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停在酒店大堂门口。
贺风驰跟沈知念手牵手下车, 一群人簇拥着他们进了酒店大堂里面。
“外婆,这是我男朋友贺风驰。”
“阿驰,这是我外婆, 舅舅舅妈,大姨大姨夫, 二姨二姨夫, 剩下的都是兄弟姐妹。”
外婆打量着贺风驰,“真的跟电视上长得一模一样。”
沈知念笑笑,“我还能带个假的贺风驰回来不成?”
贺风驰虽然很低调, 尽量减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身份地位在那儿,网上还是非常多他的视频和照片。
外婆尴尬地笑了两下。
沈知念还是能从外婆的表情中看出几分不安,大概是觉得这男朋友也太好了些, 是不是随便玩玩的啊。能不能修成正果啊。
一行人在餐厅坐下之后,保镖们就开始搬礼物进来。
外婆坐在餐厅的沙发上,贺风驰拿了一个红色丝绒绸缎盒子给外婆,“外婆,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是一个色泽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一看就是好玉。
外婆眼神看向沈知念, 不知道该不该收。
关于来这儿拜年的礼物,都是贺风驰自己准备的, 她并没有插手。她只是跟他说,给外婆一个人好些的礼物就行,别的就带点酒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好。
她也不知道这玉镯子多少钱, “外婆, 您收下吧。我也给你买了东西,都是些衣服补品什么的。等会让杨司机帮你一起送回去。”
贺风驰给每个小孩发了厚厚的压岁钱, 给每家人家带了好酒好礼。
这慷慨的样子,全场的亲戚都很开心。
外婆悄悄地拉过她说:“今天有点巧。陆越家也在这儿吃饭。你男朋友知道你交过别的男朋友吗?这么多贵重的礼物,你的舅舅阿姨们要是用掉了,还不得还回去?那你可不得白帮你这些舅舅阿姨们打工?你自己在外面也不容易,别白被他们占便宜。他们当年也没出钱出力。让他们给你付学费都没一个愿意的。现在,哪有脸?”
沈知念笑笑,“没事,他都知道。”
外婆说:“下次别让他给家里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外婆没几年的人,哪用得着戴这么好的镯子。”
结果,贺风驰听见了,探头笑道:“外婆,您是念念的外婆,多好的镯子都配戴。”
这话说出口,全场都静了一下。
外婆一愣,乐呵呵地笑了,“你对念念好些就行了。我这儿不用什么礼物。”
外婆又对沈知念更小声地说:“外婆就想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啊?我现在没你同意,都不敢对外说,霖州老家的人都知道你跟陆越分手了。你跟这位贺公子有没有进一步打算?”
沈知念说:“就说有男朋友了,不用点名是贺风驰,毕竟,他太出名了。后面打算的话......才刚在一起,没那么快吧。”
这时候,舅妈问:“诶,贺总是要跟我们念念结婚了吗?今天这些是聘礼?”
舅妈的重点就是聘礼的事,随便带个新年礼物都这么多,那聘礼岂不是天文数字?
聘礼不是给娘家的吗?
那岂不是天降横财?
贺风驰笑了一下,语气很拽地说:“聘礼?这些怎么够?”
众人屏息。
贺风驰说:“聘礼的话,百亿现金,我会转到念念个人账上,并做好公证,这就是给她个人的保障。”
百亿聘礼???
这数字直接把舅妈砸懵了。
饶是她再怎么会肖想也知道百亿不可能送给他们家,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是给“念念”的给她“个人”的。
沈知念也有些震惊。
但不知为何又不是很震惊。
因为贺风驰隔三差五就做出令她震惊的事,反倒不觉得奇怪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掏心掏肺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爱他。
外婆一直觉得这少爷条件那么好,对她的念念是不是一时兴起,到时候要是腻了念念怎么办?
但贺风驰这种态度瞬间让她很踏实。
倒是自己的儿媳妇,居然提到聘礼,深知她的性格,她直言道:“聘礼不管多少,那是念念的东西。你们这几个做长辈的,当年一个个也没帮上念念什么忙。除了老大家借住了一下,念念的吃穿用度都是她妈妈留下的钱,也没占你老大家多少便宜。以后,你们也别去拖累念念。今天我就当着贺公子的面把话说清楚,我们一大家子不会成为你和念念的累赘。你对念念好就行,别人都不用管。”
沈知念被外婆一番话说得眼眶微红。
外婆在,她也不允许别人来拖累她。
她感受到了维护,哪怕这里坐着的还有她儿子她孙子,但她始终是那个明事理的老太太。
沈知念觉得幸亏贺风驰说陪她来走这一趟,不然外婆肯定也不放心她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
老太太的这么说了,舅舅开口说:“那是当然。我们做长辈的能力有限,没能帮上念念什么忙,现在哪儿还有脸去拖累念念。贺公子对念念好就行。”
贺风驰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明显是张房产证,下面还有一份白纸黑字的公证书,当众给了沈知念,“今天先准备了新年礼物,念念,新年快乐。”
沈知念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打开了红本本。
兄弟姐妹们立刻跑过来围观。
“建筑面积:1039.5平米。占地面积:3829平米。位于沪城宁安区汉同路西郊1号院......”
“啊!这个小区贼有名,每栋都是好几个亿的房子!”
“这是姐夫了,这绝对是姐夫了,再怎么有钱,也不会这么造!”
“啊啊啊啊啊!我还担心这么有钱是不是没真心,啊啊啊啊啊啊!这绝对是真爱!”
“啊啊啊啊啊!我姐夫居然是超级富豪!还对我姐姐那么好,太好了吧!”
表妹激动地说。
贺风驰笑眯眯地说:“表妹好眼力。”
表妹:“我能喊你姐夫吗?”
贺风驰挑眉,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可以啊。”
沈知念跟他描述过表妹,表妹跟她岁数差很多,现在也就上高中,十年前还是个几岁的孩子。
有过不懂事的时候,曾经抱怨过跟她住一个屋子挤,“姐姐你为什么要跟我住一个屋子?我觉得好挤。本来我姐姐好不容易嫁人搬走了,这儿都是我的位置。”
沈知念听到后哭了,“对不起。因为姐姐爸爸生病妈妈死了没有家了。只有外婆和妹妹了。妹妹能不能别赶走我?”
表妹抱着她哇哇哭,说自己错了。
孩子还是挺纯粹的。
是个心软的姑娘。
沈知念也看着这本红本本发呆,这房子,没记错的话就是他当时说的隔壁小区要装修的新房子。
她立刻翻开公证书,看见公证日期是他爸妈忌日那天。
为什么在他爸妈忌日那天,去做了这个公证?
那时候他们甚至没说开,也没在一起。
她心底更泛起涩来,这顿年夜饭一瞬间都吃不香了。
贺风驰低声问她:“怎么了?”
沈知念说:“怎么那天去做了公证?那时候我们都没在一起。”
贺风驰那天是实在太哀默太寂寥了。
把自己有的东西给她,能让他多对这个世界产生点联系,也跟她多产生点联系。让他感觉他还活着,还有牵挂。
但大过年的他并没有老实告诉她,他凑到她耳边,不那么正经地逗弄她,“那天晚上,你只能在我家或者我送给你的房子里过。”
沈知念:“......”
贺风驰:“那天晚上你别的地方哪儿都休想去。”
沈知念:“......”
年夜饭好像也挺美味的。
沈知念给他夹了块牛肉,“多吃点。”
少说话。
贺风驰继续,“嗯,我是得多吃点。”
沈知念:“......”
贺风驰:“毕竟晚上还得耗费体力。”
沈知念:“......”
年夜饭吃到一半,沈知念要去上洗手间,表妹陪着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忽然走来一群人。
“哟。这不是沈知念吗?”男人醉醺醺地朝她走来。
“是诶,她不是被陆越甩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女人也醉醺醺地跟她说。
沈知念手臂忽然颤抖起来。
冤家路窄。
沈知念立刻打了贺风驰电话。
手机被蓦地抢走,哗啦一下摔在墙上。
手机屏幕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碎玻璃蹦得割破了她的手背,她下意识地轻轻嘶了一声。
她推了一把愣住的表妹,“你先走,去叫你姐夫。”
表妹没跑成,刚撒开腿就被他们提了回来。
女人叫周颖,男人叫周肆。
是对兄妹,在霖州为非作歹。
这个周肆追过她,她完全不理会,惹怒了他。而这个每 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 入鸟峮四二2二武九一四气周颖喜欢一个青梅竹马,但她竹马对她表白了,当然她拒绝了,可周颖对她恨得牙痒痒,到处传播她爸有病会遗传。
“姐夫?”周颖笑得嘲讽。
“哟,是陆越吗?就那个怂包他敢干嘛?”
“应该不是陆越吧,不是分手了吗?”
“哈哈哈。让你跟了老子,非得选个小白脸。”
表妹抖着声音说:“你们别嚣张,我姐夫是贺风驰。巨巨巨富的贺公子。”
“贺公子?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最有名的贺公子吧?”周颖忽然捧腹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说你该不会被陆越甩掉后得妄想症了吧?居然妄想贺风驰这样的能看上你?你爸是什么东西你忘了吗?”
沈知念眼神凌厉,“快十年了,你们兄妹还是这么嚣张。是不上网吗?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在霖州,就没人能把我们这么样。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周颖放肆地笑。
“不过,几年不见,这妞倒是越长越漂亮了。这身材,看来最近吃得很好啊。”周肆往前走了两步,手上前想捏住沈知念的下巴。
沈知念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她那一下使的蛮劲,周肆手背吃痛,瞬间就火气上来了。
“还敢打我?还没学乖是吗?信不信老子把你关地窖天天凌.辱折磨也没人敢来救你?”周肆阴鸷道,“当年被你运气好,你那个精神病老爹发起疯来差点把我们兄妹杀了,才不得不放过你。”
沈知念又想起了爸爸。
虽然时不时会发病,但是,真的为救她拼命厮杀刀口舔血的爸爸。
那件事最幸运的事就是她被丢进的精神病院,她爸爸也在那儿。
他醉醺醺地邪恶地笑:“不然你求求老子,舔舔老子,老子把神仙水给你喂上,让你飘飘欲仙。”
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恶心的动作,并贴近她。
沈知念整个人的血气都往脑门上冲,猛地抬脚,用厚底短靴狠狠踹在他裤.档上。
周肆嗷嗷嗷捧着裤.档嚎叫。
沈知念趁机拉着表妹横冲直撞地冲开人群。
酒店服务员分明就在附近,但是,居然装聋作哑,不敢报警,直接路过了。
远远看见陆越恰巧在上卫生间,他往这儿看了一眼,就进了卫生间,像是没看见一样。
就是这样。
周家这朵乌云就是这么黑,可以遮蔽太阳,可以肆意活在昭昭日光之下,为非作歹,无人敢置喙。
她跑,她拼命跑,用尽全身力气拉着表妹跑,但表妹摔了一跤,她们很快就被围上。
沈知念蹲在地上护着表妹,抬眼看包围他们的人群,吊顶炽焰的灯光灼得她晃眼,但她用力记住这一张张脸,说:“一帮畜生。你们害过多少人?你们谁都别想逃离制裁。”
周肆刚刚稍微避了一下,没完完全全被踢中要害,缓了一下,踱步走来,拨开人群,猖狂狞笑,“老子是爽过不少回。你想想好,不喝神仙水,那老子可就把你关地窖了啊。”
沈知念被扯住头发拖起来,他目光淫邪地打量她,沈知念在室内只穿了件贴身毛衣,包裹的身段好得惊人,他手伸出来探向她。
战栗恐惧和恶心反胃的感觉涌向沈知念,她脸色刷白,头皮被扯着,眼睛对着炽烈的灯光,头晕眼花。
周肆邪恶地笑,“那儿,可没你老爹了。准备好天天被.....嗷嗷嗷嗷——”
他话音倏地停住,徒然哀嚎,没能说出那个脏字。
刚才钳制住沈知念和表妹的手都在吃痛哀嚎,松了手。
沈知念和表妹都恢复自由。
贺风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周肆身后,手掌压在他头顶,猛地揪住了周肆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扯,像是要把他的头皮扯掉。
保镖一左一右反剪了周肆的手臂。
周肆神情扭曲痛苦,哀嚎到肺活量用完而哑声。
他换了口气发出更哀鸣的声音。
贺风驰眼皮垂着,对他的哀嚎无动于衷,眼神睥睨地看着他,冷漠又嗜血,“她爸没了,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