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尼克在盥洗台前插好吹风机，就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说。
“什么？”布鲁斯有些诧异的挑眉。
跟对方的父亲讨论感情问题让尼克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不希望造成更多的误会，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两就是很单纯的……嗯，睡了两次。你应该懂的。杰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西宝贝的情人名单长如卷纸，想必他能理解这种单纯的身体关系。
韦恩的眉挑的更高了：“他这么跟你说的？”
尼克点头：“唔，差不多吧。”
布鲁斯默默看了尼克的表情一会儿，确认他是真这么认为的，才尝试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较好。”
蝙蝠侠可以当好正义联盟的战术顾问，但布鲁斯绝不是什么有经验的情感顾问，而且这段感情里还涉及他的孩子。所以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玩笑道：“你很奇怪，杰森和同性在一起，你接受的好自然啊。”
话说道一半，他恍然道：“因为你和蝙蝠侠在一起，所以对这个接受度很高吗？”
布鲁斯被噎了一下，半天才说：“我和蝙蝠侠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尼克停下了吹风机，睁大了双眼。
“啥？”我磕的CP要BE了？
布鲁斯笑了笑：“我只是单纯的资助他，他也只是很单纯的接受我的资助，我们俩可能更像投资人和被投资人的关系。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很惊讶。”
尼克提高声音道：“当然！我以为你们情比金坚！”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错了。”
“那我之前说你们是情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
布鲁斯呵了一声：“那时候我们不熟。”
意思就是那时的我不配得到你的解释呗？
尼克还想问什么，布鲁斯马上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不提蝙蝠侠，我也不提你和杰森了，还是说正事。”
尼克重新打开吹风机，有些意兴阑珊：“哦，你说吧。”
“我明天要去大都会出差，安全起见，还是希望你和Zero能在我回来前，住在韦恩庄园。”
尼克没说同意不同意，只问他：“您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布鲁斯点头道：“这趟出差也是临时决定的，三个小时前才刚刚确定了行程，我一早就走，在我离开前，阿尔弗雷德会来接你们。我觉得等到阿尔弗早上出现在你面前才告知你，多少有些冒犯，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所以只好亲自过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可‘Zero’不是你的行动秘书吗？难道不需要和你同行？”尼克问。
布鲁斯想了想，说：“这次出差不光是谈生意，会有点危险，到时我可能顾及不到你，所以你们暂住韦恩庄园是最安全的。”
吹风机嗡嗡响着，尼克暗斟一会儿，本来他去不去是无所谓的，就算他不去，也会拒绝再住进韦恩庄园这种事情，每天活在八卦报纸上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要猥【琐发育的风格。
但韦恩说这次出差可能会有危险，这让尼克来了兴趣。说不定直面这种危险就是再推进一次韦恩信任度进度条的契机。而且他现在莫名有种预感，每次面对危险，好像都能让自己对这个游戏，或者说是世界的了解更近一步。
于是他说：“我是你不久才大肆宣传任职的行动秘书，不跟着你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布鲁斯笑了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商务人士没有八卦记者那么闲，会专门在意我身边有没有行……”
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尼克：“你想跟我去？”
尼克点头：“不行吗？”
布鲁斯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这份强行安排很有怨言。”
尼克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没那么不高兴，比起这点情绪，我还是更加不想再住到韦恩庄园去。”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Zero也不会住过去。”
“但是韦恩庄园能给你们最好的庇护。”布鲁斯还是坚持。
尼克关掉了吹风机，刚想婉拒他的提议，突然他的游戏面板弹出一个任务完成的反馈。
他点开来一看，竟然是杰森陶德的信任度达到了100%
发生了什么？他离开冰山会所之前，红头罩还莫名其妙的在闹毛病，怎么这么一会儿信任度就到100%了？尼克有点儿震惊。
与此同时，这个任务突然跳出一个根本没有预告过的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SSR已解锁，玩家可随身携带。】
尼克：？随身携带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游戏系统里，SSR那张卡面彻底亮了起来。
“尼克？”
布鲁斯和他聊着聊着，就发现对方突然走神了，他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提高音量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嗯？”
“你怎么了？”布鲁斯皱着眉问他。
“哦，没什么。”他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把吹好的裤子放在盥洗台边上，又开始吹衬衣。
他的SSR终于解锁了！尼克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激动，这种时候，他肯定希望Zero在他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这个城市不是有蝙蝠侠吗？”尼克说。
韦恩愣了一下。
尼克继续说：“Zero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弱者，就算真的有人对住在这间公寓里的人有企图，他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轻易被制服的，而缠斗的这段时间里，我相信足以让暗中观察整个城市的蝙蝠侠注意到这里了。”
Zero解锁了，他应该也可以随意的切换这张角色卡了，他现在就想快点送走韦恩，赶快去看看Zero有什么变化，可能的话会直接试试，上一次短暂激活Zero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实操感。
“如果他刚好不在呢？蝙蝠侠也许刚好因为受伤，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夜巡，你要指望谁？”布鲁斯皱眉道。
“我难道不能报警吗？有困难找警，察。”尼克义正言辞。
布鲁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嘲道：“这就是我怀疑你身份的一个原因，如果你真的像履历上写的那样，从小在哥谭长大，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着他叹了口气，表情甚至有些怅然：“虽然詹姆斯·戈登成为局长后，在努力改善GCPD的现状了，但这远远不够，要让它成为每一个哥谭人能指望的救赎，这条路的终点还很远。”
“所以，这就是你资助蝙蝠侠的原因吗？”尼克追问。
布鲁斯掀了掀眼皮，拒绝和蝙蝠侠有关的话题：“我一般不会跟别人谈这个话题。”
阻断这个话题后，他又说：“而且，Zero不是离不开人吗？你跟我出差的话，谁来照顾他？”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用手指在空中笔画了一个箱子的姿势，接着道：“他住在韦恩庄园的话，阿尔弗雷德可以帮这个忙。”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滴SSR解锁啦，他现在是个成熟的SSR啦！肯定能自己给自己喂营养液了呀！
虽然这样想，但尼克却突然停下吹风机，表情很认真的说：“韦恩先生，其实我在不久前，刚刚知道杰森应该是喜欢我的。”
布鲁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的这么快。
“但是我想，以后我会和他退回到上下属这种同事关系，在他还没有把爱说出口之前，这很容易做到，只要我和他保持距离。”
布鲁斯更疑惑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尼克将已经吹干的衣服慢慢叠好，说：“我不接受他的感情，难道你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吗？毕竟你一直都不太信任我。”
“我不……”布鲁斯想说，他不信任不代表他会干涉杰森的感情生活。但尼克马上又接下去说：“我不想和任何人建立稳定的社交关系，其实原因和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和Zero所做的一切感到生气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韦恩问。
“您之前为了调查我和猫的秘密，诱导达米安带走了我的猫，后来又以调查的名义让我们住在韦恩庄园监视我。在韦恩庄园遇袭后，我也不得不接受“假死”，放弃自己的身份，成为你的行动秘书，您说这是为了保护我，但对我来说其实是换一种方式处在你的视线之下。即使回到公寓，我也依然接受您出于‘好意’安装的监控和反监控设备，这一切，如果我真的没有任何情绪，你才会觉得我更可疑吧？”
布鲁斯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连克拉克，一开始也因为自己的无死角监控行为，和他频繁的爆发过争吵。有时他确实会想，尼克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图谋的东西要更深。
尼克继续说：“但是我没有，那是因为我不在意。就像我不在意你们最后到底怎么处置了杀我的利爪。我不在意你和蝙蝠侠是不是怀疑我，又有没有想方设法的监控我。”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才说道：“就像我不在意杰森是不是喜欢我那样。”
布鲁斯看着尼克的脸，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在查看zero战斗视频中，那如出一辙的冷漠，对所有人，事，物的冷漠。
“所以我不生气，因为你怀疑我是对的。”尼克再一次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我决定和杰森保持距离，是不想让他被我的不在乎伤害到。而我拒绝再次入住韦恩庄园，坚持跟你去大都会，是想试着更深入的参与和理解这个世界，去学会在意我应该在意的这些东西。”
“你想知道我是谁，是什么，很巧，我也想知道，我想找到自己。”
尼克说完后，立刻打开布鲁斯韦恩的进度面板，看数值变化。
我都这么诚恳了，信任度快给我up！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他不知道韦恩在想什么，只看到那个原本停在25%的进度条，蠢蠢欲动了半天，最后往前推进了2%
尼克：累了，毁灭吧。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布鲁斯重复了一遍。
尼克因为这2%，沮丧的有点不想说话，勉强回道：“对，所以你想问的，我自己也想知道，你查到的话麻烦告诉我。”
布鲁斯轻轻笑了一声：“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但我听出来了，你对我意见很大。”
尼克：是啊，你的信任度也太踏妈难刷了。
“很抱歉，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混蛋。”布鲁斯自嘲的说。
“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说着他耸了耸肩：“本以为用点苦肉计，你会不好意思拒绝我，按我的意思，去韦恩庄园住。”
原来你大冷天蹲我们家门口打的是这个主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说着，韦恩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印有小小蝙蝠形状的小方盒。
“这是一个紧急联络装置，你可以教会Zero使用，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用它求援。”
尼克看着它，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
“虽然我怀疑你们，但同样也不希望你们出意外，我有一些私人获取消息的渠道，了解到虽然已经公布了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亡并举办了葬礼，但确实还有一些人不死心，想要验证猫头鹰法庭放出的消息的真实性。我知道Zero很强，但在哥谭，不是光靠能打就不会死的。这个通讯器给他，在无法接通蝙蝠侠的时候，它会接通能帮助你们的人。”
说着，他伸手将通讯器往前递了递。
尼克终于伸手拿了。
“好吧，我先帮他收着，等你离开我就去教Zero怎么用它。”意思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布鲁斯放下手，又说：“另外，不管你如何定义和杰森的关系，但是我敢肯定，杰森会因为你单方面决定结束这段感情的事情非常非常生气。”
就在尼克想要说，他才不是单方面结束，他们根本没开始过时，突然有人敲他的门。
尼克和布鲁斯互相对视一眼，肌肉都不约而同的紧绷起来。
这个点儿来敲门的，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是正经访客。
两个人刚刚还在讨论依旧有人盯着他们兄弟俩的事，这时候就听到敲门声，很难让人不产生关联猜想。
尼克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让韦恩被发现或者交代在这里，于是他放下吹风机，二话不说就把布鲁斯重新推进了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不想让我上头条的话，就别出来。”
说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布鲁斯：……
我装制服的箱子还在客厅！
为了他的制服，布鲁斯只能忍辱负重的窝在卫生间等。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重，但外面的人始终没考虑过破门而入，尼克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他轻轻走到门口，透过窥视孔往外看。
就看到杰森陶德那么大张脸杵在门口。
在意识到尼克正从门镜往外看的时候，杰森很恶劣的用手指堵住了那个小孔。
“开门尼克，我知道你没睡。”杰森粗声粗气的在门口压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