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别哭了,为夫心疼>第078章 因为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临街市的一个酒楼的三楼厢房内。

  厢房内点着炭盆,暖意十足,而隔着一扇窗的街市外,却是寒风刺骨的冷。

  咯吱一声,厢房的门推开,酒楼的大管事端着酒壶走进来,毕恭毕敬地给坐在桌上的一位俊美男子倒满了一杯酒,又笑道:“谢大公子,我们酒楼的竹叶青,虽比不上您家景公子酒坊里的寒潭香跟梨花酿,但也是极不错的,您尝尝看,要是喝着不错,待会带两壶回去,如何。”

  坐在另一边的赫连鸣摇了摇手指,笑嘻嘻道:“得了得了,管事,你还是别劝他喝了。这酒呢,得开心的喝,得细细的品,那就叫酒,能品的出这酒与酒的不同。但这要是满怀心事的喝酒,这酒就成了苦酒,不如不喝。”

  谢归寒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抬起手里的酒盏,仰头一喝。

  酒楼管事看他如牛饮水一般,便是一阵阵地肉疼,这喝酒呢,就得慢慢喝,细细品,怎么这谢大公子喝酒像喝水似的,尝也不尝,直接就喝完了。

  太糟践这壶酒了。

  赫连鸣慢悠悠道:“苦酒入愁肠,沉霖兄,你别喝了,你还得养家糊口呢,别喝坏了身子。”

  谢归寒冷冷道:“闭嘴。”

  赫连鸣笑呵呵的,完全不在意。

  酒楼管事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闻言随口道:“赫连公子真会说笑,谢府家大业大的,谢大公子赚的钱也够多了,哪会担心不能养家糊口啊。”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赫连鸣小酌两杯后,这胆子也大了,闻言便调侃道:“你可不知道,这位谢大公子家里那位,可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少爷,金贵的很。”

  酒楼管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谢归寒,见他没生气,才点点头,诧异道:“我听闻景公子,确实出手大方。”

  赫连鸣笑道:“何止大方啊,……得得得,我就不说了,省的这位谢大公子翻脸。过来,给我斟一杯酒。”

  闻言,酒楼管事也不问了,连忙拿着酒壶给赫连鸣倒酒。

  谢归寒拿着酒盏起身,走到窗前,看向脚底下的墨花城。

  入目之处尽是雪霜,天地苍茫一片。

  衬得这看景之人,更是孤傲冷清。

  赫连鸣坐在位子上,手里晃着酒盏,慢悠悠道:“我祖父曾说过,两口子呢,有什么事是不能瞒着的,说开了便好。再说了,这不是有句俗语嘛,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哄哄他不就好了。”

  “我们未曾吵架。”

  赫连鸣诧异:“那就怪了,既然不曾吵架,你你装这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谢归寒淡淡道:“他有事瞒着我。”

  忽然改变的态度,以前不曾喜欢的吃食现在却说喜欢上了。

  种种不同,让谢归寒难以释怀。

  赫连鸣一哽:“人与人之间有秘密是常事。再说了,你也有事瞒着他啊。”

  谢归寒冷笑:“他若是开口问,我怎会瞒他?”

  “可你也未曾开口问过他啊,他怎么跟你说?”赫连鸣说罢,摆了摆手,悠哉悠哉道:“沉霖兄,你就是心思过重,思虑过多,这可不好。”

  谢归寒抿了抿唇,仍是一言不发。

  赫连鸣又道:“你们家景公子,虽然金贵了些,可脾气也是个极好的,对着你的时候,脾气也软软糯糯的,你要是问他,他应当是不会瞒着你的。”

  “更何况,你当初不是曾说过,若是能与他成婚,那便是你三生有幸。而现如今,你们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还如此患得患失?”

  谢归寒拿着酒盏,又喝了两口酒盏里的竹叶青,剑眉微微蹙着,眸光暗沉。

  半响后,他才道:“我不知。”

  赫连鸣哑口无言:“那谢家的事呢,谢言现在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多参与进谢家商铺的事,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

  谢归寒唇角一挑,掠过一丝冷嘲:“我无需担心。”

  “可我担忧啊——”赫连鸣把酒盏放下,苦口婆心道:“我还等着开春之后,带着我家的商队跟着谢家一起去南庭州,要是谢言开始管谢家商铺的事了,他反对阻拦怎么办?我可跟你说,既然百年灵芝都赠给你了,你可绝不能出尔反尔。”

  谢归寒拿着酒盏走回来,淡淡道:“我何时出尔反尔过?”

  赫连鸣撇了撇嘴,放下心来,“那谢言可不是善茬,而且,你们家那老太太,也是向着他的。因此,这可说不准。”

  谢归寒冷嗤一声:“是吗。”

  赫连鸣正要再问,却见谢归寒把酒盏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要走,愣了愣,忙道:“还没说完呢,你这是要去哪?”

  谢归寒:“回东院。”“……”

  赫连鸣心想,这人真是招人烦,话都没说完就跑了,这酒都没喝完呢……

  说到酒……

  赫连鸣手一招,道:“管事,去给我打两壶竹叶青,我拿回去喝。”

  酒楼管事笑眯眯道:“好嘞。”

  “对了,这账记在谢归寒那里。”赫连鸣理直气壮道:“再给我装几样点心,我带回去哄哄我家娘子。”

  酒楼管事心想赫连家的可真够抠门的,面上却笑眯眯的:“诶,小的知道了。”

  谢府东院——

  云景站在墙前,面前挂着一幅他前些天刚画好的那幅丹青,可是他目光却并未落在画中,而是在走神,也不知道他透过眼前这幅画,在看什么。

  他这两天又做噩梦了,总是梦到上一世的事。

  云景刚重生归来的那几天,倒是时常梦到上一世,又总是中途惊醒,然后翻来覆去的,一直到清晨才会再小睡片刻。

  后来,先是忙于东院的事,又是忙于酒坊跟饭庄的事,零零散散的事情加在一块,云景忙了些,这才不怎么梦到上一世的事。

  倒也睡了一阵的安稳觉。

  可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不仅又开始梦到上一世的事,还总是会反复梦到一棵梨花树。

  ……那梨花树代表了什么?

  云景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茫然无措,片刻后,他沉默着将画卷给收起来,道:“等风,把这幅画收起来吧。”

  等风端着一碗汤盅走进来,诧异道:“啊?这幅画您不是可喜欢了吗,还专程挂了两天,怎么就收起来了?”

  “先收着吧。”

  等风只好道:“好。景少爷,这汤里搁了您最爱吃的菌菇,您趁热喝两口吧。”

  云景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只喝两口,便要放下勺子,却见等风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

  云景动作一顿,明白了:“这汤里……是不是又放了百年灵芝?”

  等风笑嘻嘻的点点头,又小声道:“您别跟大少爷说,是小的告诉您的啊。”

  “……”

  云景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垂眸,继续喝着汤盅里的汤,喝了两口,他想起什么,又问:“你问到没有,祖母是不是已经知道百年灵芝的事了?”

  等风道:“是,小的已经问到了,先前那嬷嬷说的确实没错,而且,还是主母主动跟老夫人提起的百年灵芝的事,她还骗老夫人,说咱这株百年灵芝还是大少爷专程买来孝顺老夫人的……景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云景抿了抿唇,“大少爷知道此事了吗?”

  “刚刚大少爷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人去跟大少爷说了,但大少爷喝醉了,也没说什么。”等风小心翼翼道。

  云景一怔:“他喝醉了?”

  “嗯。”等风趁热打铁道:“景少爷要不要去看看大少爷?刚刚小的听等海说,大少爷好像喝了不少竹叶青,醉的不轻。”

  云景把汤勺放下,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风愣了愣,连忙拿上挂在屏风上的大氅,焦急道:“景少爷,您先披着大氅啊,这天都黑了,风大雪大的,您小心再着凉了。”

  ……

  云景披着雪狐大氅,站在谢归寒的屋门前,正要敲门,却忽然想起什么,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烛光昏黄。

  云景走到床边,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他皱了皱眉,掀开床帐,却见谢归寒似乎已经熟睡。

  云景看了半响,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去。

  一直到云景关上屋门后,原本躺在床榻熟睡的谢归寒却倏地睁开眼,那眼里带着一丝醉意,可更多的却是清明。

  区区几壶竹叶青,还并不至于让谢归寒醉到。

  只是……

  谢归寒眉心紧蹙,片刻后,他长吁一口气,可谢归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叹息。

  次日,小年夜。

  东院内一早就开始忙活了,丫环们拿着布,擦擦洗洗,而小厮们则拿着扫帚到处都扫的干干净净的,还把屋檐上的积雪跟庭院的雪都给扫去。

  然后又开始祭灶王爷。

  到了晚上,厨司先是熬了一锅羊肉汤底,又把温鼎拿出来,在温鼎的底下放上炭火。

  又把切得薄薄的鱼片,羊肉片等等都一一摆上桌。

  云景在吃东西的时候,总觉得谢归寒的态度似乎变得有些怪怪的,像是藏着什么心思,见状,云景想了半天,还是没问他百年灵芝的事该怎么办。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的。

  次日,年三十。

  又称大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