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诃白这次回来, 除了是录制完综艺有空档之外,也因她要带宴倾文回闻家,正式向家人交代一下她们的事。
其实宴家早前已经跟闻家通过电话, 不过双方谈的多是牵涉到利益层面的事,这次她们一同回闻家, 谈论的是私情。
闻家的家庭成员相对宴家比较简单,闻诃白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 父亲闻一笙年轻时曾在国企数字传媒担任经理, 并且结识了老总的女儿周春暖。两人恋爱、结婚, 靠着周家,闻一笙累积了不少人脉,之后便成立了现在的天闻集团的前身——天闻广告公司。
再后来,闻一笙成立天闻集团, 收购了多家报社, 又开始投资影视剧。
在那个数字媒体迅猛发展的时代, 他坐上了经济腾飞的快车, 将天闻集团发展至现在集媒体、娱乐、互联网于一体的超级大企业。
闻一笙父母双亡后只有一位亲人——他后妈生的妹妹闻起凰。虽然兄妹俩同父异母,但年龄相差了十八岁, 闻起凰属于是闻一笙及周春暖带大的。
闻起凰毕业后就进入了天闻集团,在集团发展的阶段,独立开拓了互联网电商这个版块, 使得天闻集团的商业规模进一步扩大。
她今年41岁了, 但一直未婚。
闻家同样未婚的还有闻诃白的三个姐姐、哥哥。
大姐闻诃古年长闻诃白十岁,据悉,早在十几年前, 闻家就为闻诃古挑选了一位京媒领导的儿子当未婚夫, 不过闻诃白发现未来的姐夫是个恋|童|人渣, 于是搅和了这门婚事。
闻诃白的二哥闻诃尧今年32岁,也是未婚。曾经也有一个联姻对象,结果对方因为看到了荧屏上的闻诃白,发现自己更喜欢她,就跟闻诃尧提出了分手。
这姐弟俩的婚事都跟闻诃白有关,所以K市豪门之间一直流传着闻诃白为了争夺家常,故意阻拦闻家联姻的传闻。
至于闻家老三闻诃行,他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某任女友好不容易走到跟他订婚这一步,结果他移情别恋了。婚事作废后,别人也把锅甩到了闻诃白的头上来。
闻家人没想到,四姐弟里,最早结婚的竟然是最小的闻诃白!
闻诃白婚后首次带妻子回门,闻家对此还是比较看重的,不仅已经半退休的闻一笙专程在家等着,忙碌的周春暖也从外地赶了回来。闻起凰、闻诃古三姐弟自然也是将这一天的日程空了出来。
宴倾文在商业活动上经常遇到闻家人,因此对他们并不陌生,此次登门也不拘谨。
打过招呼,送上见面礼后,话题便逐渐转到了工作上。
虽说宴倾文在进军娱乐圈行业之际,动了闻家的蛋糕,但并未让闻家造成大的损失,因此闻家人除了闻诃白之外,对宴倾文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不仅如此,他们还很欣赏年纪轻轻就撑起宴氏商业帝国的她,闻家放任闻诃白跟宴倾文往来,就是希望闻诃白多向她学习。
闻诃白翻了个白眼,向宴倾文看齐的话,人生的乐趣会少一大半。
宴倾文和闻诃白在闻家吃完晚饭就离开了,没有留下来过夜。闻诃白觉得这个时间回去太早了,以宴倾文的性格,除了回书房里加班之外,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去酒吧喝两杯吧!”闻诃白提议说。
宴倾文说:“家里有酒。”
“宴总,家里和外边的氛围不一样。偶尔还是要喝一喝外面的酒,生活才会有滋味一些。”
“你这套言论跟‘家花没有野花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宴倾文其实不是很喜欢酒吧的环境,给她的印象是吵杂、混乱、龙蛇混杂。不过,上次闻诃白去的艺起酒吧勾起了她的兴趣,如果那家酒吧真的安全,隐私性也好,倒不是不能去小酌两杯。
斟酌了几秒,宴倾文说:“晚上十点半之前要回去。”
闻诃白没想到宴总竟然同意了,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回应,但兴许是没怎么费劲去劝说的缘故,总有种中彩票的惊喜之感。
驱车来到商业街,闻诃白先跟宴倾文去置换了一套休闲一些的衣服,再戴上帽子口罩,走进了灯红酒绿的夜场。
让宴倾文没想到的是,艺起酒吧的环境比她想象得要好,不仅装修得有格调,现场也没那么吵杂,音响放着能活跃气氛的嗨歌,但不是那种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乐。
“你说的那种是夜店。这里介于Sober bar与Club之间,如果有人包场开轰趴,那气氛就跟夜店没什么区别了。”闻诃白拉着她到二楼的卡座坐下又点了两杯威士忌。
宴倾文竟有种自己是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忽然,她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吧台前,小陈轻车熟路地坐下,要了杯布赫拉迪波夏。
一旁的齐簪歌惊诧地问:“你喝这么烈的酒,喝醉了怎么办?”
“我要是喝醉了,就劳烦你送我回去啦!”小陈笑哈哈地说。
齐簪歌无语,共事几天,小陈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能力极强的职场精英,没想到一下了班就原形毕露了。
小陈说:“来酒吧就是要放松的,你也点一杯吧!”
齐簪歌要了杯牛奶。
酒保:“……”
小陈无语凝噎:“你来酒吧喝牛奶,有没有搞错?”
齐簪歌面不改色:“酒精会麻痹我的大脑,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喝酒。”
小陈耸耸肩,没有强人所难。
齐簪歌又问:“你要是宿醉,明天工作状态不好,不怕宴总骂吗?”
“我有分寸的啦!”小陈笑说。
齐簪歌若有所思:“看来你很了解宴总。”
“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宴总当助理,五年了,但我也不敢说我是最了解宴总的人。”
“难道大秘是最了解宴总的人?”
小陈笑了:“你傻呀,最了解宴总的人当然是夫人啦,她们青梅竹马二十多年,谁敢说自己比她们中任意一人更了解对方呢!”
齐簪歌“哦”了声,端起牛奶抿了口,将所有的心思都掩藏了起来。
二楼卡座,闻诃白也看到了小陈与齐簪歌,说:“你这五秘好手段呀,才来没几天,就跟小陈打成一片了。”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但是能一起来酒吧喝酒,就说明关系不错。
宴倾文收回目光,点评了下齐簪歌:“工作能力出色,面对职场上的挑战也游刃有余,人际关系处理得也挺好。”
“难怪你最近天天带着她。”闻诃白酸溜溜地说了句。
宴倾文看她,她立马装作不在意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小陈跟了我五年,虽然工资和奖金年年涨,但她工作出色,也没什么过错,一直不给她升职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闻诃白明白了,宴倾文是准备给小陈升职,但是小陈的空缺还得找人来填补,所以齐簪歌是她考察的候补人选之一。小陈大概是领会到了宴倾文的意思,便也开始培养齐簪歌,以齐簪歌的能力,估计半年之内就能接替助理的工作了。
俩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一个男人走到了她们的身旁,刺鼻的香水将空气都搅得浑浊起来,熏得宴倾文皱起了眉头。
“两位美女,没有男伴吗?”男人的言语轻佻又暧昧,借着桌上的小台灯散发出的昏暗的灯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两具曼妙的身躯,甚至身子微微前倾,想要凑近前去,一窥被帽子遮挡的容颜。
闻诃白微微抬眸,不悦地说:“滚开。”
“美女,怎么这么粗鲁?”男人笑着打量了她一眼,身材很好,尤其那腰,在床上扭起来一定很带劲。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她对面的女人,这女人无论是坐姿、举止还是气质,都跟酒吧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很少来酒吧,这样的女人肯定很纯情,也最容易勾到手。
“呵,装什么,女人来酒吧不带男伴,不就是为了钓男人?”男人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一手插兜,自大又张扬。
闻诃白叹了口气,难得带宴倾文来一次酒吧,偏偏遇上这样的货色,加重了宴倾文对于酒吧文化的误解怎么办?
宴倾文却淡定自若地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口酒,全程都没搭理这个来搭讪不成,反而出言贬低羞辱她们的男人。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上来,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的酒吧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条潜规则?”
闻诃白抬头,发现来的女人正是酒吧的老板林艺逍。
“林姨。”闻诃白起身。
男人看清楚了她的脸,神色一僵。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我亲自请你出去?”林艺逍看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男人面色苍白,狼狈地逃了,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多了条尾巴。
“这么忍气吞声,可不是你的风格。”林艺逍对闻诃白说。
闻诃白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发作么!而且宴倾文在,她总得收敛一些,把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也只会让宴倾文下不来台。
宴倾文也站起身,她已经从林艺逍的话中知道了对方是酒吧的老板,传言说林艺逍有官方背景,她对此真相也是颇为好奇的。
“林姨,这位是——”
闻诃白正要介绍宴倾文,林艺逍的目光已经在宴倾文的身上转了圈,说:“我知道,宴氏集团总裁,宴大小姐。K市又有谁不认得呢?”
“林老板,幸会。”宴倾文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
两秒后,林艺逍才伸手与其相握:“林艺逍。”
这手上的茧子……宴倾文隐隐想到了什么,心中了然。
“老婆,叫林老板就见外了,她是我姑姑的朋友,你同我一起叫她林姨就行了。”闻诃白笑说。
她开口之后,现场的气氛就从正式又严肃的商务会晤变成休闲自在的私下交流。
“林姨,您坐。”闻诃白走到宴倾文身旁坐下,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给林艺逍了。
林艺逍摆了摆手:“不了,我是听见动静,不想让人砸了我的招牌才过来的,我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说完,她就上楼去了。
三楼是酒吧的办公区,并不对外开放。
宴倾文收回目光,忽然侧过头去问身旁的闻诃白:“我记得你姑姑叫起凰?”
蜂蜜夹着香草的芬芳弥漫,这是宴倾文喝的威士忌的香气,从她的口中吐露出来,却尤为醇香,闻诃白的脑袋微微一沉,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只微微恍神,闻诃白很快就清醒过来,连忙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来缓解喉咙的干涩。
她心不在焉地问:“你是喝醉了吗?”宴倾文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姑姑,怎么会需要向她确认她姑姑的名字呢?
宴倾文笑了下,很多之前没有发觉的事,现在细细想来,一下子就想通了。
那种醉酒的感觉又涌上头来了,闻诃白说:“你不是说要在十点半前回去吗?现在已经十点了,走吧!”
宴倾文有些讶异她居然这么积极回去,但酒吧的氛围她已经感受过了,酒也喝了,再待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下楼的时候,小陈看到了她们,连忙把脑袋一缩,嘴里嘀咕着:“看我不见、看我不见!”
宴倾文原本想上前叮嘱她注意安全,但被闻诃白拉走了:“你那五秘压根就没有喝酒,她会看着小陈的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宴倾文暗暗思索闻诃白为什么这么反常。
回到家,她总算是明白向来能在外面多浪一会儿就绝不回家的闻诃白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上夹子,所以更新会晚点,约在晚上十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