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妖宴>第42章 道衍

  “?!你咋回来了?!”

  “怎么,我还回不得了?”

  “不是……”云从风张口欲言又止。胡宴去得突然,回来的也突然,不得不让人怀疑:“你出去干什么了?”

  “修行遇了瓶颈,出去静静心。”胡宴手里拨弄着算盘,云从风才不信这个说法:“当真?”

  胡宴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是出去干什么了?”

  云从风卡了下,又觉得烦躁:“算了算了,我信你总成吧。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说的那个什么说书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啊?”胡宴装聋作哑。

  “你是不是用了道衍之术?”

  胡宴小小诧异了下,顺势借坡下驴:“是。那又怎样?”

  云从风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简单而又语气沉重的一句话:“以后别用了。”

  沉寂。

  胡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怔了好长时间。醒苏回来,眉眼弯弯:“不碍事的呢。”

  “不碍事?你当我是傻子?”

  “妖族的寿元千年起步,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是寿元的问题,寿命再长,命也只有一条。偷窥因果影响的是一生气运,你不可能不知道。”云从风越说越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胡宴一意孤行的话,光言语劝止不了他。

  “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能查出来的。”这话说着有些赌气的味道,云从风绷着脸走到胡宴面前:“手伸出来。”

  “哈?”

  “检查!”

  “好~好~”

  胡宴伸出手让他把脉,他不知怎的,就想笑,一个劲儿傻笑。笑得云从风心都乱了,恼火地问:“你笑个什么?”

  “嗯……没别的意思,就想笑一笑。”

  云从风真拿他没办法了,把脉也没啥子问题,刚撤回手,被胡宴反手抓住:“诶,你脸色不大好哎。”

  云从风缓了缓:“最近忙。”

  “我带了新酒,要喝吗?”

  云从风本不爱酒,一想:“行吧,就喝两杯。”

  “不过我可不要太多。”

  在屋顶上,吹着习习凉风。有酒,有小菜,已经深夜,漫天星光,旷野中黑沉沉的,数点流萤飞舞,悄无声息。

  云从风拈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胡宴倒满一杯酒:“可能有些苦哦。”

  “什么酒会苦?”

  “莲子酒哦。”

  “莲子也能酿酒?”

  “哈哈,骗你的,其实不是,你尝尝就知道了。”

  “……”

  云从风瞅瞅酒杯里的酒,酒液澄清,好像没那么坏,抱着两杯喝不死的想法,他喝了半杯。口感意外地不错,微辣,微甜,柔顺地滑进喉咙,滑落胃里,后劲苦味渐起,还有一丢丢的酸味?酸甜苦辣,竟全齐了。

  但还是很怪,远称不上“好喝”,第一次入口只是口感新奇,第二口下去就变得难以下咽了。云从风吃了好多花生米才压住那股怪味。

  “不好喝?”与云从风的反应相反,胡宴一碗接着一碗,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样子。

  云从风皱起眉头:“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太杂了。酒体还不错。”

  “这是忘忧酒,卖酒的老头说,你心里想着什么,酒就是什么味道。”胡宴眯着眼睛,“我喝着跟白水似的,你味道这么丰富?”他一歪头:“想什么呢?”

  云从风低下头:“也没什么吧……可能就是最近事太多了——这酒真的能令人忘忧?”

  “啊?应该吧?可能要喝醉了才能有效果?”

  云从风沉默良久:“那明天,你叫炽奴早点叫我起来。”

  他开始给自己倒酒,喝了一碗又一碗。胡宴咬着碗沿:“哦豁,还真有意思。说说啊,你心里有什么事。”

  云从风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涩不明:“有些烦罢了。”

  胡宴凑近了捏他脸:“烦啥?烦公务?你当初可是雄心勃勃地说要做宰相的,现在还没当上官呢,一点破事就把你烦成这个样?”

  云从风摇头:“不是公务。”

  “那是什么?”

  云从风不说话了,闷头喝酒。胡宴见问话不成,也懒得问了,独自喝了几杯。云从风忽然一头倒下来,差点滚下去。

  “哎?哎。”胡宴一脚勾住他腰带,费力地俯身弯腰把他拉了回来。摆正他的脸,拍拍脸蛋:“喂?喂喂?醉了?真醉了?”

  云从风好像睡着了一样,不过呼吸间酒气浓郁。胡宴左看右看了半晌,确定他是真的醉过去了。小心翼翼把他搬到自己腿上来,摸摸他的头发,捏捏鼻子。还是熟悉的模样啊,就是……就是……

  哎。胡宴叹了声气,怅然望向远方,转生这么多天了,他心还是空落落的,没有落到实地。

  而且,花费巨大精力去窥探因果,不仅毫无收获,还伤了元气。不然他也不会额外花费精力去寻忘忧酒了。

  思虑一起,忧愁愈多,一口忘忧酒下去,味道突然变得复杂了,还有些难喝。胡宴强忍着咽下去,舌尖乍然弥漫开丝丝回甘,愈来愈甜,一种很清爽不腻的甜味,似乎还有莫名的缭绕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胡宴眼睛眯了又眯,躺着的云从风忽然叽里咕噜说起梦话。胡宴好奇,俯下身听了听,没听清楚。

  云从风咕噜了会,含含糊糊地说起脏话来了,还是很委屈的小声,哼哼唧唧。胡宴忍不住呵呵笑,趁着酒劲,低头吧唧亲了一口。

  若在平时,他定会面红耳赤,可现在忘忧酒酒劲效力一齐上来,他无所畏惧,亲完了扛起来,朦朦胧胧的,得意忘形地唱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过路的小新娘子,掀起你的盖头来……”唱得上头了,还神经兮兮地拍了下云从风屁股。

  拍了一下不够,连着拍了五六下,跟打鼓似的。胡宴飘着飘着,咣当摔了个狗吃屎。

  云从风挨了这一摔,磕到骨头上,整个人一个激灵,酒醒了六分。炽奴急急忙忙赶过来:“掌柜的,你咋醉了?”

  胡宴拖着云从风跳起来,云从风一晃,脑袋里好像一汪水猛地震了下,差点吐出来,只听到胡宴嚷嚷:“我没醉!老子没醉!”

  “好好好,没醉,没醉。”炽奴顺着他来:“那您先把云二掌柜的放下来先?”

  “不放!”胡宴气哼哼的,随即得意地又拍了拍云从风的屁股:“我的!”

  云从风:“……”

  炽奴点头:“啊,是,是。”

  胡宴接着说:“老公!”

  云从风:“……???!”

  炽奴:“啊,是,是——嗯?掌柜的您醉糊涂了吧?”

  “没有!”胡宴喊得超大声,炽奴寒毛倒竖:“是……是是是。您先上楼歇着吧?店里还有客人过夜呢。这么晚了别吵着他们。”

  “嗯……哼哼哼~”胡宴很得意地扛起已经酒醒了八分的云从风,晃晃悠悠上楼去了。云从风睁着眼睛,脑袋一团糨糊:“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过路的小新娘子哎……哎……”“砰!”胡宴一脚踹开了门,摇摇晃晃倒在床上,头枕到云从风肚子上,清醒了的云从风掐了掐自己的喉咙,强忍着咽下去了,满喉咙酸味儿。

  他喘了口气,开始想怎么办——胡宴是醉疯了吧?嗯,一定是这样,得赶快起来……

  他斜眼瞟胡宴,软趴趴地跪在床前,这姿势不累么?他攒了点力气,把胡宴脑袋推了推,慢慢撑着自己坐起来,又歇了会,头还是很痛,喝酒之前的记忆也没有了,就是心态意外的平和,感觉有些不对,但说不清哪里不对。

  歇好了,云从风继续使劲抽身,悄咪咪的要跑。胡宴猛地抬头:“啊……醒了?”

  “嗯,嗯……”

  胡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云从风僵着,大脑一片空白。

  “云从风。”

  “嗯。”

  “我今天就跟你直说了,前世你是我老公,这一世也必须是。”胡宴口齿不清,脑袋也不太清:“我上一世死了,你陪我一块儿死的额,这一世我重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死了。”

  云从风傻了。

  胡宴趁着酒劲,一股脑把自己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了:“就这么说吧,我想和你一块过以后的日子,你,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再续前缘!怎么样?!”

  “我……”信息量太大,云从风一时消化不完,傻愣愣的。胡宴一席话唠唠叨叨完,清醒了些,出奇地没什么情绪,坦然地说:“我说完了,你答不答应?”

  云从风缓了又缓:“胡宴,这不像你。”

  “是……不像我,可能是因为忘忧酒的效力吧?忘忧酒没法真正让人忘记忧愁,只是能够抑制波动较大的情绪——但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云从风沉默良久:“你说的前世……是真的?”

  “我骗你好玩?”胡宴挤了挤脸,他发现自己做不出表情来了,说着石破天惊的话内心却一丝波动也无,忘忧酒还真是奇妙呢。

  “我……你……”云从风憋了半天,“可我是男的啊。”

  “就这?就这?!没有问题哦,上一世我是男的,你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