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只是做给外人看,那属于景鹤的心灯碎裂之时,萧腾不免咯噔一声,为了让天穹保住名声,他这好师弟做出的牺牲真大啊。

  萧腾噼里啪啦一通闭门谢客,分出一丝灵力传音给自家好师弟:呜呜,师弟,师兄一定会为你正名的,你放心,不出几月等此间事了,我......

  萧腾兴冲冲传音,却听那边面对千人有余的景鹤打断他后面的话:不用。

  萧腾:什么?

  景鹤:不用为我正名,我不是为了天穹,是为了郁作清,不管结果如何,这步我都必须走,我要与他同甘共苦,天下骂名也要让我替他承担一份。

  景鹤:师兄,哦不对,萧医仙勿念,后会无期。

  瞬间,景鹤掐断传音,任凭萧腾在原地使出浑身手段,也没能再次突破景鹤给他设防的阵法。

  得了,萧腾静默,他是白操心了,心灯碎的时候他师弟不知心里头多开心呢。

  一对狗男男!萧腾仗着景鹤听不见,乱声咒骂。

  与萧腾辞别,景鹤看着那些人堵着几方路将他困在其中,由宇文带头逼他早日伏法:“景鹤,念你这些年为仙界做出的贡献,我可免除你的处罚,但该有的行程不能少,不如我们就去刑罚阁走一遭。”

  宇文话锋一转:“哦差点忘了,景仙君仙法高明,要是不将灵力锁住,我们这些人可打不过你。”

  说着,他套出锁魂绳绕成结,请君入瓮。

  景鹤意不在此,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你们联合起来都打不过我?”

  打不过更好,知道打不过就不会拦了。

  于是,百年前景鹤用来对付兽潮的天穹第十四招,破势在今天又重新有面世的机会。

  风飕飕的狂骤,急风暴雨迎面如刀割,猎猎作响的卷着弟子的衣袍,凤鸣自四面八方飞窜而出,化作残光驾在每个人的脖颈旁,而宇文的脖间,是景鹤亲自拿着剑,放在离动脉极近的距离,只稍往前一点,宇文的脖颈就会被他贯穿。

  “我无意结仇,只要你们让开。”景鹤略作答复。

  宇文长老一把年纪,在宗门是被小辈捧着的存在,景鹤出手很快,在他们都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掌握他们的生死,这等身手在仙界恐怕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宇文一下子就怂,但他不敢明面表现出来:“你!大胆,你知道杀了我,仙界可会一辈子追杀你,不死不休吗?”

  宇文在赌,赌景鹤对于仙界的在乎和他心中的道义。

  等剑锋稍作旁偏离,宇文才知道自己赌对了。

  下一刻,景鹤足尖踩在宇文肩膀上,猝不及防的重量压着他身子左右踉跄。

  “嗯,很可怕。”

  可怕到他想踩对方一脚再走。

  “天穹无你们要找的人,有本事就来魔族找我!”

  郁作清的气还未消,他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沉不住气闯上天穹,等那些人大闹的消息传回魔界,郁作清不就是知道自己已经与仙界脱离关系,顺理成章他就可以进入魔界在他的身旁默默的帮助他。

  景鹤撂下一句,等同于耍着仙家这一趟来就是笑话,说是要抓人,可这最后谁也没有抓到。

  宇文这时候想明白了,对着那抹离去的黑影上气接不住下气。

  耍他老儿,真敢啊。

  魔族,他们都去魔族,那就不怪他心狠手辣了。

  旁边的万佛宗弟子看出长老此刻心难平:“长老,我们是否要追。”

  宇文:“追!怎么不追!但是还不如时候,回宗门,我们直接歼了魔族的老府邸,看他们该怎么猖狂。”

  弟子听前半句,举着剑就要往前冲,听到后半句才松了口气。

  景仙君武功高强,破开前去魔界的沼泽轻轻松松,他们这些小弟子要是去,在魔族前那片据说有万鬼哭嚎的林子中就要迷路,更别说进去了。

  就是不知景仙君现在到了哪里。

  小弟子抬头张望仙君离去的天空,湛蓝色的晕光与远处的海平连成一色。

  景鹤将郁作清留在天穹的衣服取出来披在身上,走进那片林子。

  原本尖耳的恶鬼声突然消失一般,连前路的迷障逐渐散开,替他指引出一条正确的道路。

  万鬼林发生如此重大的异样,曲璞玉察觉不对特地来给魔尊禀报:“魔尊,那密林中竟然出现了与您本源的魔气。”

  他记得上任魔尊就留下了郁魔尊一个儿子,怎么万鬼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郁作清这几日忙得脚不离地,一边要规划魔界边缘地区那些百姓的吃食问题,又要小心暴动的魔族人不小心在他睡梦中爬到他的床塌边给他致命一刀。

  他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气,脸上兴趣平平回道:“是吗?正好,那快叫他进来当魔尊。”

  雪中送炭!他早就想跑了。

  曲璞玉唤出通灵镜,指着上面离魔族城外越来越近的男人:“魔尊,就是这个人。”

  他盯着那人眉眼间的疏离,和景仙君有几分相似,但跟魔尊真没有半点相同之处,那为何万魔林会将他认成魔尊,还特意给他指路。

  曲璞玉苦思冥想就是想不通。

  郁作清写下奏折上最后一个字,总算将今日的奏折批奏完了。

  他赏脸抬头,倒要看看他的亲弟弟是何许人也,郁作清双目凝神,落到通灵镜前:“......”

  随后爆出一句:“景鹤!”

  郁作清刚批好的奏折摔在地上,几份竹简经受不住从角边裂开,他看着曲璞玉不解的目光,下意识清清嗓子:“你之前不也见过,那是景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