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第93章 求师兄责罚

  记下残片内容,对蔺含章来说并不难。因此在玉霄子“得手”以后,他立马将复刻内容挂上了淘多多。这下,全天下都以为是玉霄子手握全部法卷,跟着他,就能进入那玄明洞天。

  现今半片大义公开,已经做不得数。玉霄子和宋昭斐手中握着一片,拏离和蔺含章手中也是一片。要说信息量,还是他们掌握得更多些。

  “既然如此,就祝二位好运了。”

  应崇惠一边说,一边引着二人出了四方阁。屋外万里晴空,正是一片美妙秋景。

  没了妖道追杀,也不用再面对蔺贞……他怎么没发现原来的日子这么舒坦。就是可惜宋家那个小美人,现在这么一回想,还真是他的菜。

  四方阁位置极好,正对街市,路边熙攘人群,处处透着热闹。可蓦然间,他感到周身一冷。往来宾客的面容也开始模糊,一轮红日炙烤着地面,应崇惠却不住流淌冷汗。

  眼前的人早已换了模样。蔺含章还是蔺含章,只不过那副仅在他师兄身边有的、故作乖顺的表情已然褪去。

  “你……蔺贞,你做什么!”

  见对方不答,他又喊道:

  “道长,拏离道长救我!你是正派修士,不会容忍弟子滥用私刑……”

  “我师兄已经回去了。”

  蔺含章转了转手腕——分出的一丝存心,就够对付这人。他招手,化出一幅纸笔。

  “画吧。”

  天上的太阳愈发刺目,只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眼眸灼伤。脚下土地,也如泥沼般柔软,深深裹住了应崇惠的双足。似乎从中生出了无形的手,将他往地心拖拽。

  “……你、应家不会放弃我……我出门前吩咐过,若我出了什么事,一定是你搞得鬼!他们会来找我!”

  “应公子这是说得什么话。”

  蔺含章面容含笑,一双浅色凤眼,在阳光下亮如琥珀。

  “这是阴阳蛛的腹地,是两界之外的领域——你不是想知道我如何在十年间结了丹么——我便是在这方天地,修炼了数百年……应公子此刻,也只是在房中小憩。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打扰的。”

  说罢,他后撤一步,身形已融入虚空。只余冰冷嗓音,缓缓钻入脑海:

  “两天后我来看你,希望应公子,已将那半卷残片回忆出来了……至于你的感受是两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大清楚。”

  末了,又好心提醒道:

  “到那个时候,你大概也学会管住嘴了。看在我师兄心善的份上,我会替你抽除这段记忆。

  省得公子被吓破了胆,夜夜梦魇,下半辈子都不能安眠。”

  ……解决完这边,蔺含章也算得了两息喘。比起怎么弄到那半阙残片,更要紧的,不如说是怎么跟他师兄解释。

  难道要说应公子良心发现,自己送了过来——拏离其实聪明着,这话他肯定不能信。

  那就还是说应公子贪生怕死,寝食难安,怕被人灭口——这也不成立,他先前做得太过完美,现在玉霄子露个头都能挨两棍子,根本近不了应崇惠的身。

  要不就搬出宋祁,说是在他身边插了眼线——可这也是瞒着他师兄做得,知晓他这般心机,万一因此生了嫌隙……

  思索间,他将今晨刚钓的一条大鱼剖开。体型大的食材,往往没那么鲜嫩。鱼肉就打成糜,裹上蛋液炸个鱼酥;鱼骨煸出油倒出,再用油把嫩豆腐煎得微微焦黄。最后放上处理好的鱼头、菌菇,倒入煮沸的灵泉水,盖上锅盖炖出白汤。快出锅时,再加一把水灵蔬菜。

  刚倒完水,就听师兄在房中唤他:

  “阿贞,你过来。”

  拏离坐在床沿——他怎么总是一点边界感也没有。心中这么想着,蔺含章还是擦了擦手,垂眸道:

  “……我一身烟气,不好进师兄房中。”

  “那就换身衣服。”

  蔺含章被他这一反常态的样子迷惑了,刚要退出,又听拏离道:

  “那只是玩笑话……直接进来。”

  蔺含章进了门,隔着屏风也看不大清人影。只依稀见拏离是斜坐在床沿,手肘撑着软枕。也不知有什么事,值得他一睡醒就……大白天的,他怎还睡上觉了。

  被他弄得心中忐忑,蔺含章此刻心情,和那日被带进船舱时也没有太大区别,自己在桌旁拉了把椅子,坐地端端正正。

  “那日你和应公子的计划,就是让玉霄子入局,以为得到了密室中的残片。”

  “正是。”

  这事其实也是经过了他的,只不知为何,此时又提起来了。

  屏风后的人轻微顿了顿,才道:

  “两个被玉霄子所杀的人,也是你们安排?”

  “……师兄。”

  蔺含章语调一急,恳切道:

  “那二人。是应公子所选的两个死囚,并且许诺照顾他们家人后,他们自愿牺牲的。”

  久久无言,又听拏离语调清幽:

  “那样没得选……也算自愿么。”

  见他绕不开此事,蔺含章索性越过屏风,在他身前半跪道:

  “任何人都无权决议他人生死,这点我心知肚明,只是一时没有良计……我已经知道错了。”

  他垂头也看不见拏离的表情,只听他道:

  “你无需在我面前这样。”

  这就要与他划清关系……望着眼前素色里衣包裹的双腿,蔺含章一时是怨恨、一时又是无奈,干脆把心一横,将头靠在他膝盖上,委屈道:

  “那日之后,我也常被梦魇,梦见他们死状凄惨,向我求饶……阿贞知道错了,求师兄责罚我吧。”

  他这一扑,以师兄的身手,哪有躲不开的。可他竟也没躲,连阻挡都未有。

  蔺含章本是假意祈怜,却真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瞬间被那气息淹得说不出话来,只想多赖一会。

  可毕竟自个不是天真少年,加上存心不大纯净,只挨了两息,蔺含章就不得不退回到合乎礼仪的距离外。

  谁知此时,脑后一重,拏离竟把手轻轻搭了上来。

  “唉,我怎会罚你,不过是一问罢了……说到底,你也是帮师兄做事,你造的杀孽,也是我的孽。你手沾鲜血,也是我手沾血。”

  似乎察觉不到蔺含章此刻的僵硬,拏离抱着一颗脑袋,像安抚婴儿般盘弄了起来,柔声道:

  “这么多师兄弟里,你与我最亲熟。可偏偏也是你对我最敬重,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到底是我太过严苛了,居然今日才发现。”

  蔺含章早已不知说什么好,脸颊悄悄蹭着那膝盖,就算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