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鹤屿>第40章 小屿视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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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再也无法醒来的梦里,虚妄地看着我这命运多舛的一生,那些回忆拉扯着我,让我再次看到了四分五裂的过去,和被瞬间涌入的记忆冲进海底。

  “小屿乖,来吃一口。”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样温柔,这样温暖,我张开嘴,一勺带着苦涩的米粥滑进了我的嘴里,视线逐渐聚焦,一张美丽却憔悴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母亲。

  “妈妈,吃完饭睡一觉起来就能见到爸爸了吗?”我听见我自己这样说道,是稚嫩的童音。

  “对啊,只要小屿乖乖听话,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母亲也喝了一大口米粥,她笑着看着我,眼里满是柔情,但又迅速地蓄满了泪水和惶恐,后悔,她猛的把碗摔到地上,捏住我的下巴就伸手过来扣我嗓子眼。

  “小屿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母亲哭喊着,拍着我的背。

  指尖压迫舌根带来的反胃感让我把刚吃的粥吐的一干二净,我懵懵懂懂地看着母亲,没有哭闹。

  她抱住我哭的很伤心,一直在说“对不起。”,我不明所以,只当是我做错了,只是呆呆的重复着:“妈妈别哭了,我不见爸爸了,也不去游乐场了,妈妈不要哭了。”

  后来母亲也只是让我去睡觉,她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妈妈就一直哭一直喊着我听不懂的话,后来她又来我房间里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我太困了,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睡着了。

  第二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旁边站在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没有什么表情,见我醒来也只是叫来了医生帮我检查,我也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问道:“我妈妈呢?”

  “死了。”那男人说道:“她死了,服用了过量的药物导致器官衰竭,我是你的父亲,左江河。”

  左江河神色冷峻,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了,就只是傻傻的继续问他:“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嗯,永远都见不到了。”

  我没有哭,但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和无助,我躺在病床上,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妈妈了。

  “小屿…小屿……”

  我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是那样温柔,让我心底升起来了一丝暖意。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再有见到左江河,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我出院的那一天,他还带着一个小哥哥,一起接我回家。

  “弟弟,我是你哥哥,我叫左呈明,你叫什么名字啊?”左呈明笑着看着我,好奇极了。

  “我叫左屿。”我有些害羞和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而左呈明一把搂住我,说道:“小屿,以后哥保护你。”

  记得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在左家的生活是从十岁的时候开始的,左呈明大我三岁,在左家几乎见不到左江河,整个家里只有我和左呈明,他对我很好,会和我一起玩。

  但是我还是很想妈妈,妈妈答应我要带我去游乐场玩的。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有游乐场的影子,好像有人曾经带我去过一样。

  我上初中的时候,左呈明就要升高中了,我和他在一个学校里,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可是同学们也很好,每个人都有很有意思,可直到左呈明升到了高中,学校里的同学就好像露出了新的面孔,每个人都讨厌我。

  说妈妈是小三,说我是私生子。

  他们会让我去扫厕所,会给我桌兜里塞垃圾,会撕我的作业本,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左呈明也许是那时候看出来我的闷闷不乐,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哭着全部都告诉他了。

  他抱着我,拍照我的肩膀说:“小屿别怕,哥会帮你的。”

  那个周末他来接我放学了,收拾了那群欺负我的人,可打那天之后,那些谩骂欺凌却是变本加厉了。

  虽然没有了那些太过分的欺凌,但所有人都好像孤立了我,那些肆意打量的眼神,背后议论的话语,无尽的谩骂,什么“贱货”“婊子生的垃圾”“野种”……

  我没有,我不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我的存在对左江河来说并不光彩,我也知道我本就不是在期待下降生的孩子,可我有血有肉,听不得那些恶毒的言语,我几乎像发疯一般地去撕打着那些人,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从那后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我。

  初三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去学校了,请长假,逃课,我不想去那种地方了,每个人都像是要杀了我一样,那些言语辱骂,冷暴力让我真的难受的要命,是啊,我就是个不被期待的人,妈妈想要我死,爸爸也不管不顾,唯独只有一个哥哥,愿意对我好。

  由于我不怎么去学校,后期成绩烂的一塌糊涂,那段时候渭城有很多艺术展,我就逃课去看,可能就是那时候慢慢的就喜欢上了这些东西,高中也做好了要走艺术路的准备,在学校待的也很少。

  毕尽很多同学都是初中那些一起升上来的,我并不怎么喜欢待在学校,但是高一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是除左呈明之外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是一个很温柔的学长,叫林然。

  也许那时候我在别人眼里是个有些阴郁不合群的怪人,是左家的私生子,是众人嘴里流言蜚语之下的怪物。

  但林然不这样想,我们是在渭城大学的艺术展上相遇的,我们同时在一个装置作品前驻足,他转过头来问我:“你是高一五班的左屿吗?”

  我有些诧异,逃课看展还能遇到熟人?

  “你也是逃课出来的嘛?”

  我点头,他冲我笑了笑,很温柔地说道:“看来我们喜欢一样的东西,我叫林然,是你哥哥的同学。”

  少年时的悸动可能只有一瞬间。我和林然一起看完展,走出展厅的时候才三点,渭城仲春很美,阳光和煦,海棠花开了一路,我们并肩走在路上,他和我聊了很多艺术家,整个人温柔的要死,我就想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里。

  就是滥情,像母亲一样,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滥情。

  他真的很好,像一束光一样照进我的世界里,温和而明亮,那时我老去从左呈明哪里去了解林然的点点滴滴,那时他们高三了,我不敢过多的打扰到他们,只有眼巴巴的跟在左呈明后面,去一点点的接近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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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来虐的可以不看剩下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