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第78章 掌上明珠

  大比第一天,就爆出了冷门。

  筑基八层的剑修,居然不敌筑基八层的阵法师。

  楚元清被抬下擂台时,四肢绞得粉碎。三个弟子上去扶他的身体,都未能扶稳。最后还是祭出了法器,将人像一块破布般拱上小舟,才完整拖了下去。

  他那已然凝结丹气的玄关祖窍,自然也被击破捣碎,再无法复原。

  比试中手段不可太过残忍,是修士都默认的潜规则。若今日蔺含章是以剑砍断他四肢,恐怕有不少人要叫骂几句。

  但他偏偏做得更过。十方灭生阵一经成形,瞬间便能把入阵者绞成血雾。他留着楚元清半口气,都算对宗门清规的尊重。

  如今人也废了,为一个废人得罪他,倒显得不值当。

  蔺含章早不是当年那个外门弟子——不枉他日夜钻研,破解了那样多的阵法秘文。此时的藏剑本就无峰主撑腰,对这么一个佳子弟,恨不得掌上明珠般捧着。

  别说是伤了个别峰修士,他就是不小心砍了哪位真人,也有大把执教出来和稀泥。

  一时间,擂台上下寂静无声。直到杂役上来擦拭那大滩血迹,蔺含章才淡然道:“还有谁来?”

  谁敢来?

  台下各个抱头缩项,生怕引了他注意。也不知楚元清和他有多大仇怨,好端端非要上前送死。

  一些消息灵通的,听他提起“师兄”,还能猜到是当年一剑砍翻无翳的剑修拏离。也不得不感慨此人用情至深也——不仅要为心上人报那一箭之仇,连下手都和那人一样狠。

  真是藏剑不大,杀出神话……

  一连几天,凡是比试中对上蔺含章的弟子,无一不被他打服。

  客气点的,都能完整下台;不客气的,就是楚元清一般下场。有人想趁着他灵气枯竭捡捡漏,也没能得什么好处。

  倒是那些阵法师,上了台都主动要讨教阵法。甚至出题的真人们,也偷偷掺杂些疑难杂阵作考题。蔺含章对此丝毫无惧,当场解开,当场传授,看到就是学到。擂台都被他办成了讲坛——这总比剑修打打杀杀要好看。

  而被他比下去的剑修,正是宋昭斐。

  入道不过十二年,就已是筑基九层的单灵根剑修。有这么一号角色,显得十几年前梅丛凝和拏离那金丹之争,都有几分可笑了。

  何况他那周身气韵,丹气强烈得几乎要立地晋阶。甚至不少人猜想他是为在大比中暂避梅丛凝,才只留在筑基阶级。

  这说法也不无合理。毕竟蔺含章看过剧情,知道这次优胜出的弟子,会被仙君赐予《洞玄罗天法阵大义》残片。根据这残片,就能找出玄明洞天所在。

  先前秘境中鬼修与宋昭斐交易时,就是以此为条件。后来被蔺含章搅了局,现下又有机会,他必定不会放过。

  宋昭斐执着的东西,自然会是【世界一】中所有的——对蔺含章而言,也就是能动摇天命的关键因素。

  此时再见宋昭斐,他也变化不少。容貌依然称得上韶秀,倒是穿着打扮不那么张扬,身形利落不少,也有几分剑修架势了。

  蔺含章一时也有些疑惑。看梅丛凝的态度,这十年里宋昭斐可是一个男人都没睡上。没有双修带来的好处,相反是龙兽受伤,他作为契约主人,少不了分担其痛苦。这和上一世风花雪月的日子可是浑然不同,宋昭斐是怎么咬牙坚持的。

  这世界对他而言不是游戏一般么,怎的,他也无法从中抽身?

  也是,若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在被玉霄子掐死时,就不该再重来一回了。

  眼下没了春宵梦可做,修行的烦闷苦楚,简直从他脸上都能看出来。

  说来奇妙,对于他的想法,蔺含章是颇为了解的。宋昭斐是个肤浅的人,却对“得道飞升”一事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这份意志就像刻在他脑海里一样。他不了解“道”,也无所谓“心”,只是为了飞升,哪怕借助再多外力都行。

  人人都说飞升有好处,可这些人谁也没见过。成功去往上界的仙君们,也不会扯着嗓子宣传。只是偶尔赐下法宝秘籍,叫人看了艳羡。

  飞升之后,真就那么好么?

  蔺含章此时想法,其实早已脱离了【书】中人物的范畴,只是他自己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对上宋昭斐略显探究的眼神,也只是轻松一笑:

  “藏剑蔺含章,愿与无翳宋昭斐宋师兄一战。”

  擂台上的人还未说话,倒是藏剑的几位长老纷纷站了出来。仓蠡更是气得直摇头:

  “乱来,太乱来了……真不知天高地厚。”

  志用真人常和他在藏书阁讨论秘文,一来二去也成了忘年交,直扯着施星的袖管道:

  “你快去劝劝他,宋昭斐是实打实的筑基圆满,和凝真那个吃药堆起来的可不一样。”

  此话倒是说到了一旁无翳几位执教真人的心里,纷纷抚着胡须赞同:

  “宋家的小子,自然不是那些庸人能比的。他和他师兄一样,修炼这些年,连一颗丹药都没吃过。甚至那些功法也不用怎么教导,看一眼就能学会。

  不过各位老友也放心,昭斐不是滥杀的性子,不会伤着你们那个阵法师……反倒是某些人叫峰里惯坏了,行事如此张扬,该吃点教训才好。”

  ……话虽这么说,蔺含章可是八灵根啊。一个八灵根,要达到筑基后期有多难,他们难道不知……的确不知道啊!

  别说不知道,就连蔺含章到底如何修炼,至今也没人能了解。只是看他今天炼丹、明天炼器,时不时还跑到山后去种田。

  若非鹤归崖禁制森严,他们都要以为这小子偷溜去吸他们宝贝首座的精气了……咳,这种孟浪之言,还是不谈为妙。

  最重要的,是蔺含章身上丹气并不完整。反而似有若无,如一缕幽魂。万一他不能结丹,又在比试中伤了根本……藏书阁里还有大把没破解出来的秘文,他们又该找谁去。

  众人左看右看,还是把视线定在施星身上。施星看着擂台方向,轻拍衣袖道:

  “当年拏离师兄自请守灵,离开前曾对我交代了几件事。其中就有关于蔺含章的——他说此人非同一般,不该过度管束,应当放其发展。”

  “好好好,放其发展。”志用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跟你师兄一样死脑筋!放其发展,又不是任其发展……等拏离回来,看见他成了个废人,我看你们还怎么发展。”

  仓蠡却冷言道:“成了废人,不也还能读书么。平日里不见你操心弟子修行,只逼着人多译几本秘文出来,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你这话说的,他不结丹,我难道能从哪抠一颗金丹给他安上……况且我也不是阵法师……”

  几人争执间,蔺含章已经站上了擂台。

  他向前一步,宋昭斐周身剑气已然大盛。指掌微动,锋利罡气就已划破对方脸颊,留下淡淡血痕。

  “我是剑修,下手不知轻重,还请师弟见谅。”

  不仅是修为,宋昭斐的心思也比以往重了许多。面前这人的发展,也远超出他预期——超出那书中所写了。

  他皱着眉,突然喊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蔺含章正用指尖抹去面上血痕,闻言微微挑眉,并未回应。

  那他应该不是穿书的……宋昭斐握上剑柄,一道冰冷杀意逐渐凝聚。

  不是老乡,也不能为他所用……那就,赶紧除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