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玄幻奇幻>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第16章 望墟?厉鬼?

  沈秋黎紧攥着这条红绳,这是救命稻草。那两个怪物想打车轮战,他必须在红绳效果失效前,想到办法离开。

  “我先上,之后换……”女人还在安排顺序,突然风声大作。

  一阵晦涩幽暗的乐曲响起,还配着哀戚的唢呐声。声音越来越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靠近,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人。

  但对面那两人一听声音好像都顿住了,甚至自觉走到小径旁边,单膝跪下双手搭在膝上,恭恭敬敬低下了头。

  这是逃跑的好机会。

  沈秋黎站起来想跑,结果脚腕一阵刺痛。该死,关键时刻,才发现脚腕应该是被那个怪东西弄伤了。

  唢呐声越来越近,来不及了。

  沈秋黎再次藏身在石头后面,心焦如焚。脚伤了逃跑都跑不远,到底藏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打哪来了只蝴蝶,想要栖身在他肩上。这会紧急时刻,沈秋黎轻轻抖了抖肩赶走了它。跟着他,可不好玩,两个怪物撵着他跑呢。

  “鬼王——娶亲!闲人——回避!”是一行队伍走近了,前面两个人提着红通通的灯笼,后面四个人抬着一个红色轿子。

  每个人都面色煞白,两腮却滑稽地抹了红透了的腮红。最后面就是一串拿着乐器吹奏的人。

  最前面走着的人,却穿着喜庆的红袍,头上插着一支大红花,面上同样两坨大腮红,红嘴唇。此时他正在前面领路,并且不断东张西望,嘴里嘟嚷个不停。

  沈秋黎认真听了一下。

  他说的是,“明明就是这里啊。这里!这里!这里!!这么大个,怎么就是没有?”

  沈秋黎忽然感觉一股脂粉味靠近,一阵风刮过。接着脑袋一沉,就倒在地上了。

  倒地前,隐约能听见一声满含兴奋的叫声。

  像是那个领路人的声音,他说,“找到了!先让他小睡一会吧。”

  接着,他好像被抬进了轿子,脑袋盖上了一块布。轿子晃晃悠悠很催眠,但是近在咫尺的乐器声唢呐声,又像是索命一样,吵人耳朵。

  心里乱成一团,这算什么,跳逃虎穴又入鳄鱼谭?刚从食人魔魔爪下逃出生天,又一着不慎被人暗算,被拐进深山老林?

  意识逐渐模糊,沈秋黎脑筋转得越来越慢,最后失去了意识。

  他最后莫名想到的是,这个拐卖集团,用的什么迷药,居然还让他有知觉了一阵,才彻底脑子短路失去意识。绝对是伪劣产品。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沈秋黎终于从冗长的黑暗里清醒。睁开眼发现视野里一片红。

  懵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脑袋上还顶着一块大红布。

  红布摸起来质感挺好,甚至有精细的绣工,花纹缠缠绕绕。再一摸,摸到一个铜钱大小的“喜”字花纹。

  沈秋黎顿悟,这居然是个红盖头。

  得亏这布材质好,挺透气,不然睡梦中就被憋死了。沈秋黎一把扯下脑袋上的红布,一看四周。

  嚯,这不是沈家老宅吗?自己正躺在客厅那张褐色皮沙发上。

  真是做梦?沈秋黎摸摸皮沙发,又看看前面的茶几,感知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

  仔细观察周围陈设,很显然和沈家老宅虽相似但又不同。这里的家具更偏古典华丽些,物品摆放和布局都不一样。老宅那边墙上明明挂着液晶电视,对面墙上挂着好几幅书法笔墨。而这里没有这些。

  沈秋黎瞥见墙上挂着一个日历,凑近去看。日历看起来很新,露出的那一页写着3月。

  若有所思摸着日历,沈秋黎忽然发现日历上的3月,居然是1896年的3月。

  “你醒了。”

  声音惊醒了沈秋黎,触电一样松开手,转头看来者。

  “吓到你了吗?我很抱歉。”来者脸上挂起歉意的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向沈秋黎,澄澈真挚。眼角下的一颗泪痣让人记忆深刻。

  沈秋黎愣愣地看着他,之前的梦的内容好像在他脑海里极快复苏。

  “是你……”沈秋黎有些失态,脱口而出来者的名字,哪怕是梦,他也记得清晰,“晏容殊,是你!”

  “这是梦对不对?”沈秋黎连跨几步凑近晏容殊,拽住了他的衣袖,眼含期待,“我在这能见到你,而你是我的梦里人。这说明,我就是在做梦!”

  明明去客厅喝水却莫名到了荒凉的竹林,竹林里遇到的嗜血怪物和她操控的奇异生物,莫名被迷晕上了轿子以及醒来看见和沈家老宅相似的房间,久远却很新的日历。

  这一切都让他深感不安,像是踏进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异世界,而这里危机四伏。

  如果只是梦,那仅仅是个噩梦。可脚腕上依旧隐隐作痛,痛感是如此真实。所以他迫切希望别人能肯定的说,对,这就是场梦。

  他望向他现在唯一熟悉的人,眼神可怜得像只猫一样,眼巴巴看着,让晏容殊有些动容。

  可是在他期盼的眼神里,晏容殊仍旧摇了摇头。他的脸上从容而冷静,没有扯开沈秋黎拉着他衣袖的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拍拍他的肩。

  “我知道你很害怕,我了解你刚刚经历了什么。”晏容殊认真地和他对视,眼里真挚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慢慢的,详细的告诉你。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秋黎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半,拽着晏容殊的衣袖,他没有开口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信。万一他是拐卖集团派过来的人,为的就是麻痹自己。

  他目前完全处于劣势,脚受伤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防身武器,相当于砧板上的肥鱼。

  沈秋黎闭上眼,卸力般倚靠在晏容殊怀里,流露出几分脆弱。

  “我能相信你,对吗?”

  晏容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抬起手抚摸沈秋黎的头发,动作轻柔带着安抚意味。

  “听人说,拥抱能缓解大多数负面情绪。你可以多抱一会。”晏容殊缓缓开口,两人就着这样姿势呆了一会。

  沈秋黎先松开了手,冲晏容殊笑了笑,“抱歉,只是之前遇到的事太离奇了。我们去沙发那坐着谈吧。”

  两人面对面,晏容殊坐得端端正正,而沈秋黎坐得稍显放松。

  现在他已经初步确定,晏容殊目前对他还是算安全的。

  刚刚借拥抱的时机,他用手轻轻抱住晏容殊时,特意擦过他穿的风衣口袋。

  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没有麻醉剂吐真剂之类的药剂针管,没有毒药,没有刀,没有枪。

  很好,没有威胁到他生命的东西。哪怕晏容殊暴起,他沈秋黎好歹学过点拳脚,应该能自保。

  沈秋黎自以为隐晦地扫过晏容殊,心里默默盘算。

  晏容殊注意到了,但看他坐沙发上神态轻松还略带自信,只是替他斟了杯茶。

  “秋黎,事情是这样的。”晏容殊双眼直视沈秋黎,主打一个真挚诚恳。

  “你应该注意到了吧,这里和沈家老宅很像。其实这就是沈家老宅一百年前的样子,但只是一个幻象,存在于望墟的幻象。”

  晏容殊皱起眉头叹气,“你因为我的缘故,在夜半时分阴气太重意外坠入望墟,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经历。”

  “因为你?阴气?望墟?”沈秋黎满头问号,这些东西都在敲打他的世界观,“这是灵异玄幻故事吗?”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新婚夫君——晏容殊。”晏容殊笑起来,五官都生动起来,眼下的泪痣跟着笑弯的眼眸上扬,嘴角似乎带着微末恶意,又像是眼花。

  “一个……”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沈秋黎把目光注视到自己身上,自嘲一般苦笑,“死了一百多年的老鬼。”

  “啊?”沈秋黎这会确实惊讶。当初这人很巧的和那位同姓晏,他就猜测两者有什么关联。但没想到就是本人!他以为最多就是祖孙关系的。

  老祖宗,百岁老人,慈祥老爷爷……那位的这些形象都在他脑海里一一破碎,替换成眼前这位看起来帅气温润的青年。

  怎么想都怎么违和。就好像嫁给百岁老人,眼看下一秒就可以继承他遗产了。但那老人一掀人皮面具变成个年轻人,对你说,嗨嗨嗨,我之前只是为了测试你真心。其实我还能再活一百年。

  “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儿呢……居然这么年轻。”沈秋黎喃喃自语。

  晏容殊没听清他说话,“秋黎你看起来很惊讶吗?”

  “确实,我没想到原来世界上真有您的存在啊。”沈秋黎坐直了身体,脑子里疯狂乱想。

  相比之下,存在鬼这种东西更让人惊讶吧。世界观已经快彻底碎了,不对,为什么晏容殊说什么他就要信什么啊。

  万一他是冒充他那个死鬼老公的身份想骗吃骗喝?

  “那,之前我在外边遇到的那个吃人肉的会操控头发指甲能削石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沈秋黎决定问详细点,看他到底是瞎编的还是实话。

  “那应该是鬼吧。你身处望墟,这里除了执念未消的魂魄和恶鬼,基本就没什么了。但偶尔也会误闯几只小动物。”晏容殊从容地喝了口茶,依旧笑眯眯看起来很温和。

  “幸好你身上那个红手绳是道行高深的天师所制,暂时挡住了那些居心不轨的厉鬼。”

  “小动物?那我为什么会因为你来这。这里这么好进吗?”沈秋黎也猜到季曜给自己的红绳不简单,闻言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决定回去后一定要让季曜再去批发点。

  “小动物有时候也会混进来迷迷糊糊的人类。有的是误打误撞,本身自己阳气弱无意间借着阴气重的媒介来这。有些则是因为因果循环,坏事做尽,被心愿未了的恶鬼拉进来的。”晏容殊耐心解释着,眼神有几分歉意。

  “而你,这是因为和我缔结了联系,这一夜本来就阴气加重,而你身边又有联通阴阳的媒介,所以……”

  “那接我过来的是你的人?”沈秋黎听明白了,又想到把自己药晕的鬼。

  看晏容殊点点头,联諵想到药晕自己的鬼之前说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的?!把我接过来怎么还弄晕我,甚至还盖一块红盖头?”

  “啊,抱歉,我叮嘱他去接你的时候不要吓到你。没想到他直接弄晕你了。至于那个红盖头,可以隐匿你身为人的气息。”

  晏容殊又大大方方和沈秋黎对视,眼里似乎深藏情感又自我克制,“不过我承认,我有些私心在。这么多物品,我选了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