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杜隐,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泊瑟芬。”

  杜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神情严肃的他再度重复了一遍。

  巴尔并不在意他所说的内容,而是微眯着眼,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爱德华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啊?怎么又问他这个问题。

  “我问了你,你就能把这个东西还给他吗?”杜隐连忙追问道。

  “你,还挺会讨价还价……”巴尔仿佛被他逗笑了,无奈叹息,“我现在是被你控制住了,我愿以此作为交换,你还我自由,我还你一个完整的爱德华,怎么样?”

  杜隐若有所思,这听起来的确是一招险棋。

  “万一我把你放了,你又反悔了我怎么办?”

  巴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似有种愤懑的情绪夹杂其中,撇嘴道:“好歹,我是堂堂魔神,再者,我也算与你们特悉尼那合作了这么久,都是老朋友了。”

  杜隐被他那句“老朋友”惊愕到,不解追问:“我看你这也不像是对老朋友的态度。”

  “好好好。”巴尔彻底无奈,合着自己怎么说都会被挑刺是吧?“那你看我有伤害过你们吗?我不是还在帮你们吗?”

  杜隐回想了想,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万一是你的权宜之计呢?你是恶魔,也可以满嘴跑火车,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巴尔满脸写着无语,撇着嘴盯着他许久。

  但是,杜隐还是很想知道对爱德华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思忖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各退一步:“那好吧,你告诉我,爱德华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我相信魔神也有职业道德,能够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他试图将那些束缚住巴尔的能量收回,虽然他还不怎么会熟练运用这股神奇的力量,但是实际上,更像是这股力量有自己的意识,去保护他。

  巴尔原本想趁此时机摄入杜隐的魂魄,但是曾经在泊瑟芬身上栽过的大跟头,他不想在这里再体验一次。

  “他最珍贵的东西,是对你的感情。”

  说罢,他对着杜隐怀中昏睡过去的爱德华吹了一口气,似有一阵无形的气流涌入爱德华的体内。

  杜隐疑惑地望着巴尔,眼睛不自觉地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对我的……感情……”

  爱德华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亲情,还是友情。

  这也难怪,他总觉得爱德华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原来是这样。

  巴尔看了他一眼,随即消失了踪影,但在此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飘荡在空中。

  “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泊瑟芬,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杜隐被他丢下的这句话惹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是泊瑟芬?如果……我想活命?可是他并没有跟别人说过他是啊,除了巴尔知道……

  对了!还有一个人。

  杜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将手用了力,脑海中闪过那个亚麻发色的血族男子。

  此人一直点名道姓要杀掉泊瑟芬,但如今尚且不知晓他是否存在于现世。

  再转念一想,恶魔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巴尔目前无法对他下手,是因为对他还有些忌惮。

  如若不然,恐怕他们现在都不会毫发未伤地待在这里。

  “唔……”

  正在这时,爱德华渐渐恢复过来意识,缓缓睁开双眼,直到看清眼前就是杜隐关心的样子,他明显身形一僵。

  与此同时,一旁倒地的毕夏普也清醒了过来,问着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怎么还睡在地上。

  杜隐心头一惊,从他们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被清除掉了关于巴尔存在过的记忆。

  爱德华坐起身来,用手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我记得,我们好像准备去斯德哥尔摩王宫,但不知道怎么突然昏睡过去了……”他看向杜隐,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可能是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小隐,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杜隐回神,摇摇头,与他四目相对,让自己强装镇定从容:“你又要使用黑魔法,进行到一半但是突然昏倒了,我怕你摔……就……”

  他其实不怎么会说谎,但他这么说就是真假参半。再加上,他又怕误说了什么会让爱德华多想,干脆不提好了。

  毕夏普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理了理衣服:“合着你抱爱德华,然后把我丢地上,杜隐,你怎么能这样?”

  杜隐说了个“sorry ”直接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要发的牢骚,毕夏普或许也没想到总是跟自己唱反调的杜隐,也会有这么“温顺”的一天。

  “这张面具……算了,我不贴了。”爱德华看了一眼地上那张被蚁群覆盖的面具,画面看起来多少让人有些倒胃口。

  杜隐拾起掉落在一旁的墨镜给爱德华戴上,触碰到他眼尾的一瞬间,杜隐望着那颗泪痣,若有所思。

  明明记得,爱德华没有泪痣来着。

  难道,连他的记忆也出现了些偏差?

  杜隐也搞不清楚。

  眼下,他们没有了那枚芯片,无法实时监测到“埃利奥特”的行踪。

  但是好在,他们的记忆中还保留着那尊雕像出现的画面。

  “目前已知,这尊雕像藏在斯德哥尔摩王宫的某处角落。”杜隐微蹙眉头,神色严肃地分析道,“但是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血族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毕夏普听了他的话,进一步作出判断:

  “她是谁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你们想啊,她已经是个雕像了,还能做什么吗?所以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在雕像里,是不是有什么血族想得到但是暂时无法得到的东西。”

  爱德华对毕夏普的分析表示赞同,他的眼眸深邃却又有一丝坚定,从容道:“现在各种蛛丝马迹都指向特悉尼那,他似乎成为了血族纷争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