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群人磕cp怎么还反着磕啊。”颜十七万分不满的抱怨了一声, 转头却发现唐朝暮用手背捂着嘴偷偷的笑。
她的眉眼弯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方才被撩到到身后的长发因为身体微微有些弓起的缘故从肩头滑落了一些, 垂在胸前，面颊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不知为什么, 看着她这样的笑，颜十七心里头的埋怨一下子一扫而空了。
算啦, 我大人有大量, 不跟她们计较了。
她关了微博, 刚打开微信, 最上面显示的是AIR的副队长可乐的消息。
【可乐】：我们刚跟你们约训练赛，你们经理怎么没个答复啊。
【可乐】：歪？颜十七，颜如玉？颜队长？
【可乐】：你们今天打我们这么赖皮, 把我们打的这么惨, 可不能拒绝我们战队的训练赛啊, 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
颜十七想了想，给他回了一句：
你们队长呢，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你一个副队长太没排面了吧。
可乐很快就有了回复。
【可乐】：我们队的外交事务归我管, 队长很忙，不管这个的。
【十七】：我看他是要被气死了吧。
颜十七发完这句, 稍等了一会儿, 可乐却没有立刻回复, 她心想着或许对方有别的事，便关了对话框去看别的消息。
李亦给她发了十几条, 颜十七/大概翻了翻，只有最后一条是最有用的, 发来的是所有想和XK约训练赛的队伍。
“我去，这么多。”颜十七越看越觉得离谱，“这个LOBG不是韩国的战队吗，消息这么灵通？”
唐朝暮在颜十七看短信的时候已经火速吃掉了一盒小笼包，但她胃口比较小，剩下的一盒实在是吃不下了，此时也刚拿起手机，听到颜十七不可思议的声音，也看了过来。
“这些约训练赛的队伍肯定都是冲着你来的，唐早晚，你可以吗？”颜十七问，“如果你身体还不行，我们也可以拒绝的。”
“我听经理和教练的安排。”唐朝暮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听经理和教练安排？”颜十七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不听队长安排，你是不是不把队长放在眼里？”
唐朝暮愣了愣，说：“不是……我……”
“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颜十七见唐朝暮发愣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于是有心再逗逗她。
唐朝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颜十七见唐朝暮好像是真的有点慌了，哈哈笑了两声，才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Angle也要跟我们约训练赛，怎么样，你想不想跟路神碰一碰？”
唐朝暮又恢复了方才一副淡漠的神情，她将剩下的一盒小笼包又收回保温袋里，收起了小桌板，边收边说：“我听队长安排。”
颜十七看着她收好了小桌板，然后拉着被子往里面拱了拱，撇着脑袋别扭的不看自己，心想不会吧，开个玩笑就又生气了？
“队长想听听唐小朋友的看法。”她轻轻拍了拍唐朝暮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脑袋，碰到了额头，触手还觉得有些烫。
烧还没退。
“我不是小朋友。”唐朝暮又往被子里钻了钻，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不给颜十七摸头。
颜十七皱眉看着床上那一团被子，说：“你出来呗，你在里面不觉得闷吗，憋坏了组织还得花钱给你治脑子？”
被子又窸窸窣窣的动了动，是唐朝暮在里面翻了个身，然后被角稍微拉下了点，露出来一双红红地还有些肿的眼睛，十分幽怨地盯着颜十七。
“呃……”颜十七呆了呆，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了，“不是，我说真的，我们跟Angle打过一场，除了路神，那个萧婷也不是什么善茬，Lion那场的存活时间你也看到了，虽说训练赛不公开，但是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怕会想尽办法针对你，你又生病了，我还是怕你心态会崩。”
你也不是什么善茬。
唐朝暮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训练赛心态崩了总比正式赛被打崩好，再说能被路前辈打也是我的荣幸吧。”
许是还有些发烧的原因，方才跟颜十七聊了好久的天，唐朝暮现在是真的有些困了，脑子又开始微微发疼，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诶，那你被我打的时候荣幸不，怎么说我也是国榜第一呢。”颜十七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凑到唐朝暮跟前问。
唐朝暮本来眼皮都快要搭下来了，忽然一张大脸出现，把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往后面缩了缩。她惊恐的看着颜十七，清淡的木质香味钻进鼻子里，那是独属于颜十七的味道，唐朝暮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才肯罢休。
“诶？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颜十七奇怪道，伸手去碰唐朝暮的额头，“难受吗，难受的话明天再挂一瓶盐水？”
她的手凉凉的，贴在唐朝暮发烫的脸上十分舒服，小鹿乱撞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唐朝暮贪恋这一丝清凉，等颜十七收回了手，才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钻进了被子。
“不挂。”她闷在被子里说，“我再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就回去训练了。”
颜十七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的确是累了，便也不再打趣，只说：“那你好好休息。”
她低头又玩了会儿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病床上的人许是觉得闷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
颜十七站起来，唐朝暮睡得很沉，她的脸上还泛着不健康的微红，薄唇微张，大概是鼻子还堵着，呼吸不太顺畅。
颜十七伸手帮她把被子又往下面掖了掖，免得睡久了会觉得闷，关了灯，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光洒落到房间里，颜十七想了想，拉了窗帘，提着保温袋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楼道里的灯熄了一半，夜深了，几乎已经没什么人走动，只有值班的护士坐在台后，隐约可以听到外放的偶像剧的声音。
诊所离集中宿舍楼不远，颜十七一路走回去，也不过二十分钟。
凌晨一点，楼中还算热闹，各个战队的训练都还没有结束，电梯里碰到一个外卖小哥正在打电话确认房间号，颜十七竖起耳朵听了听，806，好像是Angle战队的训练室。
颜十七鬼使神差的就跟着那小哥走啊走啊，走到了806门口，恰好萧婷出来拿外卖，看到颜十七，稍愣了愣。
“小齐，这个你先拿进去给大家分了。”萧婷将外卖递给另一个队员，而后出了训练室，颜十七不动，她便也就站在门口，微仰起头与颜十七对视。
颜十七身高一米八，萧婷穿了鞋也有一米七八，一个是一头利落的红色短发，穿着黑色长风衣双手插兜；一个是闷青色大波浪卷发，蓝白相间的队服随意的搭在肩上，抱臂在胸前。
这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引得楼道里的其他人频频回头。
这样僵持不下总也不是办法，颜十七却好像是较上劲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对方就是不松眼。
萧婷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浅浅地吸了一口，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好好叙旧，没想你都已经比我还高了。”
“禁止攀亲带故，我跟你不熟。”颜十七打断她，“我找你们队长，路神在不在？”
萧婷没有在说什么，掐了烟转身进去喊人，颜十七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曾经有很长的一段路都在追逐着这个背影，而今却只如陌路。
没过多久，路旭就出来了，他没有穿队服，身上还是那件在医院里看到时披着的短夹克。
“找我有事？”
“嗯。”颜十七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对于萧婷，她有的是厌恶，而对于路旭，她更多的是钦佩，“路前辈，我有点事想问问你，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路旭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跟颜十七没有什么交集，但他依旧很有礼貌的弯腰点头，并邀请颜十七到七楼的咖啡厅小坐。
咖啡厅里人不多，路旭习惯性的想请客，却拗不过颜十七，只得顺着她的性子。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楼下的湖上零星的散落着几艘画舫，在皎洁的月色下缓缓移动。
“路前辈，我就直说了。”颜十七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您看过唐早……唐朝暮，当年的比赛吧？”
路旭握着咖啡杯的杯柄，拇指在杯沿上轻轻的摩擦了一下，说：“看过。”
“您可以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吗？”
“两年前的事，记不太清了。”路旭又抿了一口咖啡，才慢慢放下杯子，“我但是也是因为假赛那件事情闹的太大，才去关注了一下。”
“那丫头是被人坑了，我去看了她最后一场比赛的回放，她是失误了，但又不算失误。”
“什么意思？”颜十七的心提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我也会开枪。”路旭的声音很平静，“我认为她的角度和时机都没有问题，与其说是她失误了，不如说是她的队友失误了。”
“感觉像是她那个队友在往她的枪口上撞一样。”
“什么？”颜十七捂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
“说不清楚。”路旭微微皱眉，“当时我觉得她就这么被埋没了太可惜，但是年龄又太小，又是女孩子，就问了她愿不愿意来当我的替补。”
“她答应了我会好好考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来，挺可惜的。”
颜十七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可惜”这两个字，她眨了眨眼睛，说：“路前辈，唐朝暮现在是我们XK的狙击手了，不可惜不可惜。”
路旭愣了愣，似乎是花了一两秒思考了一下颜十七这句话的意思。而后，低沉的唇角不可察觉的抬了抬，他慢条斯理的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边搅边装的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清清应该是跟XK签的二队的合同吧？”
DOME的职业战队，一队人员比较固定，而二队因为没有什么大型比赛，人员流动会比较大，因此二队的合同一般都是半年一签，相应的违约金也更少。
唐朝暮刚来的时候是签的二队，最近比赛紧张，还没有来得及更改合同。
颜十七心里头警铃大作，眼前的咖啡瞬间就不香了，她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打电话过去让李亦把合同改了，奈何路旭还坐在对面，她不好行动。
路旭看着她的微小反应，唇角笑意更深，他继续自顾自的开口说：
“清清这丫头，我挺看好的，今天我去看她，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还说有机会请要我吃饭。”
清清清清，他们很熟吗？
还请吃饭？我都没叫过她清清呢。
颜十七忽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路旭扬起头，问她：“怎么了？”
“前辈，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我就先走了。”颜十七战术假笑，“下次有空再请你吃饭！”
路旭看着颜十七跨着大步风一样出了咖啡厅，不禁失笑，他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现在的小姑娘，都很喜欢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