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写不写!我求你了?”杨挺双目一闭,与未央针锋相对。

“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喝么?”韩武阳狐疑的端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住我意识里,吃不吃饭咱先不论,房费是不是该算一下?别人没房住,大不了露宿街头,您呢?离了我,怕是立马便魂飞魄了散吧?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我求下‘神仙姐姐’,将您老人家扫地出门,应该……”

杨挺好整以暇,将以往的怨气宣泄一些。未央,一个“大良造”,迫于无奈寄居己身。要说没企图,压根不现实。若不是系统现身并明显地偏袒自己,怕是早就被夺了舍。最好的下场也是具无有灵魂地行尸走肉吧?

“休沐只有一天哦?那还啰嗦什么。这工夫,都够我刻十几个字勒!快走快走,书房滴干活!”未央可是时时刻刻都能洞悉杨挺思维的。一见便宜徒儿要掀旧账,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吧?我承认离不开您。可您不也一样少不了我么?”杨挺得了胜,却也没太过得意。接着道:“武阳,我去刻书。有什么话等忙完正事再说。”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诚如杨挺所说的那样,此地确实是最为适合韩武阳生长地地方。衣食无忧不说,还能无性命之忧地锻炼“魔体”。万事顺遂,又哪里有什么困难了?于是乎,当未央筋疲力尽之后,两小于成堆地竹简间一身轻松地躺平于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学宫好玩吗?”韩武阳流露出了丝丝好奇。诚如看门童子所言,“魔体”不被学宫所容;韩武阳也对无有自由的地方难以忍耐,但好奇之心总是有的。

“不清楚。时间有限,至今连框架都没搞懂。不过,我又得罪了一脉‘王族’。”

“哦?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挺哥儿?究竟是谁?下次见到,我把他蛋黄打爆!”韩武阳自动滤掉了“王族”二字。

“你见过。就是之前书店冲突时,背负利剑的那一波人。最为跋扈的,名叫‘田昂’。他……”杨挺将鹿听白认出了自己,因为‘友人印记’而好感陡升,继而秋六为己出头被斩,田昂因此被学宫驱逐的事简单述说一遍。

“不是冤家不聚头。挺哥,或许你不单单只是‘龙种’……”韩武阳虎目一凝,似乎另有所指。

“别闹!早就和你们说过,我和小囡不是什么‘龙种’,奈何从族长到你们这帮子小屁孩,就没一个信的。现在怎地?还要给我安个‘王族’血脉滴名头?”杨挺不以为意。

“普通人连‘王族’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出谷便得罪了天下至强七家中的两家,这惹祸的本事已然是舍我其谁。再加上天生强大,又天生短命地‘魔体’相随,挺哥铁定不是一般人……”韩武阳越说越笃定,后来干脆坐起,拿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杨挺。

“距离天亮至多还有俩时辰,你不睡我还困呢。别闹了啊!”杨挺警告腔调拉满,转身拉起了被子,席地而眠。眼皮虽然闭上,脑筋却没停下“大惊小怪,见识真少。我还没说得了个‘状元’呢,还没说二宫主成了我不搭不理地师傅呢。谁规定‘魔体’必须夭折了?以后混好了,就把韩叔他们都接来……”

翌日,天还未亮。杨挺已然爬将起来。就手将一个青铜小鼎置于案牍之上。鼎内,是他省下来的“消饥丸”。然后再小心穿行,不曾碰到一卷竹简。轻手轻脚的推开木门。

光线随着木门而暗明切换。韩武阳立即便睁开了眼睛。然而等到杨挺扬长而去,小巨人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熟睡的姿势。

良久之后,确定杨挺去的远了,方才大被一掀,将自己摆成“大字”,喃喃自语:“‘不告而别’成习惯了?上学?当个学子不容易呵……”接着便两眼发直,直视高高地房梁。

许久之后,方才翻身扯被,继续补觉。然而小声呢喃暴露了心中所思:“等睡醒了滴,今儿我要打十个。不管男女,不论人兽,保证个个变样,定要揍得亲妈见了都认不出。哼哼……”想到兴奋处,不自觉地哼出了声。

且说杨挺熟门熟路,来到了熟悉地小径前。“缚地魔”依旧亘古不变地于蒲团上打坐。“哟,前辈,晒太阳呐?”

童子对杨挺压根不理不睬。然而杨挺却已知其根底,便也就不以为意,奔小径提步而上。

饶是体力过人,蜿蜒小径楞是全力爬了两个多时辰。等到置身于汉白玉地面时,已然汗透层衫、气喘如牛。回想前言,方知未央所言非虚——那山精所化地童子确实帮了自己。

就着玉牌地指引,杨挺很快便与茫茫地面之上找到了宿舍所在。将“战意”灌入玉牌,一扇木门复现眼前。推门而入,熟悉的庭院便映入了眼帘。

望着平平无奇的木屋,杨挺忽然生出了熟稔温馨的感觉。“平淡是平淡了点,但于此生活,似乎也是不错。”杨挺慢慢踱步入房,径向榻间行去。反正自己没人监督,见过的老师也就那么几个。只要不违宫规按时回返,便又回复到了无人问津的状态。

既然无所事事,索性补个觉先。于是乎,时间的巨轮平静且义无反顾地滚过了一日。

翌日,或许是翌日滴翌日。杨挺精神奕奕地爬将起来,视线自那四卷竹简上一一扫过,旋即一丝烦躁油然而生。竹简场景不说滚瓜烂熟也已无甚新意。

一个月的闭关生活令杨挺有了静极思动的念头。梳洗打扮之后,又嗑了一颗“消饥丸”,杨挺捏着“玉牌”扔出了地垫。

一眼望去,依旧是一望无边的白。所不同的,是亮白的天变成了深邃无际的星空。学宫内自成天地,比起自然界的日月轮转来说,属实方便许多。

汉白玉地面上,可不仅仅只有杨挺一个。或远或近,稀稀落落的也有学子。他们可不似杨挺一样悠闲,大都行色匆匆,一副忙得飞起地样子。

“这位同学请了。敢问您如此惶急,是否需要帮助?”杨挺走了几步,终于好奇心作祟,抬手虚拦下了一个人族女孩。

“呦,好可爱地小弟弟。平素姐姐定给你弄糖果吃。怎奈姐姐要迟到嘞,仲玉先生可是出了名滴严厉。所以……回头见……”

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压根没把杨挺当同学。探手于杨挺脸颊上轻捏一把,就想绕过这个俊俏滴过了分滴小男孩。

“公共课?还没见识过。呐,相逢即是缘,有劳带我上上课呗?”杨挺也不啰嗦,翻手腕便亮出底牌。旋即,女孩那浓密的睫毛上下一分,黑色地瞳孔陡然一缩,一声压抑却难以控制的惊呼冲口而出:“橙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