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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往常细腻柔和的亲吻，此时的吻倒更像是在留下什么标记一样，叶知秋急切的从唇缝里探寻安全感，急得在人嘴上乱咬，下嘴唇被叶知秋吮得又冲动又用力。
李笙歌握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先停下来，想了想，最终还是顺从的张开嘴，任由着人亲。
相比于叶知秋的主动，他更多像是被动承受，从刚才在医院他就发觉到叶知秋情绪不对劲，吃饭途中还好几次背着自己，眼睛发红也不说原因。
亲到一半，他尝到了一股淡淡的咸以及血腥味，后知后觉他才发现这铁锈味是自己的。
叶知秋刚才一咬确实是下了力气的，迟来的吃痛感似乎是在预示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会发生着变化。
李笙歌伸出手在人脸上抹了一把，抹到了一手的泪，而眼泪的主人此时正在搂着自己不撒手。
亲到感觉到对方没什么力气后，他才轻轻推开叶知秋，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刚才柔情蜜意的气氛也因此冷却了下来。
“……”
“对不起……”
叶知秋低着头看不清李笙歌的表情和眼神，嘴里也同样发咸发苦，他胡乱将脸上的泪抹去，想要努力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模样。
外面的路灯下时不时会有晚上散步的人经过，隔着茂密的灌木丛，很难让人注意到里面的座椅上有人。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李笙歌隔了好久才开口发问，视线落在这个低着头也能让人看出一副可怜样的人身上，上手摸了摸叶知秋的眼角，摸到了一片湿润。
他还没说什么，叶知秋却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
“我们……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行吗？”
叶知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但更多的是不安，怕话一出口就真的断了，以后都修复不了的那种。
可是就现在王王雪梅这个情况，除了他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恢复的差不多了，等他再重新提这件事，说不定她就没那么排斥了。
这是唯一可以考虑的选择。
身边人没有一点动静让叶知秋心中止不住慌乱起来，只能抓住李笙歌的手腕慌张解释道：“不是分手，我不想跟你分手，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握着手腕虽然冰凉却让他彻底有了实感，才敢抬起头对着李笙歌的视线，这样看着李笙歌确实有些狼狈了，嘴唇被自己咬破皮了，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
李笙歌下意识的呡了呡嘴角被咬伤的那一出，伤口是不大，为什么却这么疼，连着心脏一起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握住叶知秋的手，大脑似乎还是一片空白状态，不明白暂时分开的原因，他一点都不想分开：“是因为阿姨吗？”
叶知秋只能回答“是”，又还要解释什么，他又强调了一遍：“等我妈好，我找机会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不断，好不好?”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李笙歌只是沉默的将自己搂在怀里，委屈莫名涌上心头，叶知秋鼻子突然一酸，酸得他发疼，一想他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不理他，忍不住在人怀里一抽一抽的。
即使李笙歌的手在他背上从上到下慢慢捋着安慰着，叶知秋的眼泪跟开了闸门一样流个不停，哭的人衣服肩头都湿了一大片也不停下来。
沉默好像是一针助燃剂，彻底引发了这几天来叶知秋隐藏的情绪，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一直执着于“不要断”的问题。
等他平复下来，脑袋搁在李笙歌肩头上微微喘着气，才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更多是无奈和妥协的语气在里面：“可以暂时分开，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叶知秋听到这话脑袋抬起了一点，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觉得自己听错了，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真的?”
李笙歌没回答他，只是用力的抱了怀里的人一下，贪恋着最后一刻的温存，之后彻底将人松开。
然后在叶知秋疑惑的眼神中，拉起他的胳膊在上面咬了个牙印，一个很深的牙印，手臂的周围甚至有血丝渗出来。
叶知秋疼得龇牙咧嘴却也没挣扎，顺从地任凭男人咬着，见手臂上的痛感消失了一点才敢睁开眼。
换到平常李笙歌要是这样咬自己，早就不乐意，说他是条咬人的狗。
可这个时候他想着，只要不断开，肉咬掉都行。
“疼不疼?”
“肇事者”咬完后还要给一颗糖吃，在咬出血的地方拿着消毒纸巾擦了又擦，那手臂上面虽然看着是一片触目惊心，但总归来说是不会感染。
叶知秋想说疼的，可又怕人生气，话到嘴边才开口：“不疼，”，他甚至在后面小声补了一句，“其实是有一点疼的……”
声音小得几乎接近于蚊子哼哼的，李笙歌听到他说不疼，报复性的在牙印上按了按，见叶知秋还是一副忍着痛不说的可怜模样，他又不舍得再强硬起来。
这个人真的知道怎么戳人心窝，知道刀子往哪捅、怎么捅，才能捅得人最疼。
这个人先说分手，这时候却又是最伤心的一个。
他们之间说不上谁爱谁更多，硬要是分出个上下高低的话，他宁愿是自己，因为这样叶知秋就有理由多爱自己一点。
永远都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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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量已经见底，李笙歌走后他才想起来充电器还在医院，而他现在暂时又不想回到医院，只能找了个能够临时充电而且还有空房的地方。
叶知秋敲门的时候马浩还在房间里激情开麦的打游戏，没听到声音，最后还是他打了两三个电话才成功将网瘾少年从虚拟世界里拉出来。
“你头发怎么跟鸡窝一样?”
马浩嘴上还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着说着，一脸茫然的看着深更半夜在他门前的叶知秋。
叶知秋没理他自顾自的推开门进去，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沙发旁边被扔到一边的充电器，插上电的那一刻他才哑着声音开口：“知道你没睡，充会电还要去医院看我妈。”
“阿姨怎么了?”
虽然马浩这小子平常做事挺没心没肺的，一听到王雪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
叶知秋顺手将手机扔到一边充电，往身后的沙发椅上一躺，疲惫的开口：“脑瘤，这几天准备手术。”
“脑瘤?！”
他累的没空去搭理马浩听到这消息时抱头乱窜的行为，等他冷静后才解释道：“医生说是良性的，只要术后没什么排斥反应，好好休养就行。”
不知道马浩是没听进去还是怎么的，说完反而反应更强烈，又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又是在那唉声叹气，叹了有个十分钟又进房间里乱捯饬一通。
叶知秋本来就困，马浩这一捣腾他彻底睡不着了，开始翻着自己手机，刚开机就看到裴想打了好多电话，从下午到晚上，他一个都没接住。
不过现在也不早了，等明天有空再拨回去。
“哥，这是我存的钱。”
马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个红色的本本，这个本本里面存了他刚工作的半年工资以及大学时候零零散散的助学金奖学金。
“也不多，就五六万，你要是着急用就先拿着，之前阿姨对我挺好的……”
他边说边将存折放在桌子上，一笔一笔的向叶知秋展示自己每一笔钱的出处，“这是咱俩去给人比赛赢的，我还记得那小子当时可喜欢吹牛，最后不还是输给咱俩。”
叶知秋神情复杂地盯着那红色的本子愣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上半辈子是不是错怪马浩了，临死之前还固执的认为马浩是个导火索。
“你留着用，我这还有。”
“没关系哥，反正这钱我现在用还早着，你就拿着吧。”
马浩似乎认为是不是叶知秋拉不下面子才不收自己钱，还在脑中思考着该怎么让叶知秋愿意收下这存折的时候，桌子上的存折被重新塞回了自己手里。
“心意我领了，放心，最近买了几支股票也赚了不少钱。”
叶知秋硬是要塞回马浩手里，态度不强硬一点，马浩是不会接的。
“对了，我……我爸那件事谢谢你，听人说他现在在别处因为抢劫被被判刑了。”
红色小本本被马浩紧紧攥在手心里，这一次他终于能够将迟来的感谢说出口，要不是马薇薇说，就凭叶知秋这样的性格能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叶知秋动作一滞，抬眼望着马浩的背影，笑着说了句“咱俩谁跟谁啊。”
屋子里面还有一间空客房，马薇薇来到这里工作之后，马浩就另外租了个房子，在市中心附近上班也方便，不过他这时候大脑正高度紧张着，努力强迫着自己也睡不着。
马浩的房间已经熄灯，整个客厅一片漆黑，这样安静的氛围才让他有时间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要是他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上一世王雪梅是因为胃癌晚期才去世的，而现在却是因为脑瘤。
既然人为干预能够改变生死，那王雪梅自然也能够平安度过，就算不能平安度过，叶知秋心中也有了定数，如果他和母亲只能二选一的话，大不了他替她去。
只是……只是又要留下李笙歌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叶知秋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前脚刚跟人说完分开，后脚就寻死觅活的，连人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王雪梅的手术时间被安排在头天下午，到了要推进去打麻醉的时候，这个半个小时前还在说笑的女人突然害怕起来，抓着叶知秋的手，让他记得提前给自己报一个旅游团，国内国外的都行，一定要提前预约好，等她休息个半把月就出发。
叶知秋回握住她，嘴上连连“好”的答应着，心却被高高地吊着，等待的同时太过于担心就连他的两只手抠出了血自己都没发觉。
心细的她看出来了叶知秋的紧张和不安，正要说些宽慰的话却看到叶知秋一只手上冒了血出来。
“别抠了，再抠就感染了。”
叶知秋这才发觉自己手指上有血渗出来，失神的将血抹到裤子上，低着头回答道：“太紧张了，一紧张我就容易抠手。”
裴梦没有拆穿他苍白的谎言，递纸巾时无意间看到叶知秋手腕上的结痂的牙印，心里面似乎是明白了几分。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左右，医生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手术非常成功，后续只要经过药物治疗和好好修养就好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叶知秋吊着的心才彻底沉下来，后续等了半个小时，王雪梅才全身插满管子被推了出来。
王雪梅还没有从全麻状态中恢复，叶知秋喊了好几声她也没反应过来，眼皮子睁开又合上。
彻底醒过来就是第二天上午了，不过幸好术后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不到半个月，王雪梅就能正常进食和走路了。
叶知秋这半个月里一直在医院陪护，偶尔偷个懒，马浩会替自己看着，有次叶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医院，见两人和和气气的，他就偷偷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有事回家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叶涛早走了，他跟王雪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叶知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看到地上的果篮，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发问：“这果篮谁送的?”
“别装了，刚他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你了。”
王雪梅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拆穿儿子拙劣的谎言，经过这次手术她似乎也想通了，与其看着儿子跟自己一样不幸踏入婚姻的殿堂，到不如趁自己还活着尽力而为地护着孩子。
“你爸这次是来告别的，啰里啰嗦跟我交代了一大堆，你说他都没怎么养过你，对你的脾性倒比我还了解。”
说这话的同时王雪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微微出神的儿子，缓了缓又继续开口道：“既然他都不叫着嚷着要你传宗接代，那这事你就自己看，想结婚就结，不想结就不结，妈也不是非要抱孙子。”
“当然了，你喜欢谁也是你的权利，我以后都不会再多干涉。”
她铺垫了那么多，其实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不只是她，当时叶涛也看见了，只不过当时顾着王雪梅还在生病，心里也只是仅限于怀疑。
今天叶涛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自己逼着叶知秋改回来，可是喜欢一个人哪能是改改就变回来的。
要是能改回来的话，她也早就改回来了，哪得浪费了几年的时间选择和叶涛在一起。
两人最后的见面还是以不愉快而收场，临走的时候叶涛仍然嘴硬着要让儿子的性取向改回来，王雪梅受不了这么聒噪的人，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就要作势扔去，并且威胁的语气开口：“你要是敢去，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们！”
叶知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雪梅，最后一句话是在点醒他还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思考不出来了。
“对了，我的旅游团报好了没，等复完查，我还计划着跟房东一起去。”
王雪梅随手拿起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上去就啃了一嘴，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报好了，买股票挣了点钱，报了个国外的，十月份出发。”
“国外也行，啥时候等我去把签证办了。”
“对，我得学几句英语，万一到时候出洋相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可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好长时间都不去你那工作室了。”
提起工作室他突然想起来几天前江秋白给自己发微信说视频账号的热度上来了，还长了几万个的粉丝，他当时随机点开发过来的几张名为“废片”的照片，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李笙歌的身影。
借着询问拍摄进行到哪一步，叶知秋无意间小心翼翼的问起李笙歌最近的情况，对面只回答了一个“忙”字，之后他还想问些什么，江秋白就匆匆打了个“先走一步”。
叶知秋只能默不作声的退出聊天界面，点开对话框里那句没有发出去的话。
「我们不断，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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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还有一章就到狠狠地do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