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都给我赶快从爱德华的身体里滚!出!去!”

  杜隐愤怒至极,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被爱德华讨厌了,怎么也想不到爱德华竟然是被恶魔给控制了神智。

  或许从爱德华第一次使用黑巫术的那天起,就成为了恶魔的寄宿体,使用的越频繁,也就越会加速沦为恶魔的傀儡。

  但是眼前之人并没有任何将杜隐的话听进去的意思,黑色的光幻化成幽火灼灼燃烧在他们四周,阻挡在杜隐与爱德华之间。

  爱德华用右手优雅而缓慢地撕扯掉黏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本的模样。只是,他最初一蓝一灰的异色瞳孔正在渐变成血红色与紫色,右眼角下的泪痣似乎成了他的印记,无法抹去。

  他猛然扩散瞳孔,一道黑色电火直接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劈去。

  危急关头,毕夏普被杜隐拽到身后的瞬间,杜隐竟用自己的身体径直面对着这道电火。

  霎时,杜隐的面前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气流,而这股气流形成的保护结界居然能够与电火直接抗衡。此时的杜隐也不忍想太多,怒气值充斥着他的大脑,侵蚀着他的理智。

  “给我……”他的双拳骤然紧握,浑身逐渐变得火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游走于他身体的每一寸角落,“从爱德华的身体里滚!出!去!”

  毕夏普被虽然身在保护结界所在范围之内,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杜隐出现这种形态,还来不及多看,就被强大的气流逼迫得险些摔倒。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孩子。”

  此时的“爱德华”讲话的声音无比深沉,比起年轻人,他的话语和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个年迈的老者。

  他缓缓抬手,然后向着他们将手掌猛地张开,黑色的雷电直接穿过结界将杜隐的四肢束缚上枷锁,锁在他重新为他们设定的异度空间之中。

  毕夏普直接被雷电击晕过去,仿佛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锁定在杜隐身上。

  解决掉在场的第三个人之后,“爱德华”露出邪佞的笑容,颇有戏谑之意:

  “黑魔法,本就是与恶魔合作,互为利益往来,爱德华把他最珍贵的东西跟我交换……你觉得,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杜隐挣扎着,就像一只金丝雀被囚禁在无形的牢笼之中,被折断的羽翼让他逐渐失去了生的希望,绝望的深渊伸出的手将他一步步扯向地狱的黑暗深处。

  “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特悉尼那到底与你有什么关系!”

  杜隐挺直脊梁,义正言辞,即使当下处于劣势也丝毫没有害怕恐惧的意思。

  “我是.也就是巴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

  这是杜隐初次听到这个名称。

  巴尔轻轻眯了下眼睛,本以为他会害怕求饶,没想到反而一副挺有骨气的样子,倒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甚至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兴趣。“看来特悉尼那也并非全是无能之辈。”

  话音未落,他盯着杜隐的眼睛忽然怔了一下:“你……让我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杜隐压根没听见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表面上的他故作镇定,内心实则慌乱无比。他根本猜测不到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他寄身在爱德华身上,他也不能采取什么措施伤害他。

  “你离开爱德华的身体,寄身在我体内如何?”

  这是杜隐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虽然不知道巴尔与特悉尼那究竟有什么渊源,但是当下能救下爱德华,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行办法。

  “你?”巴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噗嗤地笑出了声。

  他直接一个瞬移站在杜隐面前,然后用右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似乎在以此感触着他体内能量的流动。

  杜隐明显感受到从戒指处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向着脖颈处快速涌动,甚至形成一股吸引力对巴尔形成一种绝对性压制。

  耳畔似乎听见古老的咒语响起,牢不可破的囚笼里沉默者试图开口,不知是要去诉说还是要去反抗,最终的欲望化成仇恨侵蚀着卑微的灵魂。

  “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

  巴尔只感觉从上方蔓延着什么东西从头顶处开始布满全身,这东西更像是另一种枷锁逐渐攻克他的心房,蚕食着他的躯体,他甚至感觉得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穿透了一样,那种赤裸着被监视的感觉让他全身都毛骨悚然。

  杜隐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从四周顺着血的涌动流向心脏,好像在他的心脏里暗藏着一个拥有颠覆世界的力量核,并且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正试图在体内慢慢恢复。

  “你……”

  忽然,巴尔瞪大了双眼,他刚想抽回手时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准确地说,是他无法控制爱德华的这具身体。

  杜隐的双眼顿时从绿色幻化成蓝色,直接将寄身在爱德华体内的那个魂体逼出体外。只见巴尔的真身以灵体的样子存在,他右手持巨锤,左手发着雷球,头上戴着有两只角的圆锥形冠冕,脚下则乘着雷。

  还不等巴尔反应过来,束缚在杜隐手脚的黑色雷电直接被杜隐“弹射”并反向攻击回他自己。

  杜隐直接一个滑跪奔去抱住昏迷过去的爱德华,随后抬眼望向被幽蓝色铁链拴住、无法挣脱的巴尔。

  “呵呵,我早该反应过来的。”巴尔看着他,忽然和蔼地笑了下,“想不到以这样的情景再次与你相遇,泊瑟芬。”

  可是,他似乎又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巴尔施下的法阵与黑暗结界直接被他破除,周围的黑暗瞬间消散,又回到他们之前待着的地方,毕夏普整个人昏迷地瘫倒在不远处,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杜隐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黢黑,险些被巴尔最后那个称呼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说我是泊瑟芬?可是我不是啊……”杜隐都快被他急得憋出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