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花宴>第6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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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解语花的意识在虚空中飘忽起伏,这种安详宁静的感觉其实很不错,倘若这就是人死后的世界,那么对死亡本身便不需要多恐惧,反倒是死亡前的那段时间比较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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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悲,自己竟然被黑瞎子杀了,回首往日,那些温柔疼爱,包容呵护,竟然全是假的,到头来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施舍,身体的伤和心里的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了黑瞎子,死亡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否则他该怎样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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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各种各样的知觉一起回来了,听觉、嗅觉、触觉,他的力气开始恢复,意识也越来越清醒,最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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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浅灰色的天花板,悬挂着造型前卫的金属吊灯,现代感十足,再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就看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和一些线条简洁的家具,而他则是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柔软的毛毯,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气味,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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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阴曹地府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眼前的场景看上去,更像一处高层住宅的卧室,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补全记忆,心说难道自己还活着?不可能,那种程度的出血量,即便是头牛也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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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肩膀并没有中弹的痕迹,脖子好像也没有被割破,他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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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身形修长,戴着墨镜,手里端着杯子,发现他醒了,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把杯子一丢,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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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黑瞎子也挂了吗?小花呆呆的坐着,感觉前所未有的崩溃,痛苦的记忆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撕扯着五脏六腑,他不堪忍受的捂住头,大叫了一声,挣扎着滚下床,爬到墙角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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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看见他这样子,心疼得要命,想去抱他又怕他再受什么刺激,只好一点一点的凑近,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张开手臂,轻声安慰道:“花儿乖,别害怕,你看清楚,是我,来,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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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不为所动,一脸戒备的看着黑瞎子,眼睛里噙着泪水。黑瞎子继续道:“无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都不是真的,有人对你使用了幻术,让你产生了严重的幻觉,这些幻觉非常真实,如果不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你会认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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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仔细想想你的这段遭遇,有没有非常不符合逻辑的地方?”黑瞎子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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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默默地听着,思考着,头脑逐渐清晰起来,黑瞎子平日里对他的好,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其次,就算黑瞎子真的要杀他,也不可能在北京城里用火箭筒轰他家房子,用冲锋枪向他扫射,包括他后来随机选择的逃跑路线,却很快被黑衣人追上,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居然没有一样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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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梦初醒,一下扑进黑瞎子怀里,失声痛哭:“妈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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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摇头,紧紧地抱住小花,不停地亲吻:“怎么可能,除非我死了。”想了想,又道:“不行,死了也要变成鬼,天天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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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破涕为笑,点点头说:“好。”撩起黑瞎子的衣摆,使劲儿擦了把脸,振作精神,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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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近郊,我的一处私宅。”黑瞎子扶小花站起来,搀着他在屋子里慢慢走动,促进他的血液循环,一边说道:“据我推断,你应该是在我回来前两天就中招了,再加上这三天,等于你足足昏迷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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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看了他一眼,感到无比的惊讶,心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怪不得自己全身发软,腿脚重的像灌了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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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接着道:“我从斗里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到了北京之后,我连家都没回,直奔拍卖行,结果秘书说你两天没来上班了,电话打不通,去解家找你也没找着,我觉得事有蹊跷,立刻去你家找了一遍,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你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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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心有余悸,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幸好过去一摸你还有气,只是昏迷不醒,完全没有意识,然后我就在窗台上发现了那个东西。”指一旁的桌子:“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把你转移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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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有一个奇怪的架子,架子上面摆着七个花纹古朴的六角铃铛,从颜色和质感来看应该是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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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小花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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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造幻境的工具,已经被我用玻璃胶堵上了。”黑瞎子道:“吴邪有没有和你说过,之前他进入的好几座古墓里面都有这东西,包括后来你们一起去的张家古楼里面也有很多,一旦触发,很可能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但你不是从那个挂满铃铛的出口出来的,没见过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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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皱了皱眉头,想起吴邪确实曾经跟他提到过,山东鲁王宫、秦岭青铜树祭坛、以及西沙海底沉船墓中,都有一种奇怪的六角铜铃,吴邪和胖子在墨脱的时候,被一个叫张海杏的女人用那种铃铛坑过一次,原来就是这东西?他拿起一只铃铛,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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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铃铛的操控技术掌握在两个古老的神秘家族手中,一般人中招之后是醒不过来的。”黑瞎子叹了口气:“设计这一切的人,也许是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死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要是没有人能找到你,撑不了十天半个月,你的身体就会极度虚弱,最终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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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这几天我一直在给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永远醒不过来,我就金盆洗手,改行‘养花’了,反正钱有的是。”说着忽然又笑了起来,抱住小花耳鬓厮磨,喃喃道:“好在我的花儿意志坚定,这就醒过来了,不然我真怕自己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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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鼻子一酸,伸手捧住黑瞎子的脸,认真地端详抚摸,感觉他也憔悴了许多,二人静静地对视了良久,猛地拥吻在一起,离别重逢的思念,劫后余生的欣喜,尽在彼此交融的气息里互相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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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结束,黑瞎子搂着小花,道:“这事儿还没完,躲是躲不掉的,咱们得先搞清楚对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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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点头,沉吟了片刻,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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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用这种铃铛的,无非是张家或者汪家人,但张家人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连族长都被你发小拐去村里承包鱼塘了,应该不是他们,我觉得吧,还是和先前那个计划有关。”黑瞎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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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了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看向黑瞎子:“有人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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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点头,表情格外的严肃:“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24小时和我在一起,一秒钟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虽说你那帮伙计当中也不乏高手,碰上这些人却是根本不够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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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小时?那上厕所咋办?小花走神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皱起了眉头:“秀秀怎么样了?如果这些人是要干掉计划的参与者,那么我都遭殃了,秀秀岂不是也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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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她没事。”黑瞎子拍了拍他,道:“我安顿好你之后,就立即联络了胖子去保护她,那货身手一般,但胜在经验丰富,头脑灵活,况且他俩也不是第一次相依为命了,肯定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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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喜出望外,正要道谢,黑瞎子却往沙发上面一躺,摆手道:“不用谢我,我知道秀秀是你的半条命,有时我甚至会想,假如我和秀秀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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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是先救你啊,秀秀水性好着呢,你跟一个小丫头争风吃醋,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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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害。”黑瞎子咧嘴一笑,耍无赖也耍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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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夕阳无限,橘色的阳光照进屋子里,荡开一室的暖意,小花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才发现这是一个别墅和小高层混合的高档住宅小区,绿树掩映,曲径通幽,中间有一片宽阔的人工湖,他们所在的这栋楼临湖而建,视野极佳,波光粼粼尽收眼底,可惜秋冬季节天黑得早,不过是等黑瞎子做饭的一会儿功夫,夜幕就笼罩了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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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小花的精神状态基本上恢复了,在黑瞎子的强烈要求下,他生平第一次洗澡没关门,也不知道丫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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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几上散落着一堆枪械零部件,黑瞎子抽着烟,慢悠悠地组装,不时偷瞄一眼浴室,蒸腾的水汽附着在冲淋房的玻璃表面,让他看不真切,那具若隐若现的白皙躯体,反而更加引人遐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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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洗完澡出来,就见黑瞎子拿着枪发呆,烟都快烧到嘴唇了还叼着,忙上去扯掉他嘴里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骂道:“你搞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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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黑瞎子放下枪,把小花拽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抚着小花光滑如绸的脊背,问:“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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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可以,怎么了?”小花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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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笑,摘下自己的墨镜,直接道:“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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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眨了眨眼睛,缓缓低头凑近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几乎是含着他的嘴唇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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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口吻上去,荷尔蒙瞬间就爆了,他们裹成一团,从沙发滚到地下,急切地撕扯对方的衣服,啃咬彼此的皮肉,就像两只殊死搏斗的野兽,谁也不肯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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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乌云遮蔽了月光,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交织着回荡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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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黑瞎子来说,这种亮度足以让他看清小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用手指把小花汗湿的头发往后梳去,恣意欣赏这朵容色倾城的西府海棠,在自己身下全然绽放的美态,那双异于常人的灰棕色眼眸中,尽是一望无际的眷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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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来临前夕,短暂的宁静时光弥足珍贵,天亮之后,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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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小花起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吴邪打个电话,一方面是担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是想给他提个醒,虽然他现在有张起灵守着,天塌下来也不怕,但,凡事就怕万一,那些人神出鬼没,手段毒辣,不得不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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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拨通,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来,吴邪打着哈欠道:“早啊,小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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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太平的很,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笑骂了一句:“你倒是睡得踏实,小爷我遭人暗算,差点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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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吴邪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问:“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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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吴邪默默地听着,背上直冒冷汗,愤怒和厌烦的情绪犹如潮水一样向他袭来,他推了推身旁的闷油瓶,低声道:“小哥,起来穿衣服,北京那边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小花。”说完才发现电话没挂,然后他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传来非常辛苦的憋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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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你爷爷的龟毛棒槌!”吴邪大怒,忽然灵光一闪,就道:“我还没问你呢,黑瞎子怎么会知道你有危险,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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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不用管。”小花道:“反正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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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愣了愣,不由失笑:“他那人疯疯癫癫的,你可千万别被他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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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听见黑瞎子的声音,在电话里叫道:“小三爷,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师傅,你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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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对面竟然开的免提!吴邪暗骂,一时为之语塞,干笑了几声,感觉就像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个现行一样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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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穿裤子的闷油瓶,心说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要是被小哥知道,他和胖子私底下给自己起了个“闷油瓶”的绰号,还称呼自己是“生活能力九级伤残患者”和“职业失踪人员”,会不会立即跳起来夹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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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十月初一,寒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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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驾着那辆黑色的路虎,在滂沱大雨中驶向北京市区,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面容陌生的姑娘,身材窈窕,气质超凡脱俗,一头浓密的深褐色长卷发,衬托着瓷白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最美的还属那一双眼睛,氤氲朦胧,清纯中又隐约透出一股媚意,很是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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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百无聊赖地靠在座椅上,看着一旁开车的黑瞎子若有所思。大概是感觉到了她持续地注视,黑瞎子忽然开口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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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长得帅。”姑娘回道,声音有如昆山玉碎一般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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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呵呵地笑起来:“有多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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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想了想,就道:“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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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浑身一抖,险些把车开进沟里,忙猛打了一把方向拐回主道,拍着方向盘大骂:“臭小子,有你这样夸人的吗,另外,你还是先用自己的声音和我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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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莞尔,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冷冽,全然不复刚才的柔媚,只听她清了清嗓子,幽幽道:“好久没扮女装了,真他妈不习惯。”赫然是小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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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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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和吴邪通完话,又拨出了几个电话,他无故失联了这么多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底下的各个盘口肯定早就收到消息,议论纷纷了,如果他再不现身,流言蜚语必将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回到杀机四伏的漩涡中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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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最得力的伙计正从市区往这儿赶,专程给他送一箱非常特殊的东西,希望老九门留下的手艺,能够帮他暂时骗过敌人的耳目,争取到一点反击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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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开始下雨了,小花端着杯子,站在窗前赏雨,上好的安溪铁观音醇香扑鼻,袅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房间里播放着轻音乐,α·Pav的《雨空》,倒是格外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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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走到小花身后,环抱住他的腰,伸出一根手指,在窗玻璃的雾气上写字:Ich liebe d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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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皱眉端详,估摸着是句德语,但是看不懂,就用眼神问黑瞎子: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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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了笑,另起一行,重新写到: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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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了然,咧嘴一笑,果断在后面加了个“too”,继而转过身去,回抱住了黑瞎子。沉稳地心跳声撞击着耳膜,那是可以席卷一切的风暴,可以融化一切的激情,他确信黑瞎子曾经、现在、仍将挚爱他,所有的烦恼和担忧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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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紧紧相拥,缠绵亲吻,无关欲望,只有爱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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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东西的伙计到了小区门口,黑瞎子冒雨下去把箱子扛了回来,小花很贴心的递上毛巾给他擦脸,接着就把箱子拖进卧室里一顿捣鼓,再出来时,俨然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漂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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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小花原地转了个圈儿,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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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起一支烟,认真打量了他一番,表情很是感慨:“毫无破绽,就是胸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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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摆手:“塞多了打架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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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吐了口烟,比划道:“光是你这鞋跟抡起来,就能把人脑袋砸个窟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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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儿的确是件凶器。”小花抚了抚额:“我被秀秀的高跟鞋踩过一脚,结果脚趾头肿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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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视一笑,黑瞎子问他:“都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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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点头,脸色冷了下来,没有之前那种一直很俏皮的神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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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吸完最后一口烟,把两支枪卡进自己后腰的皮带上:“得,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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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披上风衣就往外走,黑瞎子随即跟上,锁门的时候,他忽然对小花道:“出了这栋楼,你的命可就完全交付在我手上了,放心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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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转过身来,对他扬了一下眉毛:“但凡我能给的,已经都给你了,包括这颗心,还有这条命,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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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着远去,一如匆匆流逝的岁月,暴雨抽打着天地万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小花坐在车里,内心异常平静,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彻底学会了洒脱,也学会了像黑瞎子说的那样,无论多惨的境况,都是可以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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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行驶到西四环,雨势渐小,黑瞎子从怀里掏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约他和秀秀一起吃晚饭,地点任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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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又被秀秀折腾的够戗,正愁没人诉苦,接到黑瞎子的邀约,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手舞足蹈,不过他也没敢挑远的地方,就在霍家大院出来的那条街,包下了一家羊肉汤馆,当然,一切费用全都算在黑瞎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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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胖子平时经常犯浑,满嘴跑火车,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总能给人惊喜。黑瞎子和小花抵达的时候,胖子已经在饭馆周围布置好了人手,并事先把他们那间包间翻了个底朝天,确定没有暗道、暗器、暗黑破坏神之类的东西,才让秀秀进去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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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和隔壁包间吃饭的几桌都是霍家的手下,连厨房、厕所里也派了伙计盯着,防止有人投毒及潜藏,两辆军用吉普就停在饭馆门口,车不熄火,驾驶员蹲在一旁,抽烟聊天,随时准备接他们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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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见此情形,心里哎呀了一声,人才啊!难怪秀秀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还能安然无恙,死胖子的心是细,这般周密的严防死守,对方想要偷袭或者硬拼,都不太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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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包间落了座,胖子和秀秀面面相觑,瞪着黑瞎子身边这位陌生的姑娘,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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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看着他们的样子,就很无奈地笑笑:“我要结婚了,这是我媳妇儿,带给你们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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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正低头喝茶,听到他说的话,一口热茶全咽了下去,烫得龇牙咧嘴,眼泪都飙出来了。尽管来时的路上,他曾叮嘱黑瞎子,先不要告诉胖子他们自己是谁,以免暴露行踪,却万万没想到,丫竟然会这样介绍自己,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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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愣了愣,脸色忽然就有点难看,冷笑了一声,道:“恭喜啊,好漂亮的姐姐,你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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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和解语花一起长大,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小花对黑瞎子的心思,她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虽说按照常理,两个人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如今坐实了黑瞎子要娶别人,她又忍不住扼腕叹息,替她的小花哥哥感到委屈,所谓“有口难言”,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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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非常尴尬,胖子莫名其妙,左看右看,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道:“你小子良心大大滴坏,给我安排了这样一桩苦差事,自己却在泡妞,怎么,花儿爷没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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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笑,递过去烟:“没啊,这件事情本来就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受他之托,提醒你们注意防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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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闻言,脸色变得铁青,冷冷道:“他上午刚给我打过电话,请问你知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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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耸肩:“我不清楚,我和他也是靠电话联系,你放心吧,等风头过了,他自然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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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秀秀愠怒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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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小花,并悄悄在桌子底下牵住了小花的手,顿了片刻,才说道:“做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他好,但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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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的嘴巴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被送菜的服务员打断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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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就听胖子和黑瞎子在唠嗑,秀秀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又不好发作,感觉郁闷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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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单手托腮凝望着她,不管她怎么横眉冷对,始终面带微笑,表现出了极佳的涵养。其实他很清楚秀秀为什么生闷气,他真想告诉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黑瞎子丝毫没有辜负他的情意,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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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把黑瞎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他道:“霍丫头为什么对你媳妇儿凶巴巴的,难不成,你俩有过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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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推了推自己的墨镜,笑起来道:“我可没有您那么博爱,我对未成年少女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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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啧道:“说不定她对你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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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咯咯直笑,拍了拍他:“时候不早了,散吧,叫服务员来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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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饭馆,雨已经停了,一阵冷风吹得小花打了个喷嚏,黑瞎子很体贴的帮他扣上风衣,整理发型,举止非常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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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见不得他们秀恩爱,拽过胖子就往吉普车边推,连声催促司机:“快走,快走,姑奶奶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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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拿她没办法,伸长脖子朝黑瞎子喊了一句:“后会有期啊兄弟,记得请我们喝喜酒!”随即就被秀秀按着头,塞进车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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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对面的烧烤摊子上,坐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心不在焉地吃着烤串,眼睛一直向这边瞟,看到胖子和秀秀离开,其中三人立刻起身骑上电动车,往相同的方向驶去,还有两个留在原地,继续观察着黑瞎子和小花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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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心下凛然,脸上却不露声色,若无其事的挽住黑瞎子的手,朝他递了个眼神,故作娇声道:“亲爱的,我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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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头,两人开车上路,小花看了看后视镜:“跟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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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确定目标之前,他们不敢贸然出手。”黑瞎子说道:“你只管装的像一点,让他们相信你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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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咬了咬下唇,道:“说起来,你当初也参与了吴邪的计划,他们会不会想把你也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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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笑:“我是你们花钱雇的,并不知道整个计划的细节和走向,况且我又没跟他们发生过任何正面冲突,他们闲得蛋疼才会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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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小花失笑道:“是我连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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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啧了一声,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再胡说就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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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拐进一条胡同,黑瞎子靠边停车,小花看着后面,等那辆尾随而至的电动车也停了下来,便对黑瞎子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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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同时下车,黑瞎子掏钥匙开门,小花突然转到他面前,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双腿盘住他的腰,捧起他的脸就开始狂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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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瞬间心领神会,猛地将他顶在门扇上,故意使其面容呈现在灯下,边与他吻着,边拧开门锁,昏黄的灯光投射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无比的缠绵缱绻,激情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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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般景象全部落在了跟踪的人眼里,上午解雨臣那一连串电话打出去之后,组织很快便得知了他还活着的消息,立即派他们盯住了和解雨臣有来往的人,照上头分析,解雨臣极有可能乔装改扮,潜回北京找帮手,但是凭他们的想象力,完全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挂在黑瞎子身上乱扭的辣妹,正是解雨臣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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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解雨臣何等霸道,叱咤风云的花儿爷,九门解家的现任当家,无论胆识气魄,都远远凌驾于一般人之上,他们觉得,哪怕是为了保命,解雨臣也不至于佯装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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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黑瞎子,行业内出名的顶尖高手,性格乖张,相当低调,一贯独来独往,怎么看他俩都不像能搅和到一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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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黑瞎子的院子里,小花立刻从他身上滑下来,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轻声道:“好险,亏得是跟你,要不然这戏真没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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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咧嘴笑,感觉自己这宝贝媳妇儿,实在坦率的可爱,不由得动情道:“我不是在演戏,我喜欢你亲我,来,再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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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莞尔,又贴上去吻他,舌尖舔拭每一颗牙齿,卷住他的舌头吸入自己口中,吮咬翻搅,吻了至少五六分钟,两张嘴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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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副很爽的表情,笑嘻嘻地搂着小花腻歪,忽然脸色一变,并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左右转了转头,似乎在听什么声音,接着就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递给小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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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招小花也用过,当即蹙眉看去,见上面写着“隔墙有耳”,心里暗骂,你妈的,不会还有加时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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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拍拍他,甩头示意他跟上,两个人来到了卧室,黑瞎子关好门窗,拉开衣橱,轻手轻脚地撤掉背板,里面竟然是三排显示器,足有九个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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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惊讶地看着黑瞎子,后者就在手机上写:“院子周围安装了九个针孔摄像头,每个角落都能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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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仔细一瞧,果然发现院墙外的灌木丛中猫着俩人。“这些家伙非常谨慎。”他用自己的手机当写字板,对黑瞎子道:“我没辙了,你有什么损招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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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沉默不语,想了想,忽然笑问:“你会叫()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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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呢?”小花胸口堵了一下,感觉要吐血,恨不得把手机砸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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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反手一指:“去,躺那儿大声的叫,就当吊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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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倒也不意外,毕竟在门口就啃成那样了,回来不做点什么反而显得假,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往床上一靠,打开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深呼吸了几口,便开始玩着游戏叫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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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啊啊的声音一出,黑瞎子顿时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小花,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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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理也没理他,手上动作不停,方块儿打的热火朝天,很难想象,如此销()魂的呻()吟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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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监视器画面,草丛中那两个人显然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比划着商量了些什么,随后就一起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彻底消除了疑虑,没过一会儿,胡同里响起了电动车的嗡嗡声,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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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如释重负,扒着橱门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小花身上,喘着粗气道:“叫的真他妈浪,老子硬得都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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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扔下手机,好气又好笑地推开他,翻身趴跪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牵动腰背弯出一个诱人至极的弧度:“给你半个小时,做完了赶紧睡觉攒体力,夜里咱俩还得走一趟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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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简直爱惨了他,心中的欢喜无法形容,立马去掀他的裙子,一边皱着眉头嘟囔:“这样不行,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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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把你惯坏。”小花回眸一笑,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脸旁,当真是媚眼如丝:“悠着点儿,别扯破小爷的连裤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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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处,小花咬着枕头承受着身后的侵犯,每一下摩擦都会带来灭顶的快()感,每一次撞击都仿佛直袭灵魂深处,他恍惚觉得,这一刻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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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不是挺能叫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没声儿了?”黑瞎子用力顶()弄,小花把他绞得太紧,无形中激发了他血液里的暴戾和兽性,他知道自己有点失控,却又十分享受这种放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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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侧过头看着黑瞎子,半边脸埋在头发里,眼角泛红,蕴着薄薄的水雾,内心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他张了张嘴巴,大口喘()息,许久才涩涩的叫了一声:“瞎子……”听上去倒像是在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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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不禁动容,把他翻过来抱紧在怀里,狠狠地吻,怎么疼都疼不够,极快地连续抽()动了几十下,最终与他一同抵达了高()潮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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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入骨的深爱,近乎疯狂的迷恋,这是真正的全情投入,身心()交融,虽然有些仓促,但是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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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闹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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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和小花互相拉扯着钻出被窝,在15分钟内各自洗漱完毕,小花穿上了修身的皮夹克和牛仔裤,脚下是一双Dr. Martens的8孔马丁靴,一头长卷发整齐的盘在脑后,显得非常清爽干练。也多亏了这假发制作精巧,戴在头上相当服帖,怎么梳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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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的温度很低,两个人吐着白气来到大门外,跳上车子直奔解家而去。黑瞎子打开音响,轻柔的旋律流淌出来,缓缓萦绕在狭小的车厢,小花看着车外沉睡的北京,眼中是万分肃穆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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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黑瞎子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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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吸了口气,喃喃道:“不知道解家那边会不会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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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上烟,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支枪递给他:“真要是遇上了也没办法,实在打不过就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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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笑了笑,撩开衣摆,把枪卡进自己的皮带,然后扯过他嘴里的烟,静静地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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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将车停在距离解家一站路的地方,套上防风面罩遮住脸,步行来到另一座没有门的四合院外,找了一个隐蔽的落点,纵身一跃,双双翻过了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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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宅子里一片漆黑,死气沉沉,两个人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样,便径直走向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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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回自己家像做贼一样。”小花骂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去走廊上踩了几下,感应器感应到他的脚步声,开始往水池里投放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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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呢,兔崽子!”黑瞎子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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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一溜小跑着回来,道:“‘瞎子’要饿死了,给它洒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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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咂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会啊,你不是几个小时前才把我喂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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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小花一个飞腿把他踹了一个踉跄,“我说的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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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书房,小花拿出双肩背包,把一些重要的文件和账本往包里塞,并对黑瞎子道:“开电脑,帮我拷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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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按下开机键,撑在桌子上看着显示器屏幕,问:“登录密码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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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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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在,说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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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转身扔给他一个U盘:“就是黑瞎子三个字的拼音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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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愣了愣,心情复杂的输入了密码,一边听他指挥压缩打包文件夹,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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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花答得干脆利落,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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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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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整理完背包,挤开他坐到电脑前,没好气道:“你身边的男男女女换得跟走马灯似的,我总不能挖人家墙角吧,要不是你从沙漠回来之后消停了好一阵子,我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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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着搂他的肩膀,晃了晃以示安慰:“你应该很清楚,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在我心中的分量都无人能及。”

  *

  小花朝他眨眼一笑:“清楚啊,所以我才决定向你挑明,因为我要的,比你原本给的更多,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日思夜想,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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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轻描淡写,黑瞎子听着却有点不是滋味,隔着面罩亲了亲他的额头,无奈道:“怪只怪你掩饰的太好,我压根没看出来你有这份心思,否则早就把你拿下了,哪轮得到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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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拔掉U盘,站起来拍了拍他:“如今也不算太晚,好好珍惜后面这十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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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只有十几年?”黑瞎子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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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不同,我会衰老。”小花的语气很平静:“与其等你嫌弃我满脸褶子的模样,倒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分开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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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低头看他,隔着墨镜,小花看不到里面的眼神,两个人沉默地相视了片刻,黑瞎子突然暴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冷笑道:“解雨臣,你有生之年休想从我身边离开,等你老到死,你的尸体我亲手埋。”

  *

  说着,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弄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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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棍子没拿。”小花耷拉着脑袋,乖乖的挂在他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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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弹了弹他的后脑勺:“在哪里?”

  *

  小花很想骂娘,咬牙忍了又忍,才回答道:“客厅沙发下面。”

  *

  拿上棍子和匕首,两个人顺着原路撤退,准备翻墙出去,走到半道,黑瞎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意识到他们有麻烦了。

  *

  “什么东西?”小花也察觉了异常,但是天色太黑,看不清究竟,只能依稀看到一只长满黑毛的人形物体,悄无声息地立在鱼池当中,浑身全是水,他心说我靠,小爷家里好像没养过猩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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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来不及解释,一下抓住了他的后脖子,把他整个人往边上一甩,几乎是同时,那东西猛地蹿出水面,径直朝他们扑了过来。

  *

  小花被甩飞之后,立即爬了起来,黑瞎子喝了一声:“待着别动!”抽出自己的黑色短刀,一个箭步冲上去,迎面踹了那东西一脚,借力起跳,跃到它背后,以一种牛B到妖孽的姿势在空中转身,挥刀劈向那东西的脊柱。

  *

  所有的动作几乎在眨眼间完成,那东西的后背裂开一条缝隙,却没有爆出一丝血花,打了个趔趄,扭头又是一扑。

  *

  黑瞎子腰部一拧,躲了过去,顺势扣住那东西的胳膊,一个反手过肩摔,把它摔翻在地,随即五指勾起,快如闪电地插()进它背后的豁口,半只前臂都沉了下去,猛一发力,硬生生地从体腔内扯出一条粗()大的黑毛蛇。

  *

  那蛇挣扎开来,散发出一阵阵腐烂的恶臭,蛇身缠上黑瞎子的手臂,头部一转,张口就想去咬。

  *

  不过黑瞎子丝毫没有给它下嘴的机会,凌空一把捏住了蛇头,往刀刃上一卡,然后用力一拉,鲜血喷溅,整条蛇瞬间被剖成了两片。

  *

  这下那东西的身子不动了,但四肢仍在不停地扑腾,无数体型稍小的黑毛蛇从豁口滚了出来,黑瞎子手起刀落,把这些蛇全部砍杀。

  *

  此时小花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就见黑瞎子像个屠夫一样,把那东西的手脚从关节处剁掉,拽出其中的黑毛蛇,再挨个敲死,蛇血和内脏洒了一地,场面极其恶心。

  *

  等了一会儿,黑瞎子招手示意他过去,小花这才发现,那东西的脚上竟然拴着铁链,另一头在水池里,几乎就是一只猿猴,可是从它的面部构造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浑身上下都覆盖了一层黑毛,甚至连嘴巴里也填满了黑色的毛发,看起来相当惊悚。

  *

  最离奇的是,这人断肢的部位没有看到任何完整的骨骼,原本是骨头的地方,现在都变成了一截一截的空腔,那些黑毛蛇就藏在里面,黑毛刺入肌肉中,由内向外穿透皮肤,延伸到了体表,难怪这东西的外观如此诡异。

  *

  小花盯着这具碎尸,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了一想,突然恍然大悟,这玩意儿和吴邪在四姑娘山K.O的那具黑毛古尸十分相像,似乎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

  黑瞎子知道他想问什么,甩着手站起来道:“这是一种人蛇共体,与你在四川见到的那具嗜血菌丝附着体一样,都属于寄生性质,这些黑毛蛇会侵蚀并代替人的骨骼,最大的那一条就贴在脊柱上,所有的关节都要切断,才能彻底弄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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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在你把我救走之后,那些人又回来做了些布置。”小花踢了踢地上的死蛇,叹气道:“咱们得把这儿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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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地的烂肉被铲成一堆,两瓶伏特加倒上去,用火柴点燃,“轰”一声烧了起来,很快这堆东西就烤糊了,空气中弥漫着毛发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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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在院子里挖了个坑,草草掩埋了一番,丢下铲子,对小花道:“先这么着吧,过段时间它们会在土壤中自行分解的,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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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苦笑,背起背包,跟在他后面,两人刚攀上墙头,就看到巷口的黑暗里冲出来一辆依维柯,车门打开,跳下五六个人,疾步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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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看了小花一眼,轻声道:“我引开他们,你回家等我。”他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递给小花:“如果我中午之前没有回来,你就去找胖子和秀秀,打电话叫吴邪带老张来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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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妈的!”小花骂着收下眼镜,冷冷道:“要走一起走,要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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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忽然搂住他的脖子,猛亲了一口,紧接着就把他从墙头踹了下去。小花那“上”字还未说完,就变成了“我靠”,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在底下用棍子捅黑瞎子:“你给我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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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丝毫不以为意,拉高防风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低头看了看他,声音竟然还带着笑:“听话,相信你家爷们的实力,就这几个小喽啰,我真没放在眼里。”说着飞身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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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他,骤然加速狂奔,眨眼便到了跟前,一时间,巷子里火星四溅,冷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已经开打了。

  *

  小花在院墙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冷汗发散全身,犹豫了三秒,把心一横,转身往院子的另一边跑去,跳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跑,撒丫子跑,小花扯掉套住头的防风面罩,脱下外衣系在腰间,假装成锻炼身体的夜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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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吹得人眼眶发涩,他跑着跑着,几乎流下泪来,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千万要顶住啊,瞎子……”

  *

  与此同时,黑瞎子也在撒腿狂跑,追击者紧随其后,除去被他砍翻的两个,还有四人依然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同一片夜空下,他和解语花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都来追我吧,离我媳妇儿远点……”他心里这样想着,越发加快了脚步。

  *

  小花一口气跑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跳进驾驶座,甩下背包,发动车子,油门猛踩,路虎咆哮着冲了出去,连闯两个红灯,飙上四环。

  *

  黑瞎子那边正打的不可开交,手机忽然响了,他反手一刀挡住斜劈而来的冷钢88K(COLD STEEL 88K,世界知名的武士长刀),从刀缝里绕过另一人的重拳,长腿横扫第三个人的下盘,瞬间转腰翻胯,一记刁钻霸道的后旋踢,直踹第四人的面门,百忙之中不忘掏出手机来看,是两条交通违章的罚款通知,扣了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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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简直被他嚣张的态度震惊了,从来没有人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还如此散漫,眼前这个面罩男不是实力过硬,就是脑子有病,但是以他八分钟之内干掉两名家族成员的战绩来看,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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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的心情很好,刚才那两条短信发过来,说明解语花已经平安离开,也就意味着,他对这些人的拖延和牵制到此结束,可以终止这一场追逐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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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将他围住,但也没再贸然逼近,其中一人就对另外三人说道:“这绝对不是解雨臣,解雨臣没这么能打。”

  *

  为首的青年略一思索,抬眼看着黑瞎子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那双蕴含笑意,却让人感到冰冷的眼睛,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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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亮了起来,一缕晨曦冲破萦绕帝都千年的雾霾洒在窗前,光束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解语花坐在背光的阴影里,视线专注于墙上的挂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

  回来的路上,他故意瞎绕了一段儿,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正在酣睡的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项,以那些人的行动能力,或许已经监听了秘书的电话,自己再用手机和秘书联络就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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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多来,解家的运营体系被整顿的非常完善,只要他解雨臣活着,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所以他当前最担心的,并不是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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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上午九点,敲门声响起,小花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推开四合院的门,却见门外站着两位陌生人,一个是中年发福的秃头,满脸油光锃亮的,另一个是衣着寒酸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粗糙,脸颊都皴裂了。

  *

  三人相视,都愣了一下,不等他开口,那秃子就很神经质地上前一步,要和他握手,嘴里念叨着:“打扰,打扰,鄙姓张,请问黑瞎子先生在家吗?”

  *

  小花正烦着呢,根本不想理他,冷冷地回道:“不在。”说完就要关门。

  *

  张秃子一把抠住门缝,硬挤了进来,堆笑道:“不在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他嘛,劳驾您行个方便,您看我们哥俩大老远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小花皱起眉头:“要等去外面等。”

  *

  后边的年轻人凑过来,吸溜着鼻涕,用口音奇怪的普通话哀求:“大姐,行行好吧,这么冷的天,咱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无处可去啊!”

  *

  “大姐?”小花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骂了一声,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就说吧,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的。”

  *

  张秃子憨厚一笑,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兹事体大,请问您是黑瞎子先生的什么人?”

  *

  小花默默地打量着他们,暗自揣测两人的身份,感觉像是同行,又或者小地方来的掮客倒爷,不过干古董这一行,最忌讳以貌取人,别看他俩土的掉渣,说不定那蛇皮口袋里就给你掏个元青花出来。

  *

  眼瞅着这两个家伙是赶不走了,小花只好放他们进来,指了指院子里的石雕桌椅,对他们道:“我是他媳妇儿,二位就在这儿候着吧。”

  *

  “神经病也敢要,那该是多心宽的姑娘?”年轻人喃喃自语,用钦佩的眼神看着小花,似乎非常的惊讶。

  *

  小花皱了皱眉,意味不明地审视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回了屋内。

  *

  等到十点,还是不见黑瞎子的踪影,年轻人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就查找通讯录,拨打另一个号码,这次对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

  *

  “大花,你他娘的在哪儿?”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随即听见手机里和半空中同时传来一句:“就在你后面。”

  *

  年轻人着实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却只看到黑瞎子的媳妇儿站在客厅门口,手里举着一部价值二十多万的Vertu(诺基亚旗下的奢侈品手机)。

  *

  双方对视了几秒,表情瞬息万变,精彩纷呈。

  *

  “我操!”两人齐声爆粗,迅速走到一起,伸手去揪对方的脸,好家伙,都是人皮面具。

  *

  小花无语道:“你俩这身造型也太幻灭了,亲爹都未必认得。”他看了看扮演张秃子的张起灵,忽然就觉得发晕,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

  “搞得好像你爹能认出你一样。”吴邪笑骂,又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黑瞎子呢?”

  *

  小花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紧闭的院门,表情略有一丝焦虑:“进去聊吧。”

  *

  落座之后,两杯猴魁(一种茶)端上桌,小花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吴邪眉头直皱,“马上就到中午了,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出去找找?”他道。

  *

  小花摇头:“眼下我们暂时安全,是因为没有暴露身份,一旦和那些人正面接触,我们的处境就被动了。”说着,拿起黑瞎子的墨镜,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瞎子也是为了保护我,如果现在去找他,很可能会让他的辛苦白费,我相信他有办法脱身,再等等吧。”

  *

  吴邪心里一个咯噔,感觉小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你装他媳妇儿装上瘾了是不是,从来没见你这样在乎过谁啊?”

  *

  就在此时,一直充当人肉布景的闷油瓶,突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吴邪对于他的指示一向贯彻的非常彻底,立即闭嘴。小花竖起耳朵一听,抄起棍子就冲出门去。

  *

  吴邪看他俩的反应,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忙跟着跑到走廊上观望,只见院子里葡萄藤下的窨井盖翻开了,一只满是污泥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

  “靠,大白天演午夜凶铃?!”吴邪咋舌道。

  *

  小花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和闷油瓶左右站定,拉开架势,很快,洞里又伸出另一只手,紧接着,一颗泥头冒了出来,看见小花就咧嘴笑:“宝贝儿,练棍棍呢?咦,哪儿来的秃子?”黑瞎子的声音。

  *

  小花心中大喜,扑过去把他拖出窨井,一边说道:“狗屁秃子,这是哑巴张。”然后指吴邪:“你的高徒也在。”

  *

  黑瞎子呆了一下,看看闷油瓶,看看吴邪,不禁乐得哈哈大笑,都笑抽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一看到闷油瓶的脸,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根本无法直视。

  *

  小花由着他疯,自顾自地剥他衣服,发现他里里外外全是血迹,眼圈顿时红了,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亏你还笑得出来,怎么不死在阴沟里!”

  *

  黑瞎子盘腿而坐,笑嘻嘻地看着他:“就冲你这一脸心疼的样子,再倒着来一遍我都肯。”

  *

  小花拍了拍他,默默起身去厨房接了根管子,放出热水,将他摁在庭院里刷洗,泥水混着血水蜿蜒四散开来,慢慢流进了地面的渗坑(挖在庭院地面之下,用以排除地面积水或管道污水的坑道)。

  *

  吴邪在一旁看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心说我勒个嚓,这俩人分明就是玩真的啊!难怪小花先前跟丢了魂似的,原来魂在黑瞎子兜里揣着呢!他转脸看向闷油瓶,发现闷油瓶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意外。

  *

  “你们……”吴邪欲言又止。

  *

  小花正在帮黑瞎子洗头,听到他说话,就朝他笑笑:“怎么着,小三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历经诸多摧残之后,吴邪内心极为抗拒“点灯、门”这些字眼,听都不要听,一听脑子就炸,忙道:“你点,尽管点,烧死你丫的。”

  *

  小花不以为然,淡淡一笑,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瞎子洗出个人样,累得边喘气边骂。

  *

  吴邪本想帮他一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打了声招呼,便领着闷油瓶外出觅食。

  *

  黑瞎子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小花抹掉他皮肤上的血污和淤泥,赫然发觉他浑身上下皮光肉滑的,一道新添的伤口也没有,不由诧异:“你没受伤?”

  *

  “没有啊,好着呢。”黑瞎子抖了抖头发上的水。

  *

  “那这么多血是怎么搞的?”

  *

  黑瞎子咧咧嘴巴:“下手太重,砍断了动脉,血全喷我身上了,害我拦车都拦不到,步行的途中又被雷子盯梢,只能改走地下管道,七拐八绕的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回来的晚。”

  *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白让我揪心了半天,还是你故意就想看我着急?”小花喝道。

  *

  黑瞎子支支吾吾,忽然按住胸口,做痛苦状:“…其实…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咳咳…千辛万苦爬回来…只为死前再见你一……”

  *

  小花冷眼旁观,不等他说完,直接一个头槌将他放倒,把水管子往他脑门上一戳,调脸就要走。黑瞎子一看情况不妙,干脆躺地上耍赖,拉着他的裤腿不撒手。小花踢了他一脚:“起开,我去拿毛巾!”

  *

  “你不生我气?”黑瞎子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正午的阳光灿烂明媚,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里,也能给人带来融融暖意,每当这种时候,他对于阳光的厌恶都会减轻。

  *

  “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小花伸手拽他起来,用水冲了一下他的后背:“赶紧滚回屋穿衣服,冻得感冒发烧可没人伺候你。”

  *

  “得嘞~”黑瞎子一溜烟跑进房间,接过小花拿来的毛巾,擦拭干净,穿上衣服,折腾齐整后,两个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

  黑瞎子抱住小花蹭了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小花歪头看着他,扬了扬眉毛:“只要你别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其它一切好说。”

  *

  黑瞎子笑笑:“你也一样。”

  *

  四目相对,缠绵的情愫在彼此眼底浮动,黑瞎子的手抚上小花的脸颊,反复摩挲,最后停在下颌,拇指揉捻着粉色的唇瓣,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缓缓低下头去。

  *

  嘴唇相触的一刹那,小花闭上眼睛,心脏怦怦跳动,几番辗转厮磨,直至双唇发热,黑瞎子的舌尖撬开牙关,侵入他的口腔内部,一改之前的慢条斯理,变得狂野而激烈起来。

  *

  没过多久,小花就感觉有点窒息,挣扎着松开嘴,喘了两口气,黑瞎子不满足地皱起眉头,吮着他的唇角索求:“还要……”声音沙哑又低沉,性感的要命。

  *

  小花也是魔怔了,真的就把自己往狼嘴里喂,唇舌再度纠缠在一起,相互卷住不放,急迫到颤栗的吸吮吞噬,渴望从对方那里获取更多的津液。

  *

  黑瞎子收紧手臂,用力环抱住小花的腰背,恨不得把他全身的骨骼都碾碎了,和着血肉嵌进自己的身体。

  *

  两个人情难自抑,正吻得如痴如醉,然后就听吴邪在院子里喊:“我们回来了,你俩,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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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暗骂一声,极不情愿地放开小花,用袖子擦掉他嘴角的口水,狠狠道:“晚上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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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爷不是被吓大的。”小花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语气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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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互相看着,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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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过之后,黑瞎子忽然正色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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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微微眯眼,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隔了几秒钟,才缓缓地回道:“你认为重要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未必重要,你没有告诉我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动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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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莫大的欢喜,另一方面则是无比的释然,他伸出双手,捧起小花的脸,郑重的在其额头印上一吻,轻声叹道:“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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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又在外面催促:“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老子叫了几遍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吃饭?”

  *

  “走了走了,别矫情了。”小花拽着黑瞎子,“当心吴邪发起飙来拆咱家房子。”

  *

  胡吃海喝,1点半饭菜都清了,四个人歇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商量对策。桌子上有一盘吴邪买的核桃,闷油瓶面无表情的剥着,秃顶发福的形象和淡然如水的眼神完全不在一个画风,他什么工具也没用,只消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咔嚓”,核桃应声而碎,很快吴邪面前的小碟子里就堆满了核桃仁。

  *

  黑瞎子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小花的腿,吧嗒着吴邪分给他们的核桃仁,转脸看到闷油瓶的挫样,又忍不住想笑。小花见状,忙把他的头往怀里一揽,悄悄对他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丫积点德吧。”说着他自己也笑。

  *

  吴邪大为光火,刚准备开骂,忽然心念一闪,想到了别处,便打消了恼怒,转而问黑瞎子:“我一直很怀疑你的真实身份,既然你现在是小花的配偶了,不妨坦白相告,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关于吴家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

  话说完,小花就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干嘛扯上我,‘配偶’这词儿听着别扭,我们又没结婚。”

  *

  黑瞎子咧开嘴笑,抬手捏了捏小花的腮帮子,道:“马上订机票,明天就去德国领结婚证,顺便度个蜜月,等小三爷料理完那群臭虫,咱们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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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小花拍掉他的手:“谁要跟你结婚。”

  *

  黑瞎子立即道:“是你亲口说的,随时愿意嫁我,难不成你小子想反悔?!”

  *

  小花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得有点小贼:“你记错了吧,我说的是娶你,不是嫁你。”他把核桃仁往黑瞎子嘴里塞,一边念叨:“来来来,多吃些核桃补补脑子。”

  *

  吴邪瞅着他俩这腻歪劲儿,简直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他原本以为黑瞎子和小花是最近才勾搭上的,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有误,这两个人应该早就关系匪浅了,否则,依照小花的性格,绝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和黑瞎子打得火热,只是可惜了秀秀那丫头,摊上这么一个神一样的对手,输得比国足还惨。

  *

  思维发散了片刻,吴邪收敛思绪,抓起一颗核桃砸过去,拍桌道:“不要秀恩爱了!姓齐的,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

  平心而论,他并没怎么指望黑瞎子会说实话,但是这一次,黑瞎子还真的想了想,说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确定你要听?”

  *

  吴邪耸肩,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

  “我是你爷爷。”黑瞎子突然咳嗽了几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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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被占便宜了,心说你个驴蛋,一口气放完不行吗,吓老子一跳,要是继Double三叔之后再来个爷爷X2,那么老子不如买根麻绳上吊算了。

  *

  就听他继续说道:“当年狗五和解九定下抗击命运的计划,齐家出了两个人,一个参加了考古队,混入势力内部,并且在日后成为最大的烟雾弹,扰乱了观察者的视线,另一个去了德国,秘密组建公司,挖裘德考的墙角,追踪他的动向,不过裘德考的决心异常坚定,始终没有放弃,直到他死后,公司才真正有机会接手他在中国的项目,对了,这家德国公司的中文名字叫做‘安静’。”

  *

  黑瞎子似笑非笑,看了看吴邪:“小三爷,你有没有印象?”

  *

  这段话的信息量不少,吴邪一时有点犯晕,顿了顿,才讶异道:“如此说来,齐羽真的是你亲戚?而我和胖子在墨脱遇到的那些德国佬,以及矮子冯,实际上是你的人?”

  *

  黑瞎子点头:“最初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德国经营,公司运行稳定之后,我便回到了国内,表面上做国外考察的掮客,外加陈皮阿四的代理人,实则借此掩人耳目,两边互通消息。花儿从张家古楼出来,受伤住院期间,我忙得都没空去陪他,就是在和德国方面洽谈收购事宜,然后根据裘德考手里的资料,派遣队伍寻访他曾经走过的路线。‘安静’与裘德考的打捞公司互相渗透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你三叔如何能未卜先知,抢先一步策划长白山和塔木陀之行?”

  *

  “我只知道他给我留下了很多信息碎片,却不曾想你们之间竟有这样的关联。”吴邪摸着黄花梨圈椅的扶手,脑子转的飞快,随即想到齐家向来是以经营见长,派个有能耐的人架设海外关系,也算合乎情理。

  *

  “我和吴三省,还有解连环,一直都在暗中合作,我去巴乃搜救花儿用到的那些狗,全是托吴二白临时找人借的,那个混在裘德考队伍里的假吴邪是解连环的安排,他在你身边潜伏已久,模仿你的言行举止,去塔木陀的伙计里面也有他,只是你从未留意,他出现的目的是牵制裘德考,把你打晕是想让你单独和养猞猁的特务张起灵见面。”

  *

  黑瞎子坐起来,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早在你第二次进入巴乃,从封闭的矿洞里救出胖子和哑巴之时,你二叔就和张特务接上了头,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不然他后来也不会轻易答应去沙漠帮你。”

  *

  (备注:梁湾在沙漠下面的建筑里接到王盟的电话,负气离开之后,黑暗中缓缓地走出来一个黑影,他佝偻着腰,似乎没有肩膀,整个人垮塌着,像是被吊着的,外形特征比较明显,推测是巴乃山中的鬼影)

  *

  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划了一个切开的手势:“其实我学解剖也是为了你,你爷爷希望你可以像他一样读取蛇的费洛蒙,但是又没办法强加给你这种能力,唯有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手术的方式,阻断你自身的嗅觉,开发你的犁鼻器,让你感受得更加清晰。”

  *

  (备注:吴老狗早年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被一种“铁头蛇”咬过,而后又在一次倒斗活动中丧失了嗅觉,另外他还中过尸蹩的毒,但是没有死,可能因此机缘,意外获得了读取费洛蒙的能力,致使汪家人一直对他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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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吴邪长叹了一声,感觉头痛无比,他忽然很后悔向黑瞎子提问,因为黑瞎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勾起他内心深处最惨烈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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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黑瞎子就问:“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我觉得,这些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不知道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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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看了看他,苦笑道:“你接着说吧,来龙去脉总要弄个明白,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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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黑瞎子点上烟,把打火机塞进烟盒里,一并丢给了吴邪:“总之你就是一倒霉孩子,生来就背负着不同寻常的使命,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幼听到的那些故事,惯用的瘦金体笔迹,大学的建筑学专业,甚至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解子扬,一切的一切都并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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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痒?”吴邪不由吃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连他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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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就道:“解子扬是解家旁系的儿子,他的父亲在他三岁那年意外死亡了,于是解九顺水推舟,将他们母子安插到你身边,为的就是培养一个你绝对信任的伙伴,再由他来引你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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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吴邪和小花同时面面相觑。小花挑起了眉毛,对吴邪道:“你别看我,他今天讲的所有内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随即转过头,冷冷地瞪了黑瞎子一眼:“难怪你个老不死的提前给我加防御,原来,你他妈是要放大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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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干笑了两声,搂住小花的肩膀,道:“反正我也不想瞒你,刚好小三爷问起,我就实话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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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的表情有点阴鸷,显然遭受到了成吨的打击,不过,只有几秒钟的工夫,他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可见黑瞎子的未雨绸缪还是颇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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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仍有一事至今不明。”小花道:“资料上说,你家族显赫,是正宗的贵族后裔,而老九门的齐铁嘴只是一介算命先生,两者背景悬殊,你又怎么会是他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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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笑:“资料没错,不过你说反了,九门齐家实际上是从我所在的家族分离出去的,我们整个家族的汉姓都是‘齐’,所以都算齐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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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噢”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黑瞎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试探性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小花微微皱眉,直接一把伸手,抓住黑瞎子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腿上一按,不耐烦道:“要躺快躺,别在我眼前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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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坐在那里,彻底陷入了沉思,许多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如今全都有了答案,手中的香烟迅速燃尽,他立即又点上了一支,冰冷的空气伴随着尼古丁抽入肺部,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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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半晌,小花开口道:“纠结过去的事情,只会徒增烦恼,若不是这一系列看似偶然的必然,激起了你心中的怨念,单凭你从前那种小老板的性格,即使你三叔他们声泪俱下地向你诉说——操纵命运的幕后黑手多么邪恶,老九门几代人提心吊胆多么悲惨,你也不一定会采取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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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小花,他知道小花说得很对,但是他永远做不到小花这样的客观冷静,想到老痒的身世和后来的遭遇,他心中沉寂多时的恨意忽然又涌了起来,脑海里闪过大量的画面,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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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稍纵即逝,过去的十几年间,他所经历的种种非人的磨难,除了给他留下满身的伤疤,还教会了他如何坦然面对痛苦——假使上天希望给你一份巨大的幸福,首先得给你一个能够发觉、抓住、经营,并且珍惜幸福的心,而这颗心是需要修炼的,你最终承受的幸福越大,你事先经历的痛苦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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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们又讨论起了应对汪家人的策略,汪家人不是傻逼,同样的伎俩玩不了两次,此番暗算小花的行为,是纯粹的报复,还是另有目的,他们当前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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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黑瞎子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而且是胖子发来的,说“情况有变,务必尽快面谈,最好能叫上花儿爷,因为这件事和解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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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把短信念给他们听,吴邪就道:“胖子那边被人盯得紧,你应该少跟他接触,否则怀疑到你头上,小花在你这儿就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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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头:“有道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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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我和小哥去找胖子,再想法子把他们接到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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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行,正好我明天有事,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黑瞎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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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看他笑得有点诡秘,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靠!你他娘的该不会真的要拖小花去结婚吧?但是一想,就觉得这念头太离谱了,黑眼镜这人虽然性格脱线,整天一副嘻嘻哈哈的不正经样,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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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话还在继续,吴邪和小花讨论着复杂的局面,可能的变化,应对的层次,聊着聊着,小花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对吴邪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并指了指枕在他腿上的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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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起身一看,发现黑瞎子已经睡着了,便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一直在发呆的闷油瓶,示意他随自己出去走走。两人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又回到客厅,就见小花也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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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睡到五点多,晚饭是黑瞎子亲自下厨做的,小花给他帮忙。吴邪去厨房端菜的时候,看到小花被黑瞎子圈在怀里,手把手一起切腌萝卜的情景,瞬间节操碎了一地,可是,他由衷地为这两个和他并肩战斗过的挚友感到高兴,尤其是他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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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的桃花源应该是在自己心里”,他相信,小花如今已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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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菜一汤摆上桌,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很明显,黑瞎子的厨艺比胖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食材搭配及摆盘都非常讲究,刀功也非常精细,和胖子的大锅饭式烹饪手法判若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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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吴邪发现黑瞎子家盛汤用的瓷碗,竟然出自宋代钧窑之时,还是不由得瞠目结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古玩界有句老话:“纵使黄金万两,不如钧瓷一片”,可见其价值多么高昂,这要是洗碗的时候手一滑,小一千万就摔没了!土豪到这种境界,恐怕也只有小花能与他相媲美,真搞不懂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穷的,难道就是为了逢年过节在朋友圈里骗几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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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嚼着酥烂可口的柱候酱炆羊肉,对闷油瓶道:“小哥,以前你和黑瞎子同在陈皮阿四门下,应该经常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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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愣了一下,面露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停下了筷子,回答他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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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就问:“那他做饭给你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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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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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椒肉丝炒饭?”吴邪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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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摇了摇头,默默道:“没有炒饭,都是压缩饼干煮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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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一听,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就感觉闷油瓶之前的生活状态既可笑又可悲,这种矛盾的心情体现在脸上,便成了一副十分扭曲的怪样子,连带着对面的小花也有些绷不住了,一嘴饭差点没喷出来,梗着脖子努力了几下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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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哈哈大笑,端起盘子就把菜往闷油瓶的碗里拨:“吃吃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炒两个菜。”又对吴邪道:“小三爷你别激动,我绝不是存心虐待你家老张,那会儿我俩相处的时间仅限于下斗,就算我想帮他改善伙食,也不具备那个条件,你总不能让我在斗里用洛阳铲炒死人肉给他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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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老九门“张、吴、齐、解”四家的现任当家围坐一圈,猜拳决定谁来洗碗,小花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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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暗骂,一边脱掉外套,收拾起桌上的残局,黑瞎子随即站起来,卷了卷袖子,道:“放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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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翘起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愿赌服输,不劳黑爷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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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啧”了一声,就道:“那我洗碗,你在边上唱小曲给我听,这样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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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小花迟疑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肚子,“一不留神吃得太饱,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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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打了个激灵,定在原地看着小花,心说妈的,好可爱啊,怎么能这么可爱,简直就是煽动我分分钟操()哭你丫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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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见他露出了疯魔的表情,知道大事不妙,忙把碗筷塞进他手里,转移他的注意力:“快去洗,我给你唱《皂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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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们两个人一起将锅碗瓢盆洗了,然后又一起钻进书房,处理各自的工作,一场酣战堪堪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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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和闷油瓶待在客厅,嗑着瓜子看CCTV-10的《走近科学》,虽说干他们这一行的,已经脱离了科学的范畴,但是学无止境,多掌握一些知识,总归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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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倒也周全,怕他们觉得无聊,特意从书架上搬了两套线装手抄本,给他们翻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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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好这一口,兴致勃勃地拿起来一看,《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还是梵语版的,字都不认识,再看闷油瓶面前那一摞砸死人不偿命的《资治通鉴》,心中的草泥马就奔腾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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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找点别的书看看,于是去了书房,一路穿过抄手游廊(四合院内部的一种建筑结构),走到院子另一头的书房门口,刚要抬手敲门,一想不对,万一这两个家伙饱暖思()淫()欲,在里面卿卿我我,自己这样贸然前来,岂非坏了人家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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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琢磨,就决定先从窗户瞄一眼,但见那屋内光线昏黄,只有一盏台灯亮着,黑瞎子和小花并排坐在灯下,一人一杯清茶、一部笔记本电脑,各忙各的,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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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此情此景非常安逸,安逸的让人不忍打扰,他笑着骂了声娘,刚想转身离去,就听小花隔着窗子朝他喊道:“大冬天的,你傻站在走廊上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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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咧咧嘴巴,推门而入道:“老子原本是来找书的,但是看到你俩这岁月静好的架势,老子就懒得当电灯泡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打算安排我和小哥今晚睡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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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笑,有些抱歉地说:“光顾着看邮件,倒把这事儿忘了,怪我。”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小花:“你先忙,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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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正在核对盘口的账目,心思全用在“鸡眼黄沙”之流的报账暗语上,就胡乱应了一声。吴邪看着好玩,忍不住调侃黑瞎子,道:“你怎么不干脆把大花衔在嘴里,走到哪儿叼到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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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叼你大爷,你当我是耗子啊。”小花头也不抬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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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晚上十点,吴邪和闷油瓶已经在西厢房先睡下了,小花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肩膀,对黑瞎子说了句:“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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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发完最后一封邮件,把小花的账本及电脑收进书架的暗格,而后关掉台灯,牵着小花出了书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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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夜,寒气刺骨,他们一路小跑,赶在冻成个呆逼之前,回到了温暖的卧室,小花拆下头上的假发,拿了换洗衣服,去卧室里间的卫生间洗澡,黑瞎子中午洗过一遍,所以刷完牙就上床暖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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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了大约一刻钟,黑瞎子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立马翻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小花这时正光溜溜的站在烘干机跟前吹头发,看到他进来,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就被他拦腰一把抱起,带离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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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小花喝道:“你有病啊,快放我下来,衣服还没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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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理也不理,抱着小花大步流星地走回卧室,把他往床上一放,紧接着整个人就压了上去,悠悠道:“穿什么穿,反正都是要脱掉的,何必多此一举。”说着手就开始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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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简直被这个欠揍的解释气乐了,撂起一脚踹向黑瞎子的小腿,试图将其踢开。黑瞎子反应更快,凌空擒住了他的脚踝,粗砺的手掌逆抚而上,强行分开他的膝盖,趁势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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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还有客人,你丫耍流氓也不挑个时候?”小花扭动身体,躲避着抵在胯下的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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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被他扭的浑身燥热,故意顶了他一下:“老实点,越扭越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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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果然停止了挣扎,但是一脸的懊丧,完全拿他没有办法,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天生就很懂得及时行乐,因为指不定哪天就挂了,能有片刻消闲,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多一趟都是白赚的。想到这里,小花把心一横,认命地抬起两条长腿,圈住黑瞎子的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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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瞎子笑着低头吻他,吻得深情款款,极尽温柔,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亲吻他所信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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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上手搂回去,绛唇微启,放任他进来探寻。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黑瞎子的气息扑到脸上时,无需大脑发出指令,他就会条件反射的张嘴闭眼,全身心投入到热吻之中,至于其它的事情,谁他妈还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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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绵蕴藉地吻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点按耐不住,刚要进一步动作,小花突然感觉哪边不对,他转眼打量四周,一下看到了头顶上明晃晃的吊灯,就推了推黑瞎子,道:“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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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支起上半身,纳闷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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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啧道:“你不是讨厌亮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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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呵呵一笑,蹭了蹭小花的鼻尖,道:“我的确不喜欢亮光,但是我喜欢让你也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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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一愣,随即捂住自己的脸,忿叹了一口气:“那麻烦你开个瓦数小点的灯OK?被你上就算了,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上我,这叫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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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看见我?”黑瞎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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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啊……”小花腾出一只手,撩起黑瞎子额前的碎发:“你说你怎么能长成这样的,真是令人合…呃…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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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的很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黑瞎子凝视着小花的眼睛,那眼睛太过清澈,浸润在水光之中,宛如一泓幽潭,倒映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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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并不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然而此刻,听到媳妇儿的夸奖,他倒莫名得意起来,同时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死去的爹妈,谢他们给了他一幅好皮囊,不然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简直没法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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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吊灯熄灭,拧开床头灯,昏黄的柔光氤氲一室。小花软软地缠上他的身,两个人又吻在一起,且不再是细嚼慢咽的节奏,低沉地喘()息和呻()吟终于从唇舌交叠的缝隙里溢出,裸()露的皮肤散发着烫人的高温,厮磨纠缠的触感稍稍平息了一些迫切,却又勾起了更多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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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手托住小花劲瘦的后腰,缓缓向下吻去,鼻子里都是淡淡的香气,这种源自小花肌肤的体香,混合着汗液一起挥发出来,产生的效果妙不可言,只需要嗅上一口,就能让他兽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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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从胸前的敏感点发散全身,黑瞎子极有耐心的搓()揉()舔()弄,反倒变成了一种甜蜜的酷刑,不是剧烈的难受,而是一股细腻的、磨人的劲儿,甚至连骨头里面都在瘙痒,恨不得挠几下才好。

  *

  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出言制止的时候,黑瞎子忽然心有灵犀似的,放过了那两颗(肿胀()不堪)的(肉()粒),转去亲吻他的腰腹,可是没等他缓口气,黑瞎子就一路吻到下面,张嘴含住了那根昂扬挺立的东西。

  *

  虽然他们已经贴身(肉()搏)过N场了,也都做足了(前()戏),但这么另类的项目,还是第一次上演,小花不由一惊,一下合拢了双腿,夹住黑瞎子的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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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点花儿,我的头都要被你夹爆了。”黑瞎子用力掰开小花的腿,固定在两侧,然后伸舌舔了舔嘴角,笑得无比邪性:“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所以你最好别乱动,否则弄伤了你,我会很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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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心中狂骂,感觉自己现在活像一只解剖实验台上的青蛙,连姿势都他娘的一模一样,“你这该死的老贼,成天诓我,你不是说你经验丰富的吗?”他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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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黑瞎子重重地吮了他一口:“我操()人的经验非常丰富,就是伺候人的经验为零,想来也不算诓你吧。”

  *

  只这一下,彻底击垮了小花的心理防线,那种有别于手掌的()湿()热()包裹,让他全身一颤,舒服的脚趾头都蜷了起来,差点就()秒()射()了,他不禁闷哼出声,下意识地摆动腰杆,索求更多的抚慰。

  *

  黑瞎子如他所愿,重新含住了他的XX,专心致志地()吞()吐()起来,时不时还搞点花样,倒也没有一处冷落。

  *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很快小花的腰就软了,私()处完全敞开的羞耻、爱人用心取悦自己的感动、想叫又怕吴邪他们听到的担忧、以及欲罢不能的快()感,几种情绪碰撞在一起,搅得他五内俱焚,只想打个盗洞埋了自己算了。

  *

  想着,他竟无端落下泪来,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爽的。

  *

  黑瞎子忙活到一半,忽然听见上方传来隐隐地抽泣声,他抬眼一看,不由诧异万分:“怎么了媳妇儿,我弄疼你了?”

  *

  小花摇头,伸手下去摸了摸黑瞎子的脸,有些哽咽地说:“没有,舒服的很。”

  *

  “那你哭什么?”黑瞎子不明就里,一边握住了小花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以示安抚。

  *

  小花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转过头不看他:“少废话,该干嘛干嘛去。”顿了顿,又道:“那处也一起准备吧,免得到时候再费事。”

  *

  黑瞎子的脑子嗡了一声,眼神都变了,他仰看着小花的侧脸,柔和的灯光下,小花的脸上似乎蒙了一层薄纱,衬着细碎晶亮的汗珠,越发显得俊秀动人起来,当真是风华绝代,美得超凡出尘,看得他心里一阵荡漾。

  *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

  小花没明白他所谓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心想,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能把我吃喽?不过,现实再度证明,永远不要低估了对手的行动力,也不要被一个生性乖戾之徒的片刻温柔所蒙蔽。

  *

  接下来的3分钟,一切都仿佛按下了快进键的(QS)电影,黑瞎子手口并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榨出了小花的汁液,同时完成了对小花后茓的扩张,并且在小花达到高()潮的一瞬间,提枪上阵,将自己早就()硬得()发疼()的物什,捅进了小花的身体。

  *

  小花顿时魂飞魄散,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高()潮过后的身体异常酥软,丝毫经不起挑()逗,但是黑瞎子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捞起他的两条腿架上肩,然后俯身压下,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开始了连续地活()塞()运()动,每一下都正中他体内的()敏感()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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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身发抖,几乎是立即就迎来了更为强烈而绵长的()前列腺()高()潮。汹涌的欲()流将他吞没,致命的快()感澎湃席卷,黑瞎子的每一次动作,都让他有一种被顶到飞起来的感觉,他深陷在粘稠的漩涡里,头脑一片混沌,只能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一样,死死搂住黑瞎子的脖子,咬牙承受着巨()物的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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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不行了?我才刚开始呢。”黑瞎子言语挑衅,实际上却很体贴的放下了小花的双腿,转而将其搭在自己腰后,一边圈起手臂,抱紧了小花颤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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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宽厚的胸膛带来满满的安全感,小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吟,接着主动送上了热吻,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全都跟他严丝合缝的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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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最后几秒钟的舒爽,黑瞎子更享受和小花做()爱的过程,因为他确定,此生再无旁人,能够像小花这样令他心动、疯狂、不顾一切,所以他和小花在一起,哪怕只是单纯的接吻,都会感到无上的欢愉。况且,小花从来不吝表达对他的爱意,不管他想干什么,小花都愿意配合,这种信赖交付的亲昵,简直让他窒息,安逸满足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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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凌乱的(粗()喘)里相互纠缠,克制着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小小的隐忍变成了一种别样的情()趣,如同弹簧的特性使然,压得越低,弹得越高,各项感官知觉空前灵敏,对方的每一丝呼吸,都好比星火燎原,把另一个人烧的体无完肤,失去自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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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儿——”黑瞎子低声唤他:“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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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的眼中蓄着泪雾,额上的刘海全部湿透,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抬起手,借着昏暗的灯光,轻抚黑瞎子的头发,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里,都膨()胀着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那种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爱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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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露出个笑,仰头亲吻黑瞎子的下巴,喘着气说道:“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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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寒地冻,屋内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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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小花的最后一幕记忆,就是他浑身瘫软地躺在黑瞎子怀里,黑瞎子吻着他的鬓角,轻声在他耳边问:“解雨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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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则用尽仅剩的一丝力气,回了一句:“知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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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坠入无尽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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