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卫云很是诧异, 这出去还不到一刻的功夫就回来了, 也太快了。

  霍成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道:“让他哭一会儿吧, 憋在心里也不是事儿。”

  狗蛋到底年纪大, 今日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的清楚, 那么大点院子, 从窗户往外看的清清楚楚, 霍成不信他什么都没看到。

  虽然今日狗蛋强装镇定, 但没了父母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害怕, 哭一场发泄一下也是好事儿。

  卫云叹了口气,心里难受得紧, “作孽啊!他们俩倒是好, 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俩孩子还这么小, 以后可怎么办。”

  有这么一对父母,俩孩子以后要面对的不只是生存问题,还要面对各种的流言蜚语。他是过来人,最清楚世人那一张嘴, 是钝刀子磨肉,痛入骨髓也无法逃脱的。

  霍成闻言眼皮都不带抬的, 颇有些无动于衷, “他们若是自己能立得起来, 纵然有人会看的得起他们, 若是自己立不起来,那也别怪人家看不起。”

  他爹如今死了,他娘也被判了秋后问斩,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没爹没娘的孩子,除了自己,还能指望哪个?

  心里装着事儿,夫夫俩一整夜都没睡好,早起眼下都挂着青黑。

  霍二再怎么样都姓霍,跟霍成断了亲,跟霍大伯家却没有,就算关系再不好,那也是正经的亲戚,霍二没这事儿怎么都得跟他们家说一声。

  按礼这事儿是应该由狗蛋两个去说的,但他们都是孝子,按礼是不能往别人家去的,别说进家门了,就是走路挨得近了都会有人觉得晦气,自然是去不了。

  而霍成一家虽然也断了亲,可到底是亲兄弟,不可能明晃晃的忽略这条忌讳。没办法,霍成只好让苟六哥一大早去走一趟。

  霍婶子昨晚上睡得不踏实,后半夜总能听见有人小声在哭,早上起来困的不行不说,还心慌的不行,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看到然哥儿的时候霍婶子还惊讶的不行,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哪成想就得到了二儿子死亡的噩耗。

  就算霍江再怎么混账不讲理,那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把他十月怀胎生下来,又含辛茹苦的从那么一点点养大,忽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她如何能接受的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大伙被吓了一跳,慌忙去掐人中,好容易把人弄醒了,就见她长长的哀鸣一声,如同失去孩子的燕子般绝望的悲泣开来。

  卫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悲伤绝望的霍婶子,她可以强势可以泼辣甚至可以无赖,但卫云从没见过她这样不顾形象的哭泣,绝望的哭声就像钉子般订进他的心里,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霍婶子一边哭一边骂,浓重的哭腔也挡不住他声音里的恨意:“天杀的贱妇!居然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情,汉子哪个不三妻四妾,这个毒妇,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自己废物,还有胆子杀夫。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们霍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娶了这样的毒妇!”

  卫云无语至极,霍二嫂杀人那是大错,无可辩驳,但霍江在整件事情里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他若是能满足于一家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去外面乱搞,夫妻俩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在霍婶子眼里,霍二一点错都没有,他出去乱搞,是因为霍二嫂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因此,霍二嫂就应该生生的受着,不能有一点点的反抗和不满。

  亏他还觉得霍婶子可怜,但如今,他却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霍成本来不想管,可霍婶子越说越不像话,还嚷嚷着要去霍二嫂家里讨个说法,实在是不成样子。

  “您真的觉得二哥就没一点责任吗?他要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出去捻三搞四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凡二哥能想着孩子,都不会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桐哥儿若是以后嫁了人,丈夫在外头偷吃,您会怎么想?”

  霍婶子被他说蒙了,抽泣着喃喃道:“那不一样……”

  霍伯母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霍婶子嚷嚷着要去要说法和后头俩人说了点啥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开口:“那有啥不一样,你家儿子出去偷吃就对,别人家就不对啊?”

  霍婶子愣愣的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伯母也懒得跟她说,环视了周围,没发现俩孩子,便问道:“大成,俩孩子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霍成指了指厢房。

  这样短的距离,俩孩子怕是什么都听见了,她忍不住心塞的瞪了院子里的人一眼。

  这些人也是,有什么不能私下里说,非得让孩子们听见,这不是作孽嘛!

  霍伯父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己卷的烟,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人呢?”

  “还在义庄。”霍成说,办后事的一应事物都没有,昨夜就没把人拉回来,衙门那里案件也没有彻底里了解,暂时也还不能把人弄回来。

  好在现在是冬天,耽搁几日也不会有什么。

  霍大伯一家虽然对霍江这个亲戚有诸多不满,这会儿人没了,也不由得对他怜悯起来。

  院子里这么多人,却是静悄悄的,半响,霍大伯才开口问道:“狗蛋两个你打算咋办?”

  霍成把昨日和狗蛋商量好的说词又说了一遍,霍大伯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是真觉得不管父母如何,孩子是没有错的,他真怕霍成断了亲,就真的不管这两个侄子,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人没了,后事儿总是要办的,一大家子分了工,大伙便都该干啥干啥去了。

  霍二的坟还没有挖,霍大伯便喊了人帮忙,一来二去的,还不到晌午,这消息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多少年了,村里都没出过这样的事,说什么的都有,霍家又不是封闭的城池,多少都会听到一些,卫云还担心狗蛋听了会受不了,没想到这孩子一声不吭,全忍了下来。

  这孩子上次来的时候虽然也算懂事儿,但到底还能看得出来被人宠着,如今却是彻底长大了。

  每日都努力干活,这几日家里的猪草都是他去打的,鸡鸭这些也都是他在喂,每日还早早的起来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不仅如此,对几个小的也照顾的很,特别是对然哥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对桐哥儿也和气的很,再没了往日的娇纵。

  他这么懂事儿,大伙是应该欣慰的,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心酸。

  就连桐哥儿这个往日里最不喜欢他的人,也会悄悄跟叔么感慨:“其实狗蛋要是能跟以前一样,也挺好的。”

  后事不能耽搁,不过一日,坟墓就被挖的妥妥当当的,霍二也被霍成打点之后运了回来。

  狗蛋和然哥儿披麻戴孝,总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了。

  大伙都唏嘘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只是再唏嘘,这也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议论一段时间也就算了。

  俩孩子里头然哥儿还小,伤心一段时间也就算了,反而是狗蛋,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在人前哭过,但不过几日,就瘦了许多,等到霍二过了“三七”,他更是瘦的脸颊都凹了进去。

  霍成这段日子冷眼看着,发现这孩子的确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本想着让狗蛋留下来住,却被他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小孩儿虽然瘦的厉害,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很,盯着他认真的说道:“叔,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您跟我爹毕竟是断了亲的,您收养了我,回头村子里其他人找上门您咋办?况且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城里的房子卖了也有七八十两银子,怎么都养活的了我们两个,更别说您已经给我找了住的地方,还让我出了孝在铺子里干活。求人不如求己,我总要自己立起来不是。”

  他能这样想,是霍成没有想到的,原本预备劝说的话便也都悉数咽了回去,只是点点头,轻声道:“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小孩顿时红了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久违的笑了起来。

  霍成忍不住在心里想,比起他儿子,霍二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烂人。

  这事儿一了,霍家的日子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临近过年,卫云意外收到了韩平戟的来信。

  小少爷跟往日一样,仅仅是一封信,也能看见他鲜活的样子,卫云不由得有些怀念。

  他的朋友不多,跟小少爷的相识虽然很意外,但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相处起来却出乎意料的合拍,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是挺想念的。

  小少爷的信很长,念念叨叨的儿,连他每日吃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都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卫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写信的目的。

  等他耐心的看到最后,总算是在结尾看出了小少爷的用意,来年五月,小少爷就要成亲了,他是写信让卫云去永州参加他的婚事的。

  卫云忍不住觉得好笑,他可还记得当初小少爷死活说不嫁还闹得离家出走呢,这才多长时间,就要成亲了。

  这信里头虽然写的都是日常琐事,却处处透露着欢快,要是对这门亲事不愿意,怕是没心思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专门写信来让他去参加婚宴,怕是对这门亲事满意的很。

  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使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如愿抱得了美人归。

  他有些心动,便问霍成:“永州离这儿远吗?”

  霍成正跟小平安玩,手里的拨浪鼓乌拉拉的响,力图吸引小平安的注意力。小平安睁着眼睛好奇的往拨浪鼓的方向看,一双小手胡乱的飞舞着,被逗的咯咯大笑。

  听见小夫郎开口,乐此不疲逗儿子玩的霍成拿着拨浪鼓的手终于停顿了下来,不明所以的问道:“永州?怎么忽然问起来这个?你要去?”

  卫云点头,“小少爷专门写信过来让我去参加他的婚宴,沾沾喜气。”

  霍成忍不住皱眉,“婚期是什么时候?”

  “五月中旬,日子挺好,不冷不热的。”卫云说。

  霍成摇摇头:“怕是不行。从这里到永州最快也要两个多月,差不多过了二月就要走。这一路山高水远的,咱们大人还行,平安怕是受不住。”

  卫云愣了一下,才恍然笑道:“看我,把小平安给忘了。”

  他伸手把听见阿么声音开始,就一直不停啊啊叫,还朝自己方向伸手的小平安抱起来,亲亲他的小脸蛋,一脸宠溺,“阿么把咱们小平安忘记了是不是?”

  小平安被阿么抱着,闻着熟悉的味道,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美的弯成了一条缝,兴奋的不行。

  霍成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把人溺毙,“你要是想去,等平安再大点,我带你出去到处看看。”

  卫云惊喜的追问道:“真的吗?”

  霍成怜惜的亲亲他,“当然是真的,家里有六哥和大伯他们看着,没什么不放心的,到时候咱们就和小平安一起,出去转转。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裕哥儿要是愿意,也带上他。”

  卫云连忙点头,他从小就没出过平县,去的最远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平县县城,一想到日后有机会出去看,他就觉得兴奋。

  “大成,睡了吗?”外面传来苟六哥的声音。

  霍成急忙应了声,转头对卫云道:“我去看看。”

  苟老六几乎是前脚听见霍成应了,后脚就见霍成推门出来了。

  外头寒风肆虐,冻的霍成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怎么了?”

  苟老六挠挠头,一脸不解,“我今儿从城里回来,路上一撇,就见树上有个奇怪的图案,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回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总觉着像将军长枪尖上的图案。”

  霍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确定?”

  苟老六面色有难,不确定的说:“我这不是不敢确定才来问你吗,将军那长枪我都没看过几次,不熟悉,就是想着你做过将军的亲兵,肯定熟悉,我才想来问问你。这图案要不是,那自然是没什么,可要真是将军的,那,那就证明这里头有大事发生啊!”

  “那图案长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苟老六连忙回忆,“是一个圆滚滚的猫,长的奇形怪状的,头大身子小,浑身都是圆乎乎的。”

  霍成心里咯噔一下,几乎立刻就确定了这就是将军的图案。这样圆滚滚在外人看来奇形怪状的猫,除了将军那里,没有别人会用来做暗号。

  苟老六见他脸色难看成这样,也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道:“还真是将军啊?”

  见霍成点头,眉心也拧成了一个川字,“将军不在边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霍成也不清楚,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将军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也许出现在这里的不一定是将军,但能用那个符号,也一定是和将军关系匪浅的人。

  “你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趟看看。”霍成当机立断,立刻就决定出去看一看究竟。

  苟老六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霍成摇摇头,“这件事非同小可,也许还很危险,将军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附近也不全是安全的,家里这么多人,你得留下来护着他们。”

  苟老六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能答应下来。

  卫云不知道他们在外头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猫、去什么的,见霍成进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谁家的猫丢了还是跑家里来了?”

  霍成一愣,“哦,家里的确进了只野猫。”

  卫云点点头,转头就见他脱了外套去穿衣服,甚至扎起了袖口,“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要出去,出什么事了?”

  霍成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儿,外头这会雪下的大,家里的老房子不结实,狗蛋他们俩孩子住着我不放心,回去看看,不行了让他俩今晚上过来睡。”

  这不过是霍成找的借口,事实上,霍小勇这会儿就住在霍家老宅,根本用不着霍成去看。

  卫云起身看了看外面,的确下的颇大,这才打消了心里的疑惑,赞同的说道:“是该这样,我看你也别留他们在老宅了,直接把人带过来吧,这么大的雪,一晚上怕是得扫好几回。”

  霍成点点头,穿好衣服叮嘱他:“不早了,你早点睡,就不用等我了。”

  卫云点点头,“路上小心。”

  霍成答应了,出去又细细跟苟六哥确认了一下看到图案的地方,这才顶着风雪出了门。

  情况不明,霍成也不敢驾车,好在前段时间从冯掌柜那里淘换了一匹马,这原本是霍成为了过完年后要做的事儿备下的,如今刚好用上。

  马儿并不算高大,但是后腿强健有力,有一把好耐力,霍成不敢弄出大动静,小心翼翼的翻身上马,等出了门才双腿一夹,胯下的马立刻加快了速度,一人一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风雪渐渐小了一些,霍成很快就找到了苟六哥说的地方,天色黑,他小心翼翼的辨认了一会儿,才找到苟六哥说的图案。

  仔细一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图案虽然与将军惯用的图案相像,但细微之处还是有些区别的。

  可这样相似的图案,说和将军一点关系都没有,霍成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他又骑马在周围仔细找了找,果然又发现了几个,看方向是朝着后山去了。

  这样的天气,已经完全封山了,在里面很容易迷路,就连村里对后山最熟悉的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进山。

  但图案指的方向的确是后山没错,除了这个,周围再没有其他,大雪将所有的痕迹都遮的严严实实的。霍成望着黑暗中仿佛隐藏着巨兽的群山,咬咬牙沿着图案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上又要找图案又要记位置,霍成走的很是艰难,好不容易走了快半个时辰,霍成蓦然发现自己来到了后山的断崖处。

  断崖并不深,但下面却有一条地下暗河,水流湍急深不可测,霍成一时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难不成这人不认得路,摔下去了?

  他正兀自思索,寒风中蓦然传来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顿时神色一凛,悄悄的从怀里摸出匕首,一点点的往断崖挪去。

  断崖前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句尸体,蒙着面,看起来像是死士之类的,周围还有搏斗的痕迹,尸体已经被冻的有些发硬,上面还落了不少积雪,看起来应该死了有段时候了。

  他小心的探头看了一下,断崖的崖壁上还隐约能看见几块随风飘扬的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布料一类的东西。

  霍成心里一沉,暗暗道,难不成人掉下去了?

  他不敢多留,确认完情况,立刻就转身离开。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一定是极为凶残的事情,找不到人也许还是最好的结果。

  天公作美,大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盖了所有痕迹,断崖前一片洁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霍成一路飞奔,在山坳下找出被自己藏着的马,飞快的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霍家。

  霍成一直没回来,卫云心里装着事儿,翻来覆去了许久也睡不着,一旁的小平安早就闭着眼呼呼大睡,一点不知道阿么在纠结什么。

  等了许久,一直都没等到霍成回来的卫云不由有些着急,生怕是出了什么事,干脆把灯点了起来。

  他看了看外面,雪下的比刚刚还要大,狂风肆虐,仅仅是开了一道小缝,都让他冷的僵硬了一瞬。

  想了想,卫云披了外套,拉开房门,转身进了厨房,这么冷的天,他打算熬一晚姜汤,等霍成回来了滚烫烫的一碗下去,既驱寒又保暖。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四下安静,只有卫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推开厨房门,没走几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背升起,空气里的血腥气 这样明显,但他并没有受伤,家里更是没有杀猪和鸡鸭,这血腥气,是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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