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掐住脖子,这得是多大的惊吓,秦元熙当时都感觉自己差点要死在这儿了,挣扎了半天之后就看见陆伯桓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秦元熙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不是一般的要人命,这简直是要了大命了!

  “你、给朕松手!快点!”

  秦元熙捏住陆伯桓的手腕,努力挣扎,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力气没有陆狗大,陆狗想一只手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秦元熙都不想反抗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昨天晚上还温声软语哄着人家睡觉,早上天还没有亮就翻脸不认人,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呢,摊上这么个神经病,秦元熙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霉,他真是欠了陆伯桓的!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陆伯桓脸色阴沉,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秦元熙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不行。

  什么叫他的床上,拜托看清楚一点好不好?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帝的寝宫,睡的这是皇上的龙床,陆伯桓你还敢自认,谋逆之心昭昭可见!

  可能是秦元熙眼里的愤恨以及不平实在是太明显,也可能是陆伯桓终于清醒了一下,看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了,然后他把秦元熙给松开了,脸上的神色变成了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陛下的寝宫不算,而且还是在龙床上,这一点,陆伯桓真的有点糊涂。

  按了按有点疼的脑袋,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很难理出来一个思绪出来。

  赵拓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滚下去!”

  陆伯桓有没有想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元熙想清楚了,陆狗还是陆狗,一醒来就想要弄死他,这人实在是不能相处的,既然陆狗已经醒过来了,那就公事公办,敌人好比秋风,你要比秋风还要萧瑟,才能战胜敌人。

  于是,秦元熙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仅如此,还直接一脚就把陆王爷从床上踹了下去,相当的冷酷且无情。

  陆伯桓被踹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等他的脚站在了地上,透过陛下寝宫里的等身铜镜看到自己衣衫不整且脖子上似乎还有点暗色的痕迹时,陆伯桓觉得脑仁更是疼得厉害。

  这个事情的发展情况完全超出了陆伯桓的预料之外,甚至根本就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什么时候,他都跟那人睡到一张床上了?而且还有如此暧·昧的痕迹,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孩子,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陆伯桓有心想问问,但是一扭脸就看见秦元熙已经翻身蒙头盖住了自己,完全没有要交流的意思,而且就算是交流,他们两个人也交流不出来什么东西,他能告诉自己实话吗?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想到这里,陆伯桓的脸色更差,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声说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

  “让你走了吗?你就告退?”秦元熙本来没怎么样。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情绪比较敏·感,又或者还是让陆伯桓早上掐脖子给刺激的,一听陆狗又恢复到了人模狗样儿的状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看到陆伯桓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衣服一拉,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呵,真的是有够刺激的,秦元熙脑子发热,直接抄起枕头就往陆伯桓身上砸,砸过去的时候很解气,砸完以后又很心虚。

  陆伯桓可不是赵拓,不是他可以随意闹脾气的对象,陆王爷可是一丁点都不会忍着他的。

  秦元熙看着陆伯桓脸色要变,立马先发制人。

  色厉内荏着先嚷嚷起来:“怎么,你还有理了?难道你就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是什么意思?陆伯桓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弄死我吧,大不了就是一尸两命,谁怕谁呀,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这儿是一边嚷嚷着,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陆伯桓的脸色。

  秦元熙那也是在赌。

  其实他对陆伯桓并没有什么了解,那要认真说起来,跟陆王爷相处的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都是剑拔弩张的,甚至几次陆伯桓还对他动了杀心,但有一点,秦元熙还是笃定的,陆伯桓心里面还有个赵拓,而赵拓,他一直都认为赵拓是个好人。

  跟陆伯桓不能讲道理,跟赵拓可以,所以他就想试着跟陆伯桓讲讲道理了。

  “后悔什么?”陆伯桓果然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再往外走,淬着冰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元熙,良久之后,才又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朕要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伯桓转身落座,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的那点狼狈已经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好似刚才那个让人从床上踹下来,一脸茫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不过一个转身,就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陆王爷。

  真的是好本事,好厉害,好演技,秦元熙自愧弗如。

  陆伯桓根本就没接秦元熙的招儿,一盏茶他喝得慢条斯理,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相当的淡定,反而是把秦元熙给弄得不知所措,陆王爷是个神经病,他现在完全跟不上神经病的思维,不知道这家伙这会儿又在想什么,秦元熙挪了挪位置,正在琢磨着怎么打开话题的时候,陆王爷终于说话了。

  “你叫什么?”

  “什么?”

  这一开口就让秦元熙发蒙,还没等秦元熙懵过来,陆王爷又扔了一个重磅炸·弹过来:“既然跟了我,总要有个名分,王妃是不可能的,日后孩子生下来,王府里总有你一个容身之所,家里还有什么人,王府也一并会照应,你、无后顾之忧也不用担心。”

  秦元熙满脸的问号,实在是不能理解陆伯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脑回路,不过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陆王爷他是不是已经承认了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虽然秦元熙反应慢了一下,但还是听出来了陆伯桓话里的意思,这家伙显然已经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跟赵拓滚床单滚出来的,而且按照这家伙的想法,赵拓跟他本来就是同一个人,那赵拓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有了什么王府里给他留个容身之所的说法。

  别的都不说,陆王爷的这个想法,还真是诡异的可怕。

  真不愧是个神经病,一般正常人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呵,陆伯桓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问题?朕何须你的容身之所?”秦元熙有点小骄傲。

  这话要是放在现代他肯定不敢说,这么大的话,说出来怕闪舌头,但是现在,他不仅可以说,还能说得理直气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有何处去不得,还需要你摄政王给一个容身之所?”

  秦元熙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的讥讽,看着陆伯桓的眼神也尽是挑衅,在他看来这是自信的表现,在陆王爷看来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死不悔改的表现。

  陆伯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秦元熙,然后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倔强,如若事发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我愿顾你一顾,不要不识好歹,最后小命难保!”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秦元熙的肚子,仿佛是很为那个还没有出世不知道的小豆丁感到惋惜一样,秦元熙看他的眼神也更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陆伯桓,你什么意思,话说明白别绕圈子。”秦元熙本来还在床上,大概是因为自觉这么跟陆王爷说话有点没气势,就自己爬了起来,捞了件衣服披上就坐到了陆伯桓的对面。

  陆伯桓见他坐过来,竟然还主动给倒了杯茶,看起来就相当的客气,跟之前掐着他脖子要他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怪了吧唧的,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但就是很不对劲。

  算了,他不能跟神经病一般见识,不然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谁派你来的?是秦元帝还是赵拓?”

  陆伯桓果然不再继续兜圈子,放下了茶壶,直接就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让陆伯桓茫然,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是秦元帝的阴谋,目的是用这样一个假货来重肃朝堂,进而抓住陆伯桓的把柄,最后扫清陆党一派,巩固皇权地位。

  但这事儿让赵拓掺和进去以后,就显得有点扑朔迷离,再加上今日的种种,陆伯桓彻底是想不明白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赵拓在主导,可偏偏陆伯桓跟赵拓还不能对话,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赵拓要做什么,陆伯桓还是不知道的。

  以上种种,他虽然看着挺淡定的,实则心里面乱得一塌糊涂,但不管怎么乱,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起码陆伯桓觉得自己提出来的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秦元熙比他以为的还要倔强一点,哪怕是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都不认回头路,这种骨气,确实让人佩服。

  “派我来的?”秦元熙抬手就把杯子拍在了桌子上,嗤笑一声:“朕乃先帝亲子,从太子位继承大统,如果摄政王非说要派的话,那大概是天命派来的吧,摄政王还有什么问题吗?”

  “死不悔改。”陆伯桓扫了他一眼,然后扔出来一个致命的问题:“你既自认为君,那为何还要居于人下,以身伺我?陛下倒是解释解释原因。”

  陆狗真不愧是陆狗,一句话就让秦元熙回答不上来了。

  耽美小说毕竟是耽美小说,放到这个大环境里,哪个皇帝愿意做下面那个?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体位攻受的问题,这代表着皇权,皇权至高无上,就是办事儿的时候,那也必须是皇帝在上面才行,更不用说,他还怀孕了。

  怀孕还不算,他还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这事儿放在寻常男人的身上就不太好接受,他还是个皇帝。

  真是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