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不知道磨蹭了多久才吃完。
也仅仅只是沈灼吃完了。
度沨坐在他旁边亲亲摸摸，手就一直在少年身上，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最终还是沈灼把他头掰正，没好气地低着头问他：“你不饿吗？”
度沨这才看着沈灼，嗓音低哑撩人：
“饿，要吃…老婆。”
“不行，吃完饭才能吃。”
沈灼制止他再次贴上来的脑袋，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度沨终究是有点怕让亲亲老婆不高兴，便乖乖捧着碗。
然后，光吃米饭。
沈灼：……
沈灼：“是安做的不好吃？”
沈灼语气轻飘飘的：“不然我做给你吃？”
肉眼可见的，度沨身体猛地一震。
开始夹菜。
沈灼：嘿。
沈灼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凶巴巴地开始威胁：“度沨，说实话，我做饭好吃吗？”
上次度沨就吃了挺多的。
虽然他自己没吃过，但应该也没有差劲到那种地步吧……
大概？
度沨没说话，只是又扒拉了几口。
沈灼：“那我不陪你吃饭了。”
度沨连忙搂住少年的腰。
讨好地在他脸颊上亲亲。
随即与动作丝毫不符地诚实道：
“难吃。”
站在几米远角落里的安表情像是在说“我就知道”。
执事先生扶了扶额立刻偷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跨出房门的一瞬间。
他好像听见自家老爷说了一句炸裂的话。
“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
度沨现在说话慢吞吞的，但不妨碍他每一个字都表达得很清楚。
“但…我愿意吃，我想吃你做的……”
“喜欢老婆。”
“喜欢你，所有。”
度沨逐渐语言连贯起来，认真的模样倒有了几分清醒时候说情话的缱绻暧昧。
或者说，更坦诚直白。
沈灼感觉他真的被现在的度沨打败了。
不。
不止现在。
他对他的alpha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沈灼摸着男人的脸，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少年第一次，主动将嘴唇送了上去。
“那给你吃一口吧。”
少年靠进男人怀里，乖顺地抬起头。
承受着那再次暴涨的信息素，再次深陷漩涡浪涛中久久起伏。
昙花颤抖着盛开。
——
果然不出沈灼所料。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窗外一片漆黑。
而他的alpha正抱着他。
如此高大的男人，委委屈屈地蜷缩起来，窝在衣服筑成的巢里。
明天还要上学，沈灼扶了一下已经没有知觉的腰，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离开度沨怀抱的时候他一轻再轻。
连衣服都没有动一下。
本以为洗完了澡再躺回去也是一样的。
但就在沈灼泡在浴缸里，正舒缓腰腿酸痛的时候。
他听见了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浴室里暖黄的灯光被遮挡了大半，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件睡衣。
度沨站在门口，一边闻一边闷声道：
“老婆，抱。”
沈灼突然感觉到头疼。
他记得他发热期的时候，还是有清醒时段的。
但度沨这几天，好像就没清醒过。
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甚至比他当初更加严重。
只有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本能的锋芒。
而在他面前。像是丧失了一切能力一样。
沈灼挑了个空发消息问了下江玥宁。
江玥宁回了他一句：
【抑制剂打太多，憋着太久，都会这样。何况你们的契合度那么高，契合度越高，alpha易感期会越依赖你。】
沈灼：【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啊爸爸？】
江玥宁少有地沉默了一会。
发来一句：【你多陪陪他，堵不如疏。】
简短几个字，沈灼已经明白了。
等他收起手机，门外刚刚哄着出去站了五分钟的度沨再次敲门。
“半个小时到了。”
沈灼努力说服自己。
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
下次就好了。
说完，少年露出英勇就义的眼神，推门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沈灼接到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电话。
那头，是不甚放心的艾梨。
“灼灼，这几天怎么样啊？”
沈灼瞟了度沨一眼。
将跨出浴室门的脚收了回去。
“度沨易感期，我出不了门，在陪他。”
那头艾梨挤眉弄眼地“哦”了一声，但随即想起来什么事情：
“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腺体已经找到了，但是白哥说需要总指挥确认才能继续进行。”
“你方不方便……让总指挥接个电话？”
沈灼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了一遍度沨的状态。
alpha靠在门后，垂着眼睛，听不到沈灼的回应，就抿着嘴唇站在那里。
信息素也有点萎靡。
像被抛弃了的大狗。
委屈的要命。
这种样子的度沨，别说让他处理事情了。
他开了门，就得被度沨捉去床上。
沈灼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不方便，我能代替他传达么？”
沈灼在去陪度沨处理军事的时候，虽然面上在做其他的，却也细心观察过度沨处理军事的模式。
艾梨惊讶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沈灼回忆片刻：
“启动档案封存，腺体交由研究院切片取样后归还家属，具体情况和总结等研究院报告出来之后再定夺。”
少年语气平稳清冷，眉眼沉静。
与工作中的度沨有了几分相似。
连艾梨都被少年这般语气恍了神，下意识回答：“好，明白。”
沈灼：“对了，最近两天我想给度沨请个假，有点情况。”
艾梨这般聪明哪里能不知道沈灼在说什么。
“好嘞，那你们好好玩？
就在沈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度沨直接将手机拍开，弯腰抱住少年。
滚烫的吐息，高大的躯体，直接将沈灼完全圈在怀里。
迷迭香将人遮了个彻底。
“半个小时都过去好久了，什么时候才能亲亲？”
度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贴在沈灼脖颈里蹭了。
沈灼：？！！
沈灼扭头就看到地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表情微顿，他立刻想要挣脱去把手机捡回来。
感觉到少年的抗拒，alpha抱得更紧。
“我等了好久……”
alpha漫上一肚子委屈：
“老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灼平静的表情终于碎了一块。
少年立刻捏着度沨的下巴，压低声音警告：
“现在不许叫我老婆。”
度沨眨眨眼睛，不知道哪里让老婆生气了。
但还是乖乖地换了一个，更粘糊的称呼。
“宝宝……”但不管怎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我错了，别生气…”
男人满眼空茫无措的模样，让沈灼心里狠狠一揪。
算了，算了。
沈灼妥协地很快，昙花信息素安抚着alpha：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等沈灼再去看手机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艾梨挂断的提示，就直接被度沨双手横抱起来。
.
第二天早晨六点。
沈灼按掉了闹钟，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昨天他几乎用了所有办法，才让度沨在十二点之后放过他。
但六个小时的睡眠完全不足以恢复这两天快被折腾死了的脱力。
尤其是睡过一觉后，浑身都感觉散架了。
尤其是大腿根，每一步都在发抖。
还在床上的度沨也已经醒了。
今天的度沨格外乖。
大概是结也成了，信息素也给足了。
alpha就看着少年去洗漱换衣服，再抱来一堆衣服给他换。
“自己穿？”沈灼指了指衣服，哄小孩似的，“会吗？”
度沨点头，乖巧地套上一件宽松的黑色运动装，再加上黑色鸭舌帽墨镜口罩。
像明星出街。
沈灼再给度沨戴上了信息素阻隔器。
确保男人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不会打扰到别人。
这才半跪在床上，捧着男人的脸一字一顿道：
“我今天带你去上课，你不要跟别人说话，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
“明白了吗？”
透过墨镜，度沨的眼神被那透黑色掩映地冷了一些。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不能亲老婆？”
沈灼耐心解释：“因为我要上课考试，等下了课回来之后随便你亲好不好？”
度沨“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
但没时间了。
周测时间是八点。
安将车停在阿瑞斯门口的时候还在担心。
但放任老爷在家里搞破坏……算了。
安还是有点私心的，弄坏阿瑞斯至少只要赔钱。
沈灼本就不怕公开。
将度沨包裹得那么严实，只是因为不太想让度沨如此脆弱的模样让其他人看见。
他的alpha在其他人面前，是永远强大如同神佛的。
他是帝国人们与士兵们的信仰。
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
不应该就此蒙上灰尘。
度沨的脆弱，只有，也只能在爱人面前展露。
这是属于总指挥官的责任。
沈灼会守护这份责任。
只是，出师不利。
遇见的不是封沐桠，而是艾梨的那个心高气傲的亲戚哥哥付淇商。
那一头金发依然耀眼，付淇商插着口袋从不远处逛过来，拦住了沈灼的路。
“哟，大功臣，怎么亲自来上学？”
付淇商突然看到了沈灼身后跟着的，一身黑衣的度沨。
“这位，不会是你的alpha吧？”
付淇商上下打量了度沨几眼。
“衣服倒是不错，就是这种装扮……”
付淇商见过太多人的装束，所以凭借感觉第一时间就下了定论。
这个黑衣alpha是个演员明星。
依旧是不入流的身份。
“看来你的眼光，跟艾梨一样差。”
付淇商嗤笑：
“真给你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