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世子嫁到,统统闪开>第十七章 【君陨荒野心泣血】

  今夜月色甚是温柔,柔般的银辉从窗口进来,微微映照出连澄恬静的面颊。

  连澄怀里的孩子张着小嘴,小拳头缩在胸口,那么的甜蜜,几乎要将男人的铁石心肠都给融化了。

  楚乔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蹲在床边戳着儿子的面颊,嘀咕着:"你们大燕人真是奇怪,儿子居然不给姆妈养着,反而放在别的人怀里,也不怕出意外。"

  连澄笑道:"我们这些世家,哪有生亲日日夜夜抱着孩子操心的,大部分事情有奶妈和奴隶们照拂,根本不用我们担忧。"

  "这样的话,孩子会养不熟。喝了别人的奶,就成了别人的儿子。我苍蒙未来的大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认一个人做姆妈。"

  说完,自己就脱了靴子爬上了床。

  连澄疑惑:"你睡在这里做什么?儿子在这边就好了,你还过来,找打呢!"

  楚乔用被子把他们父子三人包裹好,自己伸长了手臂去抱着连澄:"我一个人睡不着,又不可能去跟儿子们抢摇篮,只好一起抱过来一家人在一起了。"

  连澄隐晦地说:"我身子不好呢。"

  "婆妈!"楚乔根本不听他的,这方面他似乎有着意外的坚持,躺下去之后就直接打起了呼噜,打定了主意赖着不走了。

  连澄推着他:"去给我倒杯水来,我渴了。"

  楚乔立即又去斟茶,然后发现桌上还有汤药,还温着,索性直接端过来给连澄喝了,然后不等他再啰唆,又倒下去打起了呼噜。

  连澄踹他一脚:"吵死了。"

  好嘛,呼噜声也没了。

  楚乔对什么都好奇,也许是大燕的风俗与苍蒙的大不相同,对大多的事情他谨慎地保留了意见。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曾经是一个杀父弑母的饿狼。

  孩子们哭哭闹闹时他也笨拙地去学会怎么从孩子的哭声中辨别是饿了还是要便便了。

  他还像模像样地想要自己给孩子换尿布,捏着鼻子把沾满了"黄金"的布条差点丢在了连谕的脑袋上,为此,某日连谕在他的茶水里面下了可以迷晕一头牛分量的迷药,然后逗着他的两个外甥在他们的爹爹脑袋上撒了好大一泡童子尿。

  那晚,连连澄都受不了他的气味,硬是把他给轰下了床。

  他更加热衷的是三更半夜偷偷爬到连澄的床上,然后静静地等待儿子们饿了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连澄哺乳。

  那画面,几乎让他当场流出口水来。

  等到连澄知晓他那龌龊心思后,直接联合了连谕,每日在楚乔的饭食里下巴豆,让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没空再去招惹连澄。

  赵王府鸡飞狗跳的生活持续到了十一月,眼看着就要腊月了,与苍蒙来往的信件终于越来越少,最后一封信上更是直接沾染了血迹。

  此时,除了赵王妃,赵王府里面的几位主子心里忍不住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出事了!

  一切都在当初就预见了,甚至可以说,这一场变故是楚乔一手演算出来的结果。

  苍蒙,内乱了。

  晏家被一分为二,晏齐南不是晏重云,难以与楚家抗衡,原来的四大贵族变成了三家,其中楚家已经如日中天。

  楚乔不在,压制楚家的人也就不在了。

  原本被晏家压得透不过气的楚家一举得势,自然要将晏家好好打压一番。

  草原人与大燕人不同,他们不喜欢磨嘴皮子,吵架不如动刀子来得快,也来得有效。

  所以,除了晏齐南那一派,余下的晏家几子在与晏齐南闹崩之后,居然死在了去自己牧场的路上。

  几十口家眷加上数千奴隶,还有无数护卫,男女老少甚至于连才满月的婴孩都没能幸免,直接被狼群给活生生咬死了,破碎的骨头散在了草原上,引来了不少豺狼和秃鹫,它们瓜分了最后的内脏。

  逃过一劫的奴隶们没有了主子,四下逃离,有的回到了族群,有的直接就跑去了别的部落。

  人人都认为这是晏齐南斩草除根,压根儿没有想过是楚家的阴谋。

  作为草原人,为了财富、权力兄弟相残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贵族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权力的野心,也丝毫不会掩盖自己对异母兄弟的憎恨,一方得势,将另外一方赶尽杀绝太常见了,他们根本不屑于掩盖自己的罪恶。

  可是,晏齐南依然不是晏重云,他并没有杀自己的兄弟亲族,他也不想背这个黑锅。

  晏齐南手下的武士们几乎将草原的地皮都给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些证据,一些对楚家不利的证据。

  如果换了平时,这些证据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晏齐南就凭借着这一点点证据扯起了与楚家对抗的大旗,并且与其他六家暂时达成了联盟。

  对其他六家而言,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楚家独大这样的情况。

  所有贵族联合起来对抗楚家,绝对有可能将对方打压,就算大君回来,一切冲突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大君可怕吗?可怕,问题是,大君本身也对楚家没什么好感,说楚家是他的仇人也不为过。

  所以,深入地说,大君对楚家的落败也有一点乐见其成的意味。

  这是潜伏在各个家族里面的巫师们对家主的分析,很合他们的胃口,也激发了他们的野心。

  在瓜分了晏家之后,再把楚家也瓜分了,该是多么爽的事情。矛盾,触发了。

  连澄也得到了消息,楚乔每隔三日就能够接收到苍蒙的信件,对这些消息他一点都没有隐瞒。

  现在,连澄怀中还抱着儿子。

  窗外,冬日的凛冽已经刮遍了大燕的东西南北,在苍蒙,只会更冷更硬,也更加残酷。

  连澄的声调没有一点起伏,他问:"你要回去了吗?回去苍蒙。"

  楚乔从一堆茶具里面抬起头来。

  天冷了,演兵也已经告一段落,他每日里除了调戏儿子,就开始有模有样地学大燕贵族们的生活。

  泡茶,在他看来是一项毫无意义且浪费光阴的事情,他情愿把这一份精细的劳动换成习武,或者给儿子包尿布。

  连澄经常笑他泡出来的茶水跟马尿差不多,为此他足足喝了一个多月自己亲手泡制的"马尿",口里简直都要淡出鸟来。

  "回去,肯定要回去。"他说。

  连澄把儿子支了起来,小腿动了动,似乎想要像往常那样对他踢打一番,琢磨了一下,到底没有动弹。

  他对门口仰了仰脖子:"去吧,好走不送。"

  楚乔怒:"我又没说现在就走。"

  连澄不以为然:"反正都是要走的,什么时候走不都是一样。我对着你这张老脸已经看得不耐烦了,快点走,走了我好招一群小白脸来,每日里陪我弹弹琴,说说书,泡泡茶,顺道烤一只你们大草原特产的羊羔子,神仙般的日子啊……"

  楚乔嗤笑她:"你们大燕的乾离才是羊羔子,上战场不能打仗,下战场不能打猎,在家挤不出马奶,出外跑不过马蹄子,有什么用。"

  "他们有他们的妙处,你一个野人是不懂的。"

  楚乔哼了哼,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牛饮,连澄取笑他是野人也没错。

  等到赵王与连谕忙活了公务回来,楚乔就去了书房,一窝子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地折腾了半宿,到了半夜,楚乔又爬到了连澄的床上,脑袋在他胸前晃来晃去。

  连澄迷迷糊糊地把他一巴掌拍飞了:"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你是我的阙氏,我对你动手动脚天经地义。"

  连澄对这发情的野兽也十分无奈:"我身子还没干净呢,你也好折腾我。"

  月子还差几日,连澄是没什么感觉,楚乔却是饿坏了。

  楚乔巴在他胸口,含混道:"我的!"又转到另外一边,"这也是我的。"

  连澄推开他的脑袋,把揉乱的衣襟合拢:"从今往后都不是你的了,是你儿子的。"

  楚乔大怒,翻来覆去地折腾。

  连澄倒吸口冷气,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泛了上来:"快去把儿子抱过来,奶汁都要出来了。"

  楚乔不答理,一股子蛮力压得连澄动弹不得,两人的双腿不知不觉中已经相互过了好几招,最后一下,连澄直接用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之间,楚乔闷:"你想要废了我吗?"

  连澄推开他那冒着冷汗的脑袋,直接下床从摇篮里抱出了孩子,贴在胸口安放着,睡梦中的儿子似乎闻到了奶香,张大了嘴巴摇晃着头寻找源头,连澄熟练地将它送到了儿子嘴边。

  黑暗中,楚乔的一双眼几乎嫉妒得发红,很有种想要把儿子抓着暴打一顿的念头。

  等到一个儿子吃饱了,连澄又抱起另外一个儿子换了一边继续喂食,楚乔已经倒在床榻上闷不吭声,似乎睡着了。

  宁静的夜晚让人心底都是平静的,连澄身上萦绕不去的木樨香与奶味合在一处,倒比寻常更添了妩媚。

  他也要睡了,楚乔立即搂住了他的腰肢,咬他那白皙的颈脖:"我不陪你过年了。"

  连澄的身子一震,半晌才放松下去,隔了很久,安静的房间里才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楚乔走了,走得毫无预兆,他带来的虎豹骑也随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万郾城。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支持啦~欢迎宝子们前排围观~今天有点小肉哦(≧?≦)/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小两口又要分开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