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年轻刑警还是梁琛席娜, 都被眼前所见一幕给看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老刑警倒是经验丰富, 第一时间就朝那女人追了去。

  “遇哥当心……”梁琛眼睁睁看着那黑狗在扑向涂山遇的途中仿佛又膨胀一圈且变得更加凶恶,一颗心高高提到了嗓子口。

  对此涂山遇不闪不避, 他一手“惊雪”一手金红线,“惊雪”看似随意一挥, 便有扇形白芒如同巨大手掌将黑狗整个拍飞, 撞上墙壁又落下, 金红线则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直飞向已跑没影的女人。

  涂山遇没急着去追老刑警和女人,而是走到摔在地上又站起的黑狗面前,这黑狗不知是被吓惨了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庞大的威压,夹着尾巴试图后退,但它的背后只有墙壁, 根本避无可避。

  这是一条开了灵智的狗,不过,身上已然尽是恶业。

  “小九。”涂山遇唤了一声。

  梁琛还没反应过来,他口袋里的鸵鼠小九已经飞快钻出, 细声细气道:“大人有何吩咐?”

  小九声音着实不大,但离得近的梁琛、席娜和年轻刑警都听见了, 年轻刑警眼睛瞪到最大, 嘴巴也成了O型:老、老、老鼠说话了?!!!

  “在这里盯着祂,若祂敢逃, 杀。”涂山遇眼神从黑狗身上扫过,不轻不重说出一句。

  黑狗吓得两股战战, 十分通人性地双膝跪地,身体更是抖成筛糠, 涂山遇却没再多看一眼,走之前想到什么,对年轻刑警说:“没法处理的话先给捕犬大队去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抓。”

  “可、可祂、祂……”年轻刑警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无妨,祂若有异状,小九会先取祂性命。”涂山遇平静的情绪极好地安抚了年轻的刑警,再看他背影时,年轻刑警简直肃然起敬。

  小九:“……”虽然他可以,但他从来没杀过生啊QAQ

  涂山遇循着金红线一路进入小区,他步伐看起来并不快,但只要一眨眼,就会发现他人已在五米开外。当然,处理局并不允许在外使用法术,所以他直接用了障眼法。

  “救命——”涂山遇刚进入小区中一栋楼内,就听见了女孩惶恐的呼救,当下加快步伐,几乎两息功夫,人已经出现在四楼。

  “哐——”他一脚将门踹开,紧接着鼻尖嗅到浓重的硫化物的味道,而厨房里,中年女人已经拿起了打火机。

  在涂山遇和她对视上的刹那,她笑了,裂开嘴角,无声地说:“下地狱吧……”

  涂山遇眼神一冷,轻一抬手,女人按打火机的动作僵住,她拇指动了动,又动了动,都没有那个本该按下的打火器装置。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手掌,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打火机?她的打火机呢,她那么大一个打火机呢?

  “想送本君下地狱,你也配?”涂山遇冷眼看着她,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用禁言术让开不了口,同时金红线将她绑住。

  “抓紧,别松手……”阳台传来老刑警的声音。

  涂山遇眉头轻蹙,正欲过去,就见女人拼了命往墙壁撞去,他只来得及打出一道法诀,让她撞上了空气。她因惯性摔倒在地,索性一翻身,就要将脑袋撞去桌角,涂山遇不再迟疑,直接送她一个定身术。

  “嘎吱——”

  “请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涂山遇到阳台时老刑警半个身体已经在阳台外,以他的体型和力量,不至于拉不上一个体重不足百斤的女孩,关键在于女孩也就是黄诗云是被挂在阳台外不锈钢晾衣架的下方,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脚下还缀着几块红砖,因晾衣架宽度不足五十公分,又有横栏遮挡,老刑警不得不从晾衣架外去救人。

  已有些年头的晾衣架经受不起两个成年人和砖块的重量,已经发出不堪负荷的嘎吱声,涂山遇扶住窗框,甩出金红线,这金红线也是他用崔判官给捎来的材料炼制而成,承重力非寻常丝线可比。

  金红线裹住黄诗云,随后他一手扶住老刑警:“松手。”

  老刑警自是看见了金红线,心里其实不太信任,但他也没法再坚持,遂一咬牙,松开手,下一瞬,他眼睁睁看着黄诗云坠落,心脏险些停跳,脑中亦是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他那颗差点跳出喉咙口的心又悬停了,因为,那根细细金红线上流光闪动,黄诗云在离地面越近时下落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她被很平稳地放到了地上。

  老刑警:“……”今天真的长见识了。

  “手铐。”涂山遇说。

  “什么?”老刑警没反应过来,意识还沉浸在涂山遇那不科学的救人手法中,同时思绪不禁偏移一瞬——如果涂山遇能去做消防员,那些被困在火海或想跳楼的人就都能轻易被救下。但他很快要是摇头,不能,不可以,这种不科学手段不可在普通人面前展现。

  涂山遇问老刑警要手铐自是将女人铐上,老刑警眼睁睁看着分明是中年的女人在涂山遇几个指诀下变成一个年轻的姑娘,这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都要怀疑是换了个人。

  这女人正是王欣雨,王欣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发现?为什么会被认出?明明她都已经很小心地避开处理局,而且目前处理局分明在忙其他事情,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有满肚子的疑惑,可涂山遇没给她询问的机会。

  “梁警官,你去看看楼下的黄诗云,我这边需要进一步进行线索收集。”涂山遇对老刑警道。

  老刑警看看他,又看看即使被铐上双手也一动不动分明是中了法术的王欣雨,默默咽下案发地至少需要两名警员勘察的话,转身出了屋。

  涂山遇关了天然气阀门,门窗全部打开,又用了个小法术加速空气流通。

  也就他刚把燃气处理差不多,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铃声,王欣雨的反应是遗憾,没错,就是遗憾,遗憾这一通电话怎么不早五分钟,没有五分钟三分钟也是可以的,说不准这一通电话就能把她和所有的证据都销毁。

  涂山遇余光看到她眼底的遗憾,嘴角勾了勾,继而接着电话往房间去。

  “遇哥,想我了吗?”这通电话是白追云打来的,并且开口就是勾引狐的含笑的话术。

  涂山遇心脏就感觉被孔雀羽拂过,又痒又酥,他揉了揉不争气红起来的耳朵,低低应了一声:“想你。”很想很想。

  而后他听见白追云喉结滚动似在咽口水的声音,继而是让他也想咽口水的话:“今晚我回去,夫君洗干净等我,可好?”

  涂山遇耳朵更热,血液温度都升了好几度,他差点脱口就说去接白追云的话,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还有正事,遂赶紧让理智回归。

  “我今天出门,抓到了一个人。”他道。

  “嗯?谁?”白追云有些纳闷。

  “王欣雨。”涂山遇将梁琛打来电话来求助的事情经过简单和他说了下,边熟练操作电脑查看里面的信息,笑了:“追云,她也是一条大鱼。”

  “哦?”白追云懒懒的应了一声。

  涂山遇听出他语气中的兴致缺缺,也不去浏览信息了,放柔嗓音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嗯……还好。”白追云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涂山遇摸不准他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不高了,想了想,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白追云愣了下,婉拒:“别,我现在还在回局里路上,回去后还有一批人要审,估计得忙到九十点,我今天来不及的话明早回去。”

  涂山遇沉默片刻,说:“骗人。”

  “什么?”白追云一时没反应过来。

  涂山遇有些郁郁:“你之前不是说今晚回来吗?”还、还让他洗干净等,怎么又变成今天来不及就明早回了?

  白追云当然也是归心似箭,可是他现在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涂山遇也是一直都在忙,就不想让他太操劳,没想到反而让他有了小脾气。

  难得的小脾气呢……

  “夫君这么忙,晚间若是满足不了我,我可是会闹脾气的。”白追云嗓音懒洋洋的,说不出的魅惑勾狐。

  涂山遇光是听着就感觉血液在沸腾了,他很不形象地捂了捂鼻子,后道:“不会给夫人闹脾气的机会,而且……今晚有一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白追云好奇。

  涂山遇轻浅一笑,狡猾道:“惊喜现在就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等晚上再带你去看。”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但谁也没觉得腻,要不是涂山遇这边来了人,他需要去交涉,这通电话估计会持续到两人手机都没电。

  王欣雨的身份是比较特别的,她是黄诗云伤人案中的从犯,黄诗云伤人很可能还是受了她的教唆,也属于嫌疑人;而她同样是利用狐仙和召唤阵且本身会一些道术利用道术害人的特殊案件嫌疑人,她的归属一下成了两个案件的冲突点。

  处理局只来了涂山遇一个人,在面对几名刑警时他的态度很坚决,他道:“如果我解开她身上的法术,她会想尽办法自尽,如果不解开法术,她不开口,你们也无法进行审讯。”

  这……

  刑警们面面相觑,最终是老刑警梁警官拉着同事们进行商量,将他所见所闻一一详述。虽然很想从王欣雨口中套取线索,但不得不承认,在非科学手段面前,他们这些普通人还真没有对应的方式来应对。

  于是,王欣雨被涂山遇带去了处理局。

  划重点,去处理局等夫人是首要事,王欣雨是顺带。

  哦对了,今天是上元节,得去老鼠精那一趟,给自家夫人整些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