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别哭了,为夫心疼>第079章 看到他哭了

  大年夜的当天一早,谢家人全部齐聚一堂,来到谢府的祠堂内。

  除去嫡系一脉,还有谢府的几个旁支一脉也过来了。

  云景披着雪狐大氅,安静地站在谢归寒的旁边,他望着站在最前面的谢老太爷几人,片刻后,才问道:“谢归寒,你前天怎么喝酒了?”

  谢归寒垂眸,“怎么?”

  云景长而卷的睫毛颤了颤,他抿着唇,半响后才闷闷道:“罢了,没怎么。”

  谢归寒心却一动,双手不由的握成拳,然而,却还是不去说什么。

  等祭祖之后,众人先各回各院——因为家宴是在傍晚,现在时间还早。

  谢老夫人似乎心情挺好的,看到谢老太爷笑呵呵地要带着小初安去北院玩也没说什么,反而还叮嘱了两句:“记得让北院的厨司蒸一碗蛋羹,小孩子都爱吃这个。”

  老太爷乐呵呵道:“这我还能忘了啊。”

  谢言捧场道:“祖父的记性一直都是咱们墨花城内数一数二的,小初安呐,你还记得二叔吧?等到明年这时候,你就有弟弟了。”

  简雪衣在一旁捂嘴轻笑:“夫君,这还要好久的事呢,你现在跟小初安说,他也记不住啊。”

  初安不怎么见过谢言跟简雪衣,有些认生地拉着谢老太爷的拐杖,道:“祖爷爷,走,走!”

  谢老太爷被逗得哈哈大笑,慈眉善目的:“好好好,现在就回去,待会啊,祖爷爷让人给你煮一碗甜汤,甜滋滋的,小初安肯定喜欢。”

  谢归寒正要跟上去,谢老太爷的拐杖往他面前一拦,只听到谢老太爷慢悠悠道:“今天都是除夕了,沉霖,你去写个对联,贴在北院的院门口,哦对,辰星,记得给沉霖研磨。”

  谢归寒并未答话,只先朝云景看去。

  一旁的云景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闻言,他点点头:“嗯,好。”

  说罢,谢老太爷便先带着初安离开了。

  初安现在倒是认识谢老太爷了,也不认生,临走的时候,还乖乖地回头跟他父亲还有爹爹招招手。

  没多久,谢离渊与苏瑶心等人也离开了。

  谢言酸溜溜道:“没想到,祖父还挺喜欢初安的,只是不知道,等我跟雪衣的儿子出生后,祖父会不会也一视同仁。”

  简雪衣站在谢言的身侧,闻言,仍是浅笑不语,倒也显得端庄温婉。

  谢归寒淡淡道:“或许吧。”

  谢言不甘心的追问道:“我听闻祖父可是把那块世间难得的赤玉给了东院,正巧我也想瞧瞧新奇,大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借我看几天?”

  谢归寒:“赤玉给了初安戴着,你若是想看,便自己去问他。”

  闻言,谢言讪讪道:“那还是算了罢,若是让祖父知道,肯定要奚落我跟一个小孩子抢什么玉石。”

  可话虽如此,谢言却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传说中能养心养血的玉石——赤玉。

  过了一会,谢言假装不在意的看向祠堂,话锋一转:“不过,要是大哥不反对的话,我还真想……”

  他正说着呢,一旁的简雪衣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谢言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简雪衣温声道:“大哥他们已经走了。”

  “……”

  谢言这才注意到,谢归寒他们居然已经走到祠堂庭院门口了,他站在原地,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大哥他们怎么都不等人说完话就走了?真是没礼数!”

  简雪衣仍是浅笑不语。

  刚回到东院,下人们摆上纸墨笔砚,云景站在案桌旁,帮着谢归寒研磨。

  谢归寒的字写的极好,笔锋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矫若惊龙。

  云景怔怔地望着。

  等风在一旁小声道:“景少爷,您前天不是还说嘛,您画的那副画还缺了一道提笔,您嫌自个的字写得不好,迟迟都没下笔。大少爷写的字好看,要不,您让大少爷给您那幅画写个提笔吧?”

  谢归寒写字动作一顿,笔下多了厚重的一道墨汁。

  云景回过神,他垂下眼眸,道:“写砸了,重写一幅吧。”

  谢归寒先是嗯了一声,又冷冷道:“等风,去围着梅林跑十圈。”

  等风一下子就垮了脸:“啊……”

  云景把写砸的这一张对联拿起来,随手放在一边,漫不经心道:“去跑一圈吧,正好你养的秋膘也够多了,是时候该练练了。”

  等风磨磨蹭蹭地出去,心里泪千行,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过了一会,等海走进来,恭敬道:“大少爷,景少爷,刚刚门房那边送来的一个拜帖,是冷家的拜帖。”

  云景放下墨锭,皱眉不解:“冷氏布庄的拜帖?怎么除夕夜这天送来拜帖?”

  等海递来一本拜帖,然后道:“……说是想跟景少爷商量商量冷家跟秋凉阁的一些布庄生意,只是前来送拜帖的,却不是冷家主,而是冷家的嫡二小姐,冷清清。”

  “而且,那位冷清清小姐还说了,若是可以,她也想见见大少爷。”

  冷氏布庄与谢家也没什么生意往来,她为何指名道姓要见谢归寒?那看来,这拜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云景把拜帖合上,力道有些大,“不见。既然要谈生意,那就该冷家主来,派一个不掌事的二小姐过来算怎么回事。你去把她打发了,就说除夕不得空,生意之事,年后再说。”

  等海躬了躬身:“是,那小的这就去回复冷二小姐。”

  谢归寒面容冷峻,聚精会神地写着字。

  云景重新把墨锭拿起来,慢条斯理地研墨,一直等到谢归寒写好了两幅对联后,这才不再研墨。

  到了傍晚,谢家的嫡系跟旁系全都聚在正院的大厅堂内,一共有两大桌,一个小圆桌。

  两张大桌分别是谢家男子一桌,谢家女子一桌,而小圆桌则是给小孩子们的。

  看似热闹,可云景却觉得,这顿家宴一点意思也没有。

  家宴上,旁系亲戚们先是恭喜谢言的妻子简雪衣怀孕,然后又恭维家主谢离渊这一年的生意做的极好,而酒盏又推来敬去的……这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实在是烦人。

  不多时,有旁系的亲戚竟故意问起,谢归寒与云景何时再要第二个儿子。

  这话一说出口,桌上的氛围都僵了些,那故意问起的人仿佛不觉得尴尬,还举起酒盏,笑呵呵道:“谢家家大业大的,多养活一个孩子也不成问题,你们趁着年轻再生一个,省的老了之后后悔。”

  云景:“……”

  谢归寒自顾自地抬起了自己的酒盏,轻抿一口,轻描淡写道:“可孩子太多,难免争来斗去的,闹的家宅不宁,也着实让人头疼。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那人尴尬的放下酒盏,一脸讪笑。

  这人是谢家的一位旁支亲戚,十几年前,他一成家,就吵着闹着要跟家里的几位兄弟分家,前年终于得偿所愿了。结果,刚消停两三天,他自个的两儿子居然也开始吵着闹着要分家,而且闹得不可开交,在墨花城也掀起了一些波澜,成为一大笑柄。

  只能说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

  谢离渊干咳了两声,和稀泥道:“好好的团圆饭,别伤了和气。管事,让管家去我酒窖里拿两坛秋露白。”

  北院管事说了一声“是。”,便转身出去找谢府管家去取酒。

  不多时,每人的面前都斟了满满一酒盏的秋露白。

  谢老太爷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说话有些漏风,口齿不清,却一字一顿的认真道:“谢家的儿郎们,都端起酒盏——我谢之峰,祝我谢家世代繁华,前程似锦,我先干为敬!”

  说罢,谢老太爷就要喝酒,可是,谢离渊等人却纷纷拦着他,劝他别喝。

  谢老太爷急的骂人,虽说他说话漏风,可骂起人来还是气势汹汹的,他骂了谢离渊两句,又拿着拐杖打了他儿子一下,这才不悦地松开酒盏。

  谢家众人这才松口气。

  不过,谢老太爷不能喝,这别人却得喝。

  以家主谢离渊为首,他端着酒盏,仰头一口喝下杯里的酒,其余人见状,也纷纷端起酒盏,一口喝下杯里的酒。

  谢归寒也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杯里的酒。

  云景抿了抿唇,他不喝酒,也不想喝,可现在是除夕,他不好不喝。

  可他正准备喝,一旁的谢归寒却忽然伸手,把云景手里的满满一杯酒给拿过来,一口饮尽,动作干脆利落。

  “!”

  等云景反应过来后,谢归寒已经喝完了第二杯酒。

  谢归寒把空酒盏放在桌上,见云景还怔怔地望着自己,于是淡淡道:“怎么?”

  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谢归寒一连喝了两杯,他们喝完后,纷纷坐下来,继续谈笑风生。

  云景看着他,略有些担忧:“你怎么喝了两杯,秋露白容易醉。”

  谢归寒风轻云淡:“不碍事。”

  闻言,云景的睫毛一颤,眼尾渐渐泛红。

  不过,阖家团圆的日子,要是被人发现哭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景趁着众人不注意,抬起手袖,擦了擦眼角,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一般,拿起面前的筷子,若无其事地吃饭。

  然而云景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谢归寒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却什么都不说罢了。

  片刻后,谢归寒才收回目光。

  等这顿团圆饭结束后,也差不多到了亥时。

  初安早早就回去睡觉了,因此,在回东院的时候,路上只有谢归寒与云景。

  等风等海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云景一路上忍不住偏头看了好几次谢归寒,眼里满是担忧,今晚这顿团圆饭,身为谢家嫡长子的谢归寒,自然少不得被敬酒。

  故而,这一顿家宴结束后,谢归寒就像是喝水一样,喝了好多的酒。

  不过,谢归寒的酒量好,喝了这么多的酒,可脚步却仍然很稳,除去脸有些醉红,基本与平时的样子相差无几。

  云景看不出来他到底醉没醉,可心里的担忧却一点都不少。

  可是,在走到东院门口的时候,谢归寒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大踏步的朝着旁边的梅林走去。

  谢归寒头也不回道:“别跟过来。”

  闻言,等风跟几位小厮都站在原地,不敢跟过去。

  云景却不听,他踩着地上的积雪,走到梅林后,他看着谢归寒背对着自己,站在一棵梅树下,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下一刻,只见谢归寒伸手去摘树梢上的梅花枝。云景仰头看着,眼里满是茫然:“你摘它做什么?”

  谢归寒摘了一枝梅花枝,紧接着,树梢上挂着的积雪簌簌地落在他周身。

  可谢归寒却像是压根不觉得冷似的,他拿着梅花枝,转身递给云景,语气轻描淡写,可是细听之下,却还是能听出那一丝期待:“你不是喜欢梅吗,给你。”

  云景眼睛一红,他上前两步,踮着脚,仔细地为谢归寒拍去他身上的雪花,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要,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吧。”

  谢归寒反手握着他的手腕,语气是紧张跟不解:“你不要?那你要什么,我去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