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野第一次听说付云的名字是在宿舍,舍友八卦哪个系的系花又被付云搞到手了,才不到一个月。
第二次听到距离上次只过了半个月,系花被甩了,梨花带雨地在楼下哭,非让付云出来给她个交代。
宿舍所有人都巴巴趴在阳台上,一边唾弃付云太渣,一边又在心里偷偷羡慕。
严野在所有人的讨论声中专注看书,丝毫没有被打扰,就连楼下都快围成演唱会的架势,他也没看一眼。
后来他时不时听到付云的名字,无非是今天又追到这个女神,明天又甩了那个女神,反正没一句好话。
真正让严野认真抬起头的是上周他回家,在自家妹妹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你离他远点。”严野说。
严秋不愿被管,不服地说:“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
严秋比他小两岁,今年刚考进同一所大学,开学才一个月。
严野不知道付云哪来那么多时间,竟然连新生都不放过。
所以到了学校后,他特意问了付云的宿舍,找上门去,可惜人不在,他室友带着坏笑说付云一个月有29天都不在宿舍住。
其中意味明显。
严野要了付云的联系方式,给他打电话,对方倒是接得很快。
“谁?”
和想象中轻浮的声音不太一样,付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清爽。
“我是严秋的哥哥。”
付云沉默了一下,还是同样的回答:“谁?”
严野抬手按了下额头,忍住心中的怒火:“你不记得没关系,以后离她远点,少招惹他,不然我饶不了你。”
付云笑了,声音变得有些像严野心中预期的轻浮了,他轻飘飘说了句“你神经病吧”,就挂断了电话。
严野以为这样就算说清楚了,可下个月回家的时候看到严秋躲在屋里哭得双眼红肿,他还是暴怒了。
严秋知道他脾气不好,没说自己因为什么哭,只说心情不好。
严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最后一遍问她:“是不是付云?”
严秋心虚地摇头。
严野起身回了学校,开始打听付云。
他要到了付云的课程表,却觉得不够,又让人问付云今晚在哪,没一会还真让他问到了。
他出学校打车去KTV,在门口蹲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人。
为了确保自己没认错,他走上前叫了对方的名字,喝了酒的付云回过头,刚要看是谁叫他,下一秒就被拳头砸在脸上。
严野高中是篮球队的,上了大学又加入了游泳队,身高1米87,因为脾气不好脸色总是没有表情,光是站在一旁都充满压迫感。
付云在他手下讨不到任何好处,可以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压根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就世界颠倒了。
旁边的同伙吓了一跳,看严野把付云按在地上一拳拳砸上去,仿佛不搞出人命不罢休的架势,连恐惧都忘在脑后连忙上前阻止。
女生则在尖叫后连忙回头呼叫保安,打电话报警。
等人群终于把严野拉开,付云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染了红色,五官像是被砸坏了,就剩一口气瘫软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吓坏了,生怕搞出人命,连忙叫救护车。
严野打完人没走,当然其他人也拦着他不让他走。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拳头,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等警察来。
付云先被拉去了医院,好在他脸上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简单消毒包扎就可以,就是有点影响颜值。
等他从医院出来,身体里的酒精也消得差不多了。
直到这时,他还是不知道对他行凶的人是谁。
到了派出所,严野已经坐在里面,警察审问了他好几遍就是不说自己为什么打人,一言不发坐在那,别说看起来还真有点唬人。
付云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上面有被按在地上沾上的污渍,也有从鲜红变黑的血渍。
他走过去,终于看清殴打自己的罪犯。
警察叔叔正在苦口婆心劝严野,看他年龄不大,要叫他家长过来,问他知不知道打人是要坐牢的。
“那就坐牢吧。”严野人长得挺正常,说的话却疯得要命。
“你是不是轮机工程系的?”付云突然搭话。
严野扭头看了他一眼,从刚刚付云进来他就一直没有反应,打都打完了,只要以后付云不再跟严秋纠缠,这事就算结了。
“我记得你。”付云又看了他两眼,确定道。
严野不知道自己哪里能被付云记住,反正他是对他没有印象,今天出发前还特意找人要了照片。
不过现在付云脸色不是伤口就是纱布,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了,再帅的胚子此时都不管用。
付云冲警察笑了下,牵扯到伤口,疼得皱起眉,然后说:“我俩同学,闹着玩呢。”
“闹着玩?”警察怀疑的看着付云的伤口。
“他就是脾气不太好,出手没轻重,没什么事。”
被害人都这么说了,警察也不可能非把严野拘起来,他也想能少一事是一事。
但走之前教育是少不了的,警察板着脸把两个人都训了一遍,不管有什么矛盾,怎么能动手?这次没打出好歹,下次还能有这么好运吗?
付云点头说是,随后和一个字都不说的严野走出派出所。
严野没有感谢付云的不起诉之恩,很酷地扭头就走,都没回头看一眼。
付云站在原地嗤笑了一声,拿出手机。
严野把付云打了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全校,说什么的都有,先说付云抢了严野的女朋友,后来又离谱地说其实是付云把严野渣了,他受不了被甩于是想把付云打死。
对于这事严野浑然不知,回家睡了两天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回了学校。
宿舍里,舍友看着严野,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问。
最后舍长大义凛然地决定当先锋,小心翼翼凑到严野旁边,斟酌着用词说:“你听说付云被揍了吗?”
神经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舍友心中觉得这个开头不错,于是愈发勇敢:“有人说是你揍的,是真的吗?”
严野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谁说的?”
“论坛上说的。”
“哦。”
严野拿起出走出宿舍,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留下宿舍里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付云被打的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持续了一周左右,这一周时间付云一直没有露面,估计是回家养伤了。
严秋几次来问严野,论坛上发的是不是真的,严野没回答他,只让她保证以后离付云远点。
严秋都被付云拉黑了,想纠缠都没办法纠缠,但他没跟哥哥说,只说知道了。
过了几天就是新生晚会,下午在会堂开会,晚上搭了舞台。
虽然已经10月,但会堂冷气开得很足,严秋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发微信给严野卖惨。
-哥我好冷。
严野正在图书馆,看了信息回复。
-为什么冷。
-穿少了。
-该。
-哥你帮我送件衣服呗。
严野没回她,把手中的书看完后,回宿舍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然后慢慢走向会堂。
舍长去年参加了学生会,所以得在会堂帮忙维持秩序,老远看到严野走过来,朝他挥手:“你怎么过来了?”
“给我妹送衣服。”
“哦哦。”
宿舍的人都知道严野有个严秋在大一,但谁都没见过。
舍长带严野走进会堂,站在最后面,掏出手机问严秋在哪里。
此时台上的新生代表刚讲完话,校长上去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让往届优秀代表上台为新生致辞。
严野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看向台上,就看到脸上伤口都还没完全愈合的付云走了上去,穿一身白衬衫黑西服裤,人模狗样地站在话筒前。
他脸上的纱布已经摘了,但鼻梁上伤口的血痂还没掉,右眼眼角下还有一片青紫。
严野皱眉看了一会,侧头问舍长:“他为什么在上面?”
“你不知道?”舍长小声解答,“付云当年是状元考进来的,咱学校头牌,校长宝贝得很,恨不得什么场合都拉出来炫耀一番。咱们大一的时候他还是新生代表呢,你不记得了?”
严野回想了一下,确实记不得当时都有谁上过台,只记得当时烦躁得不行,只想让这群讲废话的人赶紧结束。
付云的声音挺好听,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堂,他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完全不似传闻中的畜牲,
真能装。
严野冷眼看着。
等到演讲结束,严秋才来到后排找到严野,接过他的衣服。
说了谢谢哥她转身要回去,严野拽住他。
“干嘛?”严秋看了眼他的手。
严野凑近,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跟那小子还有联系吗?”
严秋不太自然地甩掉他的手,小声说“没有了!”
“你离他远点。”严野警告。
严秋烦了:“哎呀,我知道,你不要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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