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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

  “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尚算好的了,你看那些庄户人家,可是连识字的机会也没有呢。”雪青说完就帮着紫棠整理了桌面,“今日不早了,快睡吧,日子总在往好了过的,你光发愁也没用,想做就去做吧。”

  直到入睡,紫棠还在想着计划书的事,今夜注定难眠。

  张小春就没这个烦恼了,她是个心大的,学完了今日的课程就早早歇着了。

  只不过梦中还在想着那水利石磨的模型罢了,那个模型可真好玩,张小春非常喜欢,甚至想要自己手工做一个。

  时间驾着马车轰隆隆就过去了,开春时节,新的一轮春耕也要开始了,宴云河看着种子商店中的玉米、红薯、棉花,挑挑拣拣,最终分别选择了一个品种兑换出来。

  依照老办法,混着其他不知名种子,各自分了地种植下去。去年留种的土豆自然也不能落下,这次就不是只有一点点土豆了,合计有百亩之多。

  还有不多的春小麦种子,因为种植了冬小麦,今年就没有再兑换春小麦,有限的人气值当然要用在钢刃上。

  这个工作量已经不是宴云河自己能做完的,找了人手之后,宴云河一个个教导种植方法,不说宴云河很重视这次春耕,左右二位长史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亲自挽了袖子下地。

  苏墨几个文士也不甘落后,这几日也是围着土豆打转,众人对这种高产作物报以无上的热情。

  宴云河只有更重视的份,亲自指导农人种植,不说红薯和棉花了,只最简单的玉米也要一一说清楚,上一世就曾有玉米种植过于密集,导致产量不佳的事情发生,在大郑这个种子极为珍贵的时代,再怎么用心都不为过。

  随着河流的解冻,几架水车也落了户,纵横交错的水渠保证了王庄内农田的供水,再向下,就是几座新建工厂,水利石磨也从模型走向了正式试用,吕守山指导着工匠安装好水车,检查完毕,随着一声令下,水流顺着水道击打在水轮叶片上。

  模型所演示的一切,在这一刻真实上演了,张小春兴奋地拍起了双手。

  因为兴趣所致,水利石磨建设期间,她没少参与,如今结合新学到的格物知识,更是对其中原理一清二楚。

  亲眼见证了石磨的运转,要说最高兴的还是宴云河,看看这一溜的整齐厂房,宴云河心中就舒坦无比。

  水泥厂等几个工厂转移到这边,那边旧厂房也没闲着,充作了玻璃厂、制碱厂和车厂,以规模来算,玻璃厂还只算是个小作坊,但这个小作坊却有不少人在盯着。

  崔管事的玻璃制品已经在江南打开了销路,如今以日进斗金来形容完全不夸张,因为产量有限,现在的玻璃制品市场完全是需大于求。

  欢呼雀跃的人群中,有小孩子兴奋地来回奔跑,虽有家长喝止不让他们靠近水边,但面对新鲜事物的激动情绪却在大人和孩子间传播,以至于全员喜气洋洋的情况下,一张面瘫脸就显得格外突出。

  宴云河看见楚静安的面瘫脸,不由想起他那特殊情况,他有心想要探究楚静安到底是对他哪里感兴趣,所以最近倒是不曾拒绝楚静安的接近。

  依照《青云掩月》所著,原摄政王宴云河和楚静安除了敌对关系,并不存在其他纠葛,而宴云河本身的容貌不曾变过,若楚静安因相貌对他感兴趣,那同样也该对原摄政王感兴趣。

  所以,楚静安现今对宴云河有好感的原因,绝对不止是容貌的原因,而宴云河能想到的,除了自己本身的灵魂之外,剩下的就是神秘的系统了。

  宴云河曾当着楚静安的面摆弄系统界面,但楚静安并无任何触动,当日的更新也如往常一样,不见丝毫特殊。虽然只是个尝试,解不解的开谜团无所谓,但宴云河心里还是想要探究出原因的,他私心里想着找到因由之后,自己或许还能穿回原本的时空。

  此时面对热闹的人群,宴云河就忍不住探究,问楚静安道:“你现在能受到大家的情绪感染吗?”

  楚静安面上显露出些许疑惑,并不明显,“我不想被他人感染,但若是你想感染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是没有感觉,不会受到他人的情绪感染,那你现在看到我还会感觉欢喜吗?”宴云河接着探寻道。

  楚静安点点头,“欢喜的,这里有涨涨的感觉。”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双黑眸专注地看着宴云河,人群中他的眼睛一直追逐着宴云河,不曾偏离一刻。

  宴云河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拍了拍楚静安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一般,“你要多和人接触,去尝试体会他人情感,希望你有好起来的一天。”

  虽然有些不解,但楚静安还是认真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宴云河的话,那模样颇是乖巧,勾起了宴云河心中的几分怜惜,这还是个少年人呢。

  虽然世间总总并不都是甜的,但若感觉不到红尘五味也是一种遗憾。

  就在王庄欢天喜地庆祝之时,左相府中几人却是忧心忡忡。

  “测验结果出来了,这种车轴的负重远超寻常车轴,战时运送粮草物资没有车架可以比得上,而且试做的一些车轴也不如顺风车行出产的,恐怕我们最担心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一名幕僚沉重道。

  楚海德按着眉心,下撇的嘴角昭示他并不美妙的心情,“派去王庄打探消息的人如何说的?”

  “王庄守卫严密,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本想要收买一二人员,但佃户们一问三不知,王庄仆人又警惕得很,简直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所以,至今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别看王庄现在招收了不少人手做工,但能接触到核心的却根本没有,几个新建工厂全都是王庄内部人员调派不说,且还都对忠王忠心耿耿,冒然接触的,都被举报了,以至于现在外面的人对着王庄是无从插手。

  “最近靖北军那边可有什么异动?”楚海德看向另一位幕僚,询问起靖北军的消息。

  那幕僚摇摇头,“大的动作没有,小打小闹了几场,和往年情况一般无二。只不过和王府往来的信件较往年多两封,却也不好证明什么。”

  楚海德面色不虞,“工部那边的研究结果应该也出来了,上次是路之言请忠王还朝,这次要轮到工部出面了?听说那王庄现在建设的欣欣向荣,众人都道忠王有理政之才,倒显得我庸碌无为,迫害了忠王一般。”

  众人尽皆沉默不语,良久才有一人道:“不止如此,虽然几个工厂的机密我们探听不到,但据说忠王觅得良种,有了产量巨多的作物,此事曾有人亲眼见过,且今年春耕之时,王庄更是大面积种植,以后情况只会更糟糕,还是应早想应对之策才是。”

  若真有什么高产作物,加上如今车轴上表现出来的王府锻造工艺,那宴云河手中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别说等小皇帝长大了,只怕过不了三五年,这龙椅就得换个人坐了。

  “那高产作物是什么?可探听到了?”楚海德问道。

  “听农户说是芋头,但和芋头又有些差别,您看,咱们是不是想法子寻一些来研究研究。”

  这明显是想要派人去偷种,工厂他们进不去,那地里的东西还能拿不到?

  “听闻小公子和忠王有些交集,不知公子那里能否打探些消息?”幕僚试探着问道。

  楚静安如今在洛城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物,多少人在盯着这位左相家唯一的公子。

  不曾想,这位公子却和忠王往来密切,消息传出时,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楚海德听了这话,面上一黑,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掺和这些事,忠王的事你们也少在他面前提起。”

  几个幕僚连连称是,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左相的用意,难道是在铺后路?看来左相也不是完全看好小皇帝啊,若是陛下真的有个万一,那下一任皇帝人选,必定是忠王,也不怪左相两手准备,实在是因为当今太小了,长成是需要时间的,而时间是最不等人的。

  楚海德估算的没错,工部如今也正在为顺风车行的车轴一事忙碌。

  自从顺风车在洛城流行,凡是豪门贵公子出门必定是乘坐顺风车,夫人小姐也爱这车的雅致舒适,整个洛城上层都被这车攻陷了。

  原本工部的人都以为这车也就是看起来好看而已,直到估算出那车架的重量,以及仅凭一匹马就能带动这辆并不多么轻便的车架,他们才重视起来。

  和水泥一样,第一时间当然是要仿造,工部的工匠很快就给出了答卷,里面的滚珠必须用钢,且顺风车的车轴里面的滚珠就是用的钢料。

  起先,众人也只会感叹王爷的大手笔,并且觉得这车卖百两也不算坑人。但随后那车架卖出去了一辆又一辆,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这滚珠的模样不太像百炼钢啊。

  那边专研了几日的工匠传来消息,车轴里面的滚珠并不是百炼钢,众人这才惊讶异常,不是百炼钢,却有着百炼钢一样的品质,这,到底是如何锻造出来的?它真正的产量又是几何?

  若用在锻造兵器上,效果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