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早, 一家人就被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惊醒,吃过早饭, 给两个孩子穿上新衣服,卫云就把他们打发了出去。按着习俗, 这些小娃娃们今天是要到处去串的, 大家结伴而行, 每到一家都要进去说些祝福的话语, 而再吝啬的人家,也会给这些小娃娃们吃的, 遇上大方的, 还能得一个铜板。

  这也是新年这日小孩子们最爱的活动。

  往常桐哥儿和裕哥儿都很少参与这种事儿, 裕哥儿跟村里的娃娃们不熟, 桐哥儿则是霍二媳妇不允许。但是自从卫云跟霍成成亲后,俩孩子就被夫夫俩有意识的往外赶, 希望他们多和小孩子们玩玩。

  他俩本来就不是欺负人的性子,口袋里每次都会装一些大家喜爱的小零食, 而且会很大方的分给大家,态度也和善。不像有些人,总是一副施舍的样子。

  小孩子心思浅, 想不了太高深的问题,但是像桐哥儿和裕哥儿这样和善的小孩儿, 还是很愿意接近的。

  虽然一开始大家也很有顾虑, 桐哥儿也就算了, 卫家那小子可是被交待过无数次说不要一起玩的。但这些告诫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大人们即使知道了,顾忌着霍成,也不会在孩子面前反复说。

  这些孩子大部分是分不清好歹的,大人们强调多的事情就尝尝会被他们认为是对的,要是在俩孩子面前说漏了嘴,霍成找上门来怎么办?以前这两家没关系,现在人可是结了亲的亲家,卫裕可正经是霍成的小舅子。

  因此俩人跟村里的小孩儿相处的还算融洽,村里的小孩子虽然小,但是小子和小哥儿、女子却是泾渭分明的三拨人。但是今天是特殊日子,这三拨人也就若有若无的集合了起来。

  一见卫裕,人群里一个黑小子就立刻喊了起来:“阿裕!嘿,这里!”

  卫小弟眼前一亮,跟桐哥儿打过招呼,飞也似的跑了过去,“你们怎么出来这么早?”

  黑小子挠挠头,“嘿嘿,我阿么不让我在家呆,说我老搞破坏,就把我撵出来了。”

  “我也是!”旁边一个圆头圆脑穿得厚实的小子接口道:“我明明啥也没干,我娘就把我撵出来了,我都还没吃饱呢!”

  黑小子不屑的撇撇嘴,“笨!你要是吃饱了去别人家还咋吃?我早上可是故意没吃饱,不然碰到好吃的没肚子多可惜!”

  圆头圆脑的小子不服气的反驳道:“可以拿啊!拿回去等饿了吃也可以啊!”

  黑小子嗤笑一声,眼梢吊的老高,“我阿么说了,连吃带拿那是没骨气爱占小便宜的人才爱干的事儿。过年人家做的好吃的,有肚子就吃两口,没肚子就不吃,连吃带拿的,人家有多少也不管够,你要这样干,下回再去人家就不理你了!”

  “你说谁没骨气爱占小便宜?”

  “没说谁,说小狗呢!”

  “你才是狗!”

  “我又没说你,谁应谁是!”黑小子得意洋洋的说。

  圆头圆脸的小子愤怒的看了他一会儿,气的哭了起来,“呜呜,你是小狗,我才不是……呜,我要告诉我娘你欺负人……呜……”

  黑小子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你去啊,成天就会告状,告状精!真没意思,以后不带你玩了。”

  “……嗝……呜……”圆脸小子一听这话,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想止住哭声,奈何没止住不说,反而吹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出来。引得周围的小伙伴哄笑起来,他快要止住的哭声也没止住,反而更大声了。

  卫裕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布,这是卫云拿给他当手绢用的,这样的小布块他还有很多。

  “别哭了,赶紧擦擦,一会儿风一吹脸就又皴了。”

  黑小子皱了皱眉:“阿裕,你干嘛理他,你到底向着谁啊?”

  卫小弟无奈的转过脸,眨眨眼乖巧的说道:“没有啊,可是他要是一直哭,会很麻烦的。”他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黑小子。

  圆脸小子就是虎子,他娘在村里人缘可不是太好,盖因这人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无理也要占三分。可惜虎子作为他儿子,却一点也没有遗传这一点,就是一个软乎乎的傻白甜。卫小弟之前被村里的小伙伴隐隐排挤的时候,也就只有他还把卫小弟当自己的朋友。

  黑小子翻了个白眼,显然知道卫小弟是什么意思,只好不耐烦的安慰圆脸小子:“行了,你要是不哭我们以后就还带你玩,否则就真不带你玩了。”

  虎子一听,连忙用卫裕递过来的布擦了擦脸,用力楷了楷鼻涕,咧着嘴道:“你看,我不哭了。谢谢你,阿裕,这个还你。”

  卫裕瞅着这皱巴巴的布,眼里闪过一抹嫌弃,虽然一小块布也很珍贵,可是真的有点脏。

  有些小洁癖的卫小弟皱着眉,内心斗争了许久,还是放弃了,“不用了,算我送给你啦!”但还是好可惜,这块还是新的,早知道今天就带一块旧的出来了。

  虎子眼里闪烁着喜悦和激动的目光,傻乎乎的笑着道:“哇,真的吗?你真好。”

  他爱惜的把那块沾满了鼻涕和眼泪的小布块塞进袖子里,昂首挺胸的问黑小子:“大孬,那咱啥时候去?”

  大孬,也就是黑小子抖了抖,不着痕迹的退了一点,看了看身后的人数,大手一挥,颇有气势的说道:“现在去!”

  一群小子呜呜啦啦的像野兽下山一般跑了,一直没动的小小哥儿和女孩子们也嘻嘻哈哈的跟在他们后面动了。

  桐哥儿混在人群里,旁边都是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小哥儿,大家伙见他身上穿的细棉布的衣服都羡慕的不行。这料子细腻又厚实,更别说里面填了厚厚的棉花,看着就暖和。

  “桐哥儿,这衣服是谁给你做的啊?做的可真好。”

  桐哥儿开心的说道:“是我叔么。”

  说话的小哥儿眉眼也弯了起来,由衷的叹道:“你叔么可真是个好人,我还担心他会跟你二婶一样嗟磨你,没想到对你挺好的。你这几天脸色好了,还能尝尝跟我们一块玩,人都长胖了不少。”

  “叔么可好了!”桐哥儿叽叽喳喳的把卫云好好夸了一通。

  听了几句,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问话的小哥儿连忙打断道:“行了,马上就进别人家了,回头咱们再说。”

  他朝桐哥儿挤挤眼,后者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早上卫云虽然没有吭声,但是桐哥儿还是知道规矩的,就跟卫小弟咬了咬耳朵,俩人都只是吃了个半饱。去人家家里拜年,按理不管是什么,都是要吃一点的,不然有嫌弃的嫌疑不说,还不吉利。但是村子这么多户人家,要是不空一点,吃一圈下来怕是要撑废了。

  但是小孩子有自制力的到底是少数,遇见不好吃还能克制着只吃一点点,遇见好吃的就忍不住会多吃一点。等轮到霍家的时候,好些都已经吃撑了。

  霍家的院门和其他人家一样大开着,一群人却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

  卫小弟不明所以,“怎么啦?”

  大孬瞅着院子里正靠着墙做木活的霍成,咽了咽唾沫,小声道:“你哥么会不会凶我们?”

  卫小弟皱眉摇了摇头:“才不会,我哥夫人可好了!”

  一旁的扈家兄弟里小的那个叫扈思齐,他哥得留在家里等孩子们上门,就让他出来了。他们兄弟在村里生活,总不能为了钱一直闷头干活,总还是要跟村里人相处好的,这种过年的集体活动再好不过了。

  听见卫小弟这么说,扈思齐也点了点头:“霍大哥人很好的!”虽然看起来凶,但是每次他们来拿糕也没说什么,还会给他们卖相不好的当早饭。

  大孬他们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进去。

  倒是后面的队伍里几个小哥儿没停顿,直接走了进去。

  这几个都是和桐哥儿关系好的,见他这些日子肉眼看着过得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对桐哥儿说的霍成是个好人也就觉得可信一些。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都有从众心理,后面的即使心里有些犯嘀咕,可见大家都进去了,也就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只剩下了这群小子们。他们向来以大孬为头,这会儿见小哥儿他们都进去了,一向什么事儿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小子们顿时坐不住了,“大孬,咱们也进去吧?”

  “对啊大孬,他们都进去了,咱们咋还能在外面?”

  大孬悄悄的擦了擦有些出汗的收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冲啊!”

  话音刚落,一群小子就像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霍家的小院。

  霍成抬起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这群喳喳呼呼的小子顿时消了音,规规矩矩的一个个挨着墙根站好,乖乖的打招呼。

  “大成叔好!”

  “大成哥好!”

  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中,卫小弟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他身边,扒着他胳膊好奇的问道:“哥夫,这是做啥?”

  霍成摸摸他的小脑袋,“这是给你做的小凳子,回头用。”

  卫小弟有些奇怪,家里不缺凳子,干嘛要专门给自己做小凳子?但既然霍成说了,他也不会多问,总会知道的。

  卫云和霍婶子坐在堂屋里,给小哥儿和女孩儿们一个个都塞了好吃的,转头看见这群皮小子罚站一样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有些奇怪。

  “裕哥儿?在院子里干嘛呢?”

  卫裕连忙应了,带着鹌鹑样的小伙伴进了屋。

  一进门,虎子就使劲嗅了嗅,一脸馋样:“好香啊!”还有糖的味道,甜丝丝的。

  一旁的小伙伴们也都咽了咽口水,盯着桌子上堆在一起的白里带着一颗颗的红豆的东西,大孬胆子大,见卫云和善的样子,一边咽口水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卫云笑盈盈的递给他一块,“赤豆糕。”

  赤豆糕是南方的点心,虽然也卖了一段时间,但是知道的人还是少数,这群人里除了卫小弟和桐哥儿,基本上没人知道。

  眼前这块小小的糕体洁白晶莹,里面点缀着几颗红色的赤豆,颇为好看。

  大孬也不认生,大方的接过来咬了一口,又甜又糯的口感一下子征服了他,口齿不清的夸赞道:“好ci!”

  赤豆糕是大米做的,不易消化,这些小孩儿来之前本就也吃了不少,卫云担心积食,也就给了每人一小块。

  大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对卫云道:“叔么,这个糕我可以买吗?”

  卫云有些惊讶,“你想买?”

  大孬点点头,歪着脑袋跟他解释,“叔么要是过完年做了,我就想买,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一块。”

  他们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要是卫云卖的不太贵,他应该能说动爹跟娘买的,这个糕这么好吃,还软,他爷爷奶奶都能吃。

  卫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五文钱一块。”

  大孬有些失望,这价格有些贵了,他爹娘怕是不会同意,最多也就能给他买一两次。

  见他这样,卫云也没失望,赤豆糕不像发糕,虽然都是糕,但是发糕用面,赤豆糕用米。北地不产大米却是产麦子的,面粉的价格也比大米便宜一些,赤豆糕的成本比起发糕就要贵一些。

  不过大孬的想法倒是让他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城里卖归卖,村里其实也是可以的。虽然贵的卖不起,也没法跟城里那样卖的多,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而且还不用跑去城里。如果做得好,有了口碑,村里你带我我带你,附近几个村也会成为他的客源,那比起城里来也差不了太多了。

  这几年北地风调雨顺的,村里许多人家手里肯定还是有钱的,不会日日买,但是给家里孩子甜甜嘴还是会的,所以卫云并不担心一点也卖不出去。

  只是这到底只是个想法,怎么做还得跟霍成商量一下。

  卫云做的赤豆糕不多,这些小孩儿一人一块也就没剩多少,根本不够再另外一人一块的。他也就没继续分,而是用油纸包包了起来,等到下午要和霍成去霍大伯家的时候顺手带上了。

  霍大伯家离霍家不远,也就几十米的距离,没走几步就到了。

  见他们上门,霍大伯一家都很开心。

  虽然跟霍家其他人关系不好,但是霍成没去从军前,经常背着家里人来霍大伯家,跟他们家里人并不陌生。霍大伯又一向喜欢这个重义气知好歹的小侄子,霍家其他人跟霍成的关系也很是不错。

  霍大伯是个国字脸,一脸正气的男人,霍成的眉眼和他很像,应该是随了去世的霍父。只是这俩人虽然长得像,气势却是南辕北辙。

  霍大伯属于那种会让人心生信任的长相,霍成则是会让人两股战战。

  因为跟霍成昨日谈过,卫云给霍大伯家的礼很厚。除了一条二斤重的腊肉,一些点心以外,卫云还给拿了几尺韩家送来的锦缎。

  霍大伯的两个儿媳妇都身怀有孕,这锦缎又顺又滑,给小孩子做襁褓正正好。

  见夫夫俩拎了这么多东西,霍大伯心里高兴,嘴上却训斥道:“你这孩子,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礼,以后可不敢乱花,一家子都靠你养呢,这手还是握得紧点。”

  霍成笑着应了,也不反驳。

  霍大伯娘看见卫云拿过来的锦缎,受宠若惊,非得给他俩塞回去,“这锦缎这样好,庄户人家用不起,你们还是拿回去。”

  卫云笑笑,并不接她塞过来的锦缎,“伯娘,这是给两个侄儿的。”他指了指肚子正大的两个堂嫂。

  “这锦缎咱们大人用着,上山下地的,糟蹋了!可给小孩儿做襁褓或者小衣可是正美。锦缎不多,就够给俩孩子一人一个的,您要这样,回头我跟大成可不敢来。”

  见他态度坚决,霍大伯娘只好收了起来,之后拉了卫云的手亲热的说:“这腊肉还是个新鲜物,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做。”

  卫云自然是应下了,一家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惬意的很。

  霍大伯家的日子和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一家子都是踏实肯干的,但零工哪里是那么好打的。

  碰上心黑的主顾,别说拿到工钱了,不被反咬一口都是好的了。再者说城里天天等着打零工的多了去了,还有抱小团体的,他们不过是个种地的,也斗不过人家。

  零工不好打,田地又是有数的,再怎么能干也高不了太多。

  霍成有心拉他们一把,便跟霍大伯商量道:“大伯,你们有没有想趁过年后春耕前这段时间挣上一笔?”

  霍大伯叹了口气,“咋不想,当然想,可银子那是好挣的?”

  一旁的霍小勇磕着瓜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怎么?大成你有路子啊?”

  “有”霍成说。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大伙面面相觑,霍小勇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嗓门都快冲破屋子了。

  “啥?你说啥?”

  话音刚落,就被他爹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直把他疼的呲牙咧嘴的,“爹!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霍大伯压根不管他,对着霍成正色道:“大成,大伯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可这人有时候不能那么实,还是得滑头点。这门路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就不用跟我们说了。”

  他们家日子还算可以,比大多数人家要殷实些。但他兄弟家就不一样了,兄弟早逝,全靠大侄子抗了起来。

  后来大侄子也走了,二侄子又是个混不吝的,有多少钱都往自己手里弄的主。他们家那些年孩子多,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

  如今霍成有了赚钱的门路,他这个当大伯的哪有往上凑的理。人家起来了,有余力拉拔你,你就感激的受了,可若是人家也受苦受难的,你是万不能凑上去的。

  霍成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戳破,只是把自己上次去清远县的事儿说了一下。

  霍大伯家一听说他一趟赚了六十两银子,一个个都精神恍惚的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六十两……我滴个娘亲,六十两哎!老子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霍小勇一脸梦幻的喃喃自语。

  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就连霍大伯的眼神也变了。

  霍成呷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沉稳的说道:“大伯,我不瞒你们,我此次去清远县,只是去试试这生意能不能做。上次倒卖药材,不过是恰好有人需要,但咱们不能每次都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得想个其他的门路。”

  “清远县临近运河,县里做食肆生意的不在少数,我观大部分人都是南地来的。他们虽然也会带些食物,但船上湿气重,容易霉坏,多需要就近买些吃食。”

  “卫云会做腊肉,而且味道很好,只要清远县的食肆卖,这些常年在河上跑的不会吝啬买一口南地的食物。北地的也会有些人愿意尝试甚至爱上这种新吃食。我在清远县打听过,腊肉这种东西,还没有商队卖过。”

  “你想做腊肉的生意?”霍大勇猜出了他的意图,接着问道:“但是生意做起来了,那些商队自己带或者卖怎么办?”

  霍成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解释道:“腊肉本身还是肉,也许管事的会带,但是下面的船工却不会,但花上几十文吃一次他们还是会的。”

  “这样的人不说多,每天有三十个,需要的腊肉就会非常庞大。至于卖,千里迢迢从南方运过来和从相隔的临县运过来,哪个成本更低?”

  众人不说话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没有人会想不到。

  “不过这都还是我的猜想,具体能不能卖出去,还得看到清远之后的情况。”

  霍大伯定定的不说话,霍成诚恳的望着他,劝道:“大伯,我也不求这生意能让大家大富大贵,但总会让大家手里有些余钱,能把家里的孩子送去念书,不至于长大了跟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况且,我拉你们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他笑了笑,难得的打趣道:“去清远县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总是人多更好一些。况且一旦这生意成了,日后有什么不好,你们也能帮我担一部分不是?”

  霍大伯眉头紧皱,沉思了半响道:“大成,我得再考虑考虑。”

  霍小勇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些什么。

  “成,家里还有事,我跟卫云就先回去,回头您再给我回信。”

  霍大伯娘连忙留他们用晚饭,被卫云他们拒绝了。

  霍成丢了这么个重磅炸弹,霍大伯一家子都心慌意乱的,也就没多推辞。

  昨晚刚下过雪,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卫云难得有些童心,一边捡没人走过的地方采,一边问霍成:“你觉得大伯会答应吗?”

  霍成扶了他一把,悠悠的说道:“当然会。”除此之外,霍大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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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万失败,差点日六都保不住……今天又被领导呲儿了一顿,这个月第二次了生无可恋,明天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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