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但我拒绝感化反派>第58章 九脉争锋5

  江泫靠在软榻上, 感觉有点无聊。

  现在九仙台上杂乱得很,四处都是跑来跑去收整物品确认阵法的弟子。峰主落座的那一台倒要稍微清净些,只是江泫失了视力, 听觉就更加敏锐,四方的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一般涌动, 总有那么几句碰巧跑进他耳朵里。

  “伏宵君今日来得真早!太稀奇了……”

  是啊, 是啊,是来得挺早的。心不在焉记错时间罢了。

  “是不是来看宿师弟的?毕竟是他的师尊, 亲传弟子来参赛,肯定要早点过来看看嘛。”

  这么说也可以, 只是我实在看不见啊。

  “说起宿师弟, 你们方才看见了没?那身礼服一穿, 真真是玉树临风!照我说, 咱们上清宗最俊的师弟就是他啦!”

  真有那么俊吗?

  “其实若单论脸的话,乌师弟也很好啊。长得比女孩子都漂亮!”

  “单论脸的话,净玄峰哪位弟子不好看?个个都好看。岑师兄那可是花月榜上头几名的常客,有师姐追不上他伤心许久呢!”

  花月榜是什么榜?

  “其实孟师兄也……”

  “嗯……听说孟师兄很爱喝酒, 被伏宵君抓到过好多次,十次去思过崖有八次是因为这个。”

  “好大的胆子……”

  胆子确实很大。虽然自己允许他偶尔小酌一杯,但不是让他抱着当饭吃的。

  江泫想。

  他坐在座上,闲闲地听这些弟子谈笑, 手中漫不经心地盘着两只玉核桃。这是方才天陵看他无聊塞给他的, 让他没事盘着玩儿,他们要去加固苍梧山周的禁制——因为他是个看不见的病号,末阳给他放了个假。

  现在九仙台上, 只有一个站着监工的末阳,还有一个坐着无所事事的江泫。

  末阳和他一向不怎么对盘, 话说不过两句立刻就会开始说教。江泫懒得听,因此只要末阳在场,没有必要的话,他绝对一句都不说;相对的,只要他主动避开,末阳也不会上前跟他搭话挑刺。

  这是两人之间的“和谐相处之道”,百年来一直如此。谁知今天,末阳监了一会儿工,脚步一转,竟然往江泫这边来了。

  听见脚步声的刹那,江泫心中咯噔一下。

  不因为别的,末阳说教起人来,实在是滔滔不绝、令人头疼。他蓄着长须,长得也严苛,单看外表,乃是六峰主之中最“老”、最不好招惹的一位。而实际情况与这有些偏颇,末阳确实是最不好招惹的一位,但若要论年龄,六峰主之中最小的乃是整天摸鱼划水的清野,倒数第二位,正是末阳。

  末阳君刚正不阿之名天下皆知,无奈就无奈在他虽然性格严苛了些,但大多数的举动都是出于好心。因此他说话时江泫只好左耳进右耳出,无论如何还是要听完的,免得伤了他的心。

  此时末阳从九仙台边缘走到他面前来,江泫正琢磨这次是坐姿惹他不悦还是他单纯看不惯自己玩核桃,谁知对方开口竟是:“你的眼睛,今日如何?”

  江泫顿了顿,道:“老样子。”

  末阳用十分勉强的语气道:“不必在意。一会儿开幕礼,你只需要坐在这里即可,别的都不用参与、不用理会。若是有人议论你的眼睛,不管是哪家的,将他从阵中提出来便是,我会处理。”

  这一番话,明明是关心,却说的无比僵硬、无比别扭。

  江泫思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亲自来找自己,是因为天陵一直没回来。以往有什么话,他都是托天陵代为转达,今日天陵不在,这才亲自上阵。

  不知为何,江泫此时心中横生一股诡异的受宠若惊。

  虽然他是看不见、灵识也有损,但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在这样盛大的典仪里头,一向恪守礼教的末阳竟然让他什么都不用做,可以说是十分令人意外的照顾。

  江泫盘核桃的手都停了,彬彬有礼地点头道:“多谢。”

  末阳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阵法确认完成、禁制加固完成之后,等人到齐,就要开阵迎八门客。

  八座传送阵,启动时所消耗的灵力巨大,隐隐有一种能将苍梧山周灵气抽空的气势。江泫看不见,却也能想到此时的九仙台之上是一种怎样的胜景,灵流涌动、华光璀璨之间,他听见台中弟子扬声道:“洛岭,启阵——!”

  “玉川,启阵——!”

  “三行原,启阵——!”

  “涿水,启阵——!”

  灵力流注,传送阵法开启。不过短短一瞬,灵光大盛的传送阵法之中就出现各宗各派的队伍,确认他们已经来到宗内之后,脚底的传送阵立刻化为纯净的光点消散了。

  各家的队伍之中,来的不仅有八门本家的人,还有那一洲其余家族的子弟,因天资合适、或与此门交好,被带来上清宗观赛,傅瑶此刻便在洛岭洛氏的队伍里,穿着洛氏的升阳服,正分外好奇地四下打量、一边找寻傅景灏的影子,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六门很快到齐,只有江氏与渊谷的台位空缺着。外人进不去栖鸣泽,因此每一次会武搭阵,都由江氏指一个地方,并出人协助,来得要稍微晚一些;但渊谷是近年的新起之秀,此次会武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迟到实在有失礼数。

  九仙台上,末阳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黑了。

  看他脸色,旁边协助的弟子一个激灵,立刻传音向那边问道:“渊谷为何还没到?”

  场中静默了好一会儿,那阵中竟然没有传来回答,众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江氏到了。

  用来接送江氏的阵法似乎经过特殊的改造,氤氲的灵光之间第一个显现出的,乃是几对巨大的翅羽。眼尖的人立刻认出来,这是江氏的白纸鸢,也叫拨云鸢,恰如其名,乃是白纸所化,浸灵成型,可载人遨游天地之间。

  白纸鸢甫一落地,便化成了轻飘飘的纸型。阵中走出一队衣袂似雪、不染尘埃的白衣人,袖上缀着濯神纹,周身灵压温淡清和,九仙台上遥遥一瞥,只觉似天地间一道清气,纯粹至极、高洁至极,再多看上两眼,都是一种玷污。

  领头的有两位,一黑一白,站在阵前气势凛然。黑衣的是分家公子江明衍,生得俊逸无双,虽是分家庶生,周身却浑然一派嫡系的矜贵气,一身黑站在江氏的阵列前,神情温润柔和,恰似一株云烟缭绕的墨竹。

  另一位则是个年芳十八的少女,现任江氏家主的妹妹,江鸣鸢。此人一身白衣,袖上同样落三枚濯神纹,眉目锐利、明艳若灼灼桃李,江氏阵中原有几位长相不错的小辈,都被她压得黯然失色。一落地,她便扬手收了白纸鸢,行动间飒爽利落、神采飞扬,叫许多少年少女都看直了眼。

  他们是此次九门会武江氏负责带队的人,称作司教,江明衍为正,江鸣鸢为副。两人平日里就颇有龃龉,此次因为正副问题,江鸣鸢更是心中不悦,下了白纸鸢就站得离他远远的,偶尔有不得不交谈的时候,面上也满是寒霜。

  一队人向座上主家见了礼,这才在九仙台上落座。这一坐下来才发现,他们对面渊谷的位置上是空的。

  江鸣鸢奇怪道:“渊谷还没来?”

  身后的族人同样茫然地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江明衍。谁知江明衍像是没听见这个疑问一般,从坐下以后,目光便似有若无地飘上了六峰主所在的高台,视线虽淡却坚牢无比,也不知究竟是在找谁。

  等待的时间略久,末阳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然而他绝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发作,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按捺住了,绷着满脸的肃然威仪,向阵中传音道:“发生何事?”

  他的声音被灵力扩散,传遍整个九仙台,不似方才弟子那般微弱,被阵中前去接引的弟子听见了。很快,传送阵中传来一个颇为虚弱的声音:“咳咳……回……回末阳君……渊谷说此次没有适龄人……”

  此言一出,九仙台上一片哗然。

  没有便没有,哪有临到会武开始前才说没人不来的道理?分明是在给其余八门难看。

  洛岭阵中骤然站起一人,劈头斥道:“胡闹!如此行径简直形同儿戏!九门会武岂是他说不想来便能不来的?”

  邻座一家有人高声附和道:“就是!渊谷这样,将其余八门置于何地?又将上清宗和江氏置于何地?!实在是不可理喻!”

  众人议论纷纷,普遍脸色都不太好。世家总是格外注重面子,此时被人下了脸面,心中都不大欢喜。幽州奚氏阵中有人冷笑一声,悠悠道:“渊谷一向如此,没一个好东西,待人行事都叫人不敢恭维。也不知是哪些人对其无比推崇,称它是‘玄门第三首’的?真是笑话。”

  三行原所在的台上,有人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都不来了,我们难道还能将他抓来不成?赤后那鬼地方,没人想过去。不来就不来吧,也省得在这里碍人眼。照我说,下次的请帖可不要再发给他们了,扫兴极了。”

  如此议论一番,原本只有三分的不悦也被点到了七分。

  江泫在台上面不改色地听,对渊谷缺席这件事稍感意外。

  莫不是死了个少谷主,原本的一团散沙更散了?

  上次杀元烨,原本是想把他身体里的夔听残魂逼出来毁掉,却不想被它逃了。无声无息地去到客栈之中,绕过方子澄在宿淮双眼睛上留下一道污秽的妖力,随后不知遁逃去了何处,但总归还在渊谷之内。

  然而在这种典仪之上,若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揪出来的是夔听的残魂,上清宗的人就不会贸然动手。

  夔听在世间销声匿迹已久,现下的世家宗派大多是不认识的夔听的妖力的。就算他的残魂被人发现,又有谁知道那是什么妖兽?让他的新身体随便想个托辞,糊弄过去便可。毕竟势力交往,最要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渊谷是玄门三首之一,地位不可谓不高。人家都专门解释了,岂有抓着不放的道理?除非是想和渊谷交恶。

  再者夔听被封印在苍梧山下的事情,是不可传世的机密。若世人知晓,心系天下的正义之士必然大大有之,要自发前来守卫封印,届时会给上清宗增添许多麻烦;再者,也不乏妄图使天下大乱、行事极端的恶人,每一位都是会导致封印破损、夔听出世的危险来源。

  隐秘此事,不论对于九州还是上清宗,都是一种保护。

  因此,对于渊谷缺席的原因,江泫心中虽有些意外,也只能归结于他们本性如此,行事乖戾。众人虽然不悦,说到底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在此声讨一番。

  九仙台上,只有江氏和上清宗一直没有说话。

  须臾之后,又听传送阵中弟子道:“末阳君……咳……赤后死气弥漫,弟子感觉不适,申请回宗……”

  竟然直接将人从渊谷赶去赤后荒漠上了!

  末阳心中更怒,面上神色却愈发冷静,没有失掉风度。他稍一侧身,向台上候着的弟子道:“宗义,去将人好好接回来。”

  一人出列礼道:“弟子领命。”随后祭出本命剑,飞掠过九仙台,身影没入传送阵中。

  众人观他表情毫无波澜,竟对此事没什么反应,一时也慢慢噤声了。

  末阳君在上清宗内颇有实权,宗内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在处理,在这样的典仪上,他的态度也代表着上清宗的态度。

  只是若被江泫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少不得感到啼笑皆非。

  宗内大小事务之所以都堆到末阳头上,正是因为其余几个不想做。清野整天找不到人,上次集议前不见踪影,是弟子在玉门峰的某个灌木丛里找到的,听说找到的时候正在睡觉。

  重月醉心钻研医术两耳不闻窗外事,江泫就更不必说。只是因为末阳看起来很喜欢这种事,五人一合计,末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别的,便通通交给他处理了。只有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天陵和毓竹会稍稍帮衬一些。

  坐着坐着,就成了六峰主中明面上的领头人。这位领头人此刻站在九仙台的边缘,俯瞰底下的擂台与仙山,片刻过后,抬手将那传送阵挥散了。

  “实在上不得台面。”他沉声道,“无需为它多费心思。诸位,开始吧。”

  江泫心道:这人肯定记仇了,不记仇才怪。

  其余人可听不出他记没记仇,皆是摇头叹息,表示愿意将此事暂时揭过。

  开幕礼正式开始,流程冗长复杂无比,江泫果真照他所说,从头到尾不动弹一下,安安静静地当他的病号,一边不经意地探听其余阵中的闲言碎语打发时间。

  大多数都是些无聊的拌嘴家常,也有不少讨论他眼睛的。不乏有几个想多看看他的,一表现出意图,立刻被身边年长的人呵止:“眼睛别乱瞟!怎能把伏宵君当观赏物看?当心惹怒了他,一剑将整个九仙台劈了。”

  江泫:“……”

  他在心中怀疑道:伏宵原来是个一言不合拆场子的暴脾气吗??

  那小辈听了他的话,却立刻缩了缩脖子,当真不敢看了。过一会儿,江泫又听见他弱声弱气地问道:“上清宗的宗主,长尧君没来吗?还以为今天能看见他呢……”

  年长者道:“仙人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旁边另一人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长尧君可是天下无情无爱第一人,可以几百年都不说一句话。和他有联系的人,什么师尊、师兄弟、徒弟,没一个他看得上的,这样的小小会武,他当然不可能来。要不怎么说是仙人呢?”

  小辈听了,神色茫然道:“看不上……?可师尊和同门也就罢了,若真的看不上,怎么会收弟子呢?”

  那人嘻嘻笑道:“那我怎么知道,可能随便收的呗,收了一个就不想收第二个了。长尧君徒弟死了,可没见他如何在乎。”

  那小辈长到这么大,何曾听过这种八卦,惊得眼睛都直了,磕磕巴巴地问道:“死……死了?长尧君的弟子是怎么死的?”

  “为了救长尧君死的。”

  周围诡异地静默了一瞬,江泫亦默了一下。

  长尧对他颇为照顾,但从来没人谈论长尧的往事。因此此人所言之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虽然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小辈摇了摇头道:“骗人。长尧君怎么会需要人救?还有,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那人洋洋得意道:“野史啊。我买了好多,每天都看。诶,你要看吗?什么,不看?那你要看吗?还有可多好玩的事了。比如‘伏宵君雨夜提剑斩师尊’、‘长尧君平雷山行’、‘濯神再现’,杂七杂八,各门各派都有。”

  江泫的手一顿,险些抓坏了手心里的玉核桃。他憋了又憋,心道:果然编野史是个技术活,想象力一定要超群。倘若没点想象力,都写不出这么离谱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挪去别处,不再探听。

  那家族的阵中,谈话却还没有结束。另一人听了好半天,插嘴道:“真扯。一看就是那些修炼不上心的闲人杜撰的,你有空看这些,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讲野史的人悻悻然地冷哼一声道:“你这人真是无聊。照我说,这些事儿多有趣啊。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些事情真发生过呢?那岂不是更有趣、有趣极了?”

  年长者终于忍不住了,骂道:“我看你修习不过关被掌门吊在山门口树上的样子更有趣!”

  那少年哀嚎一声抱住脑袋,痛苦而狼狈地道:“别说了,别说了,算我求你了。那天我的脸都被丢光啦!”却是终于消停了。

  然而消停了没一会儿,方才听得心痒痒的一众少年又偷摸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地问道:“当故事听的话,确实有趣。要不要详细讲讲?伏宵君为什么会杀他的师尊?濯神再现又是什么东西?江氏的濯神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周边人七嘴八舌道:“还有还有,风氏有些什么秘闻?”

  “药王谷呢?还有那个臭屁王洛氏,我看他们不爽好久了。”

  少年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立刻忘记了方才的沮丧,眉飞色舞道:“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据说啊,据说。风氏的先祖曾经留下一位满心怨恨的守护灵……”

  众人正听得津津有味,谁知下一刻齐齐色变,作鸟兽散,有好心的顺便将坐在中间的少年扯开,往后退时你绊我、我拽你,一堆人骨牌似的倒了一圈,一时一片呜呼哀嚎声。

  讲野史的那位遭此惊变,大惊道:“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倒了?我怎么也倒了?!”

  抬头定睛一看,方才自己坐的那边已经插了一支雪白的羽箭,箭簇已经完全没入坐台,尾端的箭羽仍在余力作用下不断颤动,将那少年吓得脸都白了。再一看,射箭之人力气虽大,但准头不好,足足歪了八寸,就算他不躲开,这箭也是不中的。

  他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抬头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只见风氏落座的那方台子前,站着一名挽弓的粉衣少女。

  其人神情倨傲,明明是正身站着,却仿佛在拿鼻孔瞧人。她挽着的弓弦是空的,羽箭就插在他们的坐台上,见不中,她冷哼一声,随手将弓扔给了一旁的家仆,遥遥叱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背后嚼风氏的舌根?”

  险些被射中的都是涿水飞痕谷的弟子。来的人少年居多,火气颇大,平白无故险些受了一箭,心中都窝着火,闻言,立刻有一人起身指着风愔的鼻子骂道:“听不过耳就出手,实在刁蛮至极,毫无教养!”

  风愔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没教养?!你舌头想不想要了?”

  那弟子道:“当然要。我还要用它骂你一万句呢!歹毒!阴狠!卑鄙无耻!背后放冷箭,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人!”

  风愔从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气急败坏地回身去抢家仆手里的弓,道:“拿箭,快给我拿箭!不知道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东西,今日我非拿箭射死他们不可!”

  风定正在不远处的首座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微微皱眉道:“愔愔,在外头不要胡闹。”

  风愔道:“我才没胡闹!他们聚在一起论东论西,还敢骂我,谁给他们的胆子?”

  两台之上乱作一团。原本已经到了各门参加会武的弟子出列去擂台拜礼的环节,临出这么一场幺蛾子,末阳只觉事事不顺,异常头大。

  视线落到台上雪松一般的少年身上,末阳道:“宿淮双,去看看怎么回事,顺便将他们的弟子领过来。”

  宿淮双抱拳领命,视线落到骚乱源头上时,瞳中蓦地划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