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小白想了半天,“阿岐,你不是跟笑怀笙挺熟的吗?为何不留在那?”

  岐不要顿了顿,目视前方,害怕与人凝视交错会揭示出自己内心的混乱。

  “比起他,我更担心阿序。”

  棠溪小白莫名多瞧了他两眼,双手抬起来放于脑后,边走边朝岐不要撇了撇嘴。

  “你其实早就知道消魂锁会给人造成何种伤害,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吧?”

  “你不也知道吗?”岐不要低凝着,不知所往。

  倚杖望晴雪,忧心烈烈几万重。

  “谢序……”

  客栈里,洛尘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序。

  一时间思绪好像被束缚在一层薄茧里,什么都思考不了。

  系统大呼,【宿主!!】

  【仙尊!宿主他最喜欢你了!你,你快叫他几声啊!快叫住他啊!!】

  系统忍不住大哭,系统法的提醒还在继续。

  【请宿主即刻接受穿书任务!请宿主即刻接受穿书任务!请宿主即刻离开洛尘悄!找到魔尊!找到魔尊!请宿主抱住魔尊大腿!】

  系统法的通知冰冷刺骨甚至一点余地都不给他们留,系统忍不住想强制关闭它。

  可自己没有权限访问,关不了,只能任它囔囔。

  “……”洛尘悄听懂了,前世谢序不愿意亲近自己竟是这个原因。

  【那个,仙尊,你,你别误会宿主从来没有在意这些话,他在意的只有你。】

  系统虽然害怕洛尘悄,但是为了宿主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解释了一番。

  洛尘悄伸手抚摸着谢序的脸,弯下腰低头去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序儿,我还想再看你几眼,是我看不够,活着好不好……”

  鼻尖贴在谢序的脸上眼神里满是伤意,痴惑一世终究还是成了枷锁。

  “对不起……”

  “谢序,对不起……”

  言罢洛尘悄撑着身体起来,极其哀伤的眼神幽暗了几分,道,“系统,我替他接受任务。”

  系统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水气,【这应该不太行——】

  吧。

  系统话音未落,主系统专门为0517设置的自助语音程序就立刻根据剧情开始运转提醒。

  【任务接受成功,由于剧情缓慢人设崩坏,需要重新载入剧情。】

  【宿主请稍等。】

  【载入剧情,10%,20%,……,100%,剧情载入成功。】

  【任务开始,请宿主远离洛尘悄,顽强拼搏,保持人设。】

  自助程序这一套专业的语言一出口,把系统都给整懵了。

  【……】

  ??????

  什么玩意?它好像意识到什么。

  主系统该不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专门为它设置了这么一个自助的语言系统?

  系统心里莫名一阵惴惴不安,它总觉得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原著里说的那么简单。

  主系统现在联系不上,宿主生命垂危,它一个小系统又能做些什么?

  无力感袭满全身,恍惚不定。

  “系统。”洛尘悄声音颤了颤,根据系统的指示往后退了几步。

  他主动远离谢序的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绷得很紧,在微微发颤。

  “他怎么样?”

  系统没有控制云端的访问权限,因而也没办法对谢序进行全身检测。

  它只能看见谢序的生命值在缓缓上涨,一时间悲喜交加。

  【宿主的生命值在回升了!!】

  洛尘悄听见系统的话怔愣在原地,目光渐渐软下来看着床上昏睡得并不安稳的谢序。

  他不得不随着这股喷涌而出的情绪被迫回想起那段令自己感到心乱如麻的往事。

  洛尘悄不假思索转身开门把小魔尊叫了进来,“奶娃娃,你离他近些。”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多少。”洛尘悄突然问道。

  小魔尊对此茫然不解,直到下一瞬他也能听见系统的声音。

  【9%。】

  “……”小魔尊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为妙。

  系统和洛尘悄松了口气,这9%已经算是这些天里很好的数值了。

  洛尘悄垂眸瞥向窗外愚树,寒雪下不尽,欲临死而无贪恋,须向生时事事看得轻。

  可是……

  “谢序,我看不轻。”

  你的命,你的所有,我全然不知所措。

  “师祖……”小魔尊心捱。

  【……】

  好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本系统感到震惊的了。

  系统悬着的心早就摔死在举世不沮中,又何来什么动静。

  客栈的嘈杂欲盖弥彰,暗中的积雪覆上寒窗。

  十里之外的势力发足往其中客栈相驰疾奔,意兴阑珊又一阵天旋地转。

  寒风凛冽,不淹时客栈已然人满为患。

  辛逐站在二楼,眼神晖测,这些早就被贪兽吃得连渣都不剩的提线木偶还想着控制袭州。

  他们那般自告奋勇,而她作为袭王又怎么能怠慢呢?

  “各位,今日本王请你们喝茶。”

  “来人,给诸位看茶。”

  送行。

  辛逐就守在师尊的门前,手搭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冷眼俯视这世间一切的熙熙攘攘。

  “哼!女娃,你问问这些人当中有谁,敢喝你的这杯浅茶?”

  说话的是位老者,他看起来在人群中颇有威望。

  “……”辛逐抓着栏杆的手逐渐收紧,面上毫不逊色。

  棠溪小白和岐不要在楼下将客栈里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遣散了去,再亲自动手提壶为众人一一看茶。

  众人议论纷纷。

  “这袭州真是没人了!竟让卑贱的女子钻了空子,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人应当是外地的修者。

  有人诡谲讽刺,嘲笑道,“这辛家女儿还真是好样的,上有母亲浸猪笼,下有女子得天命!”

  甚至津津乐道,“袭王这几日不去为母守灵,天天混迹于男子中央也没作出一番事业啊。”

  这很难不让人察觉到这些人是故意挑起纷争。

  “什么事业!她简直就是个笑话,这池塘大了,莫不是以为谁都可以成为千古英雄?”

  “辛逐,赶紧下来给诸位赔一罪,这事便不再作数,我们怜家或许还会念及年少之情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

  辛逐眉目凝霜,看着怜家人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贪婪模样,她不由得冶笑起来。

  “不然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