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气寒凉，吹得司瀚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从府上走的急，竟连外袍都忘了穿。
房门打开，是小风从里面走出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不准我碰。”
司瀚玥早该料想到，两人闹得厉害，小风又是他带进去的，空茗雪又怎么会让他近身。
这人真是，吵一架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这般想了想，空茗雪身子难受成那样，自己竟还一时恼火的与他吵起来，顿时心里不好受起来。
他刚想去敲个门进去，嬷嬷就从里面火急火燎的出来，说是王爷让去找吕大人过来。
吕长青？
“用不着。”司瀚玥被冷风吹得脸色发白，眼神又藏不住的带了些戾气，门口站的嬷嬷也不敢拦，司瀚玥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的温度骤然上升，司瀚玥心里憋着一阵火气，竟隐隐觉得喉头有些腥甜。
空茗雪身上裹着绒被，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唇上咬的细小伤口沁出血珠，发丝凌乱的紧贴在额前，皮肤苍白，轮廓莫名让人觉得有些透明。
司瀚玥伸手揽了一把他的肩膀，空茗雪的身上都是冷汗湿透的，他顿时觉得心里的那点火气全无，剩下的只有心疼，他刚刚在做什么呢？用言语去讽刺他爱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的。
空茗雪被疼痛折磨的精神有些恍惚，眼里的水汽还未消去，眼角红的刺眼，从中看到的更多是难过。
“不要你.....你走.....我不要......”空茗雪的眼泪又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到司瀚玥的臂弯里。
“对不起....阿雪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司瀚玥不顾他那点微弱力气的推搡把人抱在怀里安抚，心里如刀割。
“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坏......”空茗雪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没有.....是我错了。”
“我没有故意不吃药.....我只是怕.....怕生病.....怕你厌烦一个病秧子.......”
司瀚玥的心脏好像猛地被人敲击了一下，眼眶顿时就红了，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心里憋涨的张不开嘴，他只得不停安抚，好一会儿空茗雪才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只是压在腹上的手一直未移开。
小风从门外进来，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师父，药好了。”
司瀚玥应了一声，低着头用手指在空茗雪的眼角轻擦了一下，“来，先将药喝了，我再给你施上两针，肚子就不疼了。”
空茗雪抬眼眸光轻轻地落在他身上，显得犹如一个脆弱的瓷器，压着腹部的手被人轻轻拉住，攥在掌心里。
“是安胎药，宝宝没事，别担心。”司瀚玥帮他把额前的发丝拨弄到耳后，端着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地递到空茗雪唇边。
空茗雪低头去喝药，眼底却是泪光闪闪，刚刚药端进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这个孩子会从他的身上离开。
司瀚玥的针法很好，银针入穴几乎没什么感觉，空茗雪躺在榻上，觉得腹中那痛感逐渐减退，手重新落在那平坦处轻轻抚摸。
屋内只留了一个烛台，烛光昏黄，空茗雪满身的疲惫，早已有些困意，双眼刚合上就觉得身边一阵响动，他下意识的猛地抬手去拉，整个人差点从榻上掉下来，腹间一阵拉扯，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司瀚玥更是下了一跳，刚给空茗雪下了针，打算吧烛火熄了，衣摆就被人猛地拽住，还好他反应及时把人揽住，空茗雪身上都在发抖，“别走......阿玥......陪陪我好吗.....”
司瀚玥这会儿对他是半分脾气也没有，也不解释他其实根本就打算今夜不离开，只是把人重新塞在被子里，自己也脱了外衣躺进去，把人轻轻的揽在怀里。
呼吸交错，空茗雪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下一秒嘴唇却被猛地贴紧，却是浅尝辄止。
“睡吧。”司瀚玥在他后背轻轻摩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