会,被识中者可拿到一件极稀罕的宝贝:凤凰骨。

  “怎么,你想要?”云从风笑着反问,

  白玖摇头:“嗨,这凤凰骨又不真是凤凰的骨头,一种特别珍稀的药材罢了。我请你来是为了另一桩事……”低下音来絮絮叨叨说了一番,云从风表情由惊疑,到苦笑,最后无奈道:“如果那姑娘特别好的话……你就从了吧。总这么拖着也不现实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白玖耷拉下脸来:“哎,兄弟,好兄弟,你就帮我打打掩护,那位的性子我清楚,我跟她合不来,真的合不来,求你啦。”

  “好好好。”云从风受不住白玖这么低声下气求人,答应下来。

  马车到了谢府门口,两人刚下车,迎面走来一穿着紫色袍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虎虎生风。白玖拱手,喊了声:“舅舅好。”

  “好,好。大侄子许久不见,白净了很多啊!”中年人笑声爽朗,他看了云从风一眼:“这位是?”

  “我同学。”白玖拉出一个笑脸,补充了句,“也是先生的学生。”

  “哦,幸会,幸会!”中年人态度恭敬,云从风笑了笑,镇定地接受了他的热情问候。寒嘘问暖一阵,三人便一同踏进谢府的大门。

  雕梁画栋,丝竹管弦,往来者皆是富贵之人。纸醉金迷的熙熙攘攘中,云从风东张西望,有些恍惚:这位谢先生,可真有钱啊。

  因为是白玖带他的,两人座位挨着,位置也在前列,视野不错。云从风磕着瓜子花生,竖起耳朵听旁桌的人争论凤凰骨这个东西的来历。

  有人说这是一株药材:“凤凰骨最早见于《陆海奇珍录》,撰写者陆方吾写明了它的来历:凤凰栖桐,大荒西洲人截其枝,去皮浸于松脂,历经风霜雨雪,枝化木玉,色泽橙黄微透,内有凤凰羽纹,异香扑鼻。乃仙药药引,效用灵异,百试百灵。”

  “炮药没这样的做法!”有人立马叫起来,“大荒西洲的土著原本是要拿凤凰骨做法器的,当今人却以为它是药材,实是暴殄天物!”

  一人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说:“陆方吾都是故去几千年的人了?大荒西洲如今也少有凤凰降世的传闻中,世上遗存的凤凰骨不多了,件件珍贵,有哪个舍得拿珍宝去试。还不如炮制成药自己吃了,延年益寿,怎么算都不亏。”

  “也是。”立刻有人附和,亦有人感叹:“这位七先生可真舍得下血本,这么珍稀的东西要送出去,想不通,想不通。”

  “或许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毕竟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那人声音低了下去,白玖唤他:“云从风?!”

  “啊?嗯,怎么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白玖嬉皮笑脸,目光越过云从风头顶,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她来了。”

  闻言云从风脑袋立刻转了过去,却没看到——熙熙攘攘,女客不少,年轻的女子均头戴幔笠,轻纱遮面,除了衣服颜色不尽相同,哪认得出谁是谁?

  “穿蓝色的那位,头顶得特别高的那个。”

  白玖这么一指点,云从风就认出来了,这位白玖此次的相亲对象,远房表妹,令白玖视之如虎的女人在一众女客中显得鹤立鸡群——她似乎戴了一顶高高的异常华丽的头饰,轻纱笼罩下凸成怪异的形状,犹如两只鹿角绞拧一块了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