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第33章 七夕月夜

  惠风和畅、风卷云舒。

  这么一折腾两人之间的隔阂反倒少了, 话匣子也随之打开来。

  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开始逐渐聊起过去的过去,又或者说是在极其遥远的未来。

  两人交谈的过程中, 阮陶笑眯眯的表现得很坦率、热情,但是说得话半真半假, 不能全然作数。

  他没忘记子贡对他的叮嘱,即便面前的少年表现得坦率、热情, 但是在这个结局已定的世界里, 与对方牵扯太深不能算是一件多好的事。

  而王莽也不知是出于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的自信还是同阮陶一样真真假假掺和着说的。

  两人交谈间, 他一直滔滔不绝。

  在得知阮陶来到这个世界才不到一年后, 他更是细细同阮陶讲了自己这几年所了解到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大事小事事无巨细!

  他穿越前的年纪其实比阮陶还要小几岁, 还在读大学。

  那日归寝晚了, 寝室阿姨不开门,无奈之下他值得铤而走险翻墙而入,谁料脚底一滑, 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你知道这是一本书吗?”阮陶好奇道。

  “知道!”王莽微微挑了挑眉, “我买资料的时候店家送的赠品。”

  原来他也知道?

  也对!原著本就是一个穿书的故事。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成了王莽时内心有多崩溃。很长一段时间看见姓刘的我就发抖。”

  命不好, 穿成了一个丑角似的人物。

  “不过还好, 如今坐天下的不是姓刘的。”王莽耸了耸肩。

  索性, 秦并未曾二世而亡被刘汉代替,让他得以施展自己的一腔抱负, 当然自然同眼前这位小半仙儿比不得。

  而阮陶闻此言只是附和的笑了笑, 虽说当今坐天下的不是姓刘的, 但是你依旧做了丞相不是吗?

  这时, 王莽话锋一转:“京中传闻,阮先生乃观音转世,在降服那蛇妖之时突然化出观音之身,将蛇妖镇压在了自己的莲座之下,可真有此事?”

  阮陶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原来关于他的传说在京中已经离谱到这个程度了吗?!

  虽说……他、观音、蛇妖,确实也都有,但这连起来的情节实在太过离谱了些!

  阮陶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王莽:“不会吧?你信了?”

  “信!为何不信?”王莽一脸笃定,“毕竟这是一本灵异向的书不是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书与他阮陶实在没关系,他不过就是个跑龙套的。

  他本以为这位王相身为穿越者,又发明了这么多的东西,应当是一个笃信科学之徒,不曾想居然也这般迷信?

  阮陶连忙摆手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便是冤有头债有主,那蛇妖是被被其迫害的狐妖反杀的,他不过就是碰巧误打误撞遇上了这件事儿,没想到居然就叫人传得这般面目全非。

  闻言,王莽也不意外,毕竟在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差不多已经猜到此乃有心之人所为。

  至于对方的意图具体是为了给面前的少年铺路,还是说捧杀,他就没兴趣知道了。

  他这回来也就是为了凑凑热闹,看一看这位半观音究竟是何模样。

  如今人他也见到了,同他猜想的一样,他们都是天外之人,至于别的那些有的没的,都不重要。

  两人热情的交谈最终止于扶苏的到来。

  “长公子。”

  两人齐齐起身行礼。

  扶苏道了一声免礼。

  他依旧是一身墨色长袍、以银丝暗花滚了边,整个人清俊挺拔、观之似一杆修长的墨竹。

  “喜欢吗?”扶苏笑着将那桌上的玉雕朝阮陶面前推了推。

  “好看!”阮陶附和道。

  扶苏嘴角的笑容深了些。

  从前阮陶一直觉得他的笑温柔却没什么温度,他整个人给阮陶的感觉就宛若一方冷玉。

  清冷、高洁、不可亵玩,好似天上的谪仙人。

  但最近估计是这两个月阮陶为了给他赔不是请他吃了两顿酒,二人比之前熟络了些,阮陶觉得这位仙人身上多了那么一抹人气儿!

  没有从前那般的疏离了。

  “那便都送给你。”扶苏道,“王相带来了一堆这样的东西,一会儿吃完酒后,我派几个小厮抬到你家去。”

  “哈?”

  阮陶讨好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懵。

  窗外枝头上的一只雀儿被树落下的小果子砸了一下,清啼一声飞走了。

  三人在后院聊了几句,因考虑到开席的时间,于是乎朝着前院来了。

  这还是阮陶第一次参加这般正式的宴会,只见前院暗香冉冉、罗绮纷纷。

  有赌茶、投壶、杯酒射覆者,狡童艳婢簇簇拥拥,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王莽与扶苏刚一露脸便被亲贵们团团围住,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摆出一副熟稔的模样。

  别看王莽年轻,这种场面他见得不少,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应付起这种事情来还是十分游刃有余的。

  而阮陶则不行,拿袖子挡着脸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倒不是他惧生,只是别人围着王莽问得是王相的一系列发明,提出了一系列新政,让那群人围着他阮陶?

  “哎呦!阮先生?您当真变成观音一屁股将那蛇妖坐死了?”

  “……”

  阮陶想了想,深觉这个场景比柳兆生吞活人还可怕!

  他历经千辛总算是摸索到了子贡身边,子贡担忧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随后问道:“你没事吧?没乱说话吧?”

  随后,他顿了顿,加了一句:“长公子……可曾对你做什么奇怪之事??”

  阮陶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变身器,道:“这算吗?”

  白玉的玉雕在他的手中发出润泽的光芒,其形状绝非寻常工匠能想出来的东西。

  子贡一愣:“你遇见王相了?你没乱说话吧?”

  “没有。”阮陶犹豫了一秒,“大概就是我俩都摊牌了?”

  子贡:“???”

  随着长公子等人也跟着到前厅,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桌,便正式开宴了。

  笙歌起、丝竹袅袅,厅内觥筹交错。

  不少人借机与子贡和阮陶攀谈,一是子贡乃是天下文人心中的圣人——孔先生的得意弟子,二是阮陶的事情现在在上郡、在京城传得真真假假,不管怎么说他在众人心中已然成了长公子的红人,所以不少人想要借机攀个交情。

  但都被子贡一一推回去了,今日的这场接风宴重点是在王相与赵公公身上,众人见子贡与阮陶都没有攀谈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勉强。

  四周总算没什么人后,子贡贴在阮陶耳边低声道:“从现在起尽量离长公子远些。”

  “怎么?人小公子对我挺好的。”阮陶不解,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玉雕,“瞧!人还送我东西呢!说是还有好几箱,待会儿都让人搬到我家去。”

  “你懂什么!”子贡恨铁不成钢,恨他人家不过给点儿小恩小惠就将他收买了。

  “你知道他对你好图什么吗?”

  “我身上有什么他可图之物吗?”阮陶不明所以。

  他们一个是高贵的天皇贵胄,要啥有啥;一个是乡野小术士,搞钱得拿命去拼,时不时还要搞一些为人不耻的坑蒙拐骗的把戏,怎么想前者都不应该对后者有什么图谋才是。

  “他、他……”子贡一时间觉得到了嘴边的话有些烫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诚然长公子的形象在万民心中都是温文尔雅、端厚仁慈的,甚至不少读书人将长公子当做自己的表率,力求自己也能够成为如长公子一般的如玉君子。

  包括子贡自己对长公子也十分欣赏,甚至他的先生还着经常用长公子举例,同他们说“君子当如是!”

  如今,让他说出这人有腌臜不堪的一面,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阮陶瞧着子贡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难不成他还能是想吃了我?”

  闻言,子贡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

  阮陶:“????”

  一场接风宴,既热闹又风光。

  但于阮陶而言则是一个刀山又接着一个油锅。

  一来就撞见了热爱着光之巨人的王相,两人真真假假、尴尴尬尬的聊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脱身,又从子贡嘴里得知长公子扶苏向吃他?

  看着满座的云鬓花容、磊落衣冠,他的脑海中则浮现出了一个坚定而又正气凛然的声音——“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阮陶抬眼朝着主位上的三人看去,视线与正巧朝着这边看过来的赵高撞上了。

  赵高白面红唇,像极了纸扎铺里的纸人。

  阮陶手一抖,手中的酒盅直接翻在了案几上,浇了一桌的酒菜。

  赵高瞧着与子贡手忙脚乱一起擦着桌子的阮陶,瞥了一眼身边对着一位宗亲言笑晏晏的王莽,随后冲着身旁的青衣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及至酒阑兴尽阑,华宴散去,暮景上桑榆。

  赵高躺在杜扶苏给其安排的院子里的一处芭蕉树下乘凉,他躲在芭蕉的阴影下,抬头看着远处彩云金边,虽说他皮相看着年轻,然则浑浊的双目出卖了他的年龄。

  倒不如说,这双眸子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大上一二十岁。

  若是人细看,便会觉得这人实在过于奇怪,而立之年的皮相却生了一双耳顺之年的浑眸,让人瞧之阴嗖嗖的。

  这时,今日宴上悄然离席的小太监又悄悄的回来了,他跪在赵高身边先是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随后办蹲着身子在赵高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赵高浑目一转:“阮家和李家从前私奔的那对野鸳鸯的崽子?”

  “是!”小太监说道,“阮先生与李夫人于一年前死在了岷江水患后的瘟疫里,他料理了父母的丧事,便到上郡来了,路上与一个游方术士学了艺。”

  “哦对了!干爹!”小太监突然想到,“自他父母去世后,他还疯过几个月。”

  “疯过?”赵高瞬间坐了起来,随后惨白的脸上勾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多巧啊,咱们的王相……不也分疯过一段时日吗?之后就像是被仙人开了壳,换了个人似的。”

  “干爹的意思是?”

  “王相如今在作甚?”

  “在自己院里,摆弄他那些东西呢!”

  **

  “巨君兄,你说人家的车都四个轮子,你这车就两个轮子,你这是准备上街刷猴戏呢?”杜子美好奇的围着院子里王莽做出的新东西问道。

  “还立不住,等立住了上了链子便可以骑了。”

  王莽摘下手上的白蚕丝编制的手套,从怀里摸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汗,将袍子一卷便朝着廊下的石阶上一坐,丝毫不讲究。

  杜子美上前与他并肩坐着,而后打开折扇替他扇着,驱驱暑意,道:“你的这些东西,我是看不懂,但有人肯定看的懂。哎!你今日见了阮季珍了?感觉如何?”

  王莽的扯着领子扇风的动作一顿,随后道:“是,他确实懂。”

  不仅懂,肯定还会骑呢!

  “怎么样?”杜子美颇有炫耀之一,“从前只说你是绝无仅有的,现如今又多出一个来!”

  “是!漂亮的绝无仅有,与咱们都不同。”王莽扯了扯自己的领子,一副疏狂不羁的模样。

  “你先在府中休息几天,那咱们过几日去找他玩儿!他那里可多好玩儿的东西了!什么铜钱剑、蜜蜡珠子、罗盘……那些在话本子里的东西,他都有!”杜子美绘声绘色的说道。

  王莽抬眸远眺看着天边浮云蔽日,只余一道金色的云边。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与对方扯上太多的关系,不过按照如今这情形来看,避是避不开的,而且他俩今日能那么碰巧的撞上,很明显就是长公子有意安排。

  长公子今日又将自己从京中带来的那稀奇的玩意儿全都赠给了阮陶,其意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了——长公子要将此人招揽至麾下。

  话再说远些,京中那些关于阮陶的传闻又能是谁放出去的呢?

  陛下让自己来此探探此人,不正是为了让自己来验证京中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的虚实吗?

  既然,阮陶要入长公子麾下,那自己也不得不与之相处,不过好在对方看起来还挺随和,应当不是什么难相处之辈。

  与之成为朋友,总比与之成为敌人要好。

  “我就这般草率的去,会不会有些唐突?”王莽问身边的杜子美道。

  “不会。”杜子美扇着扇子,“这里不是京中,没那么多规矩。再说,季珍也是个轻散之人,最讨厌那些繁杂的世俗之节了,他们姓阮的一家子都是如此。”

  闻言,王莽明锐的捕捉到了杜子美的最后一句话,他转头看向对方。

  杜子美冲着他一挑眉,王莽不可思议的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了。”

  杜子美没有明白对方话里真正的含义,奇怪道:“嗯?你是想要和我一块儿走科举了吗?其实现在看也不晚……”

  “算了!”王莽连忙打断对方,“我看你那些书,看着就头疼。”

  说罢,他起身进屋去了。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杜子美道:“哎?不是刚刚才说后悔自己没好好读书吗?这也实在是太不好学了!”

  杜子美摇头啧啧了两声:“就凭这一点就不如人家阮季珍,人家阮季珍哪怕看得头疼也要看我练文章。”

  备受杜子美夸赞的阮季珍本人正撸着袖子、敞着袍子坐在子贡的小院中。

  此时的他因暑意被薄汗微微浸湿了鬓角,发髻松松的散着,碎发贴在双颊,长袍被卷至腰处充作短衫,领口大敞着露出了少年白皙细腻的胸膛。

  若是撇去阮陶漂亮到靡艳的长相不看,此时的他这动作、这装扮活脱脱的像是在长城搬砖的短工,丝毫不讲究。

  “你说长公子看上我了,想上我?”阮陶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面前拿着扇子在自己面前一边扇一个边转悠的子贡。

  “一定是这样,否则孔明怎会说出那种话?”子贡笃定道,“还有平白无故送这么多东西来作甚?”

  “不行!得退回去!”子贡一脸严肃道,“这几箱东西不能收,收了就等于将你自己给卖了!咱们凭本事吃饭,不做这种自荐枕席之事。”

  “怎么就从把我自己给卖了跳到自荐枕席上了?”阮陶一脸不明所以。

  “再说,我若真与长公子有点什么,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吃亏的我?都是男人,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阮陶自信道。

  子贡嫌弃的打量了他两眼:“长公子身长八尺一寸有余!你多高?”

  “还想占人便宜?你最多就是人家的餐前菜!吃了还得再吃点儿别的垫垫。”夏夜的傍晚虽有凉风,但暑意依旧不减,子贡疯狂的扇着扇子。

  “不是!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阮陶诧异道,随后他摊了摊手,道,“成!你就算看不起我,那你就是这么看你们的长公子的?”

  “人家今天将我叫过去,根本就没说几句话。我之所以在那处呆得久,那是他不在,我与王相聊得久了一些。”阮陶解释道,“人家根本就没表现出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别的意思。”

  “还没有表现?那几大箱子的东西算什么?”子贡道,“那日赴宴之人何其多?比起你与他更亲近之人何其多?怎么就单送你一个?”

  阮陶叹了口气,随后道:“我觉得他是在暗示我。”

  “你看你看!我就说是暗示吧!”子贡一副我早了然于心的模样。

  “怎么你们长公子在你心中就是个色中饿鬼还是怎么的?”阮陶打断道。

  “你去看看他送我的那堆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子贡道,“不过是些绫罗绸缎金石玉器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是王相从京中带来的玉雕,王相自己雕的。”

  闻言,子贡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他走到阮陶身边,与这人一块坐在廊上,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在暗示你,他已经知道你与王相乃是一路人。”

  “其实今日我去到他的院子,没见到他人,反而与王相碰了个正着我便知道是他有意安排的。”

  阮陶拈了一颗手边托盘上刚从井中镇凉了取出来的葡萄,扔进嘴里:“他这是暗示我,我想躲是躲不掉的,上郡、京中的传闻,我与王相的相似之处,我想要置身世外是做不到的。”

  子贡思忖着,阮陶说得确实有理。

  或许当真是自己想岔了?那孔明为何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孔明这人吧,有时候说的话当真信不得!

  他们长公子乃是大秦赫赫有名的端方君子,从未听其有过龙阳之好,阮陶的确生得漂亮,纵然长公子有意也不至于那般急色才对。

  但是,若当真如阮陶所说,那还不如是长公子看上他了想收其为男*宠呢!

  如今这么个局面,阮陶藏不住了,可谓是进退两难。

  子贡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你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阮陶吃着葡萄,一口一个不吐葡萄皮,上郡身处大秦边塞离西域极近,这葡萄要比其他地方的甜上不少。

  “咱们要躲,可现在已经没我可躲的地方了,今日又与王相撞了个正着。”阮陶想了想,“那我便归顺于长公子便好,他无非是见着我那日会些本事,又与胡嫦结下了妖缘,所以无非是想让我用我的这些杂七杂八的能力助他罢了。”

  “他想让我帮他,他开口我帮便是。总之我不会进那什么卓灵阁,也不会去插手他们朝中之事。”

  闻言,子贡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既然咱们躲不过去,那不如先发制人。”阮陶起身道,“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咱们请他们吃个饭吧!”

  “啊?”

  **

  转眼便是七夕,月上柳梢头。

  上郡因西域商路的缘故,有大秦边塞第一城之称,七夕灯会自然是人山人海、画船载菱藕、走马拉绮罗。

  小商小贩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天桥下的说书人讲着不知从天南还是地北听来的情情爱爱的故事,惹得听书人一阵喝彩!

  姑娘们的罗裙轻飘,偶然掉落一个香囊、一方香帕,被哪位年少的郎君捡去,便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那些早就已经修成了正果的,也抱着孩子出门看花灯凑热闹。

  经常停在一处灯前,对孩子道:“当年我与你娘……”

  这么一讲便能是一晚上。

  路边耍皮影的演得是《牛郎织女》、台上唱戏的唱得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就连城外江昌湖上都飘满了河灯。

  今夜月老庙是不会关门了,庙内大大小小的树上、花枝上都被挂满了红绳。

  偶有一对男女站在桃花树下,拿着红绳朝着一根枝丫挂去,两手相触的一刹那,连忙像被滚油溅了似的多躲开。

  姑娘脚下像是不慎踩到了什么东西,不慎滑了一跤,男子眼疾手快立马拽住了她。

  “姑娘,没事吧?”

  “多谢郎君,无碍。”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都不禁红了脸。

  这时,姑娘低头看向绊倒自己的东西,不由得愣了愣。

  男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像是一截罗裙?

  见此,那姑娘胆子也大,随后掰了一截桃枝下来,好奇的挑着那罗裙一拖,骨碌碌一个东西滚随之了出来——

  一个血淋淋的、上面沾满了黄色粘液的为足月的婴儿。

  不少白色的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着,肉已经烂了一半了。

  那婴儿原本闭着眼,突然他睁开血窟窿般的眼睛,冲着姑娘一笑,腥臭的脓血自那未长牙的口中滴落,里头装满了白森森的蛆虫……

  姑娘和男子均是一愣,下一秒两人齐声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我以为我中午可以,是我太有自信了,这章实在断不开。

  我错了!对不起!TVT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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