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妻主请下榻(女尊)>第52章 荷花宴 瑞凤眼泄出丝无奈,她牵住他手……

  “诶, 牧将军慢走,等等宋某欸。”

  宋罗春小计谋得逞,勾了下唇角, 一摆折扇,十分骚包的跟在他身后, 这一拐一绕的,穿过几条热闹街市, 就到了青乌巷。

  牧晋是许府熟客, 他一来, 管事自是不会拦他, 宋罗春借着牧晋, 也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翠微轩门口。

  渗墨作为翠微轩大侍儿,极有主见的, 先唤人去琅琊阁通知许攸衣,紧接着便将二人迎进了翠微轩, 沏茶倒水,礼数周全。

  糕点果子也一应上的都是牧晋常来时, 许攸衣吩咐上的那些。

  这宾至如归的待遇, 宋罗春算是沾了回牧晋的光,她眯着眼,大口的吃着瓜果, 折扇一挥一挥的, 惬意十足。

  牧晋嫌弃的看她一眼, 站起身,干脆与她坐到一边,免得眼见心烦。

  许攸衣迈进屋,瞧见宋罗春分外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紧,不禁眉心微拧,径直越过她,看向牧晋,“酒醒了?”

  “精神着呢”,牧晋拍拍胸口,大言不惭,“本将军海量,那点酒怕什么?”

  海量?

  这还真是将酒醉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许攸衣暗自叹息,既而看向坐在一旁大吃特吃的宋罗春,脸色冷淡道,“宋提司,你来做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来看容色啊。”

  宋罗春翻个白眼,从衣兜里取出白帕,做出斯文模样的,擦了把嘴,“宋某,可从不食言。”

  她站起身,甩甩折扇,探头探脑的扫了半圈,“许攸衣,你这金窝藏娇的,可以啊,大半天了,也没瞧见人影。”

  “呵,这可没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在琅琊阁呢。”

  许攸衣挑眉挡住她,做出请的姿势,“本官想,老太君或许也正准备见一见你呢。”

  宋罗春嚣张的神情顿住,不免有些讪讪了起来。

  她虽是河州宋家旁支,平日与本家也不甚亲近,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们本家算计许四小姐的事,旁人或许看不明白,许老太君却是定然清楚的。

  只怕她此时过去见礼,说不准还真叫人,给大扫帚打出许府了。

  “咳,这,这就不必了吧。”

  宋罗春尴尬的虚咳一声,脚步往门边挪移,许攸衣负手立着,笑容戏谑的打量她动作,微弯了眸子,“宋提司,慢走不送。”

  眼见着,人灰溜溜的遁走,牧晋拍掌大笑着,靠近她,“没想到,这厮怕的竟是老太君,早知道,我也将他搬出来了。”

  “牧晋”,许攸衣没接话茬,握住他手腕,认真看向他,“你见到陈曰了?她在哪里?”

  “啊,陈曰啊。”

  牧晋挠挠脸,目光落在许攸衣抓着他的手上,有片刻的停顿,“她好好的,我,我拉她喝酒,她还和我说,要来找你,所以,嘿嘿,所以我就又给放了。”

  “你!”

  许攸衣气的瞪大眼,松开他,既而扶下额,算是没了脾气,“我就不该以为你能多根筋。”

  “我也不是故意放她走的”,牧晋低了脑袋,肉眼可见的有些颓丧。

  他原本也是要追根究底,问个明白的,谁知道,一听陈曰说起,眼前人和容色怎么朝夕相处,两人又怎么亲密无间的光景,心里一下就憋闷的难受,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呀。

  “我去替你将人找回来。”

  牧晋惭愧着,忽而灵机一动,眼睛发亮的看向她,“我叫京城的纨绔都来帮忙,她们路子多,又怕我拳头,不敢不应的。”

  “……”

  瑞凤眼微抬,直直盯住他,许攸衣摇摇脑袋,走到他身后,将人推出了屋。

  “喂,许攸衣,到底行不行啊,你别赶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牧晋被推搡着,下了台阶,见许攸衣丝毫没搭理他的意思,便干脆止了脚步,学着宋罗春死皮赖脸的做派,拽住她袖摆,下巴一抬,说什么也不走了。

  “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赶我走!”

  “祖宗,你可别给我惹事了,当初要不是陛下寿诞,你以为你能从权贵手底下活下来?现在她们敬着你,也不过是畏惧你这个将军头衔的威严罢了,还叫她们办事?别弄巧成拙就该谢天谢地了。”

  两人视线交错,牧晋点点脑袋,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

  “那本将军不插手就是了。”

  ...

  荷花宴当天,惯例是女皇,特赦宫侍,允他们,可由各世家显贵小姐们,带出宫的日子。

  一来是为着趁机从各家里安插眼线,二来也是为了多些施恩之举,叫诸人称赞圣明。

  所以,每三年的这一日,宫里都格外热闹,各处争奇斗艳的花灯,和满湖飘香的荷花,在夜空下,似是与群星争辉。

  宫殿楼宇到处都挂满了七色丝带,其间以红绸,最为耀目,故而久而久之,与贵女看对眼的宫侍,便会将其间一块红绸剪下,写上自己的名讳,递到贵女跟前,请贵女收下。

  若贵女收下,那么这桩姻缘便是成了,女皇会命掌监女官将他的宫籍消去,以宫使的品阶,入贵女府中。

  有脸面不说,还是女皇送来的人,身份自然较之寻常侧室,要不一般一些,等闲是不允被正君发卖处置的,除非确有大过,不然,便是拂了女皇颜面,闹不好是要贬官发配的。

  如此一来,无缘承沐天恩,陪王伴驾的宫侍,便会想着法子趁这一日,来勾得贵女们注意,不致寂寞宫闱。

  只有少数,是身负密令,走个明面上的过场。

  故而,大多贵女,也是十分期待凑这个热闹。

  廊檐下,人来人往,宴席未开前,便已经摆满了供王公贵族们赏玩的投壶箭矢,与六爻,围棋等物件儿。

  各家到了年纪的贵女,便是未成婚的,也能在这一日,挑选合心意的美貌宫侍,带回去安上名分,无须经由长辈应允,亦或顾虑违反礼制。

  算是另一名义上的,受认可的婚嫁制仪。

  许攸衣领着容色穿行在宫道间,一个宫侍提着盏莲花灯,递到她手上,容色仔细一看,那四角坠下的玉饰竟是带着兰陵许氏字样的纹刻,像是依着各府品级,尊荣,特意做出的区别。

  “大人,这花灯为何要标识纹章,有什么用处吗?”

  “荷花宴,急需借机离宫的宫侍,大多是在宫中不得势的,素日自然也见不了多少贵女,凤君心思灵巧,特意做了标有各府徽记的花灯,叫宫侍辨别,以免择姻缘时,闹笑话,损了皇家颜面。”

  许攸衣将灯提着,小声的说与容色知道,桃花眼微敛了下,他猛然生了些警惕,一把夺过她手里,描着锦鲤荷花的灯笼,背到了身后。

  “大人,不许动心思。”

  他轻抬下巴,锁住她双眸,生了万分的不情愿,“宫侍有什么好的?各个都像木头,一点都没趣儿,带回去,还得顾忌是宫里的,没的供个祖宗出来,叫大人难堪,可怎么是好?”

  “噗嗤,你这醋坛子,本官竟不知,你还有这样为本官着想的时候?”

  许攸衣点点他眉心,见他拈酸吃醋,还一本正经的模样,竟是有些忍俊不禁,“本官也非没来过这荷花宴,只是几次都未曾带走宫侍,惹了凤君注意,这才在那之后,再未曾收到帖子,如今,也是你要来,本官才勉为其难,带你过来瞧瞧花样罢了。”

  “大人没诓容色?”

  容色心下一松,却仍是歪了脑袋,举高花灯,有些不信的看她。

  瑞凤眼泄出丝无奈,她牵住他手,走到大片绽开荷花的浮桥上,指着笑逐颜开的来往宫侍,手拿红绸,各有奔处的模样,撇头看他,“你瞧这一路,可曾有哪个宫侍,往本官这递过红绸?”

  “大人”,他惊讶回望,好像真的没有过!

  许攸衣微挑了下眉,勾起唇,竟是莫明的带了丝嘚瑟,“想当年,本官不近男色,那可是在宫里出了名的,也就你侥幸入了眼,还尚不自知。”

  “哪有?容色知道,大人对容色的心思,只是……”

  他挽住她臂弯,低低垂下眸,许攸衣见他突然停下,模样竟还像是有些委屈的意思,不禁有了些好奇,“只是什么?”

  “只是……,哈哈,只是大人,尝的第一个禁果不会就是容色吧!”

  星光烛火之下,他双眸弯似月牙,像是盛着漫天银河,璀璨肆意的绽放着光华,令许攸衣一瞬的竟是有些沉醉,她抚上他眉眼,不由自主的倾下身,碰上了他的唇。

  却不想荷花浮桥的那一头,有人提的荷花灯,砸在湖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