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月饼的一天, 钟意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忙活了。
手上的擦伤已经结痂，碰水也没问题。
钟意一早起来就先在微博和白羊短视频发了动态说今天开始下午卖月饼，月饼一共卖四天半, 卖到中秋节前两天的上午为止。
发完动态钟意也没空去看大家的反应，装上今天要用的食材就往小吃街去。
今天钟意不仅带的食材多，还把钟建国给他打的那张大案板给装小货车上了。
然后一共请了五个婶子去做帮工，第一天，钟意打算卖椒盐花生月饼。
能做多少不知道, 反正带来的食材卖完为止。
上午不卖，烤好后下午再统一卖。
椒盐花生馅儿的月饼大家都爱做成花生模样的，小巧好看，钟意也想随个大流, 所以提前买好了模具。也因为个头小，钟意决定椒盐花生月饼每人限购四个，冰皮馅儿的也是，其他的限购两个。
钟意今天到的非常早, 车子停在门口时才八点出头，摊子前就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都是些上了年龄的老人，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聊天, 看着挺高兴。
钟意之前差不多都是十点左右到，那时队伍已经排的有些长了, 排在最前的就是这些老人们。
今天看到他们这么早就到了，钟意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在队伍的最前方, 跟老人比早起，这谁比的过。
看到钟意, 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
“小老板早上好, 你昨天没来, 我们可想你了。”
“小老板，今天还有牛肉干卖吗？之前就买了一包，买回去当天就吃完了。”
“小老板，今天怎么没看到菜啊，又要做别的吃食了吗？”
“小老板，你今天卖什么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题有些多，钟意只好等他们问完了再统一回答。
“今天不卖小炒了，马上要到中秋，做些月饼卖。”
一听是月饼，这些老人可高兴了，对他们来说，传统节日要吃什么做什么，不仅记得牢牢的，还非常喜欢遵守规矩。
不过大家的口味偏好不同，不是这个问钟意有没有五仁月饼就是那个问钟意做不做芝麻月饼、鲜肉月饼，说他们喜欢吃。
钟意把准备做的月饼口味报了下，解释道：“因为是手工做，所以做不了太多种，就只能选其中几样做。”
“大家放心吧，明年也要做，口味跟今年的不一样，肯定会做到你们喜欢的口味。”
钟意虽然是画了个大饼，但这群老人听着挺高兴，提前给钟意报起了自己喜欢吃的月饼口味。
钟意认真听着，表示都记下了。
然后道：“做月饼需要时间，上午卖不了，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忙吧，晚些再来排队也行。”
钟意这话显然是劝不动的，大家表示：“小老板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反正也没事，能等。”
还有人问钟意借凳子。
今天的月饼不用坐在摊位上吃，凳子放着没人用，钟意就让他们自己去搬了。
他们甚至还把自己的午饭安排好了，就在钟意徒弟们摊子上买，反正打定注意不走，就要排在前面等着买月饼。
他们想的也很简单，他们腿脚比不了年轻人，这一走，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排得到呢。
小老板的生意有多好，他们天天来，清楚的很。
他们坚持要继续等着，钟意也没办法，只能先去做月饼。
椒盐花生月饼的饼皮主要用料是低筋面粉，同时搭配少许高筋面粉，配比是1:9，然后与糖浆、玉米油、花生油混合制成饼皮。
钟意负责制饼皮与馅儿，婶子们负责包馅儿，压模具。烤制的任务交给餐车的多功能烤箱。
椒盐花生馅儿的月饼与其他馅儿的月饼有所不同，这款饼皮是脆的，吃着更像加了馅儿的饼干一样。
不过味道更丰富，个头也更大，得张大嘴才能一口连皮带馅儿全部咬到。
钟意花了不少时间来做饼皮，饼皮要想烤得酥脆也是有讲究的。面皮不能揉太重，揉的时间也不能长，不然就会变成松软的饼皮，那样烤出来的月饼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口味了。
制好饼皮，钟意交给婶子们揪三十克一个的小团，他自己又开始忙着做馅儿。
馅儿要从炒花生做起，炒熟的花生搓掉红色外衣，花生装进木盒子里用擀面杖碾成碎粒，不用太过均匀，有大有小更好。不过颗粒也不能太大，否则不好与其他馅料混合。
碾好的花生碎放一旁备用，再来炒熟芝麻，调椒盐，等材料都加工好，就可以开始加面粉、盐糖，用花生油混合成团了。
椒盐花生月饼的饼皮要比其他月饼更厚，一个三十克的饼皮大约包二十克到三十克的馅儿，钟意折中取了二十五克。
这一步依旧交给婶子们，他再重复做之前的工作。
第一炉椒盐花生月饼烤上时，徒弟们开始出摊了，外面排队的食客增多。
钟意便喊钟建国出去说一声，要下午才开始卖，现在排队等的时间太久了。
钟建国去了，然后回来对钟意摇头，“说不用管他们，周末不排，工作日就更买不到了。”
钟意：“行吧。”
其实椒盐花生月饼是可以烤好就卖的，不用回油，钟意决定下午卖是怕烤不过来。
大家有安排他也就不管了，专心忙活。
到中午时，在徒弟们摊子上叫一份吃的，填饱肚子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再起来继续忙活。
一直到下午四点，椒盐花生月饼正式开卖。
等钟建国喊完卖月饼的话后，排队的人群中立马响起了欢呼声，等了快一整天，总算等到了。
而且今天小老板格外大方，一个人竟然可以买四个月饼，激动得食客都想给他发锦旗了。
坐在队伍前方的老人们买完月饼就提着凳子放回原处，欢欢喜喜拎着月饼回家。
后面客人相继往前，买到月饼同样欢快离开，闻着月饼的香味，觉得排这么大半天队值了。
有人没忍住，当场就打开盒子拿了一个吃，比如于思远。
于思远一口咬下月饼，然后整个人就欣喜的瞪大了眼。
这椒盐花生月饼外皮酥得掉饼渣，内馅儿饱满，能清晰认出里面的花生碎跟碾破的芝麻。即便现在月饼已经冷了，却还是能闻到馅儿的香味，味道不重，却怪好闻的。
于思远一边吃一边闻着月饼馅儿的香味，觉得这完全是嗅觉跟味觉的双重享受。
“怎么样？好吃吗？什么味儿？”
旁边有刚买完月饼的食客，见于思远吃上了，就十分好奇地向他打听。
于思远还没回答，就有另一人说话了，“你看他的表情，像是不好吃的样吗？而且，咱们小老板什么时候失手过？”
问话的食客笑了起来，“也是，小老板一出手，鞋底子都能炒香。”
“那还是别了吧，鞋底子太难嚼，费牙。”
于思远也跟着笑了起来，指着月饼对两人说：“好吃，特别香，外甜里咸，小老板还把这两种味道处理的相当好，一点都不冲突。”
“以前吃的月饼总是甜的过分，这个就没有，饼皮甜的恰如其分，小老板可真懂我们这些食客的口味。”
“你们可以尝尝，反正有四个呢。”
于思远催着别人尝，自己却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格外珍惜，虽然有四个，但个头不大啊，要大口吃的话，几下就吃没了。
而且明天是工作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买到其他口味的月饼。
于思远看向后面的大长队，小老板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另两人被于思远一怂恿还真想尝尝，不过最后都忍住了，一个说要带回去跟女朋友分享，一个说要带回去跟老婆和孩子一块儿吃。
孤家寡人的于思远：“……”
谢谢，有闻到狗粮的香味。
三个人原地分开，于思远拎着剩下的月饼回家，把月饼发到他们的美食群里，疯狂赞美月饼的味道。
当初有赵凯和他那几个好友的群被于思远解散了，然后另外建了一个群，拉了亲近的朋友进来。群里都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于思远也不打算以后再添新人了。要是再碰上一个赵凯那样的奇葩，多影响情绪，还是现在这样只单纯的分享美食更好。
但于思远的分享在群友们看来就是炫耀了，纷纷谴责他太过分，天天在群里馋他们。
以前大家有来有往的分享美食时是相互馋，可自从于思远发现了钟意开的宝藏小摊后，就变成了于思远一个人单方面碾压他们，还是每天碾压那种。
他们也不是没试过去发现一些新店或新摊，可每次食物吃到嘴都觉得差了点味儿，完全比不过于思远发的那些吃食。
如果说一开始只有于思远一个人吃过钟意做的菜，他们还能说于思远夸的那么好是因为菜正好合于思远胃口，进而欺骗自己下。
可他们群里有其他人去过H市，也吃到了钟记小炒摊上的炒菜，反应比于思远还夸张。大家就再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只每天盼着有时间一定要去一趟H市，就守着钟记小炒摊吃，把摊子上所有的菜全部都吃一遍！
今天再次被于思远馋到的群友们先强烈谴责了他一番，然后就晒出了机票、高铁票，以及请假条，表示他们马上就能到H市，来抢光于思远的月饼！
怎么说呢，人被馋久了就容易生出怨念。
于思远对此丝毫不意外，果然，从明天开始就会有很多其他城市的人来跟他们抢月饼了。
于思远把月饼放好，决定去排队吃宵夜，他们一来，肯定不只光顾小老板的摊子，宵夜摊也不会被放过的。所以赶紧先去点份爆炒田螺吃！
与于思远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没别的，他们回去尝完月饼的味道就忍不住跟亲朋好友分享，分享完，竞争对手自然就多了。
可那么好吃的月饼，谁吃了不想告诉别人啊！
分享是美德。
月饼烤了大半天，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等卖完，钟意这边也在烤最后一批了。
忙了快一整天，钟意也有些累，正准备出去走两步活动活动筋骨，就看到了另一个长队。
钟意满头问号，“什么情况？”
“等着抢田螺呢，”食客解释道。
钟意知道是来抢田螺的，但这个人数跟昨天相比，多出一半了吧？
“小老板，你今天是不是还没上网看过？”有食客问钟意。
钟意只中午打了半个小时的盹，然后就没歇过，自然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
于是食客们就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主要是一个对比视频。
一个主播，就是上次因为直播吃牛肉干跟观众炫耀的那个主播大吃一斤，他因为牛肉干小红了一把，加上人又是H市的，自那以后每天几乎就跟住在了小吃街一样，从早到晚都在。
而宵夜摊要上新吃食，身为一个需要拍摄素材的主播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不，昨天下午就早早来排队了。
大吃一斤在宵夜摊拍到了很多素材，包括钟意问客人意见的那一段，拍到了钟意徒弟们炒田螺的画面，还尝到了钟意送的改进后的爆炒田螺。
大吃一斤也想跟之前的风车车一样爆火一把，定好视频重点，连夜把视频剪出来发了出去。
周六的深夜也是有无数夜猫子在刷视频的，加了辣椒和各种调料，还是先卤后炒出来的爆炒田螺，对一个深夜党诱惑力有多强，语言简直难以形容。
尤其，视频重点前后两盘爆炒田螺的味道对比，身为美食主播，会夸一样美食好吃那是基础技能。
大吃一斤在视频里严肃且认真的比较了两份爆炒田螺，然后说了一堆赞美词汇来吹捧后面那份爆炒田螺，把自己都馋了那种，食客们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刷到视频的人先是忍着口水看完了那十几分钟视频，然后麻溜打开外卖软件，爆炒田螺必须点一份，不点熬到天亮都睡不着！
而没法点外卖的人则开车出去找大排档，大排档关门时间晚，凌晨两三点还开着。但谁也不会准备那么多的田螺等着客人去点，于是动作快有的吃，动作慢就只能看着别人吃了。
客人们跟大排档老板建议，让明天多准备点田螺，他们明儿还来。
大排档老板也挺懂，就问是不是上次卖烤乳鸽那个宵夜摊又开始卖炒田螺了。
得到客人们的准确答复后还去看了大吃一斤的视频，看看点赞人数，再看看评论留言，大排档老板明白了，人宵夜摊又远程给他们创造赚钱的好机会了。
大排档老板让客人明天放心地来，肯定有田螺吃。
他当场就想好了好几种口味的炒田螺。
想红的主播在积极发视频为宵夜摊宣传爆炒田螺，想赚钱的老板已经在大量买田螺并学习炒田螺的技术。
只能看视频达到望梅止渴功效的网友们则在到处分享视频，企图拉更多人下水。
总之，大吃一斤成为了第二个因为宵夜摊火起来的主播，而爆炒田螺也在白羊短视频平台成了热词。宵夜摊的老顾客们也即将迎来一大批竞争对手。
给钟意说完爆炒田螺火了这件事后，有食客问钟意：“小老板，你觉得这事儿熟悉吗？”
钟意表示，那可太熟悉了。
想了想，钟意宽慰食客们：“时光就是一个轮回，这次是爆炒田螺，下次也许还有别的。”
“但没关系，只要我不搬家，你们就一直有优势。”
食客们：“……”
能怎么办？只能谢小老板的不搬之恩啊。
“那你们继续排队吧，今晚我看着你们吃。”钟意休息好，继续回去忙。
要卖给食客们的椒盐月饼做完了，但用来装礼盒的，以及许凌恒他们预定的还没做，今天得一次性做好。
做完也不能马上回家，钟意打算明天卖豆沙馅儿的月饼，他计划今晚就煮一些豆沙出来，这个比较耗时间，怕明天来不及。
晚饭钟意也只简单吃了些，一直忙个不停。
七点多的时候宵夜摊摆好，王洲跑出去看了眼，回来说：“预计是有七八百人了，后面肯定还会有人来。”
孙辉道：“今天准备的食材是比往常多，不过估计也不够卖，要不要再买点？”
“再买这摊子怕是要摆到凌晨四五点去，算了，我去后面竖块牌子吧。”
同时王洲还来跟钟意请假，“师父，看这个情形，我们最近白天估计是没办法去摆摊了。”
钟意点点头，“那白天就先停了吧，到国庆后再说。不过就算延长了摆摊时间以及增加了食材，味道不能变，态度也一样要好。若觉得接待不了那么多客人就提前说，尽量不要让客人白等。”
“诶，知道了，师父放心，我回头跟他们商量下，会安排好的。”
“行，你去忙吧。”
钟意熬着豆沙的同时也没忘去看徒弟们炒田螺，大家冲着炒田螺来的，至少要保证味道上不让他们失望。
而今天的夸奖比昨天明显要多很多，钟意自己尝过，味道上也有提升，至少没有很明显的问题了。
……
姜南南和男朋友也在吃宵夜的队伍中，来H市以后，他们发现运气突然就变好了很多。
姜南南成功面上一个剧组的跟组演员，在剧里给女二当丫鬟，台词和镜头都不少，一个月包吃包住五千块。工资不算高，但是一笔稳定的保底收入。
而且不用拍戏的时候，还能去抢群演戏，运气好，算下来一个月能有六七千的收入。
跟演员是没办法比，但这个收入也不算差。
男朋友祝潇宁去面武替时，被选角导演认出来，给了他一次试镜配角的机会，面试通过，祝潇宁成了那部戏的一个重要配角，拍完能有好几万块的收入。
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棒了。
于是便决定让朋友把行李寄到H市，他们要在这边长期发展。
两人还迷信的认为他们的好运是因为来了H市，吃到了小老板做的饭菜才有的，所以坚定的跟着小老板走，要每一天都努力吃到小老板做的菜。
偶尔再奖励自己一下，来吃吃小老板徒弟们做的宵夜。
拿了一颗田螺放进嘴里，姜南南满足的闭上眼品尝壳上的味道，“果然，小老板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个田螺可太香了。”
今天的田螺做到了萧慎行说的，螺壳中填满了汤汁这一点，汁收得特别好，辣味十足还有些微烫的汤与舌尖一碰，就满脑子开始循环美了美了。
他们点的是薄荷味的，薄荷清凉，即便入了菜也没被削减多少本味。若夹上一片没完全炒熟的薄荷叶与田螺同吃，那种麻辣与清凉同时在嘴里交汇的滋味，能一下直冲人天灵盖，让人吃得一激灵。
好多人都特别喜欢这样吃，每吃完一口就迫不及待去挑选下一颗田螺，接着再重复，直到薄荷叶被吃完为止。
这样的搭配受食客喜欢，于是点餐时就少不了跟服务员说一声要多加点薄荷叶或紫苏叶。
炒田螺的章德明感叹，还是这些客人会吃。
也幸好准备得多，不然这两样调味品就要成为最先消耗完的了。
姜南南也爱这样吃，每一口吃完就甜甜地冲祝潇宁笑一下，夸钟意一句，“小老板真是天才，田螺太好吃了，等以后人少些了，我们来打包两份吧，真空包装后给家里人寄回去尝尝。”
祝潇宁点头，戴着手套的手喂给姜南南一颗用薄荷叶包着的田螺，“好。”
姜南南继续享用美味，也催着祝潇宁快吃，“我们不用下酒，还是热的更好吃一些。”
祝潇宁i点头，他非常喜欢微烫的汤汁落在舌尖上的感觉，有一种酥麻感，似乎还有一点甜。
吃完田螺，再来一份烧烤，然后结账，心满意足的离开。
路过钟意的摊子前，姜南南还忍不住夸了句，“小老板真帅，厨艺还这么好，简直是完美男人。”
祝潇宁赞同的表示，“看着还很自律，应该经常运动。”
姜南南花痴的多看了两眼才舍得走，走出小吃街后才问祝潇宁，“怎么我夸小老板你都不吃醋啊？”
祝潇宁想了想，然后牵起姜南南的手，认真说道：“因为我和他各有所爱。”
姜南南笑得更甜了，垫脚飞快的亲了祝潇宁一口，“你说的对，小老板虽然很好，但我也只喜欢你。”
吃完宵夜的小情侣走远，有新的客人进来坐下。有的是三五朋友结伴，有的是家人来同享美味，还有的是独自一人，点了满满一桌美食，一个人满足的大快朵颐。
碳火烤出的浓香，给这平凡温馨的日常多添了一些味道，咸甜可口，香辣适宜，汇成的就是人间美味。
钟意收了个晚摊，十点钟才和钟建国开着车回家。
家门口还有人在聊天剥核桃，戳枣核，见他和钟建国回来才相继散去。
钟意知道，这是看他和他爸今天回来的晚，过来陪家里老人呢。
果然，除了那一家子坏胚，大家都挺好。
萧慎行今晚没空过来，不用拍夜戏，但兼职有事，只下午匆匆给钟意打了个电话，后面就没消息了。
钟意给他发了晚安，又简单说了下自己这一天的成果，也闭上眼开始睡觉。
最近几天做月饼是场硬仗，得休息好了才行。
……
钟意是睡下了，可大排档炒田螺的战场才刚开始没多久。九月底，除了北方地区，其他地方都还能穿个拖鞋去大排档点上一份炒田螺，再来个烤鱼，几瓶啤酒，吃着喝着。
这种时候就是比大排档大厨们厨艺的时候了，而现在最好招揽客人的话是——跟着大吃一斤的视频学过爆炒田螺的做法了！
然后，一批又一批客人蜂拥而至，大排档里里外外的桌子瞬间满坐，外面还有人排着队等。生意之好，看得附近其他店老板也是张大了嘴。
这个号召力，感觉那些明星出场也就这样了。
也让这些老板非常想自己也开家大排档，这么好的生意，干个一年就能挣套房子首付。
不过不太现实，最现实的反而是看看他们口中那个叫什么大吃一斤的视频。
视频一点开，这些老板们就陷进去了，十几分钟一晃而过，嘴唇反复舔了几次，口水也是不停咽，馋了。
“这些人真是，一天天大晚上折腾吃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看完视频除了想再看一遍外，他们也想去隔壁大排档排个队买一份爆炒田螺吃。
偏巧，大排档那个炒田螺的灶还给挪外面来了，香味随着风阵阵送来，肚子都开始叫了。
大排档把灶搬到外面来也是有意为之，就为了招揽更多客人。
这家大排档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娘负责结账上菜招待客人，老板则是厨子。另外还请了一些人擦桌子洗碗。
老板姓朱，叫朱福，做菜的厨艺是跟自家老子学的，学得不错，所以大排档生意也不错。
之前那个碳烤乳鸽火的时候，朱福就被客人问过卖不卖那玩意儿。朱福没做过碳烤乳鸽，自然卖不了。不过却关注上了发视频的主播，也知道了H市有个做饭很好吃的小老板，那火出名的碳烤乳鸽就是他捣腾出来的。
朱福自此就关注上了钟意，每天有时间就去他账号上看看动态翻翻评论，了解下钟意最近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爆炒田螺上新的事钟意没发，朱福也不知道，只关注到钟意要开始卖月饼，自个儿都想飞去H市买月饼了。
结果这位小老板一边卖月饼一边搞出了个爆炒田螺。看到爆炒田螺的视频，朱福就知道他肯定是吃不上月饼了，送到手边的钱先赚了再说。
于是朱福翻来覆去把视频看了好多遍，一大早就去买了田螺，买了大桶回来卤田螺。
这个季节有人专门做田螺生意，所以能买到已经吐过沙的田螺，回来就能下锅。
朱福不仅把那人摊子上的田螺包圆了，还预订了后面几天的，计划每天至少要个五百斤。
卖田螺的人也喜欢他这种下大单的老板，连声应承着每天给他送上门。
朱福平常做田螺都不卤，而是放火锅底料炒，感觉炒的差不多了就倒一瓶啤酒煮，煮好再大火收个汁就能出锅。
视频里的爆炒田螺没放火锅底料，调料是自己配的。偏偏拍视频的人没拍清楚具体放了那些调料，不过朱福也能理解，这都是人吃饭的本事，肯定不能随便对外公开。
朱福想着火锅底料炒出来的田螺也不错，他虽然不知道钟意用的那些调料，但他知道火锅底料怎么做。于是朱福就配齐了火锅底料要用到的调料，不加牛油，直接用菜油炒田螺，这一炒发现味道也不错，朱福便决定就这么做。
田螺卤一下，再放锅里炒，加点啤酒，撒些紫苏叶或薄荷叶，竟然十分好吃。
朱福越试越有信心，觉得自己晚上的生意差不了。
他把家里老爷子喊出来做烤鱼或炒其他菜，自己专心炒田螺，田螺上桌没多久，就有客人冲他喊好吃了。朱福干劲十足，觉得这爆炒田螺少说能卖到国庆后。
这一晚大排档的生意确实不错，连带着烤鱼也卖的更好了些。
当然，还有不少人见没位置，就说要打包田螺走，朱福买回来的田螺没撑到收摊，早早便卖完了。
他觉得一天五百斤可能不够，还得找卖田螺的老板多订一些。
像朱福一样的大排档或烧烤店老板有很多，抓住机会，一晚上进账能顶平时三四天。这些人去白羊短视频关注了大吃一斤，还关注了钟记炒饭摊这个账号。
主播分享好东西该火，钟意这位老板同样值得关注，谁也不知道这位财神爷下次会送来什么惊喜，反正先关注着。
大吃一斤的这条视频不仅带火了爆炒田螺，他自己也是实火，加上本身自有的粉丝跟流量，并不输之前的风车车。
也因此，再次让直播和短视频行业的人看到了H市的前景，或者说钟意那两个摊子的前景。
有个人单干的主播计划着要不要搬到H市去住，也有公司想着多招几个H市的员工培养。就近原则，天天守在H市小吃街，说不定下一个火的就是他们了。
这年头流量就是金钱是名利，钟意这个有能力创造热度还自带流量的存在，就是他们眼中的金疙瘩。
就算金疙瘩拿不到手，围着多看几眼说不定都能沾到财气。
夜深人静，有许多人在做决定，也有人在各种交通工具上星夜兼程的赶路，无不与一个地方有关，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