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浪费了两个游戏币, 宴倾文抿了抿唇,表情看起来不太愉快。

  闻诃白若无其事地又塞了两枚游戏币进去。

  “我不知道。”宴倾文一边摇着摇杆,一边说, “我没跟人约过会。”

  闻诃白笑意更深,高调地宣布说:“那你现在跟人约会过了。”

  宴倾文拍下按钮, 然后扭头看她,半晌, 露出一抹浅笑, 算是默认了。

  爪被抓到半空的娃娃又掉了下来, 不过许是宴倾文的运气好,它落下来后,被底下的玩偶公仔弹了一下,然后滚到了出口边。宴倾文跟闻诃白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仿佛此时此刻她们面临的不是玩偶公仔到底能不能抓起来的问题, 而是事关宴氏集团的生死危机。

  从游戏厅出来, 闻诃白的手上抓了只又丑又廉价的玩偶公仔, 隔壁的生活百货店门口堆放的59.9元一只的玩偶抱枕都比它大、软萌可爱,但闻诃白对那丑公仔爱不释手。

  这可是宴倾文人生中第一只抓出来的玩偶公仔, 意义非凡。

  离开了游戏厅的宴倾文恢复了宴家大小姐、宴氏总裁的风骨气度,坚决不承认自己为了抓一只丑公仔而在娃娃机前消磨了一个小时。

  她这把这时间放在股市上,少说能挣个几百万。

  她们下到一楼的时候, 经过了一家金拱门, 闻诃白又拉住宴倾文:“甜筒第二支半价!”

  宴倾文:“?”

  她看起来是需要薅这种羊毛的人吗?

  闻诃白数了一下在场的助理、保镖的人头,刚好是双数,于是人手一支原味甜筒冰淇淋。

  助理&保镖们:“……”

  由于她们出行的阵仗很大, 引来了众多好奇的目光, 在这样的目光下, 保镖们总有一种社死的感觉。道了谢后,三两口就把甜筒冰淇淋吃完了。

  宴倾文拿着甜筒冰淇淋一直走到停车场,才摘下口罩舔了口。

  在这初冬的天气吃冰淇淋,宴倾文不知道闻诃白这个“鬼才”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一口,冻得她天灵盖都要分成两半。好在车里有暖气,在暖气的加持下,她们总算是吃完了冰淇淋。

  “好吃吗?”闻诃白问。

  宴倾文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好吃,下次不要买了。”

  她抽出一张纸巾,正要擦嘴,闻诃白却抬起她的下巴,兴致勃勃:“你下午还有会议,妆容不能乱,我帮你。”

  说着凑过来舔了舔她的唇角,将吃冰淇淋沾上的沫给舔干净了。

  宴倾文在这么冷的天里吃冰淇淋都没冻出鸡皮疙瘩,反倒被这个区别于吻的旖旎动作给弄得脊背仿佛被电流电了一下。

  大概是前车还坐着司机跟卢帖,宴倾文有种在做亲密之事时被人窥视的羞耻感,其羞耻程度并不比当初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跟闻诃白做的那一幕要轻。

  闻诃白看着眼神出现了片刻迷离的她,忍住了吻下去的冲动,轻笑了声,拿纸帮她擦嘴,又给她补上口红。

  前座的司机跟卢帖一个目视前方,一个看向了车窗外,表情严肃又正经。不过表现得太刻意了,反而坐实了他们都看到了那亲密的一幕,只是为了避免看到更多不该看到的情节而装瞎。

  宴倾文感觉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抬手抵着闻诃白的肩,微微用力将之推开,又用眼神警告了一番,才问:“接下来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再去开会。”

  “去上塑形课。”

  把闻诃白与卢帖送到目的地后,这个时长两小时的约会之行便算是结束了,宴倾文去开会,闻诃白也收拾心情上课。

  ——

  蒋云韩车祸,车子都变形了,他却只是受了皮外伤的新闻在蒋家的操作下爆了出来,之后蒋家的新能源汽车公司的股票果然大涨。

  与此同时,穆荣也从局子里出来了,尿检的结果是他并未吸|毒。不过他那些朋友却是真的吸了,在他们的供认下,警方顺藤摸瓜抓到了几个毒|贩。

  但蒋云韩和警方都知道,这些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鱼一直隐藏于幕后。

  这让一些缉毒警想起了多年前,曾经在金三角地区嚣张至极的大毒|枭,还有那个利用他们的特战队铲除了大毒|枭,结果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幕后势力。

  他们掌握了线报,这些毒|贩的货源很有可能来自于J国。

  随着越来越多的调查结果摆到了他们的案头,阿速公司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

  宴倾文对官方的行动并不知晓,但偶尔也会从庄袂那里听到一些阿速公司的什么交易被破坏、什么中高层被抓,又有什么窝点被捣毁的消息。

  现在庄袂那位父亲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他知道庄易在K市受挫,不仅害大威天龙集团破产,还引起了官方的注意,给他惹来了极大的麻烦,迫使他不得不一次次动用暗中的势力来给庄易擦屁股。结果,他的动作越多,暴露的底牌就越多。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庄袂和神机门似乎对他产生怀疑了。

  庄易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他现在一心要弄死蒋云韩这些跟他作对的人,同时也想设计得到宴氏,助他东山再起。

  当听说蒋云韩没死后,他本来又下令开展另一场谋杀,但他的手下说现在官方盯得很紧,应该整等着他再度下毒手呢,这么做无异于自投罗网。

  庄易只好先按捺下来,去关注宴氏的情况。

  “小陈,你太令我失望了。”总裁办公室里,宴倾文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秘书办的秘书都听到了这话。

  她们心中一提:发生什么事了?入职这么久,第一次听到陈总助挨骂哎!

  这件事压根瞒不住,很快就传了出去,然后有人说,陈总助挨骂是因为宴氏参与收购F国铜矿山竞标的项目出现了纰漏,可能需要追加5亿元的投资才能拿下采矿权。

  没多久,宴倾文便放出消息,称陈稚恩从明年开始,会到战略投资部去上班。

  由于没有落实到具体的岗位,大家认为最高级别也不过是部门经理,比她现在的级别还低,权限也更小,所以她这是妥妥的被降职了。

  这个消息让庄易高兴极了,认为齐簪歌果然能干,这么快就离间了宴倾文跟陈稚恩。而且听齐簪歌的意思,她将会取代陈稚恩的位子,成为被视为宴倾文心腹的新总助。

  庄易自以为已经拿捏住了齐簪歌,转过头便对她进行新的威胁:“你给我办事,要是让庄袂知道,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齐簪歌惊出一声冷汗,像炸毛的猫,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易歪嘴一笑:“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投靠我,替我卖命,我不会拆穿你。”

  齐簪歌冷笑:“呵,你想让我背叛副门主?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神机门和庄家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是庄袂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东西,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我迟早会杀回C市去夺回我的一切,到时候,你就是功臣,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我只能告诉宴倾文,你是庄袂派来的商业间谍;也会告诉陈稚恩,跟她日夜恩爱缠绵的枕边人是怀着目的接近她,也是害她被降职的真凶;最后再告诉庄袂,你背叛了她,向她隐瞒了我的存在,还替我卖命。”

  “你会成为毫无信誉可言的叛徒、骗子,不仅庄袂不会放过你,警方也会调查你,你的后半生就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齐簪歌脸色阴沉,似乎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别无选择:“你要我做什么?”

  “替我向庄袂传递假消息……”

  就这样,在宴倾文、陈稚恩与庄袂都知晓的情况下,齐簪歌当起了四面间谍。夜晚她在床上气得破口大骂,白天替三个老板打工,遭受身心的磋磨,晚上回来还得被折腾得下不来床,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

  在这样危机四伏愈发忙碌的日子里,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闻诃白的生日当天。

  宴倾文要陪闻诃白回闻家参加午宴,因此早上处理了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公务之后,就开始打扮换装。

  闻诃白虽然也化了妆、穿上了新的衣服,但她还是忍不住叹气。

  “不要在这样的日子里叹气。”正在挑选耳饰的宴倾文回头瞥了她一眼。

  闻诃白干脆走到宴倾文的身后来,主动替她挑选耳饰,一边挑,一边说:“我们婚后第一次回去见家长,你都没有这么隆重,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我的生日,还是为了咱妈……这对耳环怎么样,设计简单但大方,而且没有太多名贵的珠宝点缀,不会太土气。”

  宴倾文接过这对耳环要戴上,闻诃白哪会让她自己动手?俯身找到她的耳洞,小心翼翼地穿了进去。

  宴倾文收回手,注视着镜子里的闻诃白,说:“你的心思真难懂,喜好也难捉摸。表现得太冷淡,你说我不在乎;稍微看重,你连亲妈的醋都吃。”

  闻诃白撇撇嘴,她是在吃亲妈的醋吗?她是想知道回闻家陪周春暖女士吃完午饭后,宴总有没有别的安排。

  替宴倾文戴上耳环后,闻诃白瞄了眼镜子,此时的宴倾文已经将她那头齐肩短发盘扎起来,优雅又随意,露出了被高领毛衣包住的天鹅颈。

  一直注视镜子的宴倾文自然是发现了闻诃白的目光,她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宴倾文的睫毛颤了颤,忽然心血来潮,想要从闻诃白这儿获得什么赞誉般问:“好看吗?”

  这一看,似乎看到了心底里面去。闻诃白眉峰一挑,笑说:“比我还好看。”

  宴倾文也笑了,然后扭头,身子微微后仰。闻诃白在她动的那一刻就捕捉到了她的意思,低头,红唇轻覆,气息交缠。

  作者有话说:

  扶腰的齐秘书:我心里苦!

  庄boss:真这么苦就回来吧!

  齐秘书:不,我能吃苦。

  ——

  庄易很快就要退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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