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穿书后我攻了言情文男主>第40章 君阑

  干瘪的只剩一层皮的老皇帝面色通红的把宋时莺压在身下,而宋时莺衣衫褪去了大半,面上也是□□难掩。

  太子猛地上前将老皇帝从宋时莺身上拽了下来,老皇帝摔倒在地又惊又怒,整个人气极却又无法。

  而宋时莺已然情动,太子也正年轻气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模样,心中的凶兽更是彻底冲破了那层防线。

  于是两人就在龙床之上颠鸾倒凤,共赴了巫山云雨。

  待一切结束后,才发现地上的老皇帝早已没了气息,一双眼睛大睁着死不瞑目。

  因着太医诊断老皇帝死因为马上风,传出去有损皇室颜面,所以这件事便被悄声压了下去,对外只称是病重崩殂。

  后来便是太子登基成了清和帝,而宋时莺因那一晚身怀有孕。

  再后来清和帝为了巩固皇位迎后纳妃,却依旧频繁的夜里来见宋时莺。

  宋时莺因着两人之事以及先皇的死,经常彻夜难眠,整个人也很快的消瘦了下去,生下君不离不久后,忧思更甚,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余风令当时看到这段震惊的不行,觉得宋时莺无辜又可怜,完全就是被皇家这一对父子给祸害了。

  即使后面原书中不止一次的提到过,清和帝这一生唯一所爱之人便是宋时莺,但余风令觉得,在清和帝心中估计权力和声名远远是比宋时莺要重要的多的。

  对于清和帝刚刚的这一番话,余风令听了一时沉默了下来,没有应答。

  君不离忽的嗤笑了一声,“宫妃无数的帝王竟然也会在这儿大谈情爱,真是好笑极了。”

  “放肆!”被一而再驳了面子的清和帝面色一冷,看着君不离叱道,“你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当真是以为我不会罚你吗!”

  桌上气氛顿时一僵。

  余风令连忙起身拿起茶壶,给清和帝倒茶,“皇上息怒,小王爷只是昨日病了,今天精神不太好所以才说话欠妥了些。”

  清和帝眉头一皱,“病了?”

  “昨日犯了胃疾,来势汹汹的,可是疼了好一阵子呢,还一直叫着疼,浑身冷汗出的整个跟在水里浸了一遍似的。”余风令眉头紧蹙,刻意夸大了几分,连提起来的表情仿佛也是后怕的很。

  清和帝听了这话,看着君不离的目光缓和了些许,虽然还是斥责的语气但言语中却是带了几分关切,“整日不好好用膳,如何能不遭罪。行了,快先吃吧,省的过会儿身子再难受。”

  余风令坐下后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君不离的指尖,示意他也少说几句。

  桌上好歹是气氛没那么冷硬了。

  就在几人刚要动筷子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太监总管的通传声。

  “皇上,大皇子在外求见。”

  清和帝手下动作微停,朝外问道,“他来做什么?”

  “禀皇上,大皇子说是颜贵妃做了八珍糕,他特意拿过来给您尝尝。”

  余风令眉梢微挑,也是巧了,八珍糕正好养胃,这岂不是桌上又要多一双大皇子用的饭碗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大皇子就进来了。

  大皇子君阑今年十六,眉眼间不似清和帝,而是多肖其母颜贵妃,五官带着几分清秀。

  他进门先是跟清和帝行了个礼问好,举止间礼数周到,处处恭谨有度。

  “可是用膳了?”清和帝让他起身。

  君阑面上带了几分腼腆,似是不好意思,“我想着能第一时间把八珍糕给父皇送来,还没来的及用膳呢。”

  “那正好,坐下一起用吧。”清和帝面上虽依旧温和,但眼底的情绪却是淡淡的。

  余风令看了眼清和帝,又看了眼一看就像是个乖孩子的君阑,心底暗生疑惑。

  清和帝对大皇子好像不是很热切的样子,他走的莫不是那种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有感情的人设吧。

  虽然听着有几分扯淡,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来的倒是巧了,没想到小皇叔和余公子也在,正好今日这八珍糕分量不少,不若待会儿一起尝尝吧。”君阑侧头看向他们两人,面上带着几分赤诚的笑意。

  君不离没说话。

  余风令朝着他笑了笑,“那就多谢殿下了。”

  君阑面对着君不离的冷脸也没生气,他过头去看向清和帝,面露关切,“昨日在宴上,我看着父皇喝了不少酒,您昨晚睡得可还安好?”

  清和帝摆了摆手,“无事。”

  “那便好。我今早便想来跟父皇请安的,但因着母妃说想给您做些八珍糕,我便想着也跟母妃学学,所以才一直耽搁到了现在。”君阑道。

  清和帝闻言看了他一眼,“这里面的糕点也有你做的?”

  “是有几个儿臣做的,就是色相差了些。”君阑面色微红,看着清和帝的眼里满是孺慕。

  清和帝点了点头,面上带了点儿淡淡的笑意,“你有心了。”

  君阑闻言脸上更红了些,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开口的声音里都带了些被夸的喜意,“这都是儿臣该做的,父皇能喜欢便好。”

  余风令看着眼前这“父子情深”的一幕,不禁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君不离。

  察觉到他的目光,君不离侧头看他,眸子间带了些疑惑。

  余风令伸出手抓住了君不离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君不离手心微痒指尖本能的蜷缩了几下,一瞬间他的眸子都深了几分。

  “昨晚在殿上,并未看见小皇叔和余公子的身影,你们可是一起在宫外找地方过节去了?”君阑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眼底真诚又无辜,仿佛只是单纯的玩笑打趣。

  “关你何事?难我不成我们两个人过节还影响到你了?”君不离看也未看他,语气淡淡道。

  君阑立时面上带了些慌乱,他看了眼余风令,又看了眼清和帝,然后把目光落回君不离面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被冤枉了的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皇叔。”

  “我只是看到你们脖子上都有些红,昨日又都未在宴上看见你们,所以才想着,你们想必是昨夜一同在外面,所以才会都被蚊子咬了而已。”

  他话音刚落,清和帝的目光就在他们两人的脖子上看了几眼。

  余风令顿时面上表情一僵,整个人直接无语了。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啊,虽然出门前他也没打算在清和帝面前遮掩这脖子上的吻痕,但他也没想到今天除了见皇上还能见到旁的人,更没能想到竟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他都快要被气笑了,谁家被蚊子咬,能咬出这么斑驳又奇形怪状的痕迹啊。

  不同于余风令还要顾忌着,君不离直接笑了出来,眼尾都是晕开的笑意,“也是,是我高看了你,毕竟以你这小脑袋瓜,能想出什么来呢?”

  “看看我可爱的皇侄,当真是如稚子一般令人怜爱啊,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能有谁不喜欢呢?”说着他抬眸看向清和帝,“您说,我说的对吗?”

  清和帝收回目光垂眼用着膳,未曾回答他,只是淡声道,“这么些时候了,碗里的东西都没动筷子,怪不得你身子难受呢。”

  君不离见他没回自己的话,颇有些没意思的耸了耸肩,他侧头笑着对君阑说道,“皇侄啊,你也是,还是少说话吧,多吃菜,不然我光听你说话,都无心去用膳了。”

  看着君阑面上的笑意明显一滞,眼角都垂下来了几分,君不离面上的笑意更大了些。

  他眉眼间盈着笑意看向余风令,然后抬手指了指其中一道红烧牛腩,“我要吃那个,你给我夹。”

  余风令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面上带了些纵容,起身夹了一块放到了他碗里,“这个你只能吃一点儿,不能贪多。”

  “好吧。”君不离刻意声音里带了些委屈,和君阑刚才说话时的语调一模一样。

  然后他夹起那块牛腩放入了口中,侧头眼底带了几分挑衅的看向君阑,这番张扬的模样,显得那昳丽的眉眼越发夺目了几分。

  君阑看着清和帝竟然半句都未曾询问,君不离还如此明目张胆和余风令亲昵的样子,桌子下的手猛然握紧,眼底闪过了一抹暗色。

  他今早上亲眼看见余风令抱着君不离从船上下来,如今又这幅作态,他可不信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奸情。

  君阑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但眼圈都红了,还时不时看一眼清和帝,面上明显一副被欺负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

  清和帝视若无睹,完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君阑指尖狠狠掐住了手心,低垂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情绪。

  这一顿饭后面直接吃的沉默了,君阑也不说话了,君不离更是懒得开口,余风令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了,清和帝更是专心用膳,一言不发。

  余风令一吃完,君不离就拉着他起了身。

  走前他看向一旁的君阑,面上一脸真诚的建议,“皇侄以后该多去看几场戏学学才是,那戏台子上的伶人演的可是精彩多了,人家那词说的都自然又不生硬,可是句句都能带动人的情绪呢。”

  说着他面上带了些笑意,语气里也期盼十足,“希望下次跟皇侄见面,皇侄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哦。”

  一直到坐上马车出了宫门,君不离面上的笑意还未下去。

  夜色正浓,街道之上一片寂静,突兀的打更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马车车辙在地上滚动声,以及哒哒的马蹄声,显得夜里更清寂了些。

  余风令揪了揪怀里人的脸,声音里也带了点儿笑,“就这么好笑啊。”

  “你不觉得好笑吗?那拙劣的做作模样可真是有意思啊。估计他也没料到吧,自己这唯一的皇子竟然能蠢笨成这样。”君不离声音里带着几分讽意。

  余风令低头看向君不离,他本以为皇帝对君不离是疼宠的,然而事实好像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君不离对这清和帝也大部分都是呛声的语气,他脑海中又响起顾随说过的话。

  君不离这些年来没少遭遇刺杀。

  那那些刺杀的人都是谁派来的呢?清和帝又怎会这些接连不断的刺杀不知呢?

  余风令心中不禁起了阴谋论来,莫非君不离是清和帝立得靶子,而君阑才是那个他真正想要护着的人?

  但是好像也不太对,因为他没记得原书中君不离登基好像没起什么大风波啊,他这位置也是名正言顺的,并不是当乱臣贼子抢来的啊。

  余风令想不通,索性直接就朝着君不离开口问了,“你觉得……皇上待你好吗?”

  君不离抬眸看他 ,眼里带了抹诧异,他挑了挑眉,“怎么才算好,怎样才算不好呢?”

  这个问题把余风令给问住了,他想了想却也不知该怎么定义才算对一个人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君不离忽然开口,面上带了一丝茫然,继而他像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笑声朝着余风令说道,“不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余风令面露疑惑,“什么?”

  君不离凑近了余风令耳边,“其实,我是他和我母妃苟合生下的。”

  余风令瞳孔微缩,面上带了些讶然,讶然的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就这样跟他说了出来。

  然而那“苟合”两个字还是让余风令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喜欢君不离这种自厌又带着些贬低自己的语气。

  “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君不离伸手落在他眉间,声音里带了几分恍惚。

  余风令惩罚般的掐了下怀里人的腰,“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讨厌你,真是莫名其妙的。”

  君不离目光深深的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确实并无抵触,面上这才重新带了些笑意,脑袋重新枕在他肩上,然后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余风令理了理他鬓角的发。

  “好像是四五岁的时候吧。”君不离想了想说道,“那时候我被养在皇后身边,一日我跟着皇后去给他送汤,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中进了书房的密室,就在那里面看到了一些画像。”

  “然后我就被他发现了,他并未瞒我,告诉了我画上的是他所爱之人,也就是我的母妃。”

  余风令没想到君不离这直接告知的性子,倒是跟清和帝一脉相承了。

  听到他提起皇后,余风令想到他之前跟萧清说的,那皇后之前应该也待他挺好。

  “那为何你后来就没在皇后身边了?”他记得自己当伴读的时候君不离就已经是自己住一宫了。

  “估计,是怕我会把这件事跟皇后说漏嘴吧。”君不离说着嗤笑了声,“也或许可能是怕我重蹈他的覆辙吧。”

  “你知道之前刺杀你的人都是谁派来的吗?”余风令突兀的问道。

  君不离懒懒的嗯了声,“左右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跟他有仇的,跟我有怨的。”

  余风令听到还涉及清和帝的仇家,他皱了皱眉,“那皇上知道这些,就没做些什么吗?”

  君不离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开口道:“他一心想着把那位置传给我,认为这些刺杀都是对我的磨炼,是我登上皇位必须经历的,因此对这样的事,他可是乐见的很呢。”

  余风令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若是清和帝果真是这样想的,那之前的君不离,与孤身一人在这世上又有何异?

  唯一的父亲看似疼他心却冷硬,他甚至连个能吐露心事的知心人都没有。

  这种无人可依的处境,突然就让余风令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明明两人情况不同然而莫名却又何其相似。

  他眉头蹙紧了几分,看着君不离的眼里也带了几分心疼和怜意。

  余风令抬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君不离语气未变,仿佛谈论的不是皇位,而是个普通的物件儿一般,“我可没兴趣,日日跟个坐牢的驴子一样。”

  余风令听着这话面上失笑,“你什么时候还觉醒搞笑天分了,这是什么比喻啊。”

  “我说的可没错。”君不离在他怀里蹭了蹭,仿佛怎么都不舒服的样儿。

  余风令被君不离来回蹭的心里冒火,他抬手拍了拍怀里人的屁股,“老实点儿,乱动什么。”

  “难受……腰疼,屁股也疼……”君不离抬手搂住余风令的脖子,小声哼哼。

  余风令听了心头一软,想到昨夜君不离被折腾了一夜,醒了没多久还一直在坐着,他柔声问道,“要躺下吗?枕在我腿上。”

  “不要。”君不离在他耳边咕哝,“你抱我。”

  余风令一愣,“这不抱着呢吗?”

  “这坐板太硬了,我要坐你腿上。”君不离说着屁股动了动。

  “真是娇气又矜贵的,自己还坐不上来?非得让我抱。”余风令口上说着,双手却是毫不犹豫的人捞到了自己怀里。

  君不离把他的两只手都放在自己腰上,垂眸看他,眼里闪着星子般的笑意,“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不是你的猫儿吗?”

  “是,你是,你是我的猫主子。”余风令也跟着笑了起来,说着抬起手挠他的下巴,“来让我听听猫儿舒服的小呼噜声。”

  “那可没有,只有这个。”说完君不离就低头亲了亲余风令的唇。

  余风令按住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直至君不离身子微软,才把人放开。

  他手上一下一下的给怀里人揉着腰,语气里带了几分叹惋,“可惜了我想的那几个应对的法子了,单拿出来任何一个,可都是能让我扬名立万的机会啊。”

  “到底是什么法子啊?”君不离被按得舒服,靠在他肩上眼睛半阖着,更像是慵懒的猫儿了。

  “嗯……怎么说呢?单说精盐吧,就是我有更好的法子能从粗盐中提炼出细盐,花费更少的人力和物力将粗盐中有害的盐分都撇出去。”余风令先举了个例子。

  君不离闻言睁开眼睛,正了身子面色惊讶的看向他,“可是真的?”

  余风令看着他惊讶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面上不禁带了几分得意。

  这时马蹄声和车辙声停了下来,马车也停下了吱呀的晃动,到王府门口了。

  余风令拍了拍他的腰,“到了,快下去。”

  “我不想动,你抱我进去。”君不离把脑袋重新趴回他肩上,双手紧紧的搂着他。

  “你不是腰酸腿软屁股疼吗?走走就好了。”

  “我累……”君不离拉长了尾音,脑袋在他肩颈上蹭了蹭。

  余风令看着他这幅黏人又懒的模样,心中顿生无奈,他只好抱着人起身下马车,“你这双腿以后就白长着好看吧,路也不多走几步的。”

  君不离看余风令最后还是抱着自己进去,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优哉游哉的在他臂弯里晃了晃腿,“都留着给你看。”

  “哼,我才不看呢,我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余风令瞥了他一眼,“腿安分点儿,万一再把你掉地上,说不好这腿可就真只能看了。”

  “那个提炼精盐的法子,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啊?”君不离腿老实了些,面上正经了几分看着他。

  余风令面不改色说道,“是听人说的,还是从书上看的来着,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离京那几年知道的。”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怀里的人,“你不会还贩盐吧?”

  君不离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大昌禁止贩卖私盐,但为了钱财,盐商到底是层出不穷的。而且若是真要细说,这大昌百姓用的盐,可是得有一半来自私盐,甚至都不止一半了。”

  “既然彻底禁不了,那私盐能赚的钱,你说这朝廷怎么就不能赚呢?”

  这次轮到余风令面露惊讶了,“所以你现在真贩盐啊还。”

  君不离抬了抬下巴,“嗯哼。”

  “你这藏得还挺深啊,我竟然是半点儿没看出来。”余风令抬眉看他。

  君不离搂紧了他几分,在他脸上亲了亲,“没藏,我这不都告诉你了嘛。”

  “那这钱你和朝廷是怎么分的啊?”

  “各占五成。”

  余风令又惊讶的笑了声,“可以啊你这,半点儿亏没吃。那这咱们岂不是能赚大钱了?”

  “其实我也不缺这点儿,不过你要是想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君不离的口气大得很。

  清亮的月色倾洒在君不离昳丽的面容上,落在他此刻皆是张扬嚣张的眉眼间,显得人越发灼灼耀目。

  余风令忽的停下脚步,目光深深的看着他,然后猛地低头轻轻咬了下他的唇瓣,声音里带了份痞气,语出惊人,“你这话真是说的让人想干死你。”

  君不离听到他这不文雅的话挑了挑眉,伸出舌尖挑逗他,唇瓣间的话不甚清晰,“你来啊。”

  不过余风令可没如他愿,他轻咬了一下便退了开来,继续向房里走去,“想的还挺美。”

  进了屋余风令把君不离放到了凳子上,语气揶揄,“你这不应该是小王爷,应该是小公主啊,脚不沾地的。”

  “你说话也是。”君不离忽然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什么?”余风令没听明白。

  君不离朝他招了招手。

  余风令面露狐疑的凑近了他,然后君不离的话就在耳边响起,“也想让人干死你。”紧接着就是耳朵被轻咬了一口。

  余风令起开身,捏了捏君不离的两腮,看着他嘟起的嘴巴没忍住笑了声,“真是好话不学。”

  君不离眼睛亮亮的看着余风令,被捏了脸眼底的光反而更盛了几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马车上和余风令说了那些话后,他莫名就觉得两人直接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些。

  君不离不禁好奇起在京城外的余风令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和林老太医一直给人义诊,想必多是去的乡野地方,跟一些平民百姓打交道,他在外面会都是这样吗?

  带着些闲散无赖的样子,眉眼间却又有些桀骜不驯的意气。

  “你以后想做什么呢?”君不离忽的开口问他。

  余风令双手在他柔软的脸上捏了捏,然后松开手坐在了他身侧,“我现在是想着芳香皂卖好了,之后开药铺医馆什么的,但是以后具体怎样也说不好,总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的。”

  “不若我们以后离京去各地游历吧。”君不离提议道。

  余风令侧目看他,“你想出去玩吗?”

  君不离点头,“我想去你走过的地方看一看,我们可以每个地方都住一段时间。”

  “如果你想开药铺医馆的话,我们就在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开个分店。”

  余风令笑声道,“那过不了几年,估计我的产业也能遍布天下了。”

  君不离目光似乎是紧紧黏在了眼前人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里,光是看余风令,他心中的欢喜就要溢出来了。

  “你今晚上还回去吗?”君不离忽的问道。

  余风令摇了摇头,“我和家里说了,估计要过几日再回去。”

  “那……”君不离眼睛明显更亮了几分。

  还没待他说完,余风令就捂住了他的眼睛,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这几日是不是想在床上过啊,你那身子可经不起连番的折腾。”

  看着君不离微微垂着有些失落的唇角,他低头安抚般的亲了亲他,“乖,听话啊,少年人这么重欲可是不好,凡事都要节制。”

  说完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好梦!”

  只留君不离坐在凳子上,颇有些不如意的撇了撇嘴。

  *

  一连几日,余风令都待在王府,直到脖子上的痕迹都消了下去,他才回府。

  回府时正是天刚亮的时候,余父去上朝了还未回来。余风令找了半天没看见余书嘉的身影,就朝着余母的房间走去。

  果不其然,还没进门呢,就听见了余书嘉的哭声。

  “这一大早上的,哭什么呢在?”余风令人未到声先至。

  余书嘉看着进门的余风令,张着嘴巴嚎叫的哭声一停,呆愣愣的看他。

  余风令抬手在他张着的嘴上拍了拍,“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哥哥……”余书嘉吸了吸鼻子,小脸上哭的一脸水渍,声音还抽抽搭搭的,“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啊,我好几天没见你,都快不认识你啦。”

  余风令看着他鼻子下的小鼻涕,面上露出了几分嫌弃,“看你哭的这个脏兮兮的样儿,还有没有男子汉的风度了啊。”

  余母正在清点着东西,她看了眼余风令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我过会儿要去参加寿宴呢,你在家看着他点儿。真是越大越烦人,一天天地净整幺蛾子。”

  “我不!我也要去!”余书嘉一听这话,嘴巴一张又哭了起来,“我不要在家里!我也要出去玩儿!”

  余风令看着他坐在凳子上双手双脚不老实的踢来蹬去的,连忙皱着脸后退了几步,以防被误伤。

  余母听着余书嘉这话就来气,“你去干什么啊?啊?上次出去都跟你说了要听话,结果呢,口头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把人家里的古董花瓶砸了个稀烂。”

  “砸完东西,还跟人打架,你这么大的本事,我可带不了你。”

  她越说越来气,最后直接看都不看嗷嗷叫的余书嘉了,直接带着人出了门。

  余风令看着他娘就这么走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看着那不过片刻便远去的背影,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后突然就发现身后这哭声也停了,他转过头就看见余书嘉仰着脸,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不哭了啊?”余风令朝他抬了抬下巴。

  余书嘉小身子抽了抽,自己抬起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奶呼呼的声音里有几分哭过的含糊,“累。”

  余风令看着他,一时有些无语。

  “哥哥,你能带我出去玩儿吗?”余书嘉仰着小脸,面上一脸乖巧。

  余风令坐到桌边,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喝,“不能。”

  “为什么?”余书嘉委屈巴巴的看他。

  余风令看也没看他,“不想。”

  余书嘉顿时不说话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气呼呼的瞪着他。

  余风令看了也一眼就嫌弃的转开了头,“你快自己找个帕子擦擦鼻涕去 ,看着真是让人糟心的很。”

  余书嘉顿时更气了,然而他知道在余风令面前哭了也没用,只好用自己觉得更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余风令余光就瞥见那小脸上的鼻涕,这小孩儿脏的瞬间都不可爱了,他皱着脸起身就要回自己院子。

  刚走了几步,余书嘉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上来,整个人都扑在了余风令腿上,一双小胳膊紧紧的搂住了他。

  余风令低头就看见他抱着自己腿狠狠的把脸往上蹭,那恶心巴拉的鼻涕一下子全蹭了个干净,然后见着余书嘉仰头朝他得意的笑,露出个缺了牙的豁口。

  余风令直接就被气笑了,当即揪着余书嘉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转身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无情铁手瞬间落在那小屁股上,发出啪啪的一声声闷响,继而熟悉的大哭声又响了起来,声音也更大更有力了些。

  打完余风令就把余书嘉撂在了地上站着,索性有丫环看着,他也没管他,自己重新起身回自己的院子补觉去了。

  然而余风令刚躺床上没睡多久,脸猛地就被一个软沉软沉的东西压了下来,压的他呼吸都不畅了,紧接着就听见余书嘉的大笑声。

  余风令顿时怒火中烧,气血上涌,他猛地抬手把余书嘉推到了一边,冷声道,“余书嘉!今天我不把你打的见血,你是不是就不知道疼?”

  虽然余风令总是爱逗余书嘉,但余书嘉这还是第一次见哥哥这么凶的样子,他顿时脑袋一缩,像个小鹌鹑似的老实了下来。

  看着他还挺会看眼色的样子,余风令冷笑了一声,伸出手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是不是还研究了怎么看碟下菜啊?”

  “哥哥哥哥,耳朵要掉了……”余书嘉脑袋随着他动作上移,怂怂的小声说道。

  “掉了正好,省的你有耳朵也不听事儿。”余风令说着手下又用力了几分。

  余书嘉抬起小手就要拽回自己的耳朵,脸上带了点儿害怕,“我错了哥哥,我不要掉耳朵,你放开它吧。”

  “错哪儿了啊?”

  “我不该往哥哥身上擦鼻涕。”余书嘉说着泪珠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小声抽泣着,“也不该压哥哥的脸。”

  “你还挺明白都,知道不对还做,真是欠收拾。”余风令松开手,放开了他的耳朵。

  余书嘉不出声倒是哭的可怜巴巴的,他瘪着小嘴委屈的很,“我就是……就是想出去玩……”

  看着他这可怜的样子,余风令啧了一声,“行了行了,不就出去玩吗?整的跟多大事儿似的。”

  “快把脸擦擦,我可不带脏小孩儿出去。”

  余书嘉听了猛地抬头看他,也不哭了,“真的吗?哥哥你真的带我出去玩儿吗?”

  “快点儿的吧,过时不候啊。”余风令淡淡道。

  余书嘉听了连忙跑出去跟门口的丫环要了个帕子,自己拿着给自己擦干净了。

  余风令也没骗他,看他自己擦完,他就让人备了马车,带着人出府了。

  马车上余书嘉整个人都活泛的不行,坐在一旁小腿悠悠的晃着,小嘴叭叭的,“哥哥,我们去听书吧,就在那个最大的大酒楼里,会有个老爷爷讲好多好多的故事。”

  “我们买一大堆糕点去,可以在那儿一边听一边吃。”

  “听完书我们就去买糖人,让卖糖人的老爷爷画个小小的我,也画个小小的哥哥。”说到后面他朝着余风令甜甜一笑,乖巧的不行。

  余风令本以为余书嘉这么想出来是有什么大事呢,原来就吃吃东西听听书,他听着打了个哈欠,怪无聊的。

  他懒散的躺了下来,枕在了余书嘉的小短腿上,然后拍了拍他晃悠的腿,“安静坐一会儿啊,我要睡觉了。”

  余书嘉以为他要一直在马车上呢,顿时一急,“哥哥!待会儿还要下去玩儿呢!哥哥!”

  “不许咯咯了,叫的我头疼,待会儿到了我就醒了,不许说话了。”余风令皱眉抬手盖住了他的脸,手动消声。

  余书嘉顿时老实了下来。

  余风令也没睡多久,因为一到了街上,小摊小贩的多了起来,余书嘉就开始戳他的脸,又开始小声叫他。

  被他烦的没有办法,余风令只好带着他下马车沿着街边步行逛。

  看着余书嘉跟没出来过似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余风令抬眉出声,“这又不是第一次见,用的着这么激动吗。”

  “因为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们了啊,都忘记他们的样子啦。”余书嘉小大人似的说道,话语似曾相识。

  余风令觉着他这样子怪好笑的,“你上次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余书嘉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我忘记了,反正是好久好久了。”

  “娘最近没带你出来吗?”余风令问道。

  余书嘉挎着小脸,叹了口气,“唉,娘太忙啦,爹也很忙,而且他们也不喜欢出来逛街啦。”

  没想到他小小一个人还能明白爹娘不喜欢逛街。

  余风令笑了声,逗他,“你怎么知道爹娘不喜欢的啊?”

  “我就是知道,你们大人才不会懂呢。”余书嘉哼了一声,小人儿傲气的紧。

  余风令忽的弯腰伸出手,把迈着小步子高高仰着脑袋到处看的小团子抱了起来,然后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要是你以后多求求我,我就带你出来玩儿好了。”

  “真的吗?”余书嘉侧头看他,小脸上满是高兴。

  余风令点头,“你要是乖一些,少惹事儿,我说不定能再多带你出来几次。”

  余书嘉连忙应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做个乖孩子的!”

  两人一路上沿着街逛了一路,顾念着余风嘉还在长牙,余风令尽量买了些不太甜的或是咸口的糕点,到了春华楼时,两人的手里几乎都满了。

  余风令带着余书嘉到二楼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余书嘉坐在靠墙的位置,他坐在对面。

  余书嘉刚坐下,就把一包包的糕点打开给摆了出来,自己还趴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自己倒完给余风令也倒了一杯。

  然后都弄好他就开始晃悠着腿,透过栏杆去看楼下的老爷爷说书。

  余风令听着说书人的声音更觉得困了,他一只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点着头。

  忽然余书嘉的一声高呼把他给惊醒了。

  “漂亮哥哥!”

  余风令带着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余书嘉在朝着自己身后招手,他转身望去,就见到了面上带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君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