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星球,正是哈利长大的那颗星球。

  说来有些讽刺,因为这颗专门收养孤儿的星球,原本应该是与爱神最没有关系的一个地方。毕竟这里有许多孤儿,正是因为父母之间没有了爱情才会被遗弃到这个地方来。

  但据传闻,当初给这里起了这个名字的人说,他希望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都能够明白,无论如何,他们正是因为爱人才得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爱神星球的名字,由此而来。

  高尔将悬浮艇停在星球上唯一一家幼儿园边上的停靠台里,和德拉科俩人一起向爱神幼儿园走去。

  幼儿园的园长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士,但她在这里当幼儿园园长已经有四十年有余。虽然这只是一家幼儿园,可所有新来的孤儿都会被送到这里,再根据孩子的情况进行安排。所以米勒娃·麦格女士虽然只是幼儿园园长,但她几乎照顾着爱神星球上所有的孩子们。

  麦格女士站在大门口,见到德拉科时她开心地笑起来:“马尔福将军,好久不见。”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德拉科就好,麦格女士。”德拉科抱了抱她,“今天来得急,物资和捐助要几天后才到,到时候他们会联系您的。”

  “太客气了,说过多少次,你来看我才是我最盼望的事情。”

  德拉科放开麦格女士,“我今天来确实就是来探望您的。”他笑着说,“假期最后几天,想来这里坐一坐。”

  德拉科对爱神星球的捐助已经持续了七年,而他偶尔来这里看一看也是惯例。麦格女士没有任何质疑,将他和高尔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德拉科二人和麦格女士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德拉科才若无其事地提起来:“对了,前段时间查一些事的时候,发现有件特别的事情。有一份档案上写着,您的园长位子,坐着个名叫哈利·波特的人。”

  麦格女士楞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说:“帮一个老朋友的忙,改了点资料。”她紧张地看着德拉科,“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德拉科摇摇头,没有继续问下去:“无伤大雅,主星上的人肯定不会在意这里的事情,只是刚好被我看到了罢。”

  麦格女士松了口气,对着德拉科笑了笑:“毕竟没几个人能像你们二位这般,还记得这颗小星球。”

  德拉科一同笑起来,他沉吟片刻:“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方便透露这位老朋友是……”

  麦格女士眼神闪烁,她苦恼地想了好一会才回答:“抱歉,这个不太方便。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是好人。”

  德拉科没有继续追问,他开了个玩笑,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件事上。麦格女士乐见其成,便顺着他的话聊起了别的事情。

  又聊了一会儿,德拉科和高尔才跟麦格女士告辞,打算去爱神星球上转一圈再走。这些都是他们以往每次来这里的习惯,麦格女士没有多留他们,和他们告别后,就送德拉科和高尔离开了幼儿园。

  两个大男人走在爱神星球上的社区里,两侧都是小巧的别墅,适合一家家小家庭居住,看起来倒是和其他星球上的住宅区相差无几。只是这里的孩子尤其多,道路两旁的花园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玩耍,有本地留下来的人的后代,也有寄养在这些家庭里的孩子。

  高尔跟在德拉科身旁,漫步在人行道上。

  “他们?”他看了一眼德拉科,低声说道,“他们指的是谁?”

  德拉科笑着和一些认出他的人打招呼,他年年都来,有些在爱神星球上长大的人认识他。

  “也许是掠夺者……”他放下手,转头看看高尔,“但我觉得不是。”

  原本他们以为只是哈利委托麦格女士帮他一个忙,但麦格女士的话听起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高尔继续说:“掠夺者虽然算是游离于所有联邦之外的组织,但也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除了逃犯之外,一般加入掠夺者的人也无需这样掩饰身份。”他顿了顿,“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孩子读书?”

  德拉科疑惑地看着他:“孩子读书?”

  “你这种名门贵族用不着愁这些,何况你也没孩子。主星上的好学校很难进,钱财,背景,还有孩子的天分缺一不可,每年都有人为了把孩子塞进好学校绞尽脑汁。波特这种改档案的算什么,犯法的事情都有人干过呢。”高尔语气夸张地说起来,“说不定是什么入学盈利机构,帮你改档案,递简历,保你孩子入学,不成功全额退款。”高尔的思绪越飘越远,“这种都是骗子的呀,敢情掠夺者的人为了孩子也会上这种当吗?”

  德拉科哑然,被这种离他十分遥远的事情的夸张程度给逗笑。

  “是真的,去年主星上不还捕获了一个这种的诈骗机构吗?”高尔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立刻叫起来。德拉科这种单身汉永远不懂他们身为父母的苦。

  德拉科挥挥手,把这扯远的话题撇开,“随你去查,查出来骗子,也算是给警察局的那帮懒人立功。”

  高尔哼哼唧唧,一脸愤愤。

  他们走到社区里的一个小公园里,不远处一群孩子正在公园里的草地上踢球。阳光直射下来,照得孩子们的发顶闪闪发亮。

  德拉科走到一处长椅边坐下,高尔看到不远处有冰淇淋车,就过去买了两个甜筒,回来递了一个给德拉科。

  德拉科嫌弃地看了眼甜腻腻的冰淇淋,有些不愿接下。

  “这么好的天气,你需要来一个。”高尔把甜筒硬塞到好友的手里,“别把自己过成一个苦行僧,你要学会享受人生。”

  德拉科失笑,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甜筒,金色的发顶和远处的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德拉科咬了一口冰淇淋,被冰地眯起了眼。

  “我原以为自己能改变他。他在这里长大,性格爱好,行为举止,都跟主星上的人格格不入。”德拉科看着远方踢球的孩子们,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始说话。“在昨天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我虽然喜欢那样的他,但他那种个性没法在主星上,没法在我的世界里过下去。所以我一直在试图改变他,试图把他纠正成正确的样子。”

  德拉科顿了顿:“嗯,纠正。”

  高尔瞥了眼好友,没有出声,他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开口。

  “可昨天我看到他的儿子……你知道吗?那小子虽然跟在哈利身边,但跟哈利长大的经历竟然相差无几。”德拉科摆摆下巴,指了指远处的那些小孩,“就跟这些小孩一样,没有固定的家庭,一群人把他带大,倒也快乐地成长起来了。”

  德拉科看着前方,手里的冰淇淋化开流到手上也一无所知。

  高尔叹了口气,三下两下吞下自己的甜筒,又从德拉科手里拿过他的冰淇淋丢到垃圾桶里,再塞给他几张纸巾让德拉科擦手。

  “谢谢。”德拉科从好友手里接过纸巾,略有些抱歉。

  高尔好笑地说道:“读书的时候,你对波特的照顾比这仔细多了。”

  德拉科轻笑几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高尔。这些年……我好像错得离谱。”

  就像他第一次踏上爱神星球,看到这个哈利成长的地方一样。以前他从哈利嘴里无数次听说过这个地方,在哈利的口中,这里是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乐园。有无尽的阳光,有无数的小伙伴,还有吃不完的冰淇淋。爱神星球有着自己独特的福利系统,让来到这里的孩子们既能保证生活质量,但又不会因此而变得懒惰不愿工作,导致成年后和其他星球上的生活脱节。

  但这里的冰淇淋是特别的,像高尔这种成年人需要花钱购买冰淇淋,可爱神星球上的孩子们,只要遇到冰淇淋车,就可以免费得到一个冰淇淋。

  来到爱神星球之前,德拉科总认为哈利过于美化了自己的童年。可来到这里之后,他却发现哈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凭着完善的规章和制度,让来到这里的孩子们在快乐中成长。

  唯一的缺点是,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有些过分的天真与烂漫。但德拉科多来几次之后,却发现自己所热爱的正是这种在他的世界中不存在的单纯与美好。

  正如他在哈利身上所迷恋的那些特质一样。

  可是当初的他,却试图将那些最美好的事情从哈利身上一寸一寸地剥夺,奢想让哈利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以为那样才能让哈利过上更好的生活。

  直到昨天当他看见那个小男孩时,他才恍然大悟。哈利根本不需要他给予的生活,反而是当年的他试图从哈利身上拿走他最宝贵的一切。

  高尔沉默地看着痛苦的好友,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他们这帮斯莱特林的好友们,毕业后各奔东西。唯有他,一开始只是单纯地帮德拉科查波特的消息,最后一步步越踩越深,跟着德拉科踏进无法回头的真相里,变成德拉科最密切的同伴。

  所以德拉科这些年经历过的一切,高尔都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让他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来。德拉科再怎么千错万错,这些年的付出却是千真万确的汗水与血泪。虽然可能就连德拉科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付出到底是为了谁。

  他们这些朋友们,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实现梦想的都去实现了梦想。唯有德拉科一人在无尽的阴谋漩涡中苦苦挣扎,堂堂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至今还坚守在遥远而艰苦的边境上。

  高尔再次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连骂都不知道该骂谁才好。

  “你要不要延长休假?我去帮你顶一段时间的班。”他同情地拍拍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埋着头好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你在军部里继续留意情况。”

  高尔皱皱眉:“可是你……”

  德拉科抬起头重新倚靠在长椅上。此处都爱神星球上的居民,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大部分人都在远处的草地上玩耍,欢声笑语远远地传来。

  轻风微抚,德拉科在这阳光明媚的公园里,把他在基地里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高尔。

  高尔听完德拉科的描述,再看了德拉科拍下的照片。

  “人体实验……这已经不是权利的问题了。”高尔翻过一张张德拉科偷拍到的实验过程,背后一阵阴冷,“他怎么……他到底在追求什么?”

  “无人可及的权势,不可撼动的武力,还有千古流传的英雄名誉。”德拉科仰着头冷笑,“我猜他的人体实验肯定跟提升战斗力有关,等试验一旦成功,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战争。二十多年前的胜利,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了。”

  高尔沉默了半天,低声问道:“他想侵略异联邦?”

  星际中几大联邦的和平相处已经维持了几个世纪之久。因为各自的领地都过于庞大,联邦与联邦之间的距离也太过于遥远,各种因素之下,倒是达成了星际间一种微妙的平衡。

  “不无这种可能。”德拉科说,“苏尔兰不是宇宙间最高文明的联邦,他若是想吞并其他联邦,必定需要提高战斗力。苏尔兰在科技上有壁垒,他就只能在人体潜能上下手。”

  高尔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疯了吧,到时候其他联邦联合反扑,苏尔兰随时就碎成一捧灰,被人瓜分。”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联合其他联邦呢?”德拉科勾起嘴角,讥笑起来。“苏尔兰的外交官进进出出,记录都在我手里。他们的动作是否太过频繁,我这里一看便知。”

  德拉科手架在椅背上,撑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是整个星际间不可挽回的局势。”

  高尔愣了愣,呆呆地说:“可是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怎么做?暗杀?”

  德拉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脑袋,是怎么在军部里混到上校的?暗杀?你怎么不去开个新闻发布会呢?”

  高尔嘿嘿傻笑:“这不是老大跟得好嘛。”

  德拉科轻笑一声,从长椅上站起来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准备离开。

  “我会申请在主星上留一段时间后再回边境。”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忙了这么久,是时候跟昔日的老同学们联系联系。”他看向高尔,“两个人不够,那就三个人,四个人……何况在外面,还有跟我们抱着同样目标的人。”

  高尔点点头,算是明白德拉科的意思。

  德拉科眯起眼,看向远处在草坪上尽情玩耍的孩子们。他突然展颜一笑,眼尾拖出一条温柔的细纹。

  “就当是……为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吧。”

  斯科皮翻墙被逮,老实了几天后,翘课的心又蠢蠢欲动。

  观察了两天情况,他很确定那倒霉亲爹被自己成功忽悠住,不再来找他的麻烦。斯科皮心里一横,再次翘了课。

  他专挑了下午不重要的活动课,老师点名也不认真。溜出校外玩一圈回来,再老老实实地跟卢平回家。

  完美!

  斯科皮拎着书包,喜滋滋地再次翻上那座矮墙,看也没认真看就跳了下去。

  嘿!完美落地。斯科皮一甩书包,抬头就要走。可就这一抬头,他又再次僵在了原地。

  “嗨,儿子,准备去哪玩啊?”

  哈利抱着手臂靠在一辆悬浮艇外,从脸上摘下墨镜看他。

  “!!!”

  这什么破墙!斯科皮转身就要爬回去,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翻这座撞了鬼的墙。

  “给我站住。”

  哈利轻轻地喊了一句,斯科皮就不敢再动。他乖乖地转过身子,低着头走到爸爸的面前。

  “爸爸,我……”

  “我今天刚到主星,打算接你放学之前,来看看你的学校。”哈利打断儿子的话,“没想到一下悬浮艇,就见到你从墙上跳下来。”

  他冷笑道:“别告诉我你预感到我的到来,这是专程来接我的。”

  斯科皮立刻抬起头,嬉皮笑脸道:“对呀对呀,我想你了,今天突然觉得到这里就肯定能看见爸爸,所以就……啊!”

  哈利直接揪上了儿子的耳朵:“还嘴贫,跟我去见你的老师!”

  到了斯科皮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就连斯科皮全世界最害怕的哈利,也难免头低了三分。

  “阿不思他其他都挺好的,也很聪明,就是……”扎着马尾辫的棕发女老师沉吟道,“就是在学校纪律上有些不足,当然,我也理解,毕竟孩子刚到新的环境里来,肯定会有些不习惯。”

  哈利坐得端端正正,点头陪着笑:“对,老师说得对。”

  “他现在跟爷爷住在一起是吗?虽然说每家有每家的情况,但你们当父母的还是要多陪陪孩子,尤其是这种适应期。”老师一边翻看着斯科皮的档案一边说,“嗯……阿不思的妈妈今天没来吗?”

  哈利挠挠脸颊,斯科皮那个名义上的妈把他和斯科皮丢在学校门口后,就溜去商业区逛街去了。

  “他妈妈今天有工作,没有过来。”

  “下次希望她能一起来,至少见上一面嘛。”

  “好,好的,下次一定来。”哈利脸上继续保持着谦虚的笑容。

  老师见家长的态度还算诚恳,心想孩子应该只是在适应期,等习惯了就不会那么调皮。她松下一口气,语调轻快了一些:“别担心,我们保持沟通。等阿不思跟上这边的学习,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哈利立刻一边点头,一边说:“是的,辛苦老师了,我在家里一定会多多陪他……”

  坐在一边的斯科皮咽了咽口水,妈呀,连他爸爸害怕成这样,班主任是什么隐藏的大魔王?

  小男孩偷偷地颤抖了一下, 决定以后在学校要乖乖听班主任的话。

  纳威请假回家看奶奶,金妮在商业区逛街逛得找不到人。所幸学校离别墅区不算远,哈利便放弃悬浮艇,直接带儿子走回家。

  斯科皮难得和爸爸单独相处,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如今人们都开悬浮艇,地面上的道路多数都是人行道和给一些运动爱好者的自行车道。剩下的地方,则铺上了各式各样的绿化。

  父子两一大一小,走在回家的路上。

  哈利拎着儿子的书包,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斯科皮在主星上的生活情况。斯科皮老实地回答,唯有关于德拉科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敢透露。哈利见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德拉科的存在,就稍稍放了点心。也许德拉科离开后,根本没有调查他的事情。

  倒是斯科皮想起德拉科跟他说已经见过哈利的事情。他绞尽脑汁思索了一番,小心地开口:“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哈利愣了一下,这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儿子关心他的工作。

  “怎么了?”哈利笑了起来,“想掠夺者了吗?”

  斯科皮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我主要是想你了。”小男孩笑嘻嘻地说。

  “嘴甜。”哈利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我会在主星上住一段时间,陪你读书。”

  “好呀好呀。”斯科皮跳到哈利身边,牵住爸爸的手,“我带你去游乐场玩!那里可好玩了!”

  哈利失笑,无奈地看向自己儿子:“到底是谁带谁啊……”他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主星上的游乐场他倒是很多年都没去过了。

  邓布利多依然在联系线人,还没有任何消息。哈利暂时没有任务,就安心的在主星上住下来每天送斯科皮上下学。

  小男孩因为爸爸的到来而感到兴奋,在学校里乖了好几天,也逐渐习惯了学校里的生活,开始认真上课交上了自己的朋友。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心想上次和家长谈话,还是非常有效的。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有一天哈利送完儿子上学,在走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说你最近都在主星?”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磁性而深沉。

  “听说?你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一些吧。”哈利嘴边挂着微笑。

  “我天天想着你,下面的人一跟我说你在主星,我当然要立刻给你打电话。”

  “你怎么也传染了斯科皮那油腔滑调的嘴?”哈利轻笑起来,“跟你的风格不合适。”

  男人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几声,笑声如春风拂过的清爽。

  “明晚有个派对,你带着斯科皮跟我去吧,我带你认一些人。”

  哈利愣了愣,“还带斯科皮?”

  “家庭派对,我没有孩子借你家的一用。你们可以用伪装身份,戴维斯的身份我早已经铺垫过的。”

  哈利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斯科皮从学校回来后,哈利帮他换上一套小西装。若不是头发和脸被伪装起来,看起来就跟哈利曾经在照片上见到过的小时候的德拉科一模一样。

  “把眼镜戴好,千万别取下来。”哈利一边帮儿子扣纽扣一边嘱咐。

  斯科皮点点头,跟着爸爸走出房间。

  哈利自己则换上了一套不起眼的黑色休闲西装,斯科皮鲜少见到爸爸穿得如此正式,好奇地趴在浴室门口看哈利整理头发。

  “你今天是要去约会吗?”

  “不是,塞德里克叔叔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出席派对。”

  “这不就是约会吗?”斯科皮眼睛睁得大大的。

  哈利笑了一声:“是工作。”

  说完他又想了一下,“或许看起来像一个约会。”

  斯科皮歪起小脑袋,“你喜欢他吗?”

  “你喜欢他吗?”哈利扭过头,看着儿子笑。

  斯科皮想了想,说:“他太绅士了,看起来不像是愿意带我开战斗舰的人。”

  哈利回过头,继续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刘海,“除了你的小天狼星爷爷,没人敢带你开战斗舰。”

  “金妮姨就敢。”

  “那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小男孩翘起嘴,轻哼了一声。

  哈利被儿子逗笑了起来,他从镜子里的反射看斯科皮,“你知道我喜欢谁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只会做朋友。”

  “可是你却不想和他一起生活?”小男孩知道爸爸说的是谁,微微皱起鼻子。

  “我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哈利转过身,靠在洗漱台上,“所以我有了你,你是爱情的结晶,宝贝。”

  这句话斯科皮听过无数次,但依然不能理解,“那塞德里克叔叔不会难过吗?”

  “不会。”

  “为什么?他不是在追求你吗?”

  “他没有在追求我,因为他和我也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只会跟我当朋友。”

  小男孩看着爸爸思考半天,皱着眉:“听起来你很可怜。”

  哈利笑了笑,“你觉得爸爸看起来可怜吗?”他蹲在儿子面前,捏捏斯科皮的鼻子。

  斯科皮摇摇头,哈利在掠夺者上呼风唤雨的样子,怎么也和可怜二字联系不到一起。

  “这不就对了。”哈利站起来,从洗漱台上拿起伪装眼镜戴上。好看的容貌立刻被遮住,变成貌不起眼的普通样子。

  刚好他的光脑里传来塞德里克的消息,哈利看了一眼光脑,对斯科皮说:“走吧,他到了。”

  斯科皮跟着爸爸身后,向门口走去。他看着哈利的背影,永远都是一如既往的挺拔。

  就是看起来有些孤独,小男孩心里想。

  别墅大门口处停着一艘豪华的悬浮艇。哈利带着斯科皮走出大门,悬浮艇的舱门就立刻打开,一位身形修长的英俊男士从里面出来。

  “好久不见。”塞德里克向哈利打招呼,然后低头向斯科皮挥挥手,“你看起来长高了”

  “你看起来变帅了。”斯科皮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谢谢,我在努力保持年轻。”塞德里克装模作样地摸摸自己的发型。打完招呼他侧过身子,请哈利和斯科皮踏进悬浮艇。

  塞德里克的悬浮艇是最豪华的配制,后座被隔板独立开来,不仅可以隔音,甚至还有防窃听与监视的功能。

  斯科皮知道爸爸需要和塞德里克谈话,主动爬到前方的驾驶位上和驾驶员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哈利和塞德里克则坐进了后座,等悬浮艇升起出发后塞德里克就按下开启防护功能的按键。

  哈利等防护功能生效后,开口说:“你的公司最近忙吗?”

  “还好,军部的单子一直都很稳定。剩下的就看几位大客户赏不赏光。”

  塞德里克靠在座位上,向哈利眨了眨眼。

  哈利一笑,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塞德里克的手边。

  “在这种事上你一直都这么老派。”塞德里克打开纸张快速扫过里面的武器清单,然后把纸张塞进自己西装的内袋里,“多谢惠顾,给你的折扣之外附送你几款新产品试用。”

  哈利点点头,想了几秒后又说:“最新版的脉冲激光炮有点偏重,你让工程部再调适一下。”

  塞德里克说了一声谢谢,低头在光脑上发了几条消息。

  剩下的事情无需他们两个出面,正事就到此为止。塞德里克放下光脑扭头看向哈利:“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

  “赚钱。”哈利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然怎么当你的大客户。”

  “不敢不敢。”塞德里克再次笑起来,“掠夺者愿意赏脸,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哈利被他逗笑起来,手指点点前方座位:“最近都在主星陪斯科皮读书,等他适应了这里的学校,我再离开。”

  “我挺惊讶你会让他回来上学的。”塞德里克看着他,“打算回苏尔兰吗?”

  哈利摇摇头:“我很满意掠夺者的生活,只是让斯科皮回来上学。等他中学毕业后,他想去哪里是他自己的事情。”

  塞德里克捂着胸口,语气略有一些夸张地说:“听到你不想回来,我很难过。”

  哈利笑了几声,没有接话,而是另起一个话题:“听说军部最近调动很大?”

  “嗯,我的老熟人升上去了不少。”塞德里克看向窗外,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也有很多人被调离了主星。”

  “对你而言是个好消息。”哈利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向窗外的蓝天,“恭喜。”

  “确实是。”塞德里克回头,脸上的情绪看不清,“托当初做了四年他手下的福,现在无论是我在迪戈里公司里,还是公司在苏尔兰内,都是一帆风顺风头正茂。”

  哈利看着他,没有说话。

  塞德里克顿了顿:“但你看你在掠夺者,也发展得很好。”

  “可是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哈利回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窗外。

  “你是指隔三差五就要拎着斯科皮去道歉的事吗?”塞德里克开了个玩笑,把沉重的话题引开。

  哈利再一次被他逗笑起来,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你把斯科皮带坏了,还是斯科皮把你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