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艇很快就到了举办派对的地方。举办派对的是一位从军部出来的政府官员,也是哈利曾经认识的人——布雷斯·扎比尼。
派对是他家独子的四岁生日派对,所以在彷如城堡的豪华庄园的花园里,布雷斯还让人布置了一个孩子们玩耍的区域。大部分参加的宾客们都带来了自己的孩子,儿童乐园里全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哈利牵着斯科皮跟在塞德里克身后走进了庄园,嘱咐了几句后,哈利就让斯科皮去儿童乐园玩,自己则跟着塞德里克去和塞德里克认识的人打招呼。
斯科皮接到了爸爸的命令就立刻向儿童乐园跑去,只是等他往那里一站,才发现大部分都是比自己小的小孩。
唔,没意思。
小男孩眼珠子转溜,既然爸爸没有说只能留在儿童乐园里,那么只要他不走出这个庄园应该都是可以的吧!
斯科皮果断地转身,向庄园大冒险前进!
“那位是新上台的财政大臣,他旁边是他的妻子,在军部的研发部门。另一边在说话的是一位新提上来的上校,现在主要负责主星上的保卫安全。他对面的是……”
和认识的人打完招呼,塞德里克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和哈利一人端着一杯香槟,给哈利指认新面孔。
“看来主星上的重要人物今晚都聚集在这里了。”哈利微微笑着,看起来就像在跟身边的人闲聊,“包括你。”
塞德里克轻轻一笑:“还差一个人,不过他几乎不会出现在中央区的宴会上……”
他的话音还未落,庄园大门的方向就传来一阵喧哗。塞德里克和哈利顺着声音看过去,还没看明白就听到远处的议论纷纷传来。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他不是常年不在主星上,也不怎么参加派对吗?”
“也许是扎比尼的面子大吧,他们不是好友吗……”
“天呐,好像还带着伴,这可是罕见的大新闻……”
塞德里克似乎猜到是谁,他的面色一凛,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哈利就见到哈利的眼神也随之一变。
德拉科·马尔福从门口慢慢走进来,一路跟认识的人打招呼寒暄。他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暗纹西服,领口别着一枚马尔福家族的家徽。对于马尔福来说这不是什么盛装打扮,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挽着他手臂走在他身边的人。
那是一位精致斯文的金发男士,个头稍微比德拉科矮一点点,身形纤长,举手投足之间能看出来是一位在富饶环境里长大的孩子。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少爷?”塞德里克略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以来,这是马尔福第一次带着同伴出现在公共场合中。
哈利眼皮微颤,愣愣地看着那个热闹的方向。可他的走神似乎只有一秒,再下一刻,哈利就立刻恢复神情缩到塞德里克身后,低声对他说:“我需要先离开。”
“抱歉,他从来不出现在这种场合,也从来没带过伴,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来……”塞德里克见到哈利的反应,满心愧疚。
“不是你想的那样。”哈利低着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儿子的身影,“前段时间他见过我,知道我这个身份。”哈利皱眉,“我需要马上带斯科皮离开,他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塞德里克清楚斯科皮的真实身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立刻反应过来,带哈利迅速转身试图从边上悄悄离开。只是迪戈里家的大少爷如今在主星上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一,他一动,就有无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迪戈里先生。”
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从背后传来,塞德里克和哈利脚下一滞,不得不停下离开的脚步。
“马尔福将军。”塞德里克转身,不动神色地侧移一步,试图将没有回头的哈利挡在身后,“好久不见。”
马尔福带着身边的人在塞德里克面前站定,朝他礼节性地一笑:“许久不见,远远地看到你,跟你来打一个招呼。”他抬起手比划一下身边的人,“奥斯特罗·格林格拉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少爷,比我们低两届,现在在兵部里做文书工作。”
塞德里克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个奥斯特罗是扁的还是圆的,但他还是不得已地扯起客套笑容向奥斯特罗点点头:“幸会。”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少爷在德拉科身边乖巧安静,对塞德里克微笑回礼。
塞德里克打完招呼就沉默地站在那里,一看就是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打算。他脸上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什么情绪,藏在身后的拳头倒是透露出了一丝紧张。
哈利躲在他的背影下背对着所有人,假装在用光脑打电话。
可不知为何德拉科看起来比以往更有耐心,他见塞德里克不出声,就把话接了过去:“请问这位是……”
他的目光越过塞德里克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那个人。黑色短发,外加一身勾勒出身形的休闲西装,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发小,带他来玩一下。”塞德里克简略地介绍了一句,看起来心不在焉,“可不巧有些急事,我们正准备提前离开。”
说完,塞德里克就想拉着身后的人离开。只是他一侧身露出身后的人,德拉科就立刻认出了哈利。
他见到哈利耳后的眼镜架,迟疑地喊出来:“……戴维斯?”
哈利停下脚步,犹豫几秒后还是转过身来。塞德里克见到他的动作,便也跟着他重新转向德拉科。
“真的是你。”德拉科盯着着哈利,“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发小,我倒有兴趣听一听。”
原来连塞德里克都和哈利有联系,唯独他彻底失去了哈利的消息。
塞德里克头转向哈利,看起来是要听他吩咐的意思。哈利抿着下唇想要开口,只是他垂眼看了看奥斯特罗挽在德拉科手臂上的手,快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哈利轻轻皱眉,低着头说:“我们真的有急事,祝您和格林格拉斯先生玩得愉快。”他轻轻扯了扯塞德里克的袖子,“我们走吧。”
塞德里克配合地笑着点点头,手恰到好处地揽上哈利的腰,带着他转身离开。
德拉科的目光一直锁在塞德里克放在哈利腰间的手臂上,直到那两个人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外,他的视线才缓缓转开回到身边的奥斯特罗身上。
德拉科决定留在主星后便收到扎比尼的邀请,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答应纳西莎的请求——邀请世交家族的小少爷一起出席派对。
他想向前迈一步试试。
只是他没想到哈利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过哈利和迪戈里有联系,甚至看起来很亲密。
德拉科内心焦躁,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您有事的话,我可以去看乐队表演。”奥斯特罗抬起漂亮的圆眼睛,笑容清澈地看向德拉科,“他们在演奏我最喜欢的歌曲。”
进退得体,贴心从容。从小读着古人类的诗歌长大,面对古典乐与现代人工智能演奏算法的技术与争议能侃侃而谈三小时不眨眼,而且这位小少爷还有一头完美的金发。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马尔福家,更适合自己,德拉科心想,跟那个永远只知道如何提高量子炮攻击准确度的波特不一样。
“我陪你去。”德拉科低声说道。
小少爷惊喜地盯着德拉科,挽着他的手高兴地朝乐队走去。德拉科最后瞥了一眼哈利离去的方向,转身跟着奥斯特罗离开了此地。
另一边,塞德里克和哈利走到德拉科看不见的地方时,塞德里克的手还留在哈利的腰间。哈利直接压下他的手臂,斜着眼看塞德里克:“演戏过瘾吗?”
“过瘾。”塞德里克不在意地放下手,跟着哈利继续向儿童乐园走去,“我觉得自己最后那么一个动作,不动声色却神来之笔,颇有影帝奥利弗·伯德的影子……”
哈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塞德里克立即收声,顿了一下后,脸上又恢复了那从容的笑容:“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们……”
“不需要我们任何人担心。”塞德里克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看他都开始新的生活,而你还是谁也不接受,难道你打算……”
“我只是工作太忙。”哈利打断塞德里克的话。
塞德里克再次安静下来,他和哈利之间从来都是点到即止,谁也不会越过那一条界。三句话之内说不通的事情,他就不会继续。
恰好他们走到儿童乐园外,哈利和塞德里克都把注意力放到寻找斯科皮的事情上。只是两个人的视线在儿童乐园里扫视一圈,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我没看见斯科皮。”塞德里克开口说。
“这臭小子……”哈利低声骂了一句,“我们分头找他,找到了光脑联系。”
十四岁以下的小孩没有光脑,只能靠他们两个在庄园里四处寻找。塞德里克点点头,立刻就朝其中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乐队演奏着轻快的乐曲,德拉科听着耳熟,却一点也叫不上名字。他常年生活在军队里,对这些讲情调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德拉科双手背在身后,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跟波特一样,心里光想着如何提高边境防护系统的那点防御力。
也不知道波特跟那个迪戈里,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来了个韦斯莱又来了个什么隔壁团的佣兵,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个迪戈里?
德拉科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色已经透露出他的神游天外。奥斯特罗偷偷看他,神情犹豫地说:“您若是需要去忙,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
他指指宴会厅的一侧:“我看到他们了。”
德拉科看看奥斯特罗,知道这个男孩又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带着歉意向奥斯特罗道歉:“对不起,结束时我会让驾驶员送你回家。”
这话的意思是,眼下就是两人分别的时刻。
奥斯特罗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不过德拉科也没有多留的意思,道完歉就立刻抛下奥斯特罗朝哈利离去的方向走去。
哈利和塞德里克早已不见踪影,德拉科没有停下脚步,开始在庄园里寻找哈利的身影。
高尔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刚满三岁,正值调皮的年纪。两个小公主圆圆的脸蛋神似高尔,但在这么小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可爱。高尔宠女儿宠的夸张,把两姐妹宠的什么也不怕,是两个敢穿着公主裙爬到柜子顶上的大小姐。
两个大小姐穿着闪闪发亮的公主纱裙,站在一颗芒果树下仰着两颗小脑袋,看着高高的大树顶端。
“哥哥,大哥哥。”姐姐巴扎巴扎着圆眼睛。
“我要吃果。”妹妹巴扎巴扎着小嘴。
芒果树上倏地钻出一个小脑袋,斯科皮扶着脸上的眼镜向地面看去。
哇,两位小公主。
“你们等我!”小男孩的骑士精神立刻被激发,抬起头寻找树上所剩无几的芒果。
芒果树下围的芒果都已经被摘掉,只剩树顶上的几颗。不过这点高度对斯科皮来说是小意思,他手脚并用,灵敏地向芒果树上面爬去。
“你们接好了哟!”
不一会儿,斯科皮就抓着两个芒果从茂密的叶子中探出头来,向地面上的两个小姑娘大喊。
小姑娘们点点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接芒果。
斯科皮扬起手将芒果抛向她们的手中,只是男孩忘了三岁的小姑娘哪会接东西,芒果还在空中,两个小女孩就害怕地躲开让芒果砸在地上,汁水四溅碎得稀巴烂。
“你们两个人怎么不接好呢?”斯科皮歪着头。
两个小姑娘低头看看地上的芒果,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又抬起头看向高处的斯科皮。
“哥哥,大哥哥。”
“吃果,吃果!”
“可我拿着芒果下不去呀……”斯科皮苦恼地说。他想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你们爬上来吧!”
他朝着小姑娘们挥挥手,完全忘了两位小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双胞胎姐妹一听,爬树?她们会哒!
姐姐带着妹妹,一点也没有被公主裙阻碍到,小手小脚抓着树干熟练地向上爬。
斯科皮一瞧,嘿,老手?
小男孩彻底把小妹妹们的安全抛到脑后,他向树上爬去,给小姑娘们摘芒果。
高尔找到两个宝贝女儿的时候,心脏差点没吓得从嘴里吐出来。
“你们怎么在树上!”
双胞胎姐妹低头看见是爸爸,立刻举起脏乎乎的小手跟他打招呼。
“爸爸!”
“吃果!”
两姐妹一人手里抓着个剥好皮的芒果,啃得满脸满手的芒果汁,公主裙上也全是淡黄色的污渍。
“天啊宝贝别松手!抓紧树干!”
高尔焦急地大叫起来,可是三岁的小姑娘们根本听不懂爸爸的话。
“爸爸上来救你们!”
他急的团团转,完全忘了自己的光笔可以变成梯子,把孩子们接下来。
“爸爸!”
在高尔还没想清楚要怎么把女儿们救下来的时候,姐姐啃完了手中的芒果。她把芒果籽一丢,朝爸爸挥手。
“我来啦!”
“我也要!”
就像平时在家里一样,姐姐朝着爸爸的怀抱就要跳下去。妹妹见到姐姐要去找爸爸,也连忙丢下手里的芒果,想跟姐姐一样,扑向爸爸的怀抱。
“别跳!”高尔连忙喊起来。他慌张地张开手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一下!”
正在树上给妹妹们继续摘芒果的斯科皮一看小姑娘们就要摔下树去,连忙丢下怀里的芒果,跟个小猴子一样,迅速窜到姑娘们坐着的树干上。
姐姐的动作比妹妹快一步,一下子就朝树下跳去。而妹妹则被斯科皮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悬在半空中。
而在地上的高尔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不知道该接谁。可就这么一犹豫,姐姐跳下来的时候,就跟爸爸错开了一个肩膀。
“宝贝!”高尔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金色的发梢一扫而过,在小姑娘离地还有一米的时候,及时弯腰捞起了小孩。
高尔定眼一看,德拉科正把他的大女儿举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安抚。
“德拉科叔叔!”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笑哈哈地和德拉科打招呼。
“老天!你简直是我的救世主!”高尔抚摸着胸口,拍拍大女儿的脑袋,就立刻回头看向树上,因为上面还吊着他的小女儿。
妹妹被坠在空中,一手被小哥哥紧紧地拉着。小姑娘终于感受到了害怕,哇哇大哭起来。
“爸爸!爸爸!我要下去!”
“叔叔……我撑不住了……”斯科皮小脸憋得通红。他趴在树干上,双手用尽全力地抓住妹妹的小手。
“坚,坚持一下……”
高尔此刻才想起自己的光笔,他慌慌张张地拿出来变成梯子,架在树干上准备爬上去接女儿。
而德拉科则皱着眉放下女孩,拦住乱成一团的高尔打算替代他上去救孩子。但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就看到远处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哈利远远看见自己儿子趴在树上,还拉着一个正在大哭的小女孩。他脑袋立刻“轰隆”一声猛地炸开,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就连忙跑过去帮儿子收拾烂摊子。
高尔才刚爬上梯子两格,就见到一个黑发男子向前一跃,左腿用力地在树干上一蹬,高高地跳起在半空中抱住小姑娘,再稳稳地落回到地上。
高尔一看这个情况,又连忙爬下梯子,跑过去把小女儿抱过去拥入自己的怀中。
“谢谢,谢谢……”高尔立刻低头哄着吓哭了的妹妹。
德拉科见到小姑娘们都已安全,才放下悬着的心。他抬头看看还在树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倒不危险,但看见哈利找到了自己,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哈利气急攻心,走到树干边就用力一踹:“你给我滚下来!”
“嘭”的一声,粗壮的芒果树摇摇晃晃,把高尔和德拉科双双吓了一大跳。高尔家是两个小姑娘,长大到现在高尔也没对两个女儿过说一句重话。而单身的德拉科更是没见过这种吼儿子的场面,跟高尔一样,他愣愣地看着哈利。
“不要!”斯科皮紧紧抱着树干不配合,因为他知道下去就又要挨骂。
“不下来?可以。”哈利插着腰怒不可遏,“那你今天就住上面吧。”
想着想着火气再次冒上来,哈利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树干,这孩子怎么几分钟不见就开始惹祸。
高尔和德拉科吓了第二跳,连带着高尔怀里的小姑娘都停下了哭声,害怕地瞄着这可怕的黑发叔叔。
德拉科看看树上的小男孩,忍不住说:“你先让孩子下来再说吧。”
等他开口时,哈利才反应过来德拉科在这里,他的动作滞了两秒,突然转身就走。
完了,会被德拉科发现斯科皮的存在的!
斯科皮在树上看见爸爸转身离开,心里也咯噔一声:完了,爸爸真的生气了!
“别走,我下来,我马上就下来。”
小男孩急急忙忙地从树枝上爬起来,慌乱之中,脸上的眼镜突然掉了下来。
“啊……眼镜!”
斯科皮没抓住眼镜,还连带着身子一歪失去重心。小男孩立刻用手捂住脸,一边尖叫一边从树上掉了下来。
德拉科正好站在树下,小男孩稳稳当当地掉进他的怀里。
哈利心里一紧,跑到德拉科面前顾不上掩饰,着急地问自己儿子:“摔到哪里了吗?”
斯科皮脸埋在手臂里摇摇头,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怎么也不肯抬起头。
哈利在心里暗暗地夸了句儿子聪明,就连忙把斯科皮接到自己的怀中。斯科皮抱住爸爸的脖子,把脸紧紧地埋在哈利颈窝处。七岁的小男孩不比三岁的小宝宝,抱在怀中怎么看怎么滑稽。但此刻哈利顾不上这些,抱着儿子就要离开。孩子的存在已经曝光,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德拉科看到斯科皮那跟他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等……等一下!”高尔总觉得哪里蹊跷,几步上前喊住这个黑发男人,“需要带孩子去看一下医生吗?”
哈利回头拒绝:“不用,他吓到了,我带他回去休息就好。”
天知道斯科皮早已在爸爸的怀里做起了鬼脸。
高尔还想开口,但哈利此刻已经无心跟他客套,抱着儿子扭头就离开了此处。高尔想想这个黑发男子刚才发火的样子,他咂咂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高尔回头,准备弯腰去牵大女儿时,在地上看到阿不思掉落的眼镜。
“他的眼镜。”高尔捡起眼镜递给德拉科,“需要追上去吗?”
德拉科接下眼镜,刚想点点头,又顿了一顿,举起手中的眼镜对高尔说:“借你家二公主一下。”
不等高尔反应过来,德拉科就把阿不思的眼镜戴到高尔怀中的女儿脸上。
“等下,这对她眼睛不好……”高尔话喊到一半就突然停在那里,“这,这是什么……!”
他宝贝女儿的面容,突然变成了小男孩的样子。
德拉科眨眨眼,立刻取下女孩脸上的眼镜。他总觉得再不取下来,自己就会忘掉这件事。
“应该是某种全息技术。”德拉科借着天上的人造卫星的光线,仔细地研究手中的眼镜。“和波特脸上那副一样,里面说不定还有某种混淆波段。”
说到这里,德拉科才想起高尔还被蒙在鼓里。
“刚刚那个人,就是波特。”
高尔惊诧地瞪着德拉科,才想明白心里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把波特的儿子阿不思·波特抱走的人,当然是波特啊!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的容貌也有问题?”
德拉科点点头,他端详着手中的眼镜,久久没有抬头。
“难道,那不是波特的孩子?”高尔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把孩子伪装成跟波特一模一样的面容,难道是因为孩子本身长得不像波特吗?
“不是自己的孩子,敢那么凶吗?”德拉科抬起头。
高尔咽了咽喉咙,颤抖地摇摇头。想起刚刚那个场面,他还有些余悸。虽然听说儿子难带,但他还没见过那么凶的父母。高尔抱了抱自己的二女儿,又摸了摸大女儿的脑袋。哇,他可舍不得那样吼自己的宝贝女儿们。
“你先带她们回家吧,孩子也哭累了。”德拉科让高尔不用管他。
牵扯到两个女儿时,高尔从不客气。他跟德拉科道了别,便带着女儿们离开。
德拉科一人站在树下,他把眼镜揣进自己的内袋里,心里回忆着刚刚眼镜掉下来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小男孩原本的样子,阿不思反应快,立刻就遮住了自己的脸,说明这孩子也知道自己真实的容貌不能曝光。
这说明什么呢……德拉科摸摸胸口内袋里的眼镜,面色凝重。
哈利匆匆得与塞德里克道别,带着斯科皮回到家里。
没来得及训儿子,哈利就急忙回到斯科皮的房间帮儿子收拾行李。
“怎么了?”卢平站在房间门口莫名地问。
“德拉科碰到我和斯科皮在一起,他会发现孩子的存在,我们要立刻离开。”哈利拖出行李箱,就要把斯科皮的衣服全部丢进箱子里,“还是去别的联邦上学吧。”
好几年都没见到过爸爸发这么大火的斯科皮红着眼睛跟在哈利身后,他听到哈利要捉自己去别的联邦上学,吓得连忙跑到哈利身边拉住哈利的手臂。
“爸爸,我不想转学……”
“不行,留下来太危险了。”哈利揉揉斯科皮的脑袋,“今晚爸爸是看到其他小朋友陷入危险才会那么生气。但被他看到你,是爸爸的疏忽。”
哈利回过头继续收拾行李,“幸亏你没被他看到脸,否则我们连走都走不了了。”
斯科皮愣了一下,歪着头说:“他见过我呀。”
“什么?”
哈利手中一顿,惊讶地看着儿子。
斯科皮揉揉衣角,把两次遇见德拉科的事情告诉给哈利听。站在门口的卢平咽咽喉咙,偷摸地溜了。
哈利听完儿子的话,面色晦暗地快要滴下墨来。
“爸爸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斯科皮低着头,“不许骗你……”
“那你是怎么做的?”
斯科皮低下头,不敢说话。
哈利叹了口气,他坐到斯科皮的床边取下眼镜苦恼地揉着鼻梁。
“如果是这样,那你更应该离开主星。你的眼镜落在那里,他肯定已经发现你的样貌有问题。”
哈利抬头看着恢复容貌的儿子,除去被染成黑色的头发之外,小男孩淡金色的睫毛下是一双动人的灰眸,就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可是我……”斯科皮噘着嘴,扑到哈利身边抱住爸爸的胳膊,“我不想走……这里有我刚认识的好朋友,老师也开始表扬我了呢。”
哈利也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是他冒不起斯科皮被马尔福家抢走的危险。就算儿子再调皮,斯科皮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爸爸,就算,就算他发现我是他的儿子……”斯科皮知道爸爸在担心什么,“只要我不肯,他肯定抢不走我。”
小男孩挥舞着小拳头。
“我可是掠夺者的人,谁能管得住我?”
“还嘴贫。”哈利习惯性赏儿子脑门上一个栗暴,但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丝笑意。
而且……哈利看看斯科皮,开口说:“如果有一天你们相认,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他。他是你的父亲,而且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不要听罗恩叔叔他们乱说。”
“是,是,要犹如圣母玛利亚一般爱护他,感化他,就跟你一样。”
斯科皮说完就滋溜一下逃到远处,躲过爸爸下一个栗暴。
“臭小子。”哈利撸起袖子,又想揍儿子屁股了。
离开主星的事情被斯科皮搅和得暂缓下来,哈利还在苦恼到底要不要走时,一早就溜了的卢平又回到房间门口。
“哈利,阿不思来了,他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