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的血已经干涸,在白色的里衣上显出褐色,久赢的手死死捏住那下巴,迫使其昂起头。

  那唇显得苍白发紫,睫毛静静地垂落,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却是依旧没睁眼。

  “不睁眼有用吗?还是觉得不睁眼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久赢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手掌在那脸颊上轻拍。

  空茗雪这些年掌兵掌权,可终归是要通过他,空茗雪把自己的私兵全部派过去保护司瀚玥,那他偏偏就不会让他如意,他会留司瀚玥一条命,因为活着总比死去要更加痛苦。

  凭什么他一心一意却换不来空茗雪的半分青睐,凭什么这个中原人能轻松地占据空茗雪心里的那个位置。

  他不甘心.....

  他偏要看众星捧月摔碎在地,他偏要看那人趴在地上乞求他放过自己。

  “世子爷,这不是梦,一夜之间你从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变成了一个阶下囚,你不恨吗?”

  不恨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诛心。

  那只手从那下巴上一点点滑到那看起来修长脆弱的脖颈,久赢边笑掌下微微用力,司瀚玥不得不高扬着头,唇上微抿,脸上上了一层颜色,额头的青筋暴起,羽睫微颤,却是眼眸未掀半点,双手仍无力的落在身边,丝毫没有求生的欲念。

  “这一切都是因为空茗雪,你以为堂堂三殿下为何要雌伏于你之下,你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垃圾只有那么些身份可以利用,你真当是什么可笑的爱情?”

  久赢贴的他很近,呼出的热气贴在他耳朵上。

  却是冰冷的直入骨髓。

  垃圾......

  废物......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废物到被人利用却还想着什么真心实意......

  “眼睛不睁,怎么话也不会说了?之前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怎么如今哑巴了!”久赢的力道加重,司瀚玥死咬住的唇已经沁出血珠,脸上微微有些发紫。

  久赢带着笑意,往后看了一眼那手下,眼眉一挑。

  手下人立马把桌案上的银花小桶递到久赢手中。

  久赢颇有些玩味的把玩提手,笑意却是看着司瀚玥那张不卑不亢的脸上一下子敛住,瞬间把那脸颊捏紧,让人不得不把唇分开,铁桶的盖子被甩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啦一声。

  司瀚玥微微有些抗拒,心中莫名的恐惧上涌,终于认命的睁开双眼。

  那瞳孔里映出的是久赢一脸笑意,却是越来越朦胧,他挣扎的,却仍是没逃脱,被死死按住,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一道灼烧感顿时迸发,喉咙像是被一根烧火的铁棍乱绞,血液翻涌,让眼里的泪顿时不自主的落下来,鲜红的血液把整个口腔占满,从那惨白的唇角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声音似乎被无限放大。

  他不知道久赢给他喝了什么,只是觉得疼……

  司瀚玥不停地呜咽起来,双眼赤红着挣扎,却是被人死死压住肩膀,他不停地摇头,乌丝蓬乱的,真是好不狼狈。

  久赢顿时笑了出来,“啧啧啧,这不就睁眼了,也能开口了,记住,你就是个废物,别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要不是你,空茗雪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你害了你们整个中原!”

  耳鸣声几乎在那大脑里徘徊不断,司瀚玥低垂着头,喉头一紧,俯身吐出一口鲜血,脊背无力,整个人趴倒在地上,嘴唇微分,喉咙里灼烧,发不出一点声音。

  夜里又是一场大雨倾盆而至,雨水不停地敲打着那一扇小窗,雨水顺着窗沿落进来,浸湿那牢房里一层单薄的蒲草。

  蒲草上人缩成一团,青白的额上被汗沁满一层细密汗珠,打湿鬓边的碎发,黏腻的粘在脸侧,一头乌丝与杂草混杂,脸上的血和灰尘干涸,几乎看不出人本身的模样。

  那细长的手指紧紧勾住身前的一衫,微微松手,又死死抓住,苍白的唇被咬的充血,眉心紧蹙。

  很显然是被梦魇住了。

  雨越下越大,司瀚玥依旧昏睡未醒,大门却悄悄地被拉开一道缝隙。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有点对不起我甜宠文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