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应雪回到马车上,天空突然下起来雨。向定安头上顶着袖子,还傻乎乎的把马车从树荫下驾了出来,大概是为了他少走几步路。

  “小雪,你先别过来,为夫去接你。”

  向定安从车上跳下来,险些滑倒,连忙把自己的外袍退下,匆匆跑到他跟前,披在他身上:“估计一会儿还要下的大些,咱们快些回家吧。”

  京都到了春季多雨,天气风云莫变。

  崔应雪被青年的外袍罩的严严实实,看着雨中的人,揽住了他的腰,轻轻吻在他的唇上:“嗯,先生已经回府了,夫君不必担心了。”

  向定安有些害羞,鼻尖上透着红晕,轻笑道:“嗯,走吧。”

  叶听晚刚进了门,只听一声闷雷,豆大的雨滴像是把天划了一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妖风四起,庭院里的竹林随着风向摆动。

  叶听晚被雷声吓的缩了缩脖子,李德手里的灯笼也被打湿熄灭了,两人急忙躲到庭院的小亭子里避雨。

  方才还见天空一轮明月,眼下院子里黑漆漆一片。房子大了也有烦恼,现下他们跑进房里少说还要一刻钟的时间。

  李德看着雨势,觉得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先生身上的衣物也被淋湿了些,还得抓紧去取雨伞。

  说着,李德手撑在眼前,对着亭子里的青年道:“先生,这会儿雨大,小厮们都在内院,只能小的去房间里取伞,您在这儿稍微等一下吧。”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强壮,说着就冲进了大雨里,叶听晚的话都没说出来。

  李德前脚刚刚离开,就听见门外传来响动声,叶听晚以为是来小偷了,甫一转过身去,只见昏暗的夜色里,魏景承湿身站在门前,随行的两位禁军跟在男人后面。

  叶听晚的头发被打湿了些,白皙的小脸上粘着几根碎发,站在亭子里看着门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青年前脚离开福宁殿,天子等了半个时辰,便无心做其他,便孤身带着金吾卫跟了上去,谁想天公不作美。

  天子何时这般狼狈过!

  玄金色的锦袍被雨水浸湿,一头乌发上挂着晶莹的雨滴,身边跟着金吾卫有心无力,只能跟着天子匆匆从大雨中进了门。

  魏景承冷声道:“行了,你们在门前候着。”

  天子冷着脸,取出已经湿透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发现越擦越湿,便生气的将牌子丢在地上,缓了少顷举着衣袖往雨里走。

  两人面前有片竹林,门前的天子应该是看不见亭子里正看他一身狼狈的青年。

  天子身材颀长高大,急匆匆的步子走在雨水中发出“哒哒”的声音,噙了水的衣袍格外沉重,也不御寒,天子轻咳了几声。

  叶听晚是第一次见魏景承这么狼狈的样子。

  男人似乎没心思观察身边,健步如飞的略过竹林,恰好迎来对面拿着雨伞的李德,两人装了个满怀。

  李德也懵了,知道叶听晚还在亭子里受冻,根本

  来不及打伞,抱着油纸伞就往亭子里冲。

  结果黑夜里两个都不看路的人撞在一起,李德那小身板怎么是天子的对手,甫一撞上就一屁股摔在了雨里。

  “哎呀!”

  本来就因为突然下来的大雨弄的满身狼藉的天子,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垂眸看着面前身影,沉声道:“混账,没看到朕吗?”

  李德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油纸伞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天子,“陛陛下?”

  “哥哥!哈哈哈你别……”

  叶听晚憋不住了

  他本来是想提醒的,但是魏景承走的太快了。

  叶听晚一出声,站在雨中的天子才注意到,在自己不远处,他的宝贝正看着呢。

  魏景承回眸看去,叶听晚就要从亭子里出来,他皱了皱眉,一把从李德手里夺走雨伞,吐了个“滚”字,然后立马换了一张脸一般,担心的看着叶听晚:“晚晚,你别动,为夫过去接你。”

  李德麻利的滚了。

  一刻钟的时间,叶听晚憋着笑跟在男人身边。

  魏景承一言不发。

  “好了,晚晚不许偷笑为夫。”

  叶听晚:“好哈哈哈哈……”

  叶听晚没想到魏景承会突然来,半路还遇到大雨,也没想到魏景承竟然讨厌下雨!

  叶听晚安慰男人:“下雨多好呀,灌溉农田,今年秋收,百姓们过个肥年。”

  “哥哥说是不是?”

  魏景承:“……”

  两人乘着伞走到内院,进了门发现府里的小厮们正在准备热水。李德早就溜烟跑没影了。

  叶听晚:“哥哥方才吓着李德了,他还不满十六,什么时候见过哥哥这么凶过,再说了他也不是故意撞到哥哥的。”

  天子一句话也没说,跟着青年进了门,甫一进去便拉着青年的手将他扣在了门上,狠狠吻住青年的唇肉,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叶听晚没亲的迷迷糊糊的。

  好半天天子从满意的松开他的唇,抱着他直接边走边脱衣物,走到浴池边上,两人都□□。

  天子在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的晚晚不担心他就算了,还怪他欺负小奴才。

  魏景承将青年按在水里,大掌分开他的腿,“晚晚今晚太过分了。”

  “为夫马不停蹄的跟着轿子出门宫,又遇上大雨,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晚晚,晚晚还为外人说话,是不是该罚?”

  罚什么?

  魏景承最喜欢对他做的那件事,白天已经做了好几次了,现在还来他会累死的。

  叶听晚在水里挣扎起来,推开男人,自己跑到一边,“不要!再做晚晚明天就不能起床了。”

  天子撩起来自己的湿发,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只没过男人大腿的水位瞬间又下降了一掌,呼啦啦的水珠从男人健硕流畅的肌肉上坠落像是断了线的水晶珠子,全都落在雾气升腾的池子里。

  魏景承朝着青年逼近,走到他跟前俯身吻了吻青年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那处的软肉,然后顺势向下,带着寒意的指腹反复挤压一点,唇下照顾好另一点。

  叶听晚绷紧了脚趾。

  “哥哥……痒痒……”

  天子玩儿够了才松开人,把青年单手抱在怀里,喂他吃手指:“晚晚不想做,就自己吃。”

  ……

  折腾到塌上,已经快子时,叶听晚被餍足的天子裹在了柔软的被团里,不多时身边绝对侵略目的的男人发出了平缓了呼吸声。

  叶听晚从杯子里钻了出来,看着身边合上双眸的魏景承,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舔了舔唇珠,小声道:“原来哥哥不喜欢下雨啊?”

  今夜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第一次知道魏景承生气,可以是不因为政事,仅仅只是因为淋了雨,就暗暗发了火。虽然那火气并没发泄在他身上,但还是能感受魏景承的怒气的。

  “哥哥原来也是会莫名生气的人,那哥哥还怕什么呢?”叶听晚勾着男人的脖子,抵着他的额:“想知道哎。”

  向来浅眠的天子,淡淡道:“晚晚不困?”

  叶听晚意识到男人的大掌又钻到他腿间,连忙盖上自己的被子:“睡觉!”

  翌日辰时不到,天子已经起床,叶听晚迷迷糊糊的从塌上爬起来,满是梅痕的细腕从松软的雪色被褥里伸出来,朝着身边摸了两下,发现被子还是温热的。

  叶听晚揉了揉眼,掀开帘子,“哥哥……起床了吗?”

  殿内,天子已经冠好了发,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新衣物套在了身上,显然是准备出门的架势。

  还以为魏景承今天不上朝呢。

  天子走到青年的塌边,伸手扣住青年柔发丝,吻了吻他的脸颊:“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晚点朕下了朝再过来。”

  叶听晚眼睛瞬间亮了:“哥哥还来吗?”

  魏景承“嗯”了一声,“今日朝中不忙,为夫多陪陪晚晚好不好,还是说晚晚想进宫住,都行。”

  叶听晚:“那还是在晚晚这里住下吧!宫里好无聊。”

  天子浅笑,应下:“好。”

  说着,喉间咳了一声。

  叶听晚真没注意到,魏景承的鼻音都重了些。

  叶听晚小手抚在男人额上,发现有些微烫。天子难得像是温顺的兽类,贴着青年温热的手心,蹭了蹭安慰他道:“为夫没事,早上用了姜汤,一会儿晚晚起来便也用些,免得得了风寒。”

  “好吧,”叶听晚看着男人,魏景承很少染风寒,他以为除了蛊毒之外,魏景承不会生病呢,“那哥哥记得回宫了再让太医开些药。”

  说起药,叶听晚还想起来自己昨天治梦魇的药还没喝。漂亮哥哥说的也对,魏景承那么忙,自己只是吃些治疗梦魇的汤药,还是不要和他说了。

  “嗯,为夫走了。”说罢,天子恋恋不舍,又按着青年陷进软被里,舔抵青年饱满的唇珠,“晚晚,今晚……。”

  叶听晚:“…………”

  公狗不能惹。

  “那……那就一次,多了不行。”叶听晚抱着额间有些微热的男人,心里闷闷的,男朋友生病了也要上朝啊……

  心疼。

  “好,”天子满意了起身,这次没有再多停留。

  叶听晚从塌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天子的杰作!绸缎的里衣蹭着|胸|前的微肿,还是不舒服。

  QAQ坏蛋!

  换好里衣,叶听晚从塌上下来,魏景承昨晚没做到最后,不然今天他肯定下不来床。

  窗外初辰升起,叶听晚唤来李德:“把我昨夜的汤药煎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