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第74章 你也有今天!

  当初在官道口二人久别重逢, 竟是那样令人难堪的局面。

  谢陵那日言辞冷冽,句里行间的羞辱,将他强抢入府,逼他跪在雪地里的耻辱, 仍旧历历在目。

  这也是一直以来沈执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终于问出口了,谢陵却始终沉默。

  “你回答我啊, 你会饶了我么?你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理我。”

  “……”

  “你不要每次都冷着我,好不好?”

  “阿执。”

  “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阿执。”谢陵提了个音, 眸色渐深了。

  “你不会饶了我的,对吗?你能原谅一个背叛你的阿执, 可却不愿意原谅一个心狠手辣的阿执,对吗?”

  沈执突然很孩子气地埋头在谢陵怀里, 两臂环住他的脖颈, 胸膛里火烧火燎地, 揪心得疼,也不知道到底在难过什么,就是觉得非常艰难。

  倾尽全力地将人圈住,像是小孩子抢玩具,抓住了死活不肯放手了。

  “是不是只有你做舒服了,你才会说喜欢我?那你现在做死我, 然后跟我说,你喜欢我。”

  谢陵被他这句话烫到了,瞳孔猛然一缩,近乎恐惧了。好半天才颤着声道:“阿执,不是这样的。你我之间的情爱,不是这样的!”

  “可我觉得就是这样啊!”沈执略显迷惘,长睫湿漉漉的,“如果爱恨嗔痴都是有罪的,那我早就十恶不赦了。”

  沈执闷闷地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涩然道:“哥哥,恨意就像恶毒的藤蔓,把我拉扯的四分五裂,面无全非。我回不了头了,你就让我任性地活一次吧,是输是赢,这次我都认了。”

  “好,哥哥陪着阿执任性,谢家有青辞在,即便没了我,一样能繁衍生息。可阿执只有一个,我若是再错过,定然抱憾终身。”谢陵终于放低了姿态,近乎有些卑微地请求原谅。低眸望着沈执,见他颈间始终缠绕着白布,无论何时也不肯解下来,眸色深沉了些。

  沈执瞬间就察觉到了谢陵的意图,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让谢陵的手扑了个空,二人皆是一愣,沈执神色不自然地狠狠偏转过脸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别

  可怜我!”

  “阿执,你身上有哪里是我不能看的么?”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沈执疯狗似的扑了过去,往谢陵颈窝狠狠啃了一口,牙齿深陷在皮肉中,鲜血淋漓,谢陵疼得闷哼一声,好看的眉毛蹙起,上下唇一碰,吐出一句:“阿执,饶了哥哥罢。”

  “闭嘴!”沈执发狠地将人推搡至床上,用力攥紧谢陵的手腕,狠狠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谢陵额头上的冷汗珠顺,一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沈执跟摆弄玩具似的,解下他的束腰,一圈圈地将两只手腕缠住,往他头顶一按。

  空出的一只手撩起谢陵的衣摆,勾起他的一条长腿,肆意凌辱,伸手取过床头柜上的毛笔,含着柔软的笔尖,一点点舔湿,笔墨淋漓地在谢陵雪白的长腿上乱图乱画。

  沈执到底不是谢陵,不懂那些个丹青,随手在他身上乱画,一遍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好像这样一来,谢陵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我不准哥哥对我以外的人动心,我不准!”沈执发疯地扯开他的衣襟,从领口一直往肩胛上啃咬,感受不到谢陵的回应,愤恨地咬牙切齿道:“我要让元氏全族血债血偿!”

  谢陵疼得冷汗潸然,见沈执又开始发疯,忙低声细语地哄道:“阿执听话,阿执,哥哥带你回家,阿执。”

  “回……回家?我哪里还有家?家里的人呢,我的爹娘兄长都去了哪里?”沈执的双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恨意从眼窝里跳了出来,他极难过地贴紧谢陵的身体,语气急切,“哥哥,我好冷,好孤独,哥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救救我吧。”

  谢陵忍着疼,将手腕挣了出来,一手环住沈执的腰,一手勾住他的后颈,耳语道:“好,哥哥救你,阿执不哭,哥哥一定救你。”

  沈执像个孩子一样缩他怀里,衣衫滚得皱巴巴的,眉眼间的风情浓烈至极,似乎也知道自己弄伤了人,开始讨好地亲吻谢陵的脖颈,急不可耐地想让他温暖自己。

  谢陵的发冠歪倒,一头墨发瞬间散开,如极好的缎子层层铺在肩头,坐至床沿,将沈执抱在膝头,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后背。

  渐渐的,沈执安静下

  来,合着眸子睡熟了。他也只有在谢陵这里,能够肆无忌惮地发疯,毫无后顾之忧地任性。

  待沈执醒来时,已经月上柳梢头。

  帐篷里黑漆漆的,他缓缓坐起身来,捏了捏绞痛的眉心。

  不消片刻,眼前蓦然亮了起来,谢陵打外头进来,点燃了烛火,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递了上来。

  俊美的脸在烛火下显得隐隐绰绰,那一双眸子深邃温柔。微微弯腰,苍白温凉的手贴在沈执的额上,墨发垂落至肩。

  “对不起,哥哥。”沈执觉得头更疼了,突然不敢直视谢陵的眼睛,甚羞愧道:“对不起,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别生气了,好不好?”

  “来,把这个喝了吧,我多放了些桂花糖,你尝尝甜不甜。”谢陵闭口不提方才之事,坐至沈执身旁,微笑着将酒酿圆子递了过去,“我是第一次做,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执低眸,肩膀狠狠颤了几下。

  这碗酒酿圆子实在是太甜了,沈执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他生怕一下子吃多了,怕尝不出里面的滋味,极珍惜地小口啄着。喝光之后,又伸舌头舔着碗沿。

  抬眸见谢陵一直满目温柔地望着自己,略显尴尬道:“哥哥,这个好甜的。”

  “你喜欢就好。”谢陵低声笑了笑,“看来我以后得随身多备点糖,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何必要靠打打杀杀。”

  沈执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好哄的,除非哥哥躺平让我吃。”

  他现在越发贪婪起来,一张小嘴只要有东西进来,立马贪得无厌地吮吸起来。极其纵情欲海,抵死缠绵。

  元祁近日越发喜怒无常了,上早朝时,听闻雁北大军现如今攻陷了京溪,战火迅速往京城蔓延,九州十六川接连失守,闹得朝廷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文武百官,暗暗思忖该派何人领兵出征。元瑾却在此刻毛遂自荐,声称愿领兵出征,平定叛乱。

  元祁当场皱眉,并不应声。哪料元瑾这回执意要披甲上阵,兄弟二人当朝闹得不欢而散。

  下朝之后,元祁回勤政殿商讨国事,听闻元瑾在殿外求旨,更觉心烦意乱。

  思来想去还是召了顾青辞入宫。

  顾

  青辞立在殿下,拱手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顾卿不必多礼,朕这次让你入宫,只不过是想起些事,遂想当面问一问。”元祁起身,踱步至顾青辞面前,见他短短几日未见,似乎消瘦了许多,略一思忖才道:“你当日所言,若是属实,与顾卿共赴巫山之人,莫不是沈执?”

  顾青辞面色坦然地拱手道:“这是臣的私事,若无其他事,臣先行告退了。”

  元祁冷笑,早就隐隐察觉沈执可能早就失了身子,也许不知被谢陵碰过多少次了,即便不是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跪伏在别人脚下婉转求欢。

  兄弟二人同时玩弄他的弟弟,如何能忍下这口闷气。

  他亦是愤懑至极,手底下发紧,几乎将顾青辞的下巴钳碎,见他满脸羞愤,双眸蒙着一层水雾,即便不是情欲,竟有了一丝报复性的快感。

  低声逼问道:“是何人所为?是不是沈执?”

  顾青辞咬紧牙关不肯应声,被迫昂起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子,官服下面的十字伤疤若隐若现,再往下望,定是一具干净皮肉。

  元祁随手将他的衣领往下一拽,盯着这处疤痕若有所思起来。

  他还记得顾青辞,不,应该是谢初黎幼年时的样子。怯生生的,斯斯文文,气质干净如泉,往那一站,让人看着说不出来的舒服。

  彼时,谢初黎满脸惊恐,眼中含泪,见元祁锦衣玉带,满身贵气,同那些冰冷冷的侍卫截然不同,便以为他是个好人。

  怯生生地走上前,两指夹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当时元祁见他同元瑾差不多大,个子小小的还不到自己的腰,听闻是谢家的孩子,便忍不住勾起唇角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初黎。”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么?”

  “可你看起来像个好人。”

  顾青辞当年是如此回答的,扯紧他的衣袖,望着左右的侍卫道:“我不认识他们,你能送我回家么?”

  “自然可以,我同你祖父相识。”元祁故作姿态,又道:“可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家?送你回家,我有什么好处?”

  “嗯,那我把这个给你。”小小的孩子将身上最值钱的

  玉佩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元祁掌中,满脸认真道:“这是我祖父送给我的,你若是送我回家,这玉佩便是你的了。”

  元祁当初并没有送他回家,而是直接送他去死,吩咐手底下的侍卫将人带走,之后转手将玉佩送给了沈执。

  想当年沈执满脸欢喜,双手捧着那块玉佩,昂着脸问:“皇兄,这是你特意寻来送给我的吗?别人都没有,只给我吗?”

  “自然,这种东西世界上寻不到第二个。”

  “哇!皇兄!”小沈执一下扑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上蹦下窜,“我就知道皇兄喜欢我!皇兄,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把它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谢谢皇兄!”

  元祁自小不喜与人触碰,当即就蹙紧了眉,将人推开,不冷不热地道了句:“放肆。”

  “皇兄……”小沈执当时垂着头,两手乱绞在一起,“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不敢了。罚跪也行,打手板也行,皇兄别生气。”

  元祁回他:“你替皇兄办件事,若是办成了,皇兄收你为义弟,赐你皇姓,封你为王。你可愿?”

  “我愿意!”沈执攥着玉佩,拍着胸膛发誓,“谁敢与皇兄为敌,我杀他满门!”

  如今回想起来,难免让人唏嘘。

  “你这个疤痕还挺别致的。”元祁凑近顾青辞耳畔,低沉着声儿道:“你可愿侍奉朕?”

  顾青辞神色大变,睁圆了眼睛,满脸羞愤,死死攥紧拳头。

  “你不愿?”元祁蹙眉,冰冷冷的半块面具闪烁着泠泠寒光,“你可知在这世上,还没有谁胆敢拒绝朕!”

  “皇上若是想玩,后宫佳丽三千,有那么多妃嫔等着皇上宠幸,即便皇上一时兴起,想玩一出翰林风月,大有人愿意侍奉。皇上何必碰臣这不洁之躯?”

  “可你看起来很干净。”元祁撩起他耳畔的碎发,低笑道:“而且,你玩弄过朕的人。朕要替他讨个公道。”

  顾青辞咬牙切齿道:“请皇上自重!臣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委身人下!”

  “是么?你若一死,谢家岂不是要绝后了?你那个哑姐不要了?”

  元祁冷笑,将之圈在怀里,一手已经扶在了他的腰上,手心滚烫,隔着官服抚摸着少年的身体,顾青辞

  太干净了,身上的气味香甜清新,仿佛雨后迎面吹拂来的晚风,温柔细腻。

  少年的干净美好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连面上的愤色都显得可爱至极。修长的颈子微微拉伸,中间的喉结上下颤动,勾人得紧。

  元祁本身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俊人,平日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可从未见过像顾青辞这般干净明亮的少年。

  实话实说,顾青辞生得并没有多俊,同他长兄谢陵相比,实在差得太远。模样也仅仅属于清秀而已。可气质干净,举手投足间如玉般温润。

  套在一身宽大的官服里,显得有些稚嫩,可纤腰长腿,身段极佳。若是将之按倒在床,两条长腿压过头顶,把他逼得面红耳赤,带着哭音的求饶,不知该是何等滋味。

  “嘘,别出声,朕不会弄疼你的。”元祁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往内殿去,直接将人按倒在床,欺身压过,思及顾青辞不似沈执,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经折腾的,遂也算得上温柔,倾身要吻。

  顾青辞狠狠将头偏转过去,眼眶里渐渐凝聚起泪花,死咬着唇,两只手腕被元祁一把攥住压过头顶,两腿合不拢,气得面红耳赤。

  “怎么,你就这么不情愿?”

  “你脏!”

  “你自己就非完璧之身,竟也敢嫌朕脏?”

  “是!”顾青辞咬牙切齿道:“我宁死也不给你碰!”语罢,狠狠咬舌。

  元祁大惊失色,忙捏正他的下巴,同顾青辞欢好是一回事,逼死朝廷官员又是一回事。桎梏住顾青辞的手才一松,腰腹迎面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

  “你竟敢冒犯君王?该当何罪!”

  顾青辞抬手擦拭唇边的血,冷声道:“皇上可别忘了,现如今战火连天,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我纵然再不济,也是谢陵的弟弟!若我今日在此受辱而死,朝廷必然大乱!我长兄的那些部下若是闹了起来,定然无可收场!”

  元祁脸色难看,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么拒绝他。一时微微有些愕然,恰好宫人在外回禀,说是皇后娘娘求见。

  顾青辞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在殿外见到了元瑾。

  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微微愣了一下,元瑾狠狠偏转过脸,攥紧

  拳头。

  顾青辞倒也未曾开口,抬腿便出了皇宫,马车行到集市时,听见京中百姓议论纷纷,皆是谈论谢陵被俘之事。

  沉重地合了合眸,忽听一声“哥哥”,他一愣,抬手揭开车帘,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抬眸怯生生地问:“哥哥,你说叛军真的会攻入京城吗?你也会被拉去当壮丁吗?”

  如今正值战乱,十五六岁的少年都被拉去充军,若是兵马不够,十三四岁亦得跟着上战场。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要打战了。顾青辞眼眶微湿,别人的哥哥都在身边,唯有他的哥哥死生不知。

  若谢陵在京城镇守,今日何人敢如此欺辱谢家人。

  沈执领兵往京城攻打,短短半月,连续拿下了三座城池,听闻朝廷派兵镇压,两军于铁岭相遇。

  战火迅速将整片地域烧成了废墟,入眼可见横尸千里,血流漂杵。

  晚间,沈执带兵偷袭敌方阵营,在一处遗留的战壕里抓住一人。一剑挑飞对方手中兵刃,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沈执的面容登时好看的紧!

  元瑾兵败之后,浑身浴血,被将士们簇拥着躲在战壕里,滚得满身尘土,夜下一双眸子布满惊诧,随即满脸憎恶,连声音都沙哑起来。

  “沈执,你居然还没有死!”

  沈执冷笑,眸子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连瞳孔都紧缩起来,唇角一勾,五官稍显狰狞,挥手让士兵将之擒住:“元瑾,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来人,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