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重生)>第58章 挤入他心城

  未烟一直睡着。

  祁燃挥退身后的护士, 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洁白的纱帘在微风下轻轻飘扬,病房的雪白床褥上躺着的男人身形瘦削,脸色苍白, 祁燃才发现,未烟比起这辈子初见时瘦了好多,被褥下没隆起多少弧度, 整个人像是陷进床榻,随时会消失似的。

  未烟越来越像他上辈子时候的模样了,坚韧, 沉默, 冷淡,又脆弱。

  祁燃轻声靠近,目光凝在未烟脸上。

  他已经睡了三天了,一直没醒来。

  经过手术, 腰腹的子弹已取出,医生说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不会死。

  至于为什么醒不来,医生也不知道。

  祁燃只好请了郑医生过来。

  郑医生说未烟在生命危急的时刻,精神状态很乱, 或许是「它」导致未烟陷入沉眠, 他也许在梦中与「它」博弈, 一切都是未知。

  旁人帮不了什么, 未烟终要靠自己战胜归来。

  祁燃除了必要的时候,被护士推去治疗外,一直守在未烟床边。

  是的, 他骗了未烟。

  他没告诉他自己的腿受了伤。

  但他现在很后悔。

  他觉得自己应该让未烟担心自己, 让他觉得亏欠自己, 至少这些会化作蛛网,化作千丝万缕的联系,将未烟困在人间。

  他明白未烟能不能清醒,在于未烟是否还有遗憾,还有执念,还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换言之,如果未烟觉得累了,觉得了无牵挂了,他或许就不会醒了。

  祁燃是知道未烟的情况的。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的弟弟还是个疯子,是变态,是假的,他对什么都看得很淡,连唯一没弄清楚的真相都已明晰。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未烟值得留恋的?

  他推着轮椅,靠近病床,将那只满是针孔的瘦削手背轻轻牵起,贴在自己面颊上。

  “哥哥,你都睡了很久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我好饿,你答应给我做饭的。”

  “你别睡了,你以前不赖床的,你怎么这样啊……”

  他一直在和他说话,但那张平静的睡颜毫无波澜。

  他就这样,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话,一直说到暮色四合,说到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直到有人敲门,将他喊出去。

  祁燃见到了自己的大哥祁烨。

  祁烨在弟弟的恳求下,一直帮他瞒着父母,但祁燃毕竟年纪还小,卷入这种事中,他这个大哥不可能还坐得住。

  这个他不怎么熟悉的弟弟似乎一下子变了很多。

  少年坐在轮椅上,左腿上还打着石膏,眼眶通红,有些肿,整张脸却一下子脱了稚气,变得有些阴郁。

  祁燃不是因为一次意外伤害而变了性格,他是因为未烟。

  祁烨很清楚这件事,他听祁燃和他说明原委的时候,也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只是赵家在背后动作,就不值得费心,祁烨从不将这样的人放在眼底,想要弄垮赵家从不是什么难事。

  但那个未阑……居然藏得那么深。

  离开病房后的祁燃很冷静,他捧着热茶浅浅喝了一口,然后说:“他说的肯定是真的,未阑没有隐瞒,他以为未烟一定会……死。”

  说完那个字,他舒了口气,眼睫微颤。

  继续说:“他甚至准备了枪,这种东西不会是一个高中生能弄到手的,他很有问题,需要查一查经历。”

  祁烨点头:“嗯,只是现在没有关于他的证据。我这里已经收集到赵家全部的问题,这些证据足以让赵家破灭,但那个未阑……我有个想法。”

  “不行!”

  祁燃抬起通红的眼:“大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赌不起。”

  祁烨沉默了会儿。

  祁燃不允许他拿未烟的安全来冒险。

  但商人骨子里是有冒险成分的,哪次投资和决断能保证十拿九稳呢?

  如果不冒险,什么都求稳,就什么也做不成。

  但他也清楚,祁燃可以自己冒险,却绝不会让未烟去那么做。

  “未阑既然能对未烟说出那些话,就证明他不打算让未烟活下去,他甚至带了枪,但现在未烟还活着,未阑就一定还会有下一步行动,不解决他,未烟就一直安全不了。小燃,你明白我的意思。”

  祁家的私人医院很安全,更何况祁燃请了很多保镖,将整个医院团团围住,按理说不可能出事。

  但祁燃太害怕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惊慌失措。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忍不住。

  他白天陪在未烟身边,夜里也不要回家,要守在未烟身边,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祁烨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情,毕竟他只有个AI女友,但他很尊重祁燃。

  以前只当祁燃还小,这一回倒是觉得这个弟弟瞬间长大。

  他第一次,很认真地问他:“小燃,你想怎么做?”

  他想怎么做?

  祁燃蓦然抬头,看着他大哥,眼底流露出的情绪是祁烨极陌生,又眼熟的。

  那是祁烨第一次决定搞垮竞争对手时,做出决断的那一刻才有的情绪。

  祁烨确实在这行很有天赋,但比起天赋,他在圈子里绝对算得上手段狠辣,狠辣到不留余地,一旦做了就不留后患。

  祁烨愣了一下,忽然笑笑,他弟弟看着温和,实际上骨子里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脉。

  他没必要那么惊讶。

  他知道——

  祁燃想杀了未阑。

  他想他死!

  少年盯着掌心捧着的热茶,握在杯壁的手指很用力,掌心烫红,骨节泛白,他眼眶更红,是无限的恐惧,也有无限的阴郁。

  他头一次在心底生出这么狠毒的念头。

  他是真的想杀了未阑,想不顾一切,哪怕踏着公序良俗,哪怕背负一个杀人犯的名声,他也想手刃未阑。

  但他不能……

  他不会因为那样一个人渣,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那样,他就没办法在以后的岁月里都守着未烟了。

  阴鸷的念头如心底生出的魔,张牙舞爪,肆虐嘶吼,又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很多话,他不便对祁烨说。

  但他都知道了。

  在那个岩洞里,在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太担心未烟的伤,未烟说的那些话灌入他耳中,他只是听着,并没反应过来。

  而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都明白了。

  未烟说的那些梦境,都是上辈子的事,祁燃既惊喜,又恐惧。

  是对真相的恐惧,也有对上辈子的自己的怨怼。

  他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呢?

  上辈子的未烟一直以为是赵家害死了自己父母,他被赵家利用的时候,将错就错和祁燃在一起,住进祁家,利用这层关系,表面为赵家提供便利,实际上在给赵家挖坑。

  就连连夜拉着祁燃去领证,都是因为他的计划等不及了,他需要马上拿到祁燃手里全部的力量。

  祁燃都知道了,但他不恨他。

  甚至……依然爱着他。

  他也从一个天生单纯,傻乎乎的男孩子,变成了心底思虑很多的人。

  要不然,他根本看不清这层弥彰。

  他想,赵家应该在那之后,就被未烟处理了。

  他想起来以前那些不怎么来往的朋友,曾讳莫如深地告诉他那些事,告诉他赵家破产,锒铛入狱的事,也暗示了未烟的不简单,让他防备。

  但他那时候刚被未烟赶出家门,心里很难过,又气,又恼,根本不会思考别的。

  他不是笨,只是活在单纯干净的世界里太久了,天生就不会往阴谋算计里想问题。

  更何况,他那么爱他。

  所以,他一直没弄明白未烟为什么赶他走,为什么别墅发生那场大火。

  现在,他都知道了。

  未烟发现了未阑的问题,他甚至已经猜到全部原委,关于父母的死亡真相,关于自己的病因,关于一切……

  但他没有证据,没办法用法律解决这件事。

  他做了一个很极端的决定。

  赶走祁燃,邀来未阑,一场滔天烈焰,他是要与未阑同归于尽。

  想明白一切,祁燃觉得心底很堵。

  眼珠里似乎还倒映着那场烈焰,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但他没找到他……

  还好……

  还好他重生了。

  所有的不可挽回都还没有发生,所有的恐惧与不甘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他抬眼,望着自己大哥,眼底平静如水,笑容渐渐浮上面颊。

  有无尽的阴鸷,也有浓烈的炽爱。

  想要毁灭,想要守护。

  “大哥,我想好要怎么做了。”

  ——

  未烟是在祁燃守在床边的第七个夜里醒来的。

  他睡了太久,睁开眼的时候,甚至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但他的的确确在这七天七夜里将所有残缺的梦境补齐了。

  梦里太真实,他很难再以为那只是梦。

  他相信了祁燃的荒唐话,相信了祁燃的重生一说。

  梦里有人一直喊他名字,和他说了很多话,尽管他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他熟悉着祁燃的声音,知道那个倔强固执的男孩子很害怕,很想将他拉回现实。

  于是,他回来了。

  待到眼前的眩晕散开,待到感官恢复,他才感觉到手臂被牢牢握着。

  男孩侧脸贴在他伤痕斑驳的手臂上,趴在他床前熟睡,青黑色的痕迹挂在少年眼睑下,男孩子太疲惫了,撑到极限,才睡着。

  未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知道祁燃一直守着他,一直喋喋不休在他耳边说话。

  他心底有些抽痛。

  很不忍,很酸涩,很无奈。

  一个好好的年轻男孩子,一个豪门世家的富二代,一个长得很不错性格又好的小伙子,怎么偏偏要喜欢他呢?

  喜欢到要和他同生共死,不要命了似的陪他坠落悬崖。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已是两具尸体。

  他能想象,哪怕是命丧悬崖,祁燃也会抱着他的腰,死都不撒手。

  唉……

  未烟想不明白。

  但他已经在祁燃不要命的自证中,弄清楚了一切。

  祁燃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嘴上说说,不是少年意气,不是一时冲动。

  他是真的……很在意他。

  未烟还不怎么能动,但他瞥眸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疤痕遍布的手臂,又看着男孩俊俏的面庞就枕在自己手边,极不相配。

  他心底还是很难受。

  于是,他想将手臂抽出来,像捋下袖子遮挡。

  却弄醒了浅眠的男孩子。

  少年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

  夜已深,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小夜灯,他看着眼底的手臂在动,要离开,本能的紧张让他做了一件很荒唐,很幼稚的事。

  他一把抱住那只想要离开的手臂,就像小孩子抓不住的氢气球突然飞离,他慌了,整个人就扑倒在病床上。

  然后……

  他对上青年微掀的眼睫,看着那双已经阖上了好几天,此刻突然睁开,犹如蝴蝶掀翅,露出黑亮眼珠的眼。

  祁燃愣了很久,他双眼睁大,一动不动,只余唇瓣还在微翕。

  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艰难地抬起残留着滞留针的手,拍了拍男孩子的后背,皱着眉说:“先起来,你……很重。”

  青年的嗓音是哑的,声音很轻,很微弱。

  昏迷多日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滴水未进,喉咙很难受,他说完,眉头蹙起,喉结滚了滚。

  “……”

  祁燃太惊讶了,一下子没听明白未烟说了什么。

  直到未烟又皱着眉开口:“你压到我伤口了。”

  祁燃这才猛地撑起手臂,拉开和未烟的距离,又慢吞吞,姿势别扭地爬下床,坐回轮椅上。

  这个怪异的动作让未烟眼皮跳了跳。

  尽管嗓子很干涩疼痛,他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

  不愧是清纯男大学生,在爱人面前根本不懂得掩饰,欲盖弥彰地用毯子往腿上盖,却因动作太刻意,全数落入未烟眼底。

  男人的目光往他腿上扫,眼底渗出惶然,有些不确定。

  “你……你怎么了?”

  祁燃笑着摇头:“我没事,那个……你,你等等,我马上叫医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少年姿态别扭地拉长腰身,费劲地够到床头的呼唤铃,全程都没站起来。

  未烟眉头皱地更紧了。

  “你的腿……你……”

  他想起来了,在岩洞里的时候,祁燃走到自己身边是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

  未烟慌了神,这种情绪自他父母双逝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他脸上,他不顾身体的疲乏与疼痛,豁然撑起上半身,一把掀开祁燃盖在腿上的毯子。

  祁燃懵了一下,像是怕被教导主任训斥的中学生一样,惭愧低头。

  “我没被截肢,没到那个程度,我又不是站不起来了,你别怕,你……你也别教训我,你别生气,生气对伤口不好。”

  他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未烟的情绪。

  未烟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他就一直盯着男孩子裹着石膏,打着钢筋的腿看,一双瑞凤眼渐渐泛红。

  一直到医生来检查,忙完了离开,阖上病房的门,未烟都一言不发,就一直盯着祁燃的腿看。

  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本该肆意挥洒青春,本该在篮球场旋转跳跃,本该和同龄人相约一同步入课堂。

  这一刻,他却因为他,坐在轮椅上。

  一米八五大高个的男孩,坐在轮椅上,看着真的极不相配……很不舒服。

  未烟心情太复杂,他一句话也没说。

  祁燃最先承受不住这种气氛,他开口说:“你要不要喝点水?”

  未烟摇头。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饿不饿啊?我让人给你……”

  “祁燃。”未烟打断他。

  眼眶还是红的,但又很冷沉,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喑哑磁缓的嗓音在空荡寂静的病房响起。

  “已经发生的事,我不好再回过头去说什么,但你知道,我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不应该为了我……”

  他没说完,就被男孩子忽然俯身堵住唇。

  没有深吻,只是贴在他唇上,不让他继续说话。

  这个姿势祁燃做起来很别扭,他只能用那只健康的腿站立支撑体重,然后双臂撑在未烟身侧,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手指轻轻捋起未烟的额发,沉黑似宝石一般的眼眸直直烙进未烟眼底。

  深情地凝视他。

  是深情……

  他没有看错。

  未烟想转开脸,却被少年轻轻捏着下颌。

  呼吸纠缠。

  “未烟,你不要逃避我,不要躲着我,你看你,就算躲着我,偷偷一个人跑去冒险,也还是被我发现了对不对?”

  “……”

  “所以……请你不要再避开我了,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是出事,我会疯的。”

  “祁燃。”

  “嘘。”

  少年的手指抵在他唇边:“别再说什么色厉内荏的话,也别想着再赶我走了。我已经被你忽悠着错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笨了。”

  他们都知道祁燃说的「那一次」是哪一次。

  一个重生归来,一个梦中窥见。

  两人不需要去交流,去对证那件事,他们彼此心里清楚。

  少年脸颊埋在未烟颈窝,声音闷闷的。

  未烟知道,这次他没哭,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未烟……”

  “烟烟……”

  “哥哥……”

  “别再拒绝我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眼睛里写着你喜欢我,不要再逃了,就算你要逃,我也不可能放手……”

  一句又一句,来自少年的赤忱热烈的表白,像一把黑夜里燃起的焰火,捂热了未烟的心,照亮了哥哥藏在黑暗中的情。

  明明气氛很好,祁燃望着未烟的眼,看对方没反应,心底一着急,忽然脑子一抽,咬牙切齿地来了句:“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折你羽翼,断你双腿,困住你,锁住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若敢逃我便追,让你插翅也难飞!”

  “……”

  好好的气氛,被中二病男大学生毁了个干干净净。

  未烟忽然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眉梢眼尾都是温柔,还染着点浅色薄红。

  青年病态苍白的面颊添了些许生机,然后他微掀眼睫,看着祁燃,轻声念他名字。

  “祁燃……”

  未烟什么话都没说,他只念着对方的名字,喉咙就痛得厉害,嗓音都是哑的。

  他凑上去,吻了这个感情炽烈,渴求着他的男孩。

  其实去龙骨山之前,从临别的那主动一吻,未烟就知道自己的心了。

  他主动吻了眼前这个患得患失,惶恐惊愕的男孩。

  就像他离开他的时候,那个可以说是诀别的吻一样。

  哥哥主动吻他,对祁燃来说刺激太大了。

  他被勾着,被诱着,就缠上哥哥,加深这个热烈缠绵的温存。

  温柔又疯狂,克制又燥欲。

  如果能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腿并不会影响发挥,但未烟的伤很重,要等很久才能好。

  他不能……

  爱里有欲,欲中有爱,但也有克制,也有隐忍。

  吻到呼吸急促,是祁燃主动松开,他眼眶被烧地很红,却只盯着未烟湿润的唇看了几眼,又克制地别开眼,舔了舔自己的唇。

  男孩忍得难受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怜。

  未烟依旧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但他接受起祁燃却不觉得别扭。

  被男孩那么热烈地亲吻,被一遍遍告白,让他一次次确认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爱着,是被在乎的。

  他也在这种浓烈的情绪中,意识到;

  ——他残破的一生,本以为再无牵挂,在清晰未阑的秘密后,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但是现在,祁燃遍体鳞伤,也要挤入他的心城,告诉他:他爱他,他需要他,他不能忍受他的离开。

  那道巨门被少年挤开,男孩逆着光,走进来,拥抱他。

  他荒废的城池开始发芽。

  枯藤长出枝桠,废土生出嫩绿。

  祁燃,带来了生机。

  但荒芜依旧的城池里,还住着一只犹如梦魇般的恶兽。

  它在暗中窥伺,在青年与少年相拥中,张开巨口,露出獠牙。

  在未烟清醒的第四个夜晚,他消失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