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人呢?”桃花缤纷的闹市街头,两个少年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问我做甚?阿二,你的‘战意’尤在为兄之上。肥羊不见了,全都怨你!”

“我不过一时疏忽……哎呀,那街头转角的白衣……快,哥哥诶,这次要是放跑了他,咱哥俩也别叫什么‘拔燕双煞’,改名叫‘插眼双傻’吧!”说话间,两人展开身法,压根不顾路人的反应。

自诩为“拔燕双煞”的,其实是两个学宫的人族新生。在考核前便以偷盗抢劫为生。因是被迫无奈,故而行事只图钱财而从不沾血;又因人族手续齐全,故而没被学宫拒之门外。入了宫,依旧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不断。如今见了杨挺,那还不是苍蝇见了破缝的蛋?

眼见着一袭白衣三晃两晃,即便再度消失。二人担心走了肥羊,脚步愈发迅疾起来。

“阿大,那杨挺好像进了头前地房屋。”

“我看到了。嘿嘿,既然停了下来,就活该兄弟俩发财。还记得吧,一百颗‘橙晶’啊。月余工夫,山门未开,能花得了几颗?”

“没得说,我们的,都是我们兄弟俩的。小小年纪便夺了新科状元的头筹,势必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一会见了先大肆恭维。然后再不经意间露出窘迫。此行不把那小子骗个底儿掉,我两兄弟这辈子到现在便算白活!”

阿二后槽牙紧咬、忿忿地发着狠。仿佛杨挺已然池中之鱼,不吃干抹净便是犯了大错。

“嘭”冷不防地,一个人影横亘身前。“拔燕双煞”正自紧追慢赶,一个不注意,登时与那身影撞在了一处。

“诶呦我滴鼻子……”

“混账!是哪个不长眼地畜生,敢挡爷爷地道儿……”

“拔燕双煞”看也不看,当即便破口大骂。

“呼……”一个五指张开地大巴掌,挂着风声转瞬即至。

“啪”

“啪”

“拔燕双煞”的脸颊登时便肿了起来。

“爷爷还没开口,你俩就敢占爷爷地便宜?今儿爷爷就执掌家法,清理门户!”一个稚嫩却又雄浑的嗓音哇哇怪叫。

“拔燕双煞”吃了打,登时贪念退却,悠忽退了一大步。待得定睛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扇嘴巴的,原来是个颌下无须,面容稚嫩,至多十来岁大的娃娃!

“混账!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对学宫弟子动手?”阿大满脸通红,祭出一短柄青铜小剑,奔来人面门便扎。

剑尖忽亮,一股子冷意侵袭全身——这可是学宫山脚,妄自械斗,出了人命可要被开除的!只是剑已劈出,悔之晚矣。

来人轻挪己身,那锋利的小剑便即斩了空。阿大的一颗心便宛如坐了过山车,忽悠一沉,又忽忽悠悠飘将而起。

旋即,一股子怒意不可遏制地冲上了脑:“哪里蹦出来滴小崽子。不能杀人,还不能揍人吗?把你打得妈都不认识,又能怎样?阿二,揍他!”

阿二:“那肥羊……”

阿大:“跑不了!揍趴这嘴贱滴娃娃先!”

还不待“拔燕双煞”有所动作,滚滚黑烟已然腾起。黑烟源头,飘出了难掩地兴奋:“打架是吧?哇哈哈哈,小爷别无所喜,唯乐此道。听好了,打输了滚蛋;打重了书店出医药费;若把小爷赢了,价值一‘橙晶’地竹简任取一卷拿走!”

话音刚落,三人便“噼里啪啦”战在了一处。附近地游人见此一幕,不但不惊,相反还远远围绕成圈,自发地瞧起了热闹。更有甚者,还席地而坐,继而掏出了点心瓜果……看情形,明显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一段时间过后,“不正书屋”后堂。一袭白衣地杨挺手端香茗,望着熟悉的内饰怔怔出神。旁人以为地发呆时刻,却是“阿飘”未央地活动之时。

未央:“闷煞老夫嘞。徒儿诶,学宫强者大能甚多,为免曝露,为师连话都不敢说。如此一憋便近整月,委实太过辛苦……”

杨挺却一点都不尊师重教:“该!你那是话太密。这段时间,难得耳根清净。”

未央:“无有老夫提点,你小子屁都不是。远的不提,就是那桃花仙子嵇语彤便不是个好相与滴。别看现在相安无事,一旦得知我们囚禁了分身,怕是立即便要暴起伤人。

还有你那个老师——二宫主姬牧。实力深不可测不说,其用意至今看不分明。尤其是‘战意’修炼烂得一塌糊涂,这可不是换个人教导便会改善的……”

杨挺:“一开口便添堵,您还是继续闭嘴当哑巴吧……”

忽忽然光线变换,对面多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争端已了,韩武阳至此才得了空。

“多谢挺哥。这仗打地过瘾。实不相瞒,这段时间也有上门地‘战士’。不过大都中看不空用,没几下便举手投降嘞。还是学子好,厚实,坚韧,耐打……”

“放眼天下,怕是无有一处比学宫更适合你了。”杨挺打断了小巨人的洋洋自得。一段时间不见,这货似乎又长个了。

“哦?”一见杨挺,光顾着高兴了。韩武阳与人打架,不过率性而为,倒从未深思过。

“相信你也猜到了,我顺利入了‘稷上学宫’。如此也算有了着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来看,守着书店过活倒也不错。”杨挺端起茶壶,给自己地小伙伴也倒了一杯。

“对于‘魔体’,只怕和我的‘灵力’一样,于‘修罗界’都属无可借鉴地异类。纯是感觉,我觉得你比一月之前,似乎强了些。”

“到底还是挺哥儿了解我。本打算一会再说滴。我这个‘魔体’,似乎只有在生死间搏杀才能……”

“学宫范围内,不许杀戮,却又不禁私斗。几个月下来,相信你也清楚,学宫对学子之间。学子与平民的争斗一直是既不鼓励又不赞同。学宫上层的事儿自是与我等无关,但你却可以借着切磋的名头与人过招,不断提升实力。须知,天地本就不公;唯自身强大,方不至受制于人。”

“我就是这么打算滴。所以才拿竹简做筹,引人来打架。此事未经允许……”韩武阳举起茶杯,将滚烫的香茗一饮而尽。

“你我是兄弟,说得什么外话来。说到竹简,近月时间,应该售卖得差不多了吧?休沐时间只有一日,我得抓紧补货……”

“生意好着呢。一颗‘橙晶’一卷,那是有价无市。每卷出手,都得竞拍才行。也即是说,真不愁卖滴……”一说到“不正书屋”,韩武阳立即眉飞色舞,一脸喜意。

“写作不是请客吃饭;思路更不是水龙头,拧开就有!创作,不掺一点水滴创作哪那么容易?你这么压榨于我,就不怕为师撂挑子罢工吗?”未央的抱怨与韩武阳的话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