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景熙,你有没有觉得老板和天哥今天感觉……啧,怪怪的?”郑轩一边嘬着辣条一边捅了捅徐景熙的胳膊,

  徐景熙若有所觉地点头,“好像是有那么点。虽然他们之前就感觉不太正常,现在感觉……更不正常了。”

  “你们又在说什么呢?”李远刚入境不到一周,倒完时差调整完状态,正在埋头接入这几个不靠谱的家伙们留给他的老大难,

  “之前他俩说句话恨不得能拍出一版礼仪手册,要么冷淡地和随时要火并一样,要么就别扭地和刚离婚但孩子还没有决定好抚养权的一样,反正就是怪。”郑轩接了杯咖啡,李远一边切进程一边翻白眼,老实说他觉得郑轩的这种比喻更让他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郑轩接着和徐景熙接头分析,还头头是道地。“但是现在你看他俩,看着还是那种兄友弟恭,啊不对,就那种规规矩矩地上下级做派吧,但是那个眼神……啧,就像是刚蜜月岛一半其中一个就要上战场正在给新娶的媳妇立Flag的丈夫,虽然没凑近看,但我总品出一股子黏糊劲。”

  李远的白眼又多一个,这回这个比喻……更令他难以接受了。

  “确实,上次那事儿之后不是一直没机会见到老板和天哥吗,这一会儿见到不知道是时间太久了还是我的错觉,两个人的状态不一样了。刚才天哥和门口的谁谁说话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老板摸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是拍了一下,然后天哥就抬头冲他笑了笑,嚯,你们见过天哥那种笑脸吗,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有没这个胆子调监控。”徐景熙点头,

  李远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他没见过黄少天和喻文州之前什么样子,但今天见到后他还是有发言权的,“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既不戴眼镜又不近视,怎么眼睛都不会自动变焦的吗……你俩没看见你们老板和你们天哥的——”

  “我怎么了?”李远话说到一半,黄少天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他们几个转头一看,黄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抱着胳膊站在他们背后了,天知道偷听了多少。

  “嘿嘿嘿嘿,说你气色好呢!”郑轩立马打哈哈,“老板……走了?”

  “走了,要我留下来看着你们。”黄少天说,

  “不成吧,应该是要我们看着你才对吧,老板这次要跑三个国家,不带着你你也不闹啊?很反常啊!”郑轩八卦之魂一旦点燃就没轻没重,丝毫不怕黄少天翻脸地已经凑过去打听,

  “……刚才吵嚷着说累得半死的是谁?现在还有闲心问东问西,我说郑轩你们……”

  “咳咳,我申明一下,现在累得半死的是我!”李远埋头一边敲键盘一边插嘴,

  “我是想跟着家主,但是你们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得留着以免有什么意外,我靠喻文州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黑进那几个,”黄少天手向上打了几个比划,“黑进他们的信息网络的?”

  郑轩眨了眨眼从裤兜里摸出来几张白卡,“就是它咯。”

  “之前景熙研究出来的,因为我们还没来得及测试,老板这边又比较紧急所以就直接上了,名片上附带了信号病毒,上次他们聚会的时候肯定会互相发名片,虽然最后肯定会被每个人丢了但只要靠近他们的移动设备满5分钟就足够侵入了,他们总不可能刚收了名片就当场扔了吧,只要没立马散场我们就十拿九稳。景熙专利的技术全球独一份,只在直线距离半米内生效,所以信号屏蔽器都不管用检测不到的,老板发这么一圈下来等于给我们直接在所有部门开了道后门,只要各位部长离开了信号屏蔽范围,之后再进入公职部门,阿轩就能顺利地入侵局域网,把所有人的设备当作信号基站的同时还能都监控起来。”

  黄少天眼皮跳了跳,他就说为什么喻文州那天那么反常,明明是小人物他都能摆出笑脸给人递名片,原来他也是被派出来当劳役的。

  “霖城基本上没问题了,远哥再掉几撮头发整个霖城所有人的信息网络就都部署好了,所有人的秘密包括小时候掐死几只蚂蚁都有迹可循的那种哦。所以老板才赶紧这时候出国,意大利有个专门做相关支持的黑商最近不小心在网上露了马脚被我们监控到了,老板要开拓信息监控版图的话很需要他们的技术和卫星,我们是很希望能自己发个卫星上去啦,这样多方便啊,但是现在刚起步吗不适合动静太大,所以只好借了,人家估计百分之八百万不肯借的,只能靠老板去动关系了,不然我们也不敢打扰两位的你侬我侬时间啊。”郑轩吹了声口哨,

  黄少天前半截听地认真,听到最后反手抓住了郑轩的胳膊一捏,“胡说八道什么,想挨揍吗?”

  郑轩龇牙咧嘴地求饶这才被黄少天松开,人立马跳出半米远,“我说的是实话啊,要我调监控给你看看刚才天哥你和老板在那说话时候的样子吗?你以为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就看不出猫腻吗,天哥你什么时候和老板说话这么中规中矩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虽然不能监控老板的信号,但是基本定位还是能看的,前几天你们天天在一起,信号就没离开过一米!”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不够忙,一天天地就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再敢胡说八道我先教训你们一顿,蓝溪阁现在还归我管。”黄少天被他们说地没法反驳只好板起脸做样子,

  “好啦好啦,天哥你别听阿轩胡说,我们没有监控你们的信号,他们是随便猜地在八卦,其实这是很明显的。”李远一边飞快地敲键盘一边说,抽空转过转椅对着黄少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回去继续破解安全网。

  黄少天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终于在郑轩看过来然后一阵挤眉弄眼后明白过来了,刷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假咳了两声让他们别耽误正事儿就立马大步离开。

  喻文州和黄少天不能同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尤其是刚闹这么大,但是喻文州的去向也不能被有心的人随便打听,黄少天纵使心里一万分地想跟着喻文州,但也必须留在霖城镇着蓝雨镇着虎视眈眈的人。

  街面上机车呼啸而过,在车流中快速穿行停在了蓝雨门口,黄少天一身黑衣黑裤,踩着军用靴转着蝴蝶刀大步流星地进了蓝雨,门口的人或喜形于色或颤颤巍巍地向他问“天哥好”,都不知道这尊阎王在销声匿迹这么久之后突然在股权大会上杀出来,现在又这么高调地进公司是要做什么,整个蓝雨里除了喻文州权限最高的现在还是这位惹不起的主,就算自己的直系老大和家主有什么过节,现在也都偃旗息鼓了,所以谁都不敢碰黄少天。

  上次大会不知道谁漏出去的消息,黄少天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解决了要“逼宫”的几队人,听起来和瞎说一样,但确实现在蓝雨没有人有异动了,

  黄少天走到院子里,景观处被专门的人打理地很好,黄少天看上去心情也很不错,吹着口哨哼着歌,仰头对着阳光伸了伸懒腰,然后摸出手机摁了几下,朝着一边站着的黑西装手下打了个响指勾了勾手指,那人立马小跑着过去,黄少天把手机屏亮给他看,“温和”地笑着说,

  “把他们给我带来。”

  奇奇听说黄少天突然进了公司,不管宿醉的头疼立马换了一身衣服就进了蓝雨,本来还想问天哥在哪的,结果已经公司就看见好几个人面如菜色,人还发抖,奇奇有些莫名其妙,往里走的时候才听见从蓝雨里处传出来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沉堂可不在这么外间啊,谁又在受罚?怎么叫地这么响没人管啊?

  奇奇从人群中挤进去才明白过来,这声可不是沉堂里发出来的,是从大院里传来的,黄少天站在大院中央,一身黑衣劲装,嚼着口香糖手上拿着长鞭,身前半米的位置躺着一个皮开肉绽的人,地上靠墙还有两个被蓝雨的人摁着跪着,嘴巴里塞着东西,龇目惊恐地看着大院中央。

  黄少天嚼着口香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给地上那个人喘气的机会,“这才几鞭啊兆庆哥,我太久没去沉堂了,手上没个数好像下手还轻了,三鞭才抽出血我已经挺手软了,怎么这么快就跪不住了,刚才你怎么说的来着?没做过?”

  地上叫兆庆的是玄武区的负责人,黄少天让人把他带来的时候他还在洗脚城吃着洗脚妹用胸喂到他嘴里的葡萄。

  “天……天哥……我真的没有……我对家主,对蓝雨……忠——啊!”

  忠心二字说到一半,黄少天扬手又是一鞭直接冲着他面门抽过去,兆庆顿时满口鲜血活像是被人刮了鳞的鱼在地上挣扎,血迹溅地在地上擦出难堪的色块,

  “上个月3号,就在玄武区你的场子,3号包厢,你告诉我永丰的狗腿子把感谢你给他们开后门让他们在我们蓝雨的场子里散货的提成塞你口袋里的时候,你对蓝雨有几分忠心?”

  “家主上个月一共就去玄武区两次,两次都有两辆车来跟,你告诉我是谁走漏的消息。”

  “兆庆,你会写忠心两个字吗?”黄少天呸地一声吐了口香糖,扬鞭接着抽,丝毫没有因为地上人的抽搐和哀嚎而手软,和今天刚进蓝雨时那副惬意松散的模样一对比,谁都知道了,黄少天这是专门来清理门户的。地上的人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直到沉堂的四叔喊了停,黄少天才收了手。

  兆庆被人拖了下去,同时被摁着跪在角落的另一个被带到大院中央。那人虽然站着,但两条腿抖若筛糠,之前两个被拖走的人他都认识,还是称兄道弟的哥们,眼下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口中塞着的毛巾被人拔走,那人顾不得吞咽吓得合不拢的嘴,立马对着黄少天就大声求饶哭喊,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着爬向黄少天抱住了他的腿,

  “天哥……天哥!天哥我从坤哥在的时候就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天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天哥!”

  黄少天转了转手腕,轻佻地勾了下嘴角,猛地一脚踹开那人,嫌恶地拍了拍裤腿,

  “我这还没动手呢怎么就跪了,不是说了吗,觉得我冤枉你们了的就给我好好挺着站着,扛完了打还能站着我就当是我冤枉你们,三倍让你们抽回来,你怎么一上来就跪下来了,这是认了?那认了就该受罚呀,沉堂的规矩什么时候说跪着叫爸爸就能免罚了。”

  “你说坤哥?可别胡说,我在坤哥手下做事的时候从来没收什么小弟,什么叫跟着我做事,跟着我做事还能做出背叛蓝雨背叛家主的事来,你这是想拉我下水吗?来来来,站起来,我还没打呢。”黄少天拍了拍手,接过了一根新的鞭子,

  那人哪里敢站起来,且不说腿软地连爬都爬不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轮到黄少天掌鞭,抽的还是自己,沉堂的规矩是黄少天定的,抽几下抽出什么样的效果和程度都是严格制定的,但黄少天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来动手了,新来蓝雨的只听闻过黄少天的名字和那些耸人听闻的事迹,面都没见过,或许以为是黄少天全凭一张嘴,可今天拿刚才那几个人和之前沉堂里拖出来的人下场一对比才知道,原来这位黄少天手上才是最狠的那个。

  他对人握刀的时候那人就等于已经死了,他对人握鞭的时候那人只有生不如死。

  大堂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要说修罗场也不为过,谁也没想到黄少天这么久了进公司第一件事居然就这么血雨腥风,而这阵清理门户的风一连刮了四天,所有背地里搞了小动作的,以为躲过了第一天就是安全了,还没来得及搞什么动作,没想到黄少天第二天依旧是一个名单让人把人抓来,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有的人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躲过一朝,有的人扛不住前几天的心理压力连夜潜逃,很可惜,黄少天什么都安排好了,谁能逃得了?

  最后一天黄少天抽完了人把鞭子还给了四叔,对着围观的人笑着说大家不要怕,只要不做出触犯我底线的事,我一般不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家主一直让我心平气和,你们觉得,我这几天是不是挺控制的了?

  蓝雨的人都不敢说什么,黄少天的底线是什么?是蓝雨还是喻文州他们已经没心思去想了,只觉得黄少天和他们现在的家主学地是越来越像了,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是手段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